34 、

因陀羅的怒火燃盡了。

冥衣的靈魂回歸入身體,失去铠甲的艾亞哥斯擡頭望着天空,萬千光點,交彙成另一條銀河,緩緩流入了頭頂的寶輪中。

每一個光點裏都寄宿着一個人的靈魂——那些大地上匍匐祈禱着的人們,最後回歸人的本源,化為一個嬰兒,由那光芒帶往新的人生的旅程中去。

或悲或喜,無關宿命,一切都是由人自己選擇的道路。

有種光降臨了。籠罩着他的身體,很溫暖。

宙斯繼續道:“貝瑟芬妮有兩個深愛的人,第一個是她的丈夫哈迪斯,第二個是她的摯友雅典娜。他們都因為貝瑟芬妮的死而深受打擊,為了逃避心中的哀痛而漸漸刻意地把她忘去,但是,因她而起的舉動卻一直未曾停止。哈迪斯因為貝瑟芬妮的死,而妄圖毀滅對他來說是災禍根源的生靈;與之相反,雅典娜因為貝瑟芬妮的死,一力承擔起保衛大地上生靈的重任!

“背道而馳啊,”他嘆息道,“對貝瑟芬妮來說,她深愛的兩人為她幹戈相向,這是她的不幸;但對我來說,這正是平衡世間的唯一方法!”

兩個黃金聖鬥士對他的嘆息不置可否。

“你利用你的女兒來壓制你兄長的殺戮,又利用哈迪斯的強大來牽制雅典娜的力量……是這樣嗎?”沙加淡淡地說。

“或許你這樣說也沒錯,對我來說,我只要這樣的結果。”宙斯坦然承認道,“我的感情,早在差點被父親殺死之時,就已被我徹底抛棄,換作力量,然後守住這片宇宙,直至今日。”

利用了可以利用的周遭的一切,無論是兄弟姐妹還是父母子女,任何人的行動都在主神宙斯的鼓掌之間!也正是由着這六親不認的心計,他才能最終坐上現在的這個位置。

然而……

沙加微笑着問:“……閉上眼睛的話,真的會看不見嗎?”

“什麽?”

“得到了天空的你,刻意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以為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但是……”沙加指向宙斯那片蒼白的翅膀,“你真以為,你的心不會為外界有所動搖嗎?!

失去了感情,留下的只有無法填補的欲望——再怎麽與俊美的男人或女人交合,都無法填補的空虛之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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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毫無感情的神王卻還會被世間之人的感情所束縛——那八片翅膀,正是反映了世間之人的美德——并非是他所完全持有的。

“呵……”宙斯轉開話題,“濕婆有一柄法器,名為天舞寶輪,其能死生肉骨,亦能令死者轉生……處女座,你持有着不得了的東西啊!”

金色的光芒吞沒了宙斯的身形。

手持佛珠的沙加眉頭略微一皺,毫不猶豫地擋在了背着身的穆之前。

“請放心了,我說過,我只是在看着而已,若非如此,剛才你就已經死了。”光芒中的主神緩緩消失了,只留下他的最後一句聲音,“……但是,處女座——能夠洞察一切,并非是好事啊。”

“洞察一切嗎?”沙加喃喃道,“我并非洞察先機,而是訴說着真理。”

世間無亘古不變之物。

然唯有非物之真理,得以恒久不滅。

五道水晶牆一齊破碎,散落一地的碎片因天空的無數光點而閃動着晶瑩的色澤。

艾亞哥斯的身體泛起白光,他将跟随那些人一起,踏入輪回之道。

他對面那個豪爽的敵人粗聲粗氣地問道:“你沒有遺憾了嗎?”

“你們呢?”

亞爾迪只猶豫了片刻,便道:“看來,我們還有未盡之事啊!”

“為了守衛你們的信仰嗎?”

“不,并非信仰,”亞爾迪說,“而是忠誠于自己的心,選擇自認為正确的道路,信任它并守護它。不僅僅是女神,大地上的所有人,都是值得守護的!”

“甚至包括敵人嗎?”

“是的!”

斬釘截鐵的回答。

“聖鬥士都是一群奇怪的人,不過,很有趣……”艾亞哥斯舒展開眉頭,笑道,“若能再次與你們相見,希望你我已不是敵人,而是朋友。”

“到了那時,希望我是自由的吧……正如拜奧雷特的期望……”

如此多的希望,真的可以實現嗎?

“請不要迷惘,”沙加出聲喝止艾亞哥斯的雜念,然後他說,“水鏡,你一直都是自由的。”

被稱為水鏡的前天雄星冥鬥士略微一愣,然後微笑着合上雙眼,結跏趺坐于地。

迦樓羅冥衣的碎片與他的身體一起閃爍着白光,就在這一瞬間,白光漸漸成形如一朵蓮花一般,數層花瓣将他包裹其中,接着,也如其他的靈魂一樣,化為一個光點,向空中的寶輪冉冉升去。

随着最後一個光點的歸去,寶輪遁去了行蹤。天邊起了一絲亮光,那是真正的、來自于太陽的光亮。

天亮了。

“以保護所有人為己任啊,但事實上,我雜念多得很,”亞爾迪望着地平線邊的魚肚白忽然開口對穆道,“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像沉溺于其中?”

穆超過底限地過分使用水晶牆,令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甫一聽到亞爾迪的話,他并沒有反應過來,只來得及問:“什麽?”

亞爾迪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享受虛假的和平,抛棄了自己作為戰士的自尊,和愛葛莎一起帶着一大幫孩子,覺得很快樂……嘿,你別說,還真是那麽回事。”

穆想到之前自己對亞爾迪的回避,他看着亞爾迪窘迫的模樣感到一陣內疚。

真正該道歉的是自己吧?這樣的願望,任何一個凡人都是可以擁有的啊!

“亞爾迪……我……”

但他的道歉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亞爾迪便打斷了他。

“說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穆。黑暗是可以侵蝕人心的。”亞爾迪坦誠道,“其實我只想驅散那些孩子們心中的黑暗,以求他們不要步上大人們靈魂消散的結局……哪怕只有綿薄之力,我也想給這些孩子一個美好的童年,僅此而已。”

亞爾迪認真道:“他們沒有童年,一生都不可能有了。”

沉默了一陣。穆緩緩開口道:“亞爾迪,如果你有牽挂的話,去找他們吧。”

“穆……”

“我們要出發去找女神,這之後,不知是否還能回來。”

亞爾迪張了張嘴,他本身就是個笨拙的人,不太懂得說話的藝術,直至最後,他只能說出兩個字:“謝謝。”

然後他便向着神殿外的某個地方飛奔而去。

“請現身吧。”穆向神殿角落低聲喝道。

一個冥鬥士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白羊座,你很大膽,”三巨頭之一的米諾斯陰恻恻地說,“明知我在這裏,還叫金牛座的聖鬥士離開。以你一人透支的體力來應對我,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吧?而那邊的處女座,在用天舞寶輪一力超脫了半個極樂淨土的靈魂後,恐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沙加結跏趺坐回原來的為止,神色并未顯露疲态,但他沉默以對,也未否認這一事實。

“經過一戰後,我很難保證我們三人還能作你的對手,”穆說,“但至少,亞爾迪還保有力氣,我想,我至少可以保住他的性命。更何況……”

穆頓了頓,然後道:“天貴星的米諾斯,我并未感受到你的殺氣。”

“的确,如果要動手的話,我早就幹了。”米諾斯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但我這一回,也有不得不拒絕命令的理由。”

他望向艾亞哥斯消失的那個方向道:“以魔星的靈魂算來,我認識迦樓羅的艾亞哥斯已經很久了,可是今天,我才能剛剛認識他。他找到了他的歸宿,我還以為高傲的迦樓羅王是永遠活在天空和戰場上的呢……”

米諾斯的神情暗了暗,然後情真意切地感嘆道:“真好。”

穆問道:“你很羨慕他麽?”

“羨慕的是‘我命由己不由天’的魄力啊,”米諾斯轉頭指向穆厲聲喝道,“聖鬥士們,聽好了,我米諾斯應受的是冥王大人的指派,而非他手下的兩個監視者!我的意志只由冥王大人支配,所以,我今天絕非是因為同情而放你們一馬的——而是因為他并未下過這樣的命令。”

“我可能會受到神的裁判,但是……”米諾斯深吸一口氣,随即咬牙切齒道,“操縱傀儡之人怎可以被他人當作傀儡操縱!要我成為他人的牽線木偶,毋寧死!”

“我不會逃避,”他恨恨地說,“而至于你們,想做什麽就自己看着辦好了。”

他轉身又走入了黑暗中。

穆終于顯露出輕松的微笑,他走到沙加身邊,同樣以結跏趺坐的姿勢坐下。

水竹又響了。

……

奔跑在小道上的亞爾迪止不住地會想起生前的情景。

他想到很多聖域山下的小孩,圍在他身邊的情景;

他想到愛葛莎,常常滾着一桶葡萄酒到聖域的山腳下給他送東西的情景;

他想到他小時候,大家圍着史昂教皇,讓他講故事,最後史昂說:……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他們都不是王子,女神也不是公主,聖域上下統統都是英勇的騎士,為了保護大地的和平,随時準備着抛灑熱血。那樣溫暖的故事并不适合他們。

他們為他人而活,從沒為自己活過。

所以在這世上,亞爾迪覺得,自己對不起愛葛莎。

當冥界的雜碎把刀架在愛葛莎的脖子上時,亞爾迪選擇了保護村裏大多數的人。

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孩子們的院子就在眼前,然而,卻安靜得如此吓人。

“愛葛莎!”他用力推開門,眼前驀地一亮……

該是怎樣一幅情景啊!

愛葛莎的話回蕩在耳邊:“我啊,一直為我能夠認識亞爾迪大人而驕傲着。人的一生與星辰比起來過于短暫,而我想,只要我的生命中有這一份榮耀的話,就夠了……”

于是,她的榮耀就留在了這片極樂淨土。

紫色的小花開遍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就在清晨的朝陽中,沾着閃閃爍爍的露珠的花朵們搖搖擺擺地迎來了新的一日。

——用我一生榮耀祭起這花海……

所謂花名:勿忘我。

亞爾迪呆呆地站了片刻,只是片刻——片刻之後,他小心翼翼地退出院落,然後合上了大門。

——關住這一院子的靜谧與美好。

承上啓下的番外、奇妙的過河

話說,迪斯一行翻越千山萬水,在能夠看得見王國都城的地方,被一條滔滔大河擋住了去路。

修羅一本正經地說:“我可以感覺到那邊的都城裏有熟人的小宇宙。”

星矢燃起了鬥志:“好,我們游過去!”

迪斯馬斯克攔住星矢:“笨蛋,在費力氣之前先找找看有沒有什麽過河的工具好嗎?!”

阿布羅狄蹲在某個角落,指着兩塊東西說:“喂,迪斯馬斯克,這裏有兩片木頭……”

“兩片……”修羅低聲喃喃,經過嚴肅冷靜的思索後,他喝道,“聖劍!”

于是兩片木頭變成了四片木頭。這等于告訴衆人,他們得趴在木板上,還是得游過去。

“那麽,就這樣過河?”阿布羅狄一甩水藍色的長長的卷發,不滿地嘀咕道,“太不優雅了。”

“大少爺,那你想怎麽過河?”

說歸這麽說,同樣不想抱着木頭過河的迪斯馬斯克還是在河灘邊走了一圈,意圖發現些什麽。

然後,他在一塊大石頭邊停下了腳步。

上書歪歪扭扭十幾個大字:“欲過此河,必得租船!收費标準:每人三十金幣。”

“三十金幣!”迪斯馬斯克一拳砸碎那塊石頭,咬牙切齒地說:“這擺明了是敲詐,老子絕不向這種壟斷行為妥協!”

他扭頭哂笑到:“吶,星矢,我們抱着木頭游過去吧!”

星矢斜着眼睛說:“你剛才不是說最好找過河的工具嗎?”

“但是工具太貴了,”迪斯馬斯克咂咂嘴,“三十金幣,我們這邊有四個人,總共一百二十個金幣,我付不起。”

阿布羅狄幹咳一聲:“我們的財政部長大人,你出門的時候帶了多少錢?”

“我把所有的鈔票都兌換了,換成了五百個金幣。”

星矢大叫道:“五百個金幣還租不起一條船?!”

迪斯馬斯克語重心長地教育星矢:“喂,小夥子,一路上過來要吃要喝要找地方睡覺吧?你自己算一下大概得花掉多少吧!而且前方是王國都城,一般來說任何國家的首都消費水平都比其他地方高,我們這麽點錢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都城度過一晚上呢……”

“財政部長好頭腦,”阿布羅狄阻止迪斯馬斯克繼續說下去,“所以我認為搶條船什麽的應該不成問題。”

“阿布羅狄,你剛才不是說要優雅嗎?搶船優雅嗎?”

阿布羅狄叼着玫瑰,露出殺氣:“總比游過去要強許多。小不忍則亂大謀,穆是經常這麽說的。”

“嘿嘿嘿,就算搶走我的船,你們也絕對到不了對岸……”從河岸邊的蘆葦叢裏冒出來一個聲音。

“啊,奸商出現了!”星矢說。

修羅擡起手刀嚴肅道:“哼!就是你這家夥漫天要價吧!”

“嘿嘿嘿,我的價錢可真不是亂要的。”穿着冥衣的船夫走了出來,“在這條河中央住了一群人魚,只要聽到了她們的聲音就會被……咦,你看上去好面善啊,哪位啊?”

他盯着星矢,後者急忙遮住臉。

——這個船夫不是冥界擺渡人卡戎嗎?!

星矢把臉轉向一邊:“啊?啊……那個,你認錯人了吧……”

卡戎大聲嚷嚷:“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欠債不還還搶劫的聖鬥士!”

星矢一聽,再也不管什麽臉面問題,他有些惱火地回擊:“什麽啊,大叔不也是唯利是圖的冥鬥士嘛!”

“什麽?欠債不還還說我唯利是圖?!”

迪斯馬斯克一臉的不可置信:“冥……冥鬥士居然會在這種地方擺攤做租船的生意?”

阿布羅狄攤着手:“和你一樣的想法呗,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星矢忽然想到這個大叔是被自己打死的。無論是不是冥鬥士,對方好歹是一條生命,而且相比其他冥鬥士的陰狠毒辣,卡戎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家夥了!

星矢的底氣有些不足:“話說大叔應該已經……”

“沒錯,但是莫名其妙又複活了,”卡戎不好意思地撓着後腦勺,“跑到這種地方來,也沒什麽冥鬥士聖鬥士之分了,還不如想方設法多賺些錢的好……”

“看吧。”阿布羅狄挑挑眉。

迪斯馬斯克無話可說。

星矢感嘆道:“大叔居然對錢的執着達到了這種地步……”

卡戎嘲笑他道:“小鬼,你懂什麽,這世界上最大的樂趣莫過于點金幣時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響,那可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啊!”(←這也是作者的感想)

“明明是相當俗氣的聲音……”星矢嘀咕道。

“廢話不多說,”卡戎打斷他們,“雅典娜的聖鬥士們要過河價格翻一倍,每人六十金幣!”

“六十!”迪斯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敲詐也不是這種敲法!”

“那就請諸位游過去吧,”卡戎磨磨蹭蹭地往蘆葦叢裏走,“話可說在前頭,死在河中央可不管我的事。嘿嘿嘿,我有獨門絕技,這裏可是只有我的船可以在人魚的歌聲中安然無恙地通過河流的!”

“聽你說的話就像是騙人的,”阿布羅狄不屑道,“人魚明明是住在海裏的,怎麽可能出現在河裏?”

星矢認真的糾正道:“吶,阿布羅狄,這可不一定。我看過一個恐怖片,下水道裏都能有人魚,所以人魚會出現在河裏一點也不奇怪……”

“……這是誰想出來的破電影,真是糟蹋美感!”

卡戎适時地插話:“你們幾個讨論完了的話,就乖乖付錢上我的船,不然就留在這邊該怎麽辦怎麽辦。”

星矢還是決定走懷柔政策:“大叔,不要這麽說嘛,好歹也算認識……”

“誰要認識你這種搶錢的臭小鬼!把上次你那個朋友當給我的牌子還給我可能還有商量的餘地!”

“那……可不可以過了河再付……”星矢商量道。

“你當我傻的啊,吃虧一次還會吃第二次嗎?!沒門!”

眼見說不通,迪斯馬斯克眼珠子轉了轉,上前假意客套地一拍卡戎的肩:“喂喂,你對目光太短淺了,如果就這麽小心眼的話,你賺來的錢可是永遠就這麽多了啊!”

阿布羅狄驚奇道:“真不可思議,小心眼的人居然說別人小心眼。”

卡戎糾正道:“我不叫‘喂喂’,我叫卡戎。”

“好吧,卡戎,你只要想一想,就會發現你這錢賺得可相當辛苦……”

卡戎打斷他:“我有獨門絕技,不怕人魚,辛苦也沒關系。”

“我不是在說這個,”迪斯馬斯克發表起他的長篇大論,“你想,你每天都把船搖過來再搖過去,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你擺渡過去一個客人的時候,指不定就會錯過岸邊別的客人。而你無論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盡善盡美地抓住所有客人。這條通往王國都城的道路,同樣也是王國商業的命脈,而如果只有你可以安然無恙地通過又能抓住每一個客人的話,人人都來找你不就賺大發了嗎?”

卡戎大聲道:“如果可以輕輕松松就在家裏點錢,我當然不會幹這種生意!可是,你大概不知道,通往王國都城的道路,這條雖然最近,可也最危險,人們大多都寧願繞遠路,很少願意直接過河的。”

“所以啊,為什麽不想着把這條線路發展成不危險的道路呢?”迪斯馬斯克不懷好意地建議道,“只要你把過河的獨門絕技賣給我,咱們合資一個船業公司,年底……不不,每個月你都有分成,賺的絕對比現在又多又輕松……”

不得不說,卡戎很好騙,幾下就從搖頭變成點頭了。他和迪斯馬斯克很快就聊得熱絡起來。

修羅等得不耐煩:“他們嘀嘀咕咕在說什麽?”

“看不出來嗎?”阿布羅狄叉着腰無奈道,“小氣鬼和守財奴産生共鳴了。”

不一會……

“喂,我們上船吧,價格談好了,”迪斯馬斯克得意地說,“一人只要二十金幣,錢已經付了。”

星矢歡呼道:“哇哦!財政部長果然威武又霸氣!”

四個人上了船,船行了一段距離,沿途中修羅果然看到這條河流裏有不少漩渦和半明半昧的岩石,再加上因水質渾濁而看不清前方,如果貿然入水的話的确十分危險。

不過,人魚倒是還沒見到一條。

“說起來,我只在電影裏見過那種神話裏才有的東西,”星矢說,“真的人魚長什麽樣我還真有點好奇。”

“不要掉以輕心,我們已經踏入了她們的領地,”卡戎警惕地向四周望望,“那可不是什麽美好的童話裏的東西,而是真正險惡的儈子手!”

他的話音未落,阿布羅狄就聽到了從一塊岩石後的飄來的歌聲。

“是人魚!”星矢驚訝地大叫。

一條黑漆漆的東西從岩石後游了出來——黝黑醜陋的大魚,腦袋上頂着一個骷髅,那骷髅張着大嘴,正發出如女人一般的美妙聲音。

“我的媽呀!比下水道的美人魚還難看!!”

修羅喝令道:“沒時間感嘆了,所有人捂住耳朵!”

迪斯馬斯克捂着耳朵說:“已經晚了,就算堵住也能聽見……聽了這歌聲,總有種沖動想往河裏跳!”

“可惡!”阿布羅狄掙紮着站起身,向那條人魚發招,“食人魚玫瑰!”

人魚的腦袋被玫瑰擊穿,毫無懸念地沉了下去。

“擊中了!這樣就……”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阿布羅狄便吃驚地捂住耳朵,“怎麽可能,聲音還在!”

卡戎陰測測地怪笑道:“沒用的,只要聽過人魚的歌聲,那聲音就會留在腦子裏,無論是否人魚再唱歌,你也會聽到的。”

修羅擡起手臂:“哼,冥鬥士是想在這個時候讓我們命喪河中嗎?”

卡戎聳聳肩:“我是個商人,只要收了錢就要保證客戶的安全,所以……現在就是我展現獨門絕技的時候!”

他把船槳的柄當作話筒,湊到嘴邊,大聲道:“請聽冥界的擺渡人——卡戎大人為各位獻上世界名曲:我的太陽!”

然後他扯起某種不着調的公鴨嗓子放聲高歌:“我滴個太陽啊——那就是你!!!啦啦啦啦……”

難聽的歌聲驅散了人魚的魔咒,也同樣嚴重刺激着四人的耳膜。

迪斯馬斯克頓時有種口吐白沫的沖動:“天哪!受不了啦!”

“總比被人魚吃了好,忍忍吧!”

“大叔的嗓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個啥……”星矢再也忍不住,趴在船沿吐了起來。

只有奉行着最嚴格的武士道精神的修羅仍舊巋然不動,哪怕他的額上青筋跳動不已。

好不容易到了終點,這四個人覺得比自己死一回還難受。

卡戎還在為歌聲自鳴得意:“你們看,只要有一副好嗓子跟人魚飙高音他們就會乖乖退去的。所以如果要買我的獨門秘方可能會比較貴哦!”

迪斯馬斯克撫着額頭:“……你……你是這麽認為的?”

“難道不是嗎?事實擺在眼前啊!”

“……”

這之後,他們就來到了王國的都城。

身後的卡戎還在揮帕子:“巨蟹座,別忘了辦完事回來開公司哈!說好的哈!我很貴啊……喂……”

序幕、

南方遙遠的天空出現了異象,明明是在深夜,卻亮得如同白晝,這一幕,落入了占星臺上的人眼中。

“那個方向是聖地艾爾比達,”他說,“我感受到了沙加的小宇宙,他耗費了所有精力超度了半個極樂淨土的靈魂……真是個亂來的孩子。”

他身邊另一個人接口道:“要比亂來的話,史昂,我們年輕的時候可不遑多讓……說起來,他的這份勇氣和阿釋密達可真像啊……或者說,他們長得就十分相似。”

史昂閉上眼睛:“童虎,你注意到了嗎?”

童虎道:“……我該說是宿命嗎?他們十一人在243年後重生,只為了盡243年前未盡之遺憾。”

“說是宿命的話,不如說是因為刻意的人為還比較好……”史昂的神情略帶沉重,“他們都是我找回來的,一個不落。沒錯,我是把他們推入戰争的兇手。”

童虎望着他身邊的老友,不知該說什麽好。

“或許,他們誰也沒想過要成為聖鬥士,如果我不去找他們,他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過着正常的生活,不像現在……”史昂頓了頓,深吸口氣後慢慢道,“……不像現在,他們陪着我,躺在聖域的墓園裏,連個家人的祭拜都得不到!”

“……”

“我曾以為我至少在聖戰之前能夠把持住聖域的平靜,然而,聖戰還沒開始,我就死了。”他轉頭看向自己的老戰友,“我錯了,童虎。當撒加殺死我時,我才開始反思:把他們十一個人重新找回來,到底是否應該?剝奪他們常人的快樂,是否應該?讓他們再一次英年早逝,是否應該?!”

“史昂啊,”童虎嘆息道,“已經發生的事,我們就沒有資格恒定其應不應該了。”

他們眼前只有一條路可走:沒有選擇的,不得不走下去的路——可能會步入下一次聖戰的悲慘輪回,也可能終止所謂的宿命——這條路就鋪在眼前呢!

南方明亮的天空暗淡下來,靈魂們找到了自己的輪回之道,他們都走了。

繼而,天空又重新亮起——這是由黎明帶來的曙光!

修羅一行便是踏着這曙光步入國王的城堡的。

雖然步入的方式不是十分好看。

一個娃娃兵向他的上司行了個軍禮:“報告!這邊有四個非法闖入者,他們企圖闖入陛下的占星臺,被我們成功阻止了!”

“很好!”這名敬忠職守的上司嚴肅地回答,“先暫且将這四人扣押,待上朝時押他們上殿,由陛下來定奪他們的罪名!”

“這簡直是在放屁!”迪斯馬斯克不滿地抗議道,“堂堂四名黃金聖鬥士居然被一群小毛孩子捉住,說出去一定會被笑掉大牙!”

星矢說:“代表正義的聖鬥士是不能對并非敵人的小孩子出手的!”

阿布羅狄面帶菜色道:“卡戎的歌聲把我的玫瑰都唱蔫了,一朵朵都提不起勁兒。”

修羅更是簡潔了當:“我不殺小孩。”

“所以說我就是個壞人了,對吧?”迪斯馬斯克舉起被鐵鏈铐着的雙手表示投降,“好啦!我現在還不是和你們一樣坐在這裏幹瞪眼?趕緊想想怎麽溜吧!”

那三個代表正義與和平的好人也被鐵鏈铐着,此時的四人跟螞蚱似的被串成一串,押在皇宮大殿邊的暗門裏,等着過會兒上殿受審。

“要逃走的話,随時都可以,但我不想引起大的騷動。”修羅一擰手腕,鐵鏈應聲而斷。山羊座代代相傳的聖劍,并非只是手腳的招式,若有必要,整個人都可化為一柄利刃,且無堅不摧。

他輕輕松松地把其他幾人的鐵鏈弄斷,然後原地坐下:“占星臺上的人,一定是前教皇史昂無疑。我們要面見他,現在這個樣子雖然不算什麽好方法,但若想不傷及無辜,也就只有這法子了。”

“所以說,教皇大人居然成了王國的占星師了嗎?”迪斯馬斯克挑了挑眉,“這算是大大的靠山嗎?”

“關在裏面的人不許說話!”有幾個侍衛走過來,打開了牢房門,“你們四個,出來!皇後願意見你們,這是你們的榮幸!我們的皇後是一位十分仁慈的人,你們若因此而脫罪,應該向她感恩戴德才是!”

“是,知道了,感恩戴德。”

他們無甚所謂地敷衍了兩句,四人握着已斷裂的鐐铐和鐵鏈,僞裝出自己還被好好鎖着的假象,“老老實實”地跟着幾個士兵來到了皇宮的大殿。

并非何等的富麗堂皇,這皇宮的大殿跟聖域一比還有點破破爛爛的。

迪斯馬斯克想:這個國王要麽是個很節儉的老好人,要麽就是個小氣的老頭子。

在這之前,他就對修羅的話半信半疑:一個坐在深宮裏養尊處優的國王,能用什麽樣智慧的話語來解答他們的疑惑呢?

這個王國的真相,早在他們接近王國都城的路上,就被一點點發掘出來了。

所謂的這片大地,就是極樂淨土——傳說中只有純潔之人才能進入的地方,同樣的,也是冥王與冥後的後花園。

在這世上,只有出生不久的孩子和一些行将就木的老人,才擁有純潔的靈魂,所以所謂神的淨土裏,也就只有些孩子和老人罷了。

靈魂們不會老去,他們在這個地方獲得了永生,卻也并非完全不滅——人的心靈總是會變的,若有一日,他們的心緒在漫長的歲月中無法忍受孤寂,便會去往聖地艾爾比達,以祈求真正的解脫——靈魂的消亡。

迪斯馬斯克不明白這種地方的國王能有多大的能耐,他只等着那“神秘”的占星師史昂大人來指引女神真正的方向,然後……

——會怎麽樣呢?

迪斯馬斯克很好奇,自己作為一個死人,是否還能再死一次呢?靈魂死亡的感覺,會和肉體死亡時一樣痛苦嗎?

無所謂了吧……

到這個地步之前,他早就做好此等覺悟了!

所以他們四人站在這裏,這座大殿之上,等着莫須有的答案出現在他們眼前。

——哪怕這國王窮得讓人對他絲毫提不起信任感。

“皇——後——駕——到!”

侍衛長拖着長調接引來這位對王國來講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走廊那邊的腳步聲,一聲比一聲近,迪斯馬斯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小宇宙……未免有些……

“各位,好久不見。”

當綠發紫曈的青年用嚴肅的語氣向他們打招呼時,迪斯馬斯克覺得自己的下巴要驚得掉下來了。

“恭——迎——皇——後!”

整個大殿的侍衛們齊刷刷地跪下。

“皇……皇後!”迪斯馬斯克指着那殿臺上莊嚴肅穆的家夥大聲道,“堂堂聖域的教皇居然是皇後?!那國王是個誰?!”

“還……還想不到嗎,迪斯馬斯克,”阿布羅狄的腦門上滴下一大滴汗,“那天在占星臺上,你不是應該感覺到的嗎,前教皇身邊的另一個小宇宙!”

“國——王——駕——到!”

侍衛長拖起長調繼續高喊,伴着這聲高喊,另一個人影從走廊那邊走了出來。

不用侍衛們高喊恭迎聖駕,星矢提前拖起長調吼道:“童——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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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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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