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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琛頓時化冰山為繞指柔:
“寶貝,乖不乖?”
“喵嗚?”安琪兒用自己毛茸茸的大臉蹭了蹭男人的胸口。
這只趨炎附勢的壞貓,現在當然很乖啦!
這麽快就忘了昨天剛被她用晾衣叉從外面的行道樹上給撓下來了?
要不是隔天就給它洗澡,這調皮鬼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白得像糯米團子似地惹人憐愛?
莫小鈴嘴角端着笑,暗暗腹诽道。
唐琛抱起拼命撒嬌賣萌的貓,不再看她一眼,徑直走入了咖啡書屋。顯然,這個男人完全忘記了他們曾經在公車和電影院見過面的過往。
崔岚斜睨了莫小鈴一眼,對這個披頭散發穿粉紅格子睡衣的女人搖了搖頭,亦步亦趨跟上了老板的腳步。
戶外的陽光和空氣一齊卷走了書屋裏的窒悶和油墨的味道,雖然一切都是那麽地井然有緒,莫小鈴還是蹭在兩位領導身後,心驚膽戰地看着唐老板在咖啡書屋裏巡視。
只見唐琛背着雙手,擡起下巴,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查看着咖啡書屋的角角落落,偶爾還用手指去擦拭吧臺、書架和桌椅處疑似灰塵的地方,半晌,他那如雕像般精致的臉龐上微微有了些松動:
“嗯,看起來還算整潔。”
不知這位老板是貴人多忘事,還是她産生了幻覺,明明就在昨天晚上,唐大老板已經來過咖啡書屋,并且打開了二樓的保險箱,現在卻做出一副多日不曾光顧的樣子,難道昨晚他是懷揣着什麽驚天秘密潛入書屋,行蹤保密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想到這兒,莫小鈴郁悶得想咬手指,這世上還有處境比她更悲慘的員工嗎?非但知道了老板藏保險箱的地方,口袋裏還揣着他保存的絕密照片,萬一被他知道之後開除了自己可怎麽辦哪?
因此,當唐琛站在二樓樓梯口時,莫小鈴覺得整顆心快要跳出胸口了。
“老板,您的辦公室一直鎖着,除了您,任何人都不得入內。關于這件事,從莫小鈴入職以來,我就再三向她強調過了,莫小鈴,你說是不是?”
崔岚回過頭,那灰蒙蒙的冰塊臉在莫小鈴眼前徒然放大,毫無防備的莫小鈴被她唬了一跳,再加上做賊心虛,頭腦混亂,禁不住脫口而出:
“我忘了。”
“什麽?”
崔副經理神情詫異地看向她,莫小鈴回過神來,趕忙補救:
“我是說,崔經理的吩咐我是絕對忘不了的,從未讓任何人進過老板的房間。”
除了老板自己以外。
她在心裏默默補充道。
這時,莫小鈴忽然感到有道目光向自己投來。
她擡起頭,與那目光不期而遇。
唐琛,唐老板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右手搭在門把上,一雙幽黑的眸越過崔岚無聲地凝視着她。
仿佛一陣熏風拂過,心像花瓣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的雙眼猶如一汪深潭猛地掀起了巨浪将她整個人席卷了進去,再也拔不出來了。
剛剛排除了老板是小偷的嫌疑,就在這短暫的目光交彙之後,不知不覺又被老板的皮相給迷住了,甚至忘了如果他打開門,發現保險箱裏的照片不翼而飛之後的嚴重後果。
莫小鈴不得不承認,此刻的自己或許是這世上最膚淺的女人了。
清晨七點,莫小鈴拿着抹布和吸塵器從洗浴間走了出來,向右轉大搖大擺走進了唐老板的辦公室,拉開厚重的窗簾,打開了窗戶。
明亮的光線裏,才知道這間空置許久的房間有多髒,窗臺、地毯、書桌和書架上到處都蒙上一層了灰,看不見的塵螨近在咫尺,張牙舞爪,空氣中似乎都能聞到它們存在的氣息。
難怪昨天唐老板只向裏面邁了一只腳,就又退了出來,還讓她于兩天之內打掃清理好辦公室,不日就會過來辦公。
開工之前,莫小鈴鬼鬼祟祟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飛快地移開油畫,打開保險箱,将燙手的相片重新放了回去。
至此,困擾了兩日的棘手事件悄無聲息地平複下來,一切回到了原點。
差不多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将boss辦公室打掃了一遍,莫小鈴左看右看了一番,感覺只是勉強做到了窗明幾淨,但距離纖塵不染還很遙遠,必須有一場更加徹底地清理。
九點,“charm”準時營業。
打開店門,呼吸着五月的熏風,她感到莫名地陶醉,腦海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張漂亮絕倫的面孔,他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凝視着自己。
“莫小姐,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啊!”
“早啊,申小姐。”
申藍揚起唇角,朝莫小鈴莞爾一笑:
“交男朋友了吧?”
“哪有!”莫小鈴立刻紅了臉,不過見過幾次面而已,現在那個男人不光是自己的上司,而且似乎對她毫無印象,只是自己犯花癡而已,她急忙轉移了話題,“申小姐,昨天你沒來書屋啊,是不是忙着約會去了?”
申藍收斂了笑容,說道:
“沒有。”
莫小鈴正想辯駁,想到對方只是一名顧客,彼此并無深交,便住了嘴。
申藍卻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喃喃地說道:
“那個人,只是看着面熟,聊聊天而已。”
“哦,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啦。”
申藍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徑直從書架上取走《珍妮的肖像》,依舊在靠牆角的位置上落座。
莫小鈴生怕得罪了這位vip顧客,連忙拿着托盤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問道:
“申小姐,還和平日一樣,一杯卡布基諾嗎?”
“不了。”申藍的指尖如同停歇在花間的蝶翼般顫動了一下,“熱牛奶就可以了。”
“如果我說錯了什麽,請別放在心上。”
“沒有啦,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申藍淡淡說道。
就在這時,她忽然蹙起眉,用手捂住嘴,面部表情變得扭曲。
“申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莫小鈴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沒什麽,胃有些不舒服。”申藍搖搖手,她彎着腰,一路小跑進了樓梯口的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在安靜的書屋裏發出巨大的回響。
即便如此,依然隐約聽見申藍發出的嘔吐聲。
揣着滿腹猜疑,莫小鈴回到了吧臺,迎來了今天的第二位顧客。
天氣漸漸轉熱,可眼前這位二十多歲的女顧客俨然一副盛夏的打扮,粉白色的寬檐草帽下一頭烏黑的長發,粉底白花的短衣短褲,淡紫色的墨鏡随意搭在胸前,露出兩條纖長的白腿。
當她戴着天藍色寶石戒指的手搭在吧臺上時,莫小鈴端詳着她嚣豔的臉,越看越覺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你就是小鈴吧?”
對方挑着眉,那副既高傲又自來熟的口吻讓莫小鈴隐隐不快,可是總不能因此得罪顧客吧,所以盡量平和地看着她的眼睛:
“是,我是莫小鈴。”
女人揚了揚肩發,一雙漆眸閃着精光:
“我想和你談談。”
莫小鈴一臉疑惑地望着她:
“這位小姐,我們以前認識?”
“我叫樊娜娜,是莫昭老師的學生,也是他的戀人。”
簡短的自我介紹如同當頭棒喝,莫小鈴難以置信地望着這個直截了當的女人:
“樊小姐,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我爸已經結婚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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