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鏽痕與血跡
“你們經常會誰都不告訴就關機玩失蹤?”浩詠銘對這些新一代的藝術家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也不會誰都不告訴啦,會跟好朋友說一聲吧,比如說我要去拉薩找找靈感什麽的。”那個男生笑嘻嘻的,他回頭喊了聲:“菩薩,回來了,你不曬啊!”
被稱呼為菩薩的男孩并沒有菩薩的樣子,看上去呆呆瘦瘦的,反而像一只猴子。
“你為什麽喊他菩薩?”韓真好奇。
“因為我最拿手的就是雕菩薩像。”菩薩慢吞吞的說道,然後又慢吞吞的挪到角落,那裏放了幾個不同的菩薩雕像半成品。
“幹我們這一行的可辛苦啦,跟農民工似的,經常吃不飽飯。要不是接點外快,就能餓死。”話多的男生自我介紹,“我叫張志,你們有啥問題可以問我,我也是第一次跟活的警察接觸,有點兒激動哈,哈哈哈。”
“你見過不是活的警察?”浩詠銘對這個說法比較敏感。
張志連忙擺手道:“沒有啦,哎我的意思是第一次跟警察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啦,以前都是在電視電影法治報道裏才能看到,哈哈哈。”
這個畫室從外面看像廢品回收站,進到裏面更加像了。
牆角堆了各種泥巴木頭條紗網報紙鐵絲,還有各種破瓦爛磚三條腿的凳子鏽跡斑斑的鐵簽子之類的。
“你們這都是幹嘛用的?”韓璋簡直找不到能落腳的地方,他快被這裏一股奇怪的氣味熏死了。
“做雕塑用的啊,裏面的支架就是用木條鐵絲報紙支撐起來的,不然呢?哈哈哈你以為全部都是泥巴磊起來的嗎?先不說用多少泥,萬一整個幾米高的雕塑,都抗不動。”張志手舞足蹈的比劃,哈哈哈的笑。
倉庫的一角擺了幾張行軍床,床上扔着破棉被和一堆雕塑相關的書,門對面是個鐵樓梯,上面突出一塊十多平米的平臺,用草簾子圍着。
“上面是幹嘛的?”韓璋指着那個平臺問。
“哦,那是李知白師兄住的地方,以前他跟小梅師姐住在那裏,後來分手了就他自己住,不讓別人進去。不過也沒有門鎖,我們也不會進去啦。你們要看嗎?”張志在前面蹬蹬的帶路。
鐵樓梯很窄,只能容一個人通過,兩個人并排就走不開了。而且又陡,上樓還好,下樓估計得挺費勁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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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之後那個所謂的門口也是草簾子圍着的,推開之後裏面亂糟糟又黑糊糊,什麽都看不清楚。
張志摸索着開了燈,是一盞挂在牆壁上的臺燈,還用石膏做了很藝術的燈托。
這個地方只有一面是牆,另外三面都用草簾子圍着,等打開之後能看見草簾子上面釘了不少照片,有風景有雕塑還有人像。
人像照裏面大多數都是餘小梅的,其他的就是餘小梅跟李知白的合影,或者增加了崔敏學的合影,然後就是一群學生圍着某個雕塑的合影之類。
但是其中一部分照片都被從牆上扯落在地,甚至有的還被撕成碎片。
韓璋帶上手套把撕碎的照片撿起來,看到大多數都是三個人的合影。
床上有兩床被子,一床疊着放在靠牆的地方,另一床攤開,一半垂在地板上。
浩詠銘讓張志先下去忙自己的,然後看見他倒退着從樓梯上下去,這個方法确實要比正面下樓梯方便多了。
支走了張志,浩詠銘拿出證物袋把撕碎的照片都裝了起來,然後又仔細的翻看了一下整間屋子,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他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便跟韓璋一起下樓。
樓梯要倒退着下去,走到下面的韓璋嗯了一聲,擡手拍了拍浩詠銘的腿。
“怎麽了?”浩詠銘低頭問。
韓璋做了個噓的動作,下到最下面一階。
浩詠銘也走了下來,看着韓璋指的一處地方。那是樓梯靠中間的一階。這個樓梯是鐵質的,圓筒鋼管做的扶手,鋼筋焊接欄杆,階梯板上面有凸出的格子條文,兩節階梯中間是空的。
階梯板的中間因為經常有人走動所以摩擦的非常光滑,凸出的條文幾乎也都磨平了,但是兩邊卻因為常年沒有摩擦到而長了一層的鏽漬。
韓璋指的是這一階樓梯板靠左的一側,有一抹深色的痕跡。這抹痕跡應該是曾經被擦洗過,但是因為這裏有鏽痕所以并沒有擦洗徹底。
浩詠銘從包裏拿出棉簽在那抹深色的鏽痕上擦了一下,棉簽上蹭上深紅色不同于鏽跡的顏色。
這是血痕,但是不知道是誰的。
裝好了棉簽,韓璋把張志喊了過來,問道:“你們平時一直都在嗎?”說着,他從浩詠銘兜裏掏出煙,遞給張志一根。
“也不是了,平時有課就不會來,沒課才來呢。”張志接過煙笑嘻嘻的把煙卷別在耳朵後面。
“如果你們不來,這裏基本上就只有李知白一個人住了?”韓璋問道。
張志點點頭,“差不多吧,自從跟小梅姐分手之後,基本上小梅姐和崔學長就都不來了。”
“那他們之間關系好嗎?”韓璋問,“我說的是李知白和崔敏學。”
張志誇張的哈哈兩聲,“怎麽可能會好,一個現男友一個前男友,前男友還總是想打到現男友重新做現男友……艾瑪我這麽說你能聽懂嗎?反正他們總是吵架。”
“吵的很兇?”韓璋問。
“這個怎麽說呢?哎,菩薩,菩薩我問你話呢!你還記得他們為啥吵架嗎?”張志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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