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淪為官妓(捉蟲)

雲良閣

這日,雲良閣,火樹銀花,張燈結彩,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姑娘們穿紅着綠,擺弄風騷,歡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滿眼望去一片紙醉金迷。

往日雖也燈紅酒綠,繁榮至極,可無今日這陣勢,聽一旁頭戴七彩絨花,穿着薄紗輕衣,胳膊大腿皆露于外面的姑娘憤憤說道:“你說紅姨弄這麽大排場,莫不是有天仙降臨這雲良閣,哼!我當初來時候也就那麽回事。”邊說還邊摸着塗了豔紅色胭脂的臉頰。

一旁穿着粉紅綢子裳,挽了個垂鬟分肖髻,右邊別個鍍金蝴蝶簪,略顯保守的姑娘說道:“姐姐美貌,自是這雲良閣無人可比的,今日許是有貴客光顧,紅姨才特意布置一番,與那些新到的姑娘無甚關系。”

待她說完,那姑娘才露出嬌豔無比的笑容,扭捏着身姿,上前揮着手絹去迎客。

紅姨在後院也忙得炸開了鍋,按照白狼官府定下的官妓制度,送來的一批新人,必須在迎客前分為三六九等,容貌絕美且為黃花閨女的分為上上等,姿色尋常且出身幹淨的分為中等,姿色有偏頗或已被破身的分為下等,實在不入眼的便貶為下下等奴婢,而上等中等下等又各有三個品級,一一細分,朝廷官員可按其官階大小,享用不同的官妓。

“你們快點,手腳麻利點兒,待會大将軍等貴客可都要來,咱們必須搶占先機,不能讓對面的群芳閣攬走了貴客,今年奪魁我雲良閣一定要奪得頭彩。”一個婦人甩着手帕催促道,身穿紅色段子長袍,頭戴紅綠絹花,雖到中年卻也極其妖豔,算個徐娘半老,大家稱她為紅姨。

一排歲數大小不一的女子頭發淩亂,衣衫褴褛,垂着頭站在她面前,其中還有人畏畏縮縮,小聲哭泣,她上下打量後,命人将他們分成不同等級,又讓一旁的老媽子帶她們去驗明真身,讓不合格的再貶級,随即帶他們去後院按等級沐浴更衣。

一會兒工夫,每個等級的姑娘有不同的老媽子帶出來,一個奴婢上前禀報:“,這次共有三十二人,上上等三名,上中等五名,其餘皆為中等或下等,還有五名分配到柴房。”知道紅姨對中下等貨色,并不關心,便一帶而過,沒有細說。

雲良閣每年都會收到官府押送來的一批批姑娘,有官家小姐,有富家千金,能入得了朝廷重臣的眼的一般皆是上上的品級的姑娘,中下等姑娘只能留給那些地方官員以及富商大戶享用。也有鮮少幾個被大王看上,偶爾臨幸,但基本不會納入後宮。

紅姨看着洗的幹淨,穿上新衣插上簪花的姑娘,圍着轉了一圈,便眉開眼笑道:“今年送來這批,質量不錯。”眼神在那三個上上等的姑娘身上打量。

“是,老奴看着,這姑娘就不錯。”一個帶頭的老媽子出來,笑眯眯的說道。

紅姨上下打量一圈,搖着蒲扇,細細瞅着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身穿水藍裹胸裙,頭上挽着飛仙發髻,沉着冷靜上前回答:“小女子名叫花月容。”

“哦!,你就是那個花舉人的女兒,真是人如其名,果然是花容月貌。哈哈!”又圍着她打量了一方,特意注意了他額頭上的蓮花新紅玉橢圓花钿。

“是,正是奴婢!”花月容上前行了個禮回答道。

“哈哈!儀态端莊,舉止大方,還懂禮儀。我這最喜歡這樣的人,以後不用自稱奴婢,大家都叫我紅姨,你也可以随他們一樣。”婦人開懷大笑,眼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皺紋。

“是,紅姨。”

“來人,帶容姑娘下去,将我房裏的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取來,給她換上,并好生給她化個梅花妝。”說話時眼睛不離開她的身體,繼續打量。

“是。”兩個長得清秀,但算不上漂亮的婢子上前來攙扶。

突然有人喊到:“站住,小妮子往哪跑。”

原來趁衆人不注意之時,一個中下等的女子偷偷挪到園中的一顆海棠樹下,企圖溜走,被跟在紅姨後的壯漢看見,壯漢大步向前拽住那女子的手,拖到紅姨身旁,紅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最後淺淺的說道:“就賞她一穗紅吧!”

旁邊幾個少不更事的女子似懂非懂的看着,并不知道這一穗紅是什麽。南宮靜心一揪,以前在白狼王宮看過一本古籍,裏面有關于這一穗紅的記載。

這是一種以前朝代懲罰犯錯女子的刑法,用針穿上金絲繡線,像縫衣服一樣穿進女子的手臂及大腿部位,縫成像麥穗一樣的圖案,過程極其血腥殘酷,讓受刑者痛不欲生,有人不受刑法,直接痛的死了過去,有人勉強存活下來,卻也形同廢人。

宮廷已經明令禁止這種刑法,沒想到這煙花之地還依然保留着,真是令人發指。

靜兒被兩個婢女攙扶走時,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她哀怨的眼神中閃現出狠狠的不甘心。

是啊!誰會甘心,本是官家小姐,将相之後淪為了此等下賤之人,日後還得強顏歡笑取悅他人,只能在這煙花之地了結此生,誰會甘心?早些了結也是一種解脫,自古後宮多少冤魂野鬼,這宮廷妓院也不例外。

她被扶到一個廂房,濃濃的脂粉味充斥着整個屋子,外面的月光透過镂空的花窗灑進屋裏,肆意揮灑着自由。

婢子點亮了蠟燭,替她放下頭發,用檀香木梳緩緩打理,頭發如墨垂到椅腿。

隔壁的行刑聲傳到屋裏,格外的凄慘悲涼,聲音一聲高一聲低,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梳頭的婢子看了她一眼,也沒敢多說話,只是做着自己的本分。

她靜靜地看着窗外,難道她真要在這裏老死一生?難道她甘心?她的父母到底是誰?她在迷霧森林長大,怎麽又成了南月公主?她的銘哥哥……還有殺哥哥……

“姑娘,姑娘……”那個給她梳頭的婢子在她耳邊輕喚了幾聲,“姑娘……”

“嗯……”她這才緩過神來。

“發髻梳好了,你看看可還滿意。”小婢女輕聲的問道,看她樣子不足十五,來這煙花之地,估摸着也是被逼無奈。

“好……”她根本沒有怎麽看,而是繼續想着自己的事,隔壁的女子慘叫聲忽高忽低,直到後面沒了動靜。

婢女伸手想要替她抹去花钿,她下意識的縮了身子。

“這個我自己來吧!”天生的胎記讓她與別人有獨一無二的差別,為了躲避禍端,自記事起,她就日日為自己描上花钿。

“是。”小婢女聽得吩咐,便退一旁站着。

她拿起筆,細細的勾勒出一片片梅花花瓣,用鵝黃色的胭脂點上花蕊,用手輕輕暈開,手法熟練,栩栩如生。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從今天起,她不再是南宮靜,她是花月容。

“美,實在是美!”身後響起一陣掌聲,紅姨帶着幾個婢女進屋來,從銅鏡中看到她的妝容,不禁鼓掌贊嘆道。

她起身,欲要行禮。從小在宮廷生活,讓她學會了自保,禮節周全,小心翼翼總是沒錯。

紅姨示意免禮,命婢女将托盤呈到她的面前,裏面有一件雪白色薄紗輕衣,上面用七彩銀絲繡的蝴蝶身姿,繡上白玉翡翠做蝴蝶眼睛,栩栩如生,似在翩翩起舞,衣角邊緣用銀絲勾勒,整件衣服渾然天成。

“終于找到可以配得上它的主人,去換上吧!”紅姨笑吟吟的對她說道。

她被婢子扶着來到裏屋,換上衣服,來到前廳,果真是美輪美奂,活似天仙下凡,一旁的婢子被驚豔到,紅姨後面跟着的兩個壯漢也看的流口水。

“好,好,好!真是極品。”紅姨看後連說了三個好,便轉向身後的兩個婢女恐吓着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就跟着容姑娘,好生伺候,要有不周到的地方,拿你們是問。”

“是!”兩個婢女稍稍年長一些,卻也顫顫巍巍的答道。

有人上來禀報:“紅姨,大将軍跟狀元郎來了。”

“好好好……快,随我出去迎接貴客,容兒你在這裏稍等,一會就到你出場了!”一聽這兩人來,紅姨樂得合不攏嘴,帶了幾個随從,匆匆忙忙出去迎接。

一炷香後,紅姨差人來傳話,“請容姑娘到暖閣待客。”雖然大多官妓,只賣藝不賣身。但她內心也極度忐忑不安,婢女在前帶路,她在後面跟着往廂房走去。

本以為會看到嘈雜萬分,紙醉金迷的場景,沒想到婢子将她帶到一個遠離大廳的西邊暖閣,那裏像是妓院後園,夜裏梨花開的正好,涼風吹過,花瓣漫天飛舞。

再走進些,還有陣陣琴聲,纏綿哀怨。推開門進去,婢子輕輕禀報了一聲:“公子人已帶到。”便退下了。她怔怔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屏風後的琴聲驟停,那人霸道的說道:“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大加快了文章節奏,不再那麽慢熱,中間省了一些細節,快點讓男主女主相遇,希望小天使門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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