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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賀俠士,目送着江村長離開後,倪葉怡都不敢耽擱,匆匆的和太婆交待句,讓她看着點屋裏的賀俠士,就帶着狼白進了藥房。因為藥房裏放着梨子,怕被外人窺探引來禍事,藥房整日都會被小法術隔絕,裏頭的氣息啊聲音啊,都被捂得嚴嚴實實。
“狼白,女子體內的蟲子在服下藥丸後有什麽變化沒?”倪葉怡到底還是存了絲絲奢望,她琢磨着,太婆和老梨樹既然能共生,那麽,服下藥丸後,蟲子和死者間也會不會發生改變?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微妙的反應,只要是好的,女子還有可能活過來,便是連續喂藥丸,她也願意把藥丸拿出來。
“有。”狼白很利落的回着。
倪葉怡眼睛倏地的亮了起來。“有什麽變化?女子,女子有沒有活過來的可能?”
“你想多了。蟲子和死者是單方面的,它們的關系與太婆和老梨樹不一樣,無法達到共生。”
“那死者服下藥丸後有所反應,是為着哪般?”倪葉怡很失望。倘若救不活女子,那麽,殘酷的真相,就得告訴賀俠士。
狼白懶啊,能窩着就不愛站着,自進藥房後,它就一直站着,這會兒,它掃了眼藥房裏,變小了些,窩到了桌上,姿态慵懶惬意,自個舒服了,才不急不徐的看向倪葉怡。“我說過,藥丸對蟲子來說是大補,它服下藥丸後,吸收了裏面的生機,短短幾息間就長大了近一倍,前面我似乎說錯了話,蟲子離開死者的身體後,死者的身體會迅速腐爛。”
“我以為蟲子是被困在了死者的體內,它服下藥丸後的改變,讓我覺的,應該是它沒有能力離開死者,現在,它長大了些,有了足夠的能力。”狼白看着倪葉怡。“我知道你想救活死者,這是不可能的。你應該把真相告訴賀俠士,我猜測,蟲子的下個目标極有可能是賀俠士。”
“這只蟲子到底是什麽來歷?為什麽我發現不了?賀俠士好像也沒發現。”
“你可以問問賀俠士,他們曾去過什麽地方,這蟲子有點邪性,它不算活物卻是活着的。”狼白想了下,又接道。“或許就因為它不算活物,所以你們都無法發現它,它服下藥丸後,有着足夠的生機,越來越像個活物,吞食賀俠士的元氣或再服個藥丸後,它會完全變成活物,到時你就可以看到它。”
倪葉怡有點惡心,擰緊着眉頭。“照你的意思是,給死者服下藥丸反而幫忙了蟲子?”
“這确實是事實。”
“我去跟賀俠士說清楚。”倪葉怡有點反悔,先前她不應該報着死馬當活馬活的希望,這條蟲子得趕緊解決,待它活過來,肯定得出大禍。“狼白你現在能殺死這只蟲子麽?”
“可以。蟲子死後,女子會迅速腐爛。”
倪葉怡點着頭。“我知道,我會跟賀俠士說明白的。”
走出藥房後,倪葉怡往客房走去,她走的不快,有點緊張,心裏七上八下的,見狼白跟在她身側走着,不知怎地,她忽的就覺踏實了些,側頭沖着它笑了笑,伸手撫了下它的腦袋,深吸口氣,從從容容的踏進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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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俠士。”
賀俠士守在床邊,雙手握着愛妻的手,目光癡癡纏纏的望着她略顯血色的面容,非常的專注,倪葉怡和狼白進屋後,他都沒有絲毫反應,倪葉怡只得出聲喊他。心裏頭又酸又澀,這真相要如何開口說?
“倪大夫。”賀俠士起身看着她,眉宇間透着幾分乞求和盼望。
倪葉怡有點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她把目光落在死者身上。“賀俠士,我過來,想問你個事。你們夫妻倆是不是曾去過某個地方,那地方較為古怪。”
“我娘子出事前,我們确實去過一個古墓。”
“貴夫人是不是在古墓裏出的事?”倪葉怡接着問他。
賀俠士抿嘴沉默了下,才沉重的點點頭。
倪葉怡稍稍的松了口氣,看來,有些事賀俠士心裏是清楚的,只是無法接受,才會抱着女子天南地北的尋找大夫醫治。“我覺的,我應該跟你說清楚整個事情。今日你抱着貴夫人過來茅屋裏時,我近距離的看着她,發現她體內有只蟲子,而貴夫人的元氣皆被蟲子所食。”
“前幾日在村裏曾遇着賀俠士,我以為,貴夫人屍身不腐,是因為有賀俠士的內力維系着,如今看着卻不是這般,更多的可能是貴夫人體內的蟲子,服下藥丸後,蟲子發生着改變,它在成長,貴夫人屍身的微妙反應,俱是因蟲子而起。”
“賀俠士,我知道你舍不得貴夫人,也難以接受殘酷的事實,可我要告訴你,貴夫人已經身死,應該入土為安。你執念不消,因服下藥丸而所有成長的蟲子,下個目标極有可能就是你,待它吞食足夠的元氣,它就會徹底的活過來為禍四方。”
倪葉怡滿臉歉意。“過錯在我,原想着或許可以救回貴夫人,卻不料,反助長了兇手。賀俠士我觀你身俱浩然正氣,希望你能盡快走出魔障,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趁着蟲子尚未完全活過來,咱們得趕緊動手,就當是為着貴夫人報仇。”
“你說的蟲子,我沒發現。”半響過後,賀俠士雙眼泛着血絲,聲音嘶啞的說着話。
“普通人發現不了蟲子,因為它不算活物,賀俠士仔細想想,事情的前因後果,種種蛛絲馬跡,我說的是真還是假,你便自能判定。”蟲子出古墓,倪葉怡倒也不見怪。古墓那種地方,向來邪性,什麽妖魔鬼怪都有可能滋生。
賀俠士蹲在床邊,伸手緩緩的撫摸着愛妻嬌嫩的面容,癡癡的望着她,目光纏綿缱绻,愛意過于濃郁,倪葉怡看在眼裏,有種窒息感。有多深的愛,就有多深的絕望。
是她的錯,原以為是希望,結果反而是幫助了兇手。倪葉怡心裏不好受,眼睛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沖動。
屋內寂靜,空氣冷清泛着股無法言語的暮色,屋外的山林裏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倪葉怡忽的聞見輕微的血腥味,極淡,她詫異的看向賀俠士,原以為他在自殘,萬萬沒想到,看的卻是更為驚悚的畫面。
賀俠士竟流出兩行血淚,黑發白了近半。
“賀俠士……”倪葉怡的聲音是哽咽的,她自己也吓了跳,開了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此時此刻,言語都顯的太過蒼白無力。
“動手吧。”良久。賀俠士松開了愛妻的手,默默的走開了些。
倪葉怡看着他,總覺的有點怪異,怎麽個怪異法,她一時說不上來,暫時先擱着,眼下最要緊的是殺死那只邪惡的蟲子。她看向狼白,沖着它使了個眼色。“賀俠士你到屋外坐會兒?”
賀俠士沒有回應,他沉默的往外走,才走兩步就碰着了椅子,寂靜的屋裏,這點兒響聲顯得格外刺耳。
“賀俠士你……”倪葉怡震驚的看着磕磕絆絆往外走的賀俠士,太過震驚,她張張嘴都發不出聲音來。
在外頭的朱太婆,見着往葡萄架走來的賀俠士,她看了眼,連忙過去握住他的手,和和氣氣的笑着,說着話。“今天的陽光好着哩,坐在葡萄架下最是舒服,短尾灰小松鼠它們都不在,到了飯點它們會回來,那幾只啊,特別的能鬧騰。”
倪葉怡愧疚的看着狼白。“他瞎了。”
“跟你沒關系,他是不願意看到女子屍身腐爛。”狼白變小了些,跳到床邊站着,揮了下前爪,女子緩緩的張開嘴,它對着女子吐了道靈力,靈力順着女子的嘴落進她的體內。緊接着,它又使了個法術,将女子完全裹住,再連續對着女子的肚子使出三道法術。
蟲子在掙紮反抗着,倪葉怡隐約看到了點模樣,是條血色手指般大小的蟲子,光看着就讓人惡心犯嘔。
蟲子完全不是狼白的對手,短短不過幾息,就被壓制的無法動彈。
就在倪葉怡以為狼白要把蟲子掐死時,卻聽到它說。“你去把圓石頭帶過來。”
“喔。我現在就去。”倪葉怡也沒問為什麽,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待她把圓石頭帶過來,屋裏已然是另一番模樣,狼白好像很累很疲憊,連毛發都失了點光澤感,看着有點暗淡,也不知是不是在屋裏的原因。而床上,女子的腹部,有着個小小的蛹,嫩嫩的淡青色,還挺好看。
“你滋養它,助它破繭成蝶。”
圓石頭很聽話噠落到了女子的腹部,緊接着小小的蛹,圓圓的褐灰色石頭緩緩的拉長拉長,變成中指般細長的形狀,褐灰色慢慢褪去被淡青色覆蓋,待到整個石頭都變成了淡青色,一股子濃郁澎湃的生氣充斥在整個屋內。
狼白雙爪迅速捏了個法訣,澎湃的生氣被牢牢的鎖在圓石頭周身,被生氣滋養的蛹,一點點的發生着改變,片刻過後,一只嫩嫩的淡青色小蝴蝶破繭而出,小蝴蝶在床內盤旋了兩下,就朝着屋外飛去,倪葉怡的目光追随着,看見小蝴蝶飛啊飛,飛啊飛,落到了坐在葡萄架下的賀俠士的鼻尖上。
倪葉怡覺的這幕分外的美好,她露出個燦爛的笑,看着狼白,很真誠的道。“謝謝你。”
狼白看了她眼,變成袖珍版窩到了她懷裏,說了句。“我休息幾日。”
“好。”倪葉怡輕輕的撫着它的背。“好好睡吧,睡醒後,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又伸手将圓石頭拿在手裏,這趟怕也是消耗頗多,褐色的圓石頭成了深灰色,顏色都褪了點。“你也特別棒,真厲害。”說話的時候用靈力滋養着圓石頭,連續滋養了三回。
在圓石頭被拿走後,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般的女子,迅速從個美人變成具腐爛醜陋的屍體,屋內的惡臭味很濃,簡直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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