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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今晚。”李若楠趕緊答應了下來。

“很好。”胡茂元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

李若楠看得出來，他今晚确實需要陪伴，朋友似的那種。她有些受寵若驚。

胡茂元又問：“想吃什麽？”

“你作主就好。”李若楠對食物并不挑剔，當然，主要是因為她也沒有挑剔的資本，她之前經濟上一向都不寬裕。

胡茂元點點頭。公司地處繁華地段，周圍有很多高大上的餐廳，李若楠暗暗慶幸自己今天帶了□□出門。胡茂元卻哪一家都沒選。

他今天換了一輛車，是輛黑色的捷豹，比起銀色賓利看上去低調了不少。胡茂元一反常态，變得寡言少語起來，他開車出了繁華市區，李若楠對T市的交通要道尚不熟悉，只知道行進的方向似乎已經靠近了民宅社區。

胡茂了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後對李若楠說：“車得先停在這裏，裏面開不進去。”

李若楠點點頭。下車後她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是一個舊的小區，裏面有巷弄，附近的建築物也有一些年頭了，道路兩旁的路燈尚算明亮，人流看着也不少。

“放心，這裏治安很好。”胡茂元一面說一面帶路，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他指着前面的那家店，“到了。”

這家店看着就很簡陋，門口甚至連個招牌都沒有，在這條巷弄裏面一點都不起眼。李若楠有些難以置信，她完全想不到胡茂元會光顧這種地方。

然而胡茂元熟門熟路地進去了，店裏的夥計百忙之中還和他打了個招呼。這家店其實并不大，桌椅也是舊的，但衛生很幹淨，現在正是晚上用餐的高峰期，店裏人滿為患，連一個空位都沒有。兩人站在裏面等了一會兒，陸續有客人起身結賬，他們才占了一張小桌子。

胡茂元問：“吃牛肉嗎？”

“吃的。”

胡茂元招來夥計，想都沒想，便開始點餐：“兩小碗牛肉面，一碟花幹，一碟腱子肉。”

“好咧。”夥計開始寫單子，他操着一口不太标準的普通話，笑着說，“靓仔身邊換了美女喔。”

這夥計嗓門有點大，其他食客紛紛回頭，胡茂元與李若楠兩人樣貌出衆，衣冠楚楚，在人群中本就紮眼，這回還沒開吃，就收到了許多熱辣辣的目光。

李若楠一臉揶揄地看着他，胡茂元連連擺手，解釋道：“別聽他瞎說，之前我只帶茂誠來過。”

李若楠聽了只是笑笑，這事還輪不到她過問。

這家店是老板親自掌勺，他手腳麻利，不到十分鐘，他們點的那些就全都上齊了。李若楠一聞到牛肉面的香氣，就知道這個地方來得值。說是小碗的牛肉面，其實份量很足，湯頭是由大骨與特制的中藥配方熬煮而成，牛肉軟爛香酥，半筋半肉的口感更加豐富，面條Q中帶勁，李若楠吃了幾口就贊不絕口。

胡茂元聽到她的稱贊，也是與有榮焉，在一旁極力替店家吆喝：“配上花幹，這裏自制的牛油辣醬也很香！”

到了店裏，胡茂元的話變得多了一些，但話題也是僅限于美食，并沒有過多的延伸。李若楠埋頭苦吃，偶爾對這裏的食物點評上幾句，這頓晚飯就這麽波瀾不驚地過去了。最後李若楠去結賬，兩人統共吃了不到兩百塊錢。

步出小店，他們一路散步，話題不知道怎麽就繞到方才的那家店上去了。

“這老板手藝不錯。”李若楠略帶惋惜地說，“他應該把門店開在鬧市，只開在這裏倒是有些可惜了。”

“人各有志吧。”胡茂元不以為然地笑笑，“現在光顧的都是街坊和熟客，光是這些人，老板已經有些忙不過來了。”

李若楠不太贊成胡茂元的看法，不過她沒有繼續争論下去。過了半晌，她才說：“你現在整個人看起來比方才好多了。”

“也許是因為剛剛被喂飽了。”胡茂元淡淡地笑道，“有時候煩惱本來就是自找的。這日子得過且過也是過，就先這樣吧。”

李若楠點了點頭：“能看開總比看不開好。”雖然這樣子未免頹廢了些，好在胡茂元有的是揮霍的資本。

他們在附近兜了一圈，胡茂元這才開車送李若楠回她現在住的地方。T市這樣的大都市，房價高昂，相應的房租也不便宜。李若楠預算有限，公司就在市中心，她也不能租太偏遠的地方，否則來回的時間成本就讓人吃不消。最後她租了一個小小的單身公寓，那裏離市中心比較近，小區舊了些，租金也相對便宜。現在租房通常都要付三押一，李若楠好說歹說，房東才通融了一下，答應讓她付一押一，李若楠一下子就掏出了七千塊，荷包立刻縮水了不少。

胡茂元看了周圍的環境暗暗皺眉，年輕的女孩子住在這種地方總是不□□全。他原先打算将人送到小區門口就離開，不過等他看到小區內的保安之後就改變了主意。玻璃門崗內的保安正眯着眼打盹，等他們聽到汽車的鳴笛聲，才匆匆地架了老花鏡，胡茂元估摸他們的年紀，大概已經到了退休的邊緣。這小區內要是發生點什麽事，等這些保安吭哧吭哧地趕到，估計得一個世紀吧。而且就憑他們這副身手，誰能指望得上他們啊。

胡茂元實是放心不過他們，這小區雖然有幾盞路燈，但各處暗角不少，于是說：“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坐個電梯就到了。”李若楠說。

胡茂元很堅持，李若楠想了想，說：“也好。既然到了這裏，就到上面喝杯茶吧。”

胡茂元便跟在李若楠後面，小區內雖然請了保潔工人，但住在裏面的人素質并不高，沿路看到一些零星的果屑和紙張，樓梯的走道旁更是貼滿了各種廣告，走道旁彌漫着些許難聞的潮味。李若楠頓時顯得有些局促，胡茂元倒是神态自若，臉上不見任何異樣，他見她傻站在那兒，便問道：“你住幾樓？”

李若楠見胡茂元神情自然，這才自在了一些，忙說：“喔，是十一樓。”

乘坐電梯很快就到了十一樓，李若楠一邊掏鑰匙，一邊說：“地方很小。”

胡茂元客套道：“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單身公寓雖小，裏面熱水器、空調、冰箱、洗衣機等家電倒是一應俱全。李若楠不喜歡與別人合租，她試用期的薪水不過九千塊，用三分之一以上的薪水用來租房已經算是很奢侈了。

“坐。我去燒水，泡茶。”李若楠說完，轉身就進了廚房。

單身公寓裏面的小廚房，面積之小可想而知，裏面再多個人就轉不開身了。李若楠在燒水的時候才猛然想到，她根本就沒有買茶葉，這裏甚至連速溶咖啡都沒有。

胡茂元第一次來做客，居然寒伧地只有一杯開水，李若楠很不好意思：“剛搬過來，什麽都沒買……”

“別客氣。再客氣可就生疏了。”胡茂元雙手接過水杯，水還很燙，他将那杯水先擱在桌上，“你什麽時候到世盛地産做事了，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李若楠笑笑：“我都上班兩三天了，雖然都在營銷部，今天才頭一回見到你。”

“最近去得少了。”胡茂元有些汗顏，“我記得咱們公司的職員可以申請公司的宿舍。”李若楠擡頭看了胡茂元一眼，胡茂元趕緊解釋：“我不是說這裏不好，只是你一個女孩子，住公司宿舍更安全些。再說了，公司宿舍是免費提供給員工的，這一個月下來也能節省些開支。”

“是有這個規定沒錯。”李若楠笑笑，“可我現在還在試用期，暫時沒有享受這待遇的資格。那些保安大爺雖然腿腳不利索，人還是很熱心的。橫豎只住個把月，也不打緊。”

胡茂元點點頭，忽然聽到“咚咚”的聲音，便問道：“這是什麽聲音？”

“這裏隔音不太好。”李若楠初時還不太在意。

“嗯……啊……”隔壁傳來斷斷續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聲。胡茂元率先反應過來，想來小區裏面的人沒有什麽娛樂，這麽早就開始床上運動。

李若楠後知後覺，她一臉尴尬，拿了遙控器，說：“還是先看點電視……”企圖用電視的聲響蓋過隔壁的聲音。

她還未按下按鍵，隔壁的動靜卻忽然大了起來，各種乒乓作響，聽得很是瘆人，難道就這麽情不自禁如此激烈？“唔”，只聽得有人極短促地叫了一聲，那聲音滿是痛楚，全無半點歡愉。

“不好，是家暴！”胡茂元大叫道。

作者有話要說： 好冷清，求收藏，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