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要你

梁潇最後還是和吳亮換了,她這一下把胡主任吳主任都得罪了,直接被放逐,一個星期都沒進過手術室,天天寫手術病歷。她自從上次和戰川被困在電梯裏,已經有一周沒遇見過他。以前不管她在哪個科哪個區總能遇到戰川,現在,他像消失了似的。

他又“出差”了?有危險嗎?

“在想什麽?”吳亮不知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吓了梁潇一大跳,手裏的筆都吓掉。

吳亮張大嘴,“有沒有這麽誇張。”

梁潇踢他一腳,“進來都不打聲招呼,存心是吧。”

吳亮撇嘴,“我腳步聲那麽響你都沒聽到,在想什麽?”

梁潇看他手術帽都沒摘,“剛下手術臺?”

“嗯。”

“找我有事?”梁潇問他。

吳亮摸了摸兜裏手機,“今晚有空嗎?”

“幹嘛。”梁潇撿起筆。

“晚上去喝酒。”

梁潇挑眉看他,“學壞了啊青年。”

“去不去?”吳亮殷切等她答複。

梁潇捏着筆在本子上無聊畫圈,“不去。”上次就是喝酒出事,還去。她又想到戰川,心煩意亂。

吳亮着急,“今天,是我生日。還是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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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潇又看他,“你沒有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嗎?”

“沒有。”像吳亮這樣的乖乖書呆哪裏去結交吹牛喝酒打屁的朋友。

梁潇看他的眼睛變得同情,“好吧。”她起身一把就搭上吳亮肩膀,“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大好的青春不談戀愛太浪費了。”

吳亮臉紅,“不用了。”

梁潇看眼時間,“我還有一個半小時就交班,你呢?”

“我随時可以走。”

“那行,醫院門口會合。”梁潇終于答應,吳亮也松口氣。

梁潇今天穿得比較規矩,淺藍色條紋襯衫配一條西裝背帶褲,氣質好又時尚大方,上班還是聚會party都适合。

吳亮一早就在門口等她,“師姐。”

梁潇背着包過去,“我們去哪兒喝酒?”

“跟我走就行了。”吳亮神神秘秘。

地下停車場,黑色邁巴赫霸氣張揚,吳亮拿着車鑰匙找了半天才找到。

“這是你的車?”梁潇懷疑地看着吳亮。

吳亮心虛,“是……是啊。”

“一點都不像。”梁潇圍着車轉一圈,“總覺得這車是那種剛硬的男人開的。”

吳亮還真是第一次開這車,真的是駕馭不了。

梁潇笑他,“你該在車後面貼一張,新手請多關照。”

吳亮戰戰兢兢終于把車開到目的地。

梁潇下車看到m.x酒吧的時候,眉心糾成一團,“怎麽是這兒?”

“你說這裏高大上檔次,過生日當然不能虧待自己。”吳亮怕自己露餡伸手就拉她。

那晚就在這酒吧差點出事,第二次來梁潇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吳亮直接報名字,轉角卡座是提前預約好的,他們可以看清場子裏的情形,外面的人看不見卡座裏。

之前群魔亂舞的舞池搭了一方舞臺,場子換成慢搖風格。

“這裏換老板了?”梁潇小聲問吳亮。

吳亮聳聳肩,“不清楚。”

侍應給梁潇上了果味雞尾酒,她以為是吳亮安排的,喝一口,酸酸甜甜還有薄荷味,很好喝。

舞臺上有主持人出來,“非常感謝各位的光臨,今天全場酒水免費暢飲。”底下吹起歡呼口哨聲。

主持人壓壓手掌繼續說:“大家要謝就謝這美麗動人的良宵。”

底下衆人舉起杯,“敬良宵。”

梁潇嘴裏的酒差點嗆出來,怎麽感覺大家都在跟她敬酒,這感覺太詭異了。

主持人進去,舞臺燈光全暗,這是有表演?

一縷藍光打下來,白色鋼琴熒熒閃着光。

叮叮叮,清脆單音,全場都安靜下來。看不清彈琴的人,只能看見他修長指節。

“我要……”男人的聲音帶一點嘶啞,音色性感得不像話,只是調子不太準,在找調子。

“我要你在我身旁。”音樂如水流瀉而出。

我要看着你梳妝

這夜的風兒吹

吹得心癢癢我的姑娘我在他鄉望着月亮

送你美麗的衣裳

看你對鏡貼花黃

這夜色太緊張

時間太漫長我的姑娘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都怪這夜色撩人的瘋狂

都怪這吉他彈得太凄涼

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我的姑娘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鋼琴聲停止,放原聲帶。

天涯呀海角

覓呀覓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舞臺周圍的燈全亮起來,兩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的漢子化着豔俗濃妝,穿高開叉旗袍,露出麒麟臂毛茸茸大粗腿在臺上随着音樂笨拙扭臀擺腰,簡直辣眼睛。

臺下哄堂大笑,剛喝進的酒水全噴了。其實只要細仔看,就能發見那兩漢子濃妝下鼻青臉腫。

梁潇一直關注臺上彈鋼琴的男人,音色太性感引人入迷,吳亮離開她都沒發現。

“這個表演滿意嗎?”戰川像是從天而降突然出現。

梁潇冷着臉,“你又想幹什麽?”

戰川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拿她的杯子喝一口果酒,太甜,他皺皺眉。

“臺上兩個就是那晚綁你的人。”

梁潇看見他手背上纏着白色繃帶,有血漬。

她睨一睨臺上被耍着玩鼻青臉腫的漢子,“他倆最多只是幫兇,最該痛打侵犯我的無恥變态流氓。”

戰川笑,湊近來,“我發現,你生氣比電影明星生氣好看多了。他媽的,老子的女人生氣好看死了。”

梁潇覺得他簡直就是無賴。她起身就要走,戰川拉住她,“都說床頭打架床尾和,你氣性這麽大?”

“誰跟你床上打架!”她吼出來,引得旁人側目。她臉都紅了,甩戰川的手,“我說了跟你不熟,以後遇見都繞道走。”

戰川手上稍用勁,她跌到他懷裏,“你确定要回到互不認識的狀态,确定要追我第二遍?”

“你……”梁潇想咬死他,“誰追你了!”

戰川抱着她軟下聲音,“我追你,我死皮賴臉追你。”

“你放開,放開……”梁潇掙紮的力道在他面前像撒嬌。

二樓,單面玻璃後武捷右手腕上綁着固定,拳頭捏得發顫。

“武捷,你的手不想要了!”武勝按滅雪茄對着她背影吼一聲。

武捷紅着眼睛轉身,“我要殺了那女人!”

武勝冷冷看她,“他今晚帶那女人來這裏演這一出就是要警告我們,那是他的人。”

“我不信,我不信!”武捷要發瘋了,“川哥是喜歡我的,他背上的傷疤就是證明,他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他是因為我不辭而別跑去法國所以生我的氣,他是為了氣我才帶那個女人來。”

“武捷,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武勝難得露出同情的目光,“戰川出了名冷血絕情,你的手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我不信,川哥一定會回心轉意。”武捷沖出去。

武勝眯着眼睛看樓下卡座,“戰川,你終于也有軟肋了嗎。”

梁潇怒氣沖沖出酒吧,打吳亮電話他也不接。她找到吳亮的車,車門是開的,她索性上車裏等吳亮。

沒等到吳亮,等來了戰川,他直接上駕駛座關門。

“你……這車,是你的!”梁潇恍然大悟,難怪怎麽看都和吳亮不搭。

戰川看她的眼神像看待宰的兔子,“想去哪兒?山頂野、戰,還是鴛鴦戲水?”

梁潇伸手開門,中控早落鎖。

“開門,我要下車。”

戰川已經發動車。

吳亮一直目送黑色邁巴赫走遠,直至剩車尾一點紅光。有點兒失戀的感覺,他很清楚梁潇對他來說這輩子都可望不可及。所以,他心甘情願幫戰川,那才是她喜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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