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個沒有頭顱的女人

二月十九日

今天我的腦子裏全是香香。

我坐卧不安,細細思量着前天晚上和昨天早上發生的一切,但我卻絲毫無法理解香香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就像一個謎,突然地解開謎底,又突然地變成另一個謎。

我打開了電腦,上網。先去了我常去的一家國內的大型綜合網站,沒有什麽特別的新聞,無非是些東剪西貼來的東西。當要從首頁退出時,我忽然發現左下角的友情鏈接裏有四個楷書字:“古墓幽魂”。

不會搞錯吧,怎麽這裏會有“古墓幽魂”的鏈接,要知道這家大型網站每天的浏覽量有幾百萬,它的鏈接通常都是同樣重要的著名網站,而“古墓幽魂”最多只能算是個人主頁。會不會是其他同名的網站?我點了點鏈接地址,沒錯,的确是我所去過的那個“古墓幽魂”。

不行,我必須阻止他們,“古墓幽魂”放在著名網站的首頁鏈接裏,肯定會引來許多網友去登陸,也許會有更多的人遭遇不測。我立刻給該網站發了封E-mail,希望他們立刻停止鏈接“古墓幽魂”。

接着,我上了另一家國內的著名網站,令我吃驚的是,這家著名網站的首頁裏也有“古墓幽魂”的鏈接。接着我又換了一家國內大型網站,居然還是跟前面的一樣。

忽然,我在這家網站的新聞裏看到了一則報道——“神秘病毒襲擊各大網站,首頁鏈接遭到篡改”,我打開這則新聞讀了讀內容——“據國內各大網站的消息:日前,國內各大綜合性門戶網站,均遭到神秘病毒的攻擊,所有被攻擊的網站的首頁鏈接的內容均被篡改,出現了一個叫‘古墓幽魂’的鏈接站點。據專業人士稱,該網站系本市的一家個人主頁,主題為中國的古墓,目前已經請求公安機關介入此事,具體詳情不明,但至少可以确知的是,該病毒系通過黑客入侵者的方式傳播,雖然被入侵的網站有嚴密的防範黑客系統,但是,入侵者具有更為高超的技術手段,輕而易舉地修改了各網站的內部系統。各大網站的技術人員正在加緊努力修複被篡改的首頁,但是目前為止,尚無法成功。但請網友不必擔心,被篡改的僅為首頁鏈接,不會影響到其他內容,網友的個人資料也未被黑客盜取。”

糟了!我早就料到“古墓幽魂”有某種極為高超的技術手段,但沒想到它開始用病毒攻擊各大網站了,通過這種方式,它可以使自己的浏覽量大幅度上升,簡直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

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響了。

是葉蕭。

從第一眼就可以看出,今天他的情緒似乎特別糟糕,他一進來,我就把網上發生病毒的事件告訴了他。他平靜地點了點頭說:“我已經知道了,前幾天就發生了,我們動用了一切先進的技術手段,始終沒能查出誰是‘古墓幽魂’的策劃者。我還嘗試過删除其內容,也失敗了,雖然地址應該就在本市,但是我們根本無法靠近它,怎麽也找不到,就像是一個幻影。”

“的确像幻影,你曾經說過,那些不明不白的自殺者就像中了某種會傳染的病毒。現在來看真的是病毒。”我擔憂地說。

“是的,現在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似乎這些日子來,‘古墓幽魂’的技術水平在不斷提高,現在‘古墓幽魂’可以通過病毒來篡改首頁鏈接,将來就可以直接篡改各大網站的網頁內容,到那時候,就會非常可怕了。”

我的腦子裏瞬間浮現出一幅圖像,在一家國內著名網站的網頁裏,突然變成了黑色的屏幕,出現了一個骷髅、一個墓碑,還有清朝皇帝的畫像,然後冒出一行字——“她在地宮裏”。所有的網民都像那些自殺者一樣沉迷于其中,最後全都——我想象不下去了。

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些別的吧,我問葉蕭:“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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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上次我們在南湖中學,那個于老師給了我們一個1966年去過地下室的紅衛兵的名單。我今天去戶政檔案部門查過這些名單上的人了。我複印了一份資料給你看看。”說着,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我。

劉衛忠,男,生于1950年3月17日,1966年10月15日晚在家中服鼠藥自殺身亡。

張紅軍,男,生于1950年1月26日,1966年10月17日淩晨在南湖中學操場服農藥自殺身亡。

穆建國,男,生于1949年11月6日,1966年10月18日晚在南湖路上故意沖向疾駛的卡車身亡。

吳英雄,男,生于1950年5月15日,1966年10月19日淩晨在家中上吊自殺身亡。

張南舉,男,生于1949年9月27日,1966年10月19日淩晨跳入蘇州河自殺溺水身亡。

辛雄,男,生于1950年2月10日,1966年10月19日晚在家中服毒自殺身亡。

馮抗美,男,生于1950年6月18日,1966年10月20日淩晨在其父單位內割腕自殺身亡。

樊德,男,生于1949年12月2日,1966年10月23日晚在家中上吊自殺身亡。

成敘安,男,生于1950年4月18日,1966年10月23日晚在南湖路上割腕自殺身亡。

羅康明,男,生于1949年11月27日,1966年10月24日淩晨在一棟南湖路125號大樓上跳樓自殺身亡。

陳溪龍,男,生于1949年10月12日,1966年10月24日淩晨在家中上吊自殺身亡。

李紅旗,男,生于1950年1月15日,1966年10月下旬失蹤。

黃東海,男,生于1950年3月21日,1966年10月下旬失蹤。

看完之後,我感到毛骨悚然,從1966年10月15日到10月24日,短短的9天時間內,包括于老師說過的2個人在內,總共有11個人自殺身亡,另有2個人失蹤,他們都去過地下室見過皇後,除了于老師沒有繼續去過那裏以外,其他人都遭遇了不測。

葉蕭緩緩地說:“你仔細地看,其中有兩個死亡高峰,即從10月18日晚到10月20日淩晨,共死了5個人,10月21日和10月22日都沒有死人,但是從10月23日晚上到10月24日淩晨,其實只有一晚的時間,就又死了4個人。至于那失蹤的2個人,我估計恐怕是死了以後沒有找到屍體才被定性為失蹤的。”

“這樣說,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差不多吧。”葉蕭苦笑着說,“我決定放棄了。”

“你說什麽?”

“放棄,我厭倦了,我厭倦了這一切,不想再繼續了。”他低下了頭。

“我們努力了那麽多,從‘古墓幽魂’到東陵,到發現皇後的事情,再到現在,難道我們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不回答,沉默了許久,我也不說話,我的房間裏死一般寂靜。忽然他說話了,聲音非常輕,低沉地吐出幾個字:“我很害怕。”

“公安局的也會害怕?”我很奇怪。

“夠了,我也是人,我真的很害怕,從一開始,我知道這案子,看到那些死者的資料,進入‘古墓幽魂’的網站,去東陵,調查那些檔案和資料,這些事情,每一分鐘,我都是在極度恐懼中度過的。你不會理解的,我總是在表面上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我的心理比你還脆弱。”

“我要依靠你。”

“聽着,每個人都有權利害怕。”他擡起頭看着我,一字一頓地說着。他睜大着眼睛,額頭冒着汗,那一副表情我從來沒見過,我心中突然有些隐隐的恐懼,他會不會也——

葉蕭繼續說:“現在,我心理最後的防線終于崩潰了,我已經失去了任何希望,我想活下去,活下去,從一開始,我所謂的調查就是自作主張,現在是時候該退出了。”

“你真的變了很多,我記得過去我們小的時候,你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害怕。”

“是的,我變了許多。你一定要知道原因嗎?”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那是噩夢,我不敢回憶的噩夢。在北京讀公安大學的時候,我談過一個女朋友,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談得很好,在一起很開心。

“畢業以前,我們去雲南實習,跟着雲南的一個緝毒隊,我和我的女朋友也在一起,在一次緝毒行動中,不幸出現了意外,販毒分子的力量要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我的女朋友被他們扣留了。幾天以後,我發現了我的女朋友的屍首。簡直慘不忍睹,她被他們輪奸了,渾身上下到處都是被注射的針孔,他們給她注射了大量的海洛因,她是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的。

“當時在現場,我逮捕了其中的一個毒販,把他铐了起來,用槍指着他的腦袋,我女朋友的屍首就躺在我身邊,我恨那些家夥,恨到了極點,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報仇,為她報仇!

“我差點就扣動了扳機,子彈将從槍口射出,把那個混蛋的腦漿給打出來,但是,在扣動扳機前的一瞬,我想到了——如果我開槍,那就違反了紀律,甚至違反了法律,因為他已經被抓住了,沒有反抗,我不能打死他。那個瞬間,我更加痛苦,我在報仇與執行公務間選擇着,我真的非常想看到那家夥腦漿迸裂的樣子,因為我的女朋友,我所深深愛着的人死得太慘了。

“最後,我沒有開槍,我放下了槍,把他押回了警局。後來,我總是給自己找許多理由,總是自我安慰說自己遵紀守法,其實我知道這些全是假的,我是因為害怕,我害怕,害怕看到殺人,害怕被開除出公安,盡管我有報仇的沖動,但這種強烈的沖動在我的害怕面前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了。我害怕,真的害怕,也許在骨子裏,我真的是一個膽小鬼。

“所以,後來我沒有參加刑警,而是在信息中心搞電腦,我再也沒有碰過槍。就是這樣,我變了,我發現了我心底深埋着的那種東西,那是害怕,是恐懼,天生的恐懼。而自從發生了最近的這些怪事以來,我的恐懼就與日俱增了,我覺得那種害怕每夜都糾纏着我,我現在幾乎每晚都要夢見我女朋友死時的景象,我受不了。就這麽簡單。

他哭了。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眼淚。

“葉蕭,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把這些痛苦的事情都說出來。”我想安慰他。

“好了,說出來就沒事了。”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擦眼淚,然後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我走了,我要回去早點睡覺,記住,別再管這件事了,我不想失去你,兄弟。”他抱住了我的肩膀,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我覺得我重新找回了小時候的那種感覺。

我送他出門,囑咐他路上當心,然後我回到了房間裏。

害怕。

什麽是害怕,是恐懼嗎?

我看了看那天ROSE(香香)送給我的白玫瑰。

玫瑰已經枯萎了。

二月二十日

我又上網了,幾乎每個我上過的綜合網站的首頁裏都能看到“古墓幽魂”的鏈接,一看到這四個字我就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于是,我一頭鑽進了一個我喜歡的論壇。

今天幾乎每一個帖子都只有五個字——“她在地宮裏”。發帖人叫“古墓幽魂”。“古墓幽魂”在灌水,還是有人的惡作劇?我立刻發了一個帖子:“請版主删除所有的灌水帖子”。發完了以後,不可思議的是,我發現我的新帖子居然變成了“她在地宮裏”,我的ID也變成了“古墓幽魂”。一定是服務器有問題,遭受病毒攻擊了。

我該怎麽辦?

我關了電腦,靜靜地想了一個多小時,我想到了許多,想到了這兩個月來所發生的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有那些死去的人,我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就像冬至前夜的那晚,所有噩夢的開始。

也許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必須要阻止它。

我終于上了“古墓幽魂”。

首頁還是老樣子,不同的是浏覽量發生了巨大變化——“您是第1072982名訪問者”;“在線人數3197人”。我吓了一大跳,訪問量居然超過100萬人次了,而上一次還是幾萬,看來“古墓幽魂”對各大網站的病毒攻擊獲得了顯著的效果。

接着,我進入留言版,鋪天蓋地的帖子,我看了一會兒,全是些新來的人發的帖子,他們似乎都很興奮,非常喜歡這裏,許多人讨論如何玩最後那個迷宮游戲。然後我刷新了一下,又多出了十幾條帖子,我再看了看點擊數,一個1小時前的帖子,點擊數已經超過了100。真難以置信。

我再進入聊天室,還是一樣,密密麻麻的名字,至少有100多個,拉得我手都酸了。我不敢和他們對話了,離開這裏,進入了明清古墓中的清東陵。再進入惠陵,還是那五個字——“她在地宮裏”。

進入迷宮。

系統還保留着我上次到達的地方,我繼續前進。還是黑色的地道,前面有一束微光,上下左右全是黑色石頭砌成的,還有自己的腳步聲。一個又一個分岔路口,我幾次迎頭“撞”上黑色的牆壁,音箱裏傳來非常逼真的“砰”的一聲。我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産生了一種劇痛。我想到了這些天來我所看的那些資料,還有南湖路黑房子裏那個地下室。我的腦子裏全是“地宮”這兩個字,沒錯,現在電腦屏幕裏的環境就是地宮,那天我下到地下室裏時産生的恐懼與我現在的感覺是相同的。也許我真的離她越來越近了,我加快了速度,感覺已經越來越熟練,我能非常有預見性地避開那些死胡同,如果選擇錯了岔路,我就會七拐八彎地進入一個最終是沒有出路的地道,然後要再費很大的力氣退回來。左面籠罩在地形圖上的黑霧正在一步一步退去,1個小時以後,幾乎已退去了一半。

忽然,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越來越近,直到來到我面前,攔住了我的去路。難道又是葉蕭?

我在下面的對話框裏面打了幾個字:你是葉蕭嗎?

對話框裏的回答讓我吃驚不已——

香香:我是香香。

我:香香,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快離開,馬上就離開。

香香:不,該離開的是你。

我:我不會走的,香香,你為什麽離開了我?

香香:對不起,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告訴我什麽原因。

香香:你不能知道。

我:我想見你。

香香:現在見吧。

電腦屏幕裏我面前的那個人逐漸地清晰了起來,黑色的霧氣消失了,我看到了那個人的臉——香香。

音箱忽然響了,傳出了香香的聲音:“離開我,永遠離開我。”

我繼續在對話框裏打字:不,我一定要找到你,無論你在天涯海角。

音箱沉默了片刻,接着又響了:“你不後悔?”

我:絕不後悔。

接着,電腦屏幕裏香香的臉靠近了我,越來越近,直到整個屏幕都是她的臉,屏幕的中心是她紅色的嘴唇,她的嘴唇有些變形了,就像是把嘴唇貼在了攝像機鏡頭上,我明白了,她在吻我,我能感覺到她嘴唇的溫度。

我也在電腦屏幕上吻了她的嘴唇。

瞬間,她的嘴唇消失了,她整個人也消失了,前方的地道裏空空蕩蕩的。

剛才也許是吻別。

我不後悔,我要找到她,我繼續前進。越來越感受到了地宮與墓室裏的氣氛,我知道那扇大門已經為我開啓,地形圖裏一大半的空間已經顯露出來,在地宮的中心,我知道,她在那兒。

我來了。

我終于闖進了地宮的中心。

那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黑色的霧氣籠罩着四周,頭頂是黑色,腳下是黑色,前後左右都是黑色,在這黑色世界的中心,有兩口碩大的黑色棺椁。

我點擊了其中較大的一個棺材,棺蓋打開了,我看到裏面是一具穿着清朝皇帝龍袍的白色骷髅。

我知道,他是同治皇帝。

那麽下一個呢?

我會看到什麽?

我的鼠标移動到了第二個棺椁上面,停留了片刻,我的手指似乎不聽我的指揮了,僵硬了一會兒,終于,我深呼吸了一口,連着按了兩記左鍵。

棺材蓋打開了。

屏幕變成了一片黑色,在黑色的中心,出現了一只眼睛。

确切地說,是一個女人的眼睛。

我能感覺到這只眼睛有長長的睫毛、烏黑的眼球、明亮的眸子、黑洞般的瞳孔。我又産生了那種感覺——這瞳孔像個無底洞,像個深深的水井。

燈滅了。

一瞬間,我房間裏的燈滅了,全部的燈,包括電視機的電源燈也滅了,整個房間裏一片漆黑。怎麽回事,也許停電了?天哪,但願只是停電而已。但我卻感到了一種心底自發的恐懼,深深地滲透進了我全身每一寸皮膚,黑暗是恐懼的根源,陷入黑暗中,每個人心中,都會把自己深埋着的恐懼挖掘出來。我不想挖掘這恐懼的潛力,但我無法抗拒,我無能為力。但我又無法确知這恐懼到底在哪裏,但我突然産生了一種直覺——恐懼就在我背後。

電腦屏幕裏的那只眼睛消失了,而變成了一片灰色。

十幾秒鐘以後,灰色的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行字——看看你的身後。

我回過頭去。

一個人影,我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我的背後。

我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我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幾乎要穿出自己胸膛了。我站了起來,借助着電腦屏幕裏發出的微弱的灰色的光線,看着我身後的人影。

人影向前移動了一步,不是我的幻想,而是确确實實存在着的一個影子,而且是女人的影子,就在我的房間裏,就在我的面前。

電腦屏幕灰色的光線照射在那個人的身上。

香香。

她全身穿着白色的衣服,臉色蒼白,面無表情,我能感到她的身上發出一種寒冷的氣息。

“香香。”我叫她。

她不回答,只盯着我看,幾秒鐘後,從她的嘴裏,一字一頓地吐出幾個字:“還——我——頭——來——”

這不是她的聲音,我确信,這絕對不是她的聲音,無論是18歲時的香香,還是我的ROSE,都不是這個聲音,而是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這聲音充滿了哀怨,充滿了仇恨,不像是從我的房間裏的人發出來的,而是從地下發出的聲音,就像是把自己的耳朵貼在地面上而聽到的那種聲音一樣,異常地沉悶。

當她說完這四個字,突然,我房間裏的燈全都亮了。

在這瞬間,她消失了。

我的眼睛剛從前面的黑暗中出來,還沒恢複,我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我的房間,她不見了,的的确确消失了,就像這空氣、這光線一樣。

再看了看電腦,我的電腦居然已經自動關機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我的額頭上全是汗,我知道我剛才恐懼極了。我不敢再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于是匆忙地睡下。

我夢見了一個女人。她有豐滿的胸脯、修長的手臂和腿、白皙光滑的皮膚,唯獨缺了一樣——她的頭。

一個沒有頭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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