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死的很蹊跷
剛進門就看到酒吧老板正對着一臉苦相的王猛發橫,左一句“我們是守法公民,你們警察不能冤枉好人”,右一句“做這麽多年生意都沒事,怎麽偏偏剛搬這就出人命。”
眼看着自個兒一個勁碎碎念,半點都不配合王猛調查。
某個後知後覺的愣頭青跟着龍卷風似的頭兒刮進酒吧。大概氣勢比老板還橫了那麽點,酒吧內登時一片寂靜。
韓璋默不作聲地看着浩詠銘把警車鑰匙刷啦往吧臺上一丢,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才意識到這人是在生氣。
焦頭爛額的酒吧老板扭頭對上一張黑臉,登時膽飛了一半,小心翼翼地蹭上來,支支吾吾地說:“浩警官,這……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啊。”
第二起命案一出,浩詠銘可沒心情跟他搭理他,他朝正快步朝他們這邊的走過來的王猛,傾身過去問。
“查到什麽?”
“死者叫魏晨庭,名字挺文雅,但是個沒心沒肺的二世祖。家裏有錢,爹媽是知識分子。”
浩詠銘不耐煩地打斷他。
“說重點。”
王猛皮繃緊了點,立馬換了陳述方式。
“和第一個死者一樣,是個喜歡玩女人的。但是性格很內向,屬于日常憂郁範兒。”
還是個性格別致的主,浩詠銘深吸了口氣,從椅子裏面坐直了身,目光落在王猛臉上。
“有什麽想法?”
王猛無數次自诩自己是個內斂的男人,平時讨論案情的時候很少主動提出自己的想法,實際也提不出特別有用的想法。小夥伴們曾經一致得出他腦容量大概只有米粒那麽點大。浩詠銘忽然把目标轉到他身上,八成有點急了。
站在他旁邊的韓璋忽然推了他一把,自己越過他的跟前,站在頭兒面前張口就說:“我剛才查了一下魏晨庭的平時玩樂的範圍,他爹媽其實管他很嚴,這裏很多人都見過他爸媽。我建議等家屬到了之後,可以問出一點情況。”
浩詠銘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只要有查案的方向,他心裏的那股浮躁就會稍微減輕一點。
“韓璋,你和王猛一會和家屬接觸一下。曹妄言跟我留在現場,老越來了嗎?”他張了張脖子,往酒吧門口望。
“剛進去。”韓璋指指現場的方向。
浩詠銘嗯了一聲,起身就往現場晃過去。
王猛見頭兒終于不緊迫盯人了,一把抓着韓璋就往外跑。
浩詠銘踱到現場……和程懷松死亡的現場不太一樣,魏晨庭的死亡現場要稍微高級一點。
這是酒店專門給工作人員用的化妝間。說是化妝間,其實也就是一個20平米的隔間,裏面挂着兩面大鏡子,屁大點的地方連個凳子都沒有。隔間裏除了全是衣服的衣架外,到處都挂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大的小的,花的素白的,五花八門,琳琅滿目。
魏晨庭的屍體就安靜地躺在這堆衣服裏——半個屍體埋在裏面,看上去就像是整個人插在衣服堆裏似的。
“老越。”浩詠銘跨步進去,俯視着屍體。
越晴明以蛤蟆蹲的架勢伏在屍體上方,戴着手套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掀開死者五官,挨個檢查了一遍。
“死者眼睛充血比較嚴重,這是長時間沒有得到充足睡眠的症狀。嘴角有白色粉末,我要拿回去化驗一下才能知道是什麽東西。不過我覺得是致幻劑,是毒品的可能性很大。致死死者的是胸口這一刀,如果是正常狀态下的人,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但是你看他的表情。”
越晴明往旁邊挪了一點,浩詠銘探上去,聽到他繼續說,“我摸了下他的臉,表情肌很自然,說明他死亡過程中沒有任何痛苦。這種現象跟安樂死很接近。”說完他站起來,伸手在浩詠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死得很蹊跷。這個案子可要辛苦你了,浩隊長。”
浩詠銘聽完越晴明的這一堆分析簡短地問了一句:“下一頓飯前我可以看到報告嗎?”
越晴明盤算了下。
“行,待會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浩詠銘尋思了一會,說:“算了,出結果先來個電話吧。”
屍體很快被法醫處的人擡走,負責勘察現場的曹妄言在這間屁點大的隔間裏轉悠了兩圈,皺着眉湊到浩詠銘面前,問:“你說,這倆大男人怎麽喜歡蹲在這麽小的地方?都不會憋得慌嗎?”
程懷松和魏晨庭身材都超過一米八,程懷松在廁所裏還能找到理由,算是說得過去,這個魏晨庭呢?
浩詠銘腦子裏一直盤旋着越晴明說過的那些分析,越想越覺得解釋不清。
“監控呢?去查一下死者死前跟誰有過親密接觸。”
這一回他們的運氣似乎要比之前好多了,這家酒店剛開張不久。酒吧這種娛樂場所,老板就算是道上翹楚,也不敢在初來乍到的時候作得太狠——按照浩詠銘觀察,這老板表面上看是個非常守規矩的人,裏裏外外的監控全部都是全新裝備,監控用的電腦都新得發亮。
曹妄言蜷縮在同樣不大的監控室裏,盯着電腦屏幕上。
半晌,畫面暫停在一個地方,曹妄言指着畫面的一個模糊人影,說:“就他。”
浩詠銘湊上去,點頭說:“繼續。”
畫面上的魏晨庭從進來酒吧開始就一個人坐在吧臺前,有時和酒保聊聊,有時和坐到他旁邊的男人或者女人們聊聊。期間動手動腳幾乎沒有間斷過。
越晴明說死者有可能服用過致幻劑,能夠到越晴明判斷的那個程度,絕對不會是一般的致幻劑,而且看監控裏死者的神态動作,服藥的時間應該就是在酒吧喝酒的這段時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