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黃韻之死

除夕之夜

我暫時回到了父母身邊。

全家人終于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包括葉蕭。原先說好了在飯店裏吃,但媽媽說我很久沒在家裏吃過一頓好飯了,所以還是留在家裏。國家分配給父母的房子很寬暢,十幾號人圍在一起也不覺得擠。媽媽不斷地給我夾菜,她深知我從小養成的口味,全是最合我口味的菜,但我卻沒有食欲。我向來是滴酒不沾的,卻自己倒了一小杯紅酒,獨自淺酌。

媽媽很快察覺到了我的不同,故意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可我依舊毫無感覺,讓別人覺得無趣至極。我有些麻木地一口把杯裏的紅酒全都喝了下去,也許是因為對酒精過敏,沒過一會兒胃裏就開始難受,我極不禮貌地一句話不說就離了席,走到過去自己的小間裏,關上門,也不開燈,在黑暗中放起了我過去常聽的CD。是恰克和飛鳥的,音樂在我的耳邊飛起,飛鳥溫柔的語調包圍着我,我閉着眼睛,心裏卻全是黃韻的那些話。

過了片刻,我覺得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你好像有什麽心事。”我聽出來了,是葉蕭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看着他,半晌沒有說話。

“你又去過‘古墓幽魂’了?對不起,大年夜我不該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葉蕭壓低了聲音說。

我搖了搖頭。

“那是為什麽?”他接着問。

我依舊不回答。

“是為了某個女孩吧?”

我點了點頭。

他突然吐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又是為了女人。”

“你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同病相憐?”我終于開口了。

“不去提它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不願再提起我過去的事了。你呢?”他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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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面臨選擇。”

“做決定了嗎?”

“我不知道。”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一切都會過去的。”然後又走了出去。

房間裏又剩下了我一個人,ASKA還在唱着。在這些旋律中,我第一次感到我是那麽自私,我只想到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我所做的思考,所做的選擇,說白了不過是利益的抉擇。我居然胡思亂想到會不會有可能與黃韻辦理結婚手續以後不再離婚,從假結婚變成真結婚,真正擁有她,但一有這個念頭,又會想起陸白,想起他從黃浦江裏撈上來的慘不忍睹的屍體。我又想到在辦理離婚手續以後,自己會變成一個離異過的男子,将來還會不會有人肯嫁給我呢?即便再怎麽掩蓋、再怎麽解釋恐怕都無濟于事的,也許這就是我的後半生。

突然,我又想起了ROSE。

怎麽會想起她?我的腦子全都亂了。

ASKA繼續唱着。

又不知過了多久,0點終于到了,我們告別了龍年,迎來了蛇年。

爸爸開始放鞭炮了,連同窗外千家萬戶的鞭炮,新年的祝福從煙火中爆發了出來,所有的人都祈求趕走厄運,迎來幸福。

我打開窗戶,迎面吹來煙火味濃烈的寒冷的空氣,在這空氣中,我聽見有一個沉悶的女聲從深處傳來——她在地宮裏。

大年初一

與往常不同,我醒得特別早,悄悄地從媽媽的抽屜裏取出了我家的戶口本,然後留下了一張字條,無聲無息地走出門去。

一月三十一日

9點50分30秒,我看了看表。

現在我在區婚姻登記處門口,懷裏揣着身份證和戶口本。也許還需要某些東西或證明,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了,我做出了選擇。

今天是第一個工作日,門口的人不多,都有些疲憊,或許是還未從節日的長假中調整回來。我靜靜地站着,冬日的陽光刺入我的瞳孔,我忽然輕松了許多。

10點鐘到了,我索性看起表來,表的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着,均勻、流暢,就像一個古老的刻漏的滴水。

漸漸地,我的視線凝固在了秒針上,一圈又一圈,宛如永無止境的輪回。11點鐘了。黃韻還沒有來。

她怎麽了?也許她改變主意了?也許她臨時有什麽急事?我繼續等待。

日頭已高高挂起,我把目光從手表上挪開,仰頭看着太陽,冬天的太陽不太刺眼,照在臉上暖暖的。

12點了。

“如果我等到中午12點還看不到你的話,我會去已經聯系好了的醫院,做人工流産。”我的腦子裏閃出了黃韻的這句話。但現在是我見不到她。我忽然又仿佛看到了她在醫院裏做人流的樣子,現在大概都是吃藥的吧,我想象不下去了。

我必須要找到她,

因為沒有黃韻的電話號碼或地址,我想到了莫醫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莫醫生的診所打了一個電話,盡管我極不情願。

電話那頭響起了ROSE悅耳動聽的聲音:“喂,這裏是莫醫生心理診所,您是哪位?”

“是ROSE?新年好。”

“新年好。是你嗎?”她立刻就聽出了我的聲音。

“是的,你好,莫醫生在嗎?”

“在,我幫你轉過去。”

電話那頭變成了莫醫生那令人讨厭的男聲:“喂。”

“莫醫生嗎?是我。”

“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請問你知不知道黃韻的電話號碼。”

“你現在要給她打電話?”

“是的。”

“有什麽事?”

“對不起,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我要為黃韻保密。

“你現在給她打電話已經晚了,你可以直接去她家裏。”緊接着,他把黃韻家裏的地址告訴給了我。

“謝謝。”

“快去吧,再見。”他把電話挂了。

我有些困惑,他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比如“現在給她打電話已經晚了”,還要我快去,難道他知道這件事?我來不及細想,按照他給我的黃韻地址,叫上了一輛出租車急忙趕去。

黃韻的家其實離此不遠,在一條老式的弄堂裏,一棟古老的石庫門房子,這條弄堂被幾棟高大的商務樓包圍着,僥幸沒有被拆除。我推開了石庫門那歲月斑斓的木頭大門,迎面是一個還算開闊的天井,除了中間的走道,天井裏到處是泥地,種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這裏似乎住着好幾戶人家,我走上又高又陡的樓梯,敲開了一扇門。一個大約40多歲的女人開了門,她的頭上戴着一朵小白花,手臂上戴着黑紗。

“你找誰?”她用懷疑的目光看着我。

“請問這是黃韻的家嗎?”

“你找黃韻?”

“是的。”

“我是她媽媽,請進吧。”

我走進了門,在房間的正中,有一張大臺子,臺子上擺放着一只黑邊的相框,相框裏有一張黑白的照片,黃韻正在照片裏向我微笑着。

相框前面還放着幾個盤子,盤子裏是水果和鮮花,還有三炷香,升起袅袅青煙。我再看看一身素服、戴着黑紗的黃韻媽媽,一切都明白了。

一股說不清的東西從心底泛起,像潮水一樣滲透進了我的全身。我沉默了半晌,看着照片裏的黃韻。這張黑白的照片拍得不錯,黃韻的眼睛裏閃爍着光,特意的化妝,再加上黑白的懷舊色彩和老上海的背景,應該是照相館裏的個人寫真照。

“阿姨,我可以給黃韻敬香嗎?”

“謝謝,當然可以。”

我舉着香,低下頭向黃韻的照片敬了三敬。黃韻媽媽給了我一把椅子,又給我倒了一杯茶,柔和地問:“你是黃韻的朋友?”

“是,我也是陸白的朋友。”

“哦,陸白這小孩也真慘,我們黃韻也和他一樣了。”

“和陸白一樣?難道她也是——”

“對,是在大年夜的晚上,守歲之後,她就睡下了,當我第二天醒來,她已經去了。在她的床頭邊,留下了一個空的安眠藥瓶。她走的時候,一定是在夢中,公安局的法醫說,她是在睡夢中,在沒有任何痛苦的情況下去的,她走得很安詳,很清靜,幹幹淨淨的,很好,這樣走得很好。我們黃韻真有福氣啊,沒有吃一點苦,初一的早上,臉上還帶着微笑,她一定是做着一個美夢走的。”

我聽不下去了,怔怔地看着黃韻的媽媽,我驚訝于她的平靜,就像是在述說家裏一件平常的小事一樣,她似乎已經有些麻木了,或許是在過度悲傷後反而變得堅強而冷靜。黃韻曾說過她是一個私生女,她的親生父親抛棄了她們母女,黃韻的媽媽背着未婚先孕的名聲生下了她,靠着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微薄的收入,把黃韻養大成人。也許,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而現在,她生命裏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我再一次看了一眼黑白照片裏的黃韻,突然想到,她的腹中還帶着一個幼小的生命。她為什麽要把另一個生命也一起帶走呢?她沒有這個權利的。我已經做出了選擇,而你,卻失約了。

我痛苦地搖了搖頭。黃韻再也不可能回答我的這些疑問了。我辭別了黃韻堅強的媽媽,剛要離開,我的目光偶然觸及到了梳妝臺上的一個小相框。相框裏是一個年輕男子的黑白照片,那種70年代的老式照片,雖然是生活照,卻沒有什麽背景,他的眼睛很明亮,直視着遠方,似乎在沉思着什麽。即便是按現在的标準,他也該算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但照片裏的神情卻給人一種略帶憂郁的感覺。

“你在看什麽?”黃韻的媽媽問我。

“沒什麽。”

“你是在看他對嗎?”她用手指了指小相框,“他是黃韻的爸爸。他只留下了這一張照片,黃韻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他,除了照片,現在永遠也見不到了。”

“對不起。”我不想探究別人的隐私,匆匆地離開了這裏。我走下那陡陡的樓梯,石庫門房子裏天窗投射下來的陽光照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二月一日

電話鈴響了。我拎起了聽筒。

“喂,我是葉蕭。到我這裏來一次好嗎?現在,現在就來,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半個小時以後,我到了他家裏。

“你的臉色很不好。”他關切地說。

“謝謝,叫我來到底有什麽事?”

“昨天你去過黃韻家裏了?”他問。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我有些納悶。

“我目前在調查她的案子。我想給你看些東西。來。”他讓我坐在他的電腦前,打開了一些文件,“你自己看吧。”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0/12/15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今天去醫院,我的噩夢果然成真了——我懷孕了。怎麽辦?我想了很久,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去找莫醫生,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他也非常震驚。我要他立刻就和他老婆離婚,然後我和他結婚。他絕不同意,他還是不能離開他富有的妻子,因為那個女人給了他一切,除了感情。他不能離開他妻子在銀行裏上百萬元的存款,不能離開他妻子給他的那些小洋樓的産業,他說他如果離婚,立刻就會死的。他忽然變得異常柔和,就像過去那樣,溫柔地對我說,要我把孩子打掉,他可以為我聯系醫院,神不知鬼不覺。

我差點就相信他了。可是突然,我從他平靜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東西,殘忍,我能從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中感受到他的自私、貪婪、無恥。

我不能,不能聽他的,他只想到他自己,他從來沒有為我考慮過,更沒有考慮過我腹中的生命,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不,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決定了。

他聽了我的決定以後,堅決反對,但我告訴他,我會和這個孩子共存亡。最後,他讓步了。他想到了陸白,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要我同意陸白向我的求婚,和陸白越早結婚越好。把這個孩子算在陸白的頭上。也許,這真的是唯一的辦法了。可是,陸白不是白癡,他遲早會知道的,我該怎麽辦?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0/12/21

我找到了陸白,我明白,我不能欺騙他,應該把我腹中的孩子告訴他。他一開始還非常高興,為我答應了求婚而大談他的憧憬,真是個可憐的男人。

當我告訴他,我是因為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才要和他結婚以後,他一言不發。我以為他會拒絕,并會大罵我一頓,可是,他沒有,他同意了,同意和我結婚,孩子跟随他的姓,他願做這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在孩子出生以後,再和我離婚。

他的話讓我感動,我真的被他感動了,他是真正愛我的,愛我勝過愛我的身體,盡管我的身體早已經肮髒。我覺得莫醫生和陸白比,簡直就是一個畜牲,他只會爬到我的身上來發洩,我只是莫醫生的工具,某種他的醫療工具。我對不起陸白,過去對他十分冷淡,玩弄他的感情,把他當成一個愚蠢小醜,我現在才明白,真正愚蠢的人是我。

我欠他太多了。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0/12/24

現在已經是淩晨4點多了,應該算是25號了。我的未婚夫跳黃浦江自殺了。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實在想象不出他有什麽理由自殺。

我摸着我的小腹,再一次絕望了。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0/12/25

今天,陸白的那個同事把我約到了咖啡館。他還小,有些害羞,我在心裏給他起了個稱呼——小男孩。他詢問着有關陸白的事,我随便編了一個故事搪塞了過去,這個故事實在太愚蠢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他居然信以為真了。他真單純。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明白他的心思,雖然小,可畢竟還是男人嘛。我把他介紹給了莫醫生,也許這樣的話,下次還會有機會見到他。

單純的小男孩。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1/01/06

我又去找了莫醫生,這個卑鄙的人還在給他的所謂的病人“治療”。我越來越讨厭他,沒有等他就離開了診所。但在診所外,我見到了那個“小男孩”。

我和他說了幾句話,他還是那麽單純,沒有受到這個世界的污染。我突然問了他一句他有沒有女朋友,其實問這句話是多餘的,想他這種單純老實的人,不太會有女朋友的。

我有些喜歡他了。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1/01/15

我一晚都泡在“古墓幽魂”裏,我知道這對我腹中的孩子不太好,所以決定今後再也不上“古墓幽魂”了。

我突然在留言版裏見到了“小男孩”的帖子,陸白告訴我過他的網名,我回了帖,讓他來聊天室。他說陸白和三棵樹的死與“古墓幽魂”有關,我嘴巴上說不相信,但心裏也有些害怕。聊完了以後,我決定去迷宮裏走走。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終于走完了迷宮,我見到了她。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1/01/17

今天下大雨,我最後還是出去了。

我找到了莫醫生,我們特意離開診所,到一間茶坊裏坐了坐。他再一次要求我把孩子打掉,我們發生了激烈的争執,我當時真想一刀殺了他。最後,他屈服了,但他希望我還是再找一個和陸白一樣的人,把孩子算到別人的頭上。

和他一起回到診所,我居然又見到了他——“小男孩”。他似乎和那ROSE很談得來,也許他們才是一對。但他和莫醫生的關系很僵,不久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我想,也許我真的需要他。

署名:黃韻

标題:日記

日期:2001/01/22

今天是小年夜,不能再等了。

我決定讓“小男孩”代替陸白。

我找到了他的家裏。他的家裏很亂,看得出他是一個獨生子。我再度編了一個謊言,像在咖啡館裏一樣,又一次欺騙了他。我希望他能和我辦理結婚手續,等孩子出生以後再離婚,這些都和陸白一樣。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我,我從女人的直覺裏感到他會同意的,因為他單純。

到1月31日,我希望他會準時到達。

看完了這一切,我有些麻木,離開電腦面前,看到葉蕭正獨自坐在沙發上看着一本《福爾摩斯探案集》。

“看完了?”他擡起頭來。

“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目前在調查這個案子,我有權從黃韻的電腦裏取證、偵察。我下載了她電腦硬盤裏的所有文件,找到了這些日記。而且,根據法醫的屍檢報告,她的确懷有3個月的身孕,真慘,是名副其實的胎死腹中。現在,你可以明白這一切了吧。”

“是的,我被她騙了,陸白不過是莫醫生的替身,而我又是陸白的替身,我是替身的替身。我什麽都不是。但是,我并不恨他,我只恨罪惡的根源——莫醫生,他的确是個畜牲。我敢斷定,黃韻自殺絕對與他有關,也許,也許莫醫生根本就是‘古墓幽魂’的站長,對,這非常有可能,你來分析一下,莫醫生這個人是個騙子,與其說是醫生,不如說是神漢巫師,總是在假借科學的名義裝神弄鬼,他是一個天生的罪犯。從他的所謂的治療來看,他對他的病人實施的是精神控制,通過對病人施加錯誤的潛意識信息,使別人産生錯誤的感覺,乃至于自殺。也許,那十幾個不明不白自殺者都是因為他,林樹和陸白的死也該由他來負責,我想起來了,他第一次給我治療時,我仿佛看見了一個眼睛,又仿佛從這個眼睛的瞳孔中看出一個黑洞,他還在旁邊跟了幾句話,說什麽所有的超自然現象都可以在黑洞中解釋。這正說明他在利用這個,他是個畜牲。”

葉蕭對我笑了笑:“啊,你比以前聰明多了,可是,還有許多東西沒弄明白啊。”

“是的,如果逮捕莫醫生,并對他進行審問,也許所有的疑問都會水落石出。”

“現在不比過去,一切都要講證據的。”他停頓了片刻,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繼續說,“明天我去北京出差,開一個防止計算機犯罪的會議,要過幾天才回來,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輕舉妄動。太晚了,回家睡覺去吧。”

“再見。”

“還有。”他又提醒我了,“不要再上‘古墓幽魂’了,在具體情況沒有搞清楚之前,不要冒險。”

我點了點頭,離開了他家,在寒冷的夜風中,我真的像一個“小男孩”一樣無助地徘徊着。也許黃韻說得對,我的确太單純了。

我似乎聽到了一聲胎兒的哭叫,我明白這是我的幻覺,3個月的胎兒,還沒有成形,哪兒能發出聲音呢。

我加快了腳步,滲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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