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節自由活動課時,劉磊又再一次湊過來
勇敢,這也是更讓她難以接受的地方。承認自己不如別人,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陳曉輝看杜藍的眼神,這種眼神她非常熟悉。
因為就如她每次望着他時一樣。
她知道,那是喜歡一個人的眼神!
她快步走到座位,不願再多看一眼。
周末下午三點,杜藍午睡起來,步行到小區不遠處的一個中心公園散步,秋日暖融融的的陽光照在身上,她心情一掃前幾天的郁氣,放松了下來。
路過游樂場門口時,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是陳曉輝和小鳴小楠。
她走過去和三人打招呼,小鳴和小楠一眼就認出了她,甜甜的喊了聲:“小藍姐姐。”
她笑了笑,摸了摸兩人的頭,“小鳴和小楠都長高好多。”
她擡頭問陳曉輝,“你們來這邊準備玩什麽?”
“哥哥說帶我們玩過山車,我還從來沒坐過。”
杜藍看着三人手中的票,淡淡道,“我也好久沒玩了,你們等等我。”
陳曉輝來不及追上她,她就已經買好了一張票,她慶幸自己出門帶了錢。
買好票後她走過來自覺的牽起小楠的手,對着陳曉輝笑着道,“進去吧!”
陳曉輝無奈的笑了笑,拉着小鳴跟在兩人後面。
這個時間,游樂場裏人還不多,杜藍走在前面,正好看到一個賣棉花糖的推車,于是走過去買了四個。
推車的阿姨用腳踩着下邊的腳板,手裏的竹簽快速旋轉着,很快,一個雲朵狀的棉花糖就做好了。杜藍接過,看着小楠盯着棉花糖眼都舍不得眨的樣子,直接遞給了她。
小楠眉眼彎彎,甜甜道,“謝謝姐姐!”
最後四人一人一支,兩大兩小坐在長椅上認真的吃完,才去了後邊開始游戲。
第一項是過山車,杜藍和小楠坐在前面,陳曉輝帶着小鳴坐在後一排,小楠忍不住興奮的尖叫,杜藍笑着看着她。
陳曉輝坐在斜後方看着杜藍望着小楠寵溺的神色,其實一直以來,她的心都是柔軟的,只是她從不表現出來,人們都被她冷淡的外表退卻,沒發現她的心實際上多麽溫暖柔軟。
而這份溫暖柔軟被他發現了,就像是只屬于他一個人寶藏,他突然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發現,再有其他人觊觎他的寶藏。
白瀚宇下午到公園跑步,雙手插在兜裏,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心情很是輕松舒暢。經過游樂場的時候,聽到頭頂傳來小孩子開心的尖叫聲,嘴角不由浮起一絲笑意。
擡頭望過去。
接着,笑容收了起來。
他認出了杜藍和陳曉輝,兩人一前一後交叉坐着,身邊帶着兩個小孩,讓他動容的是,那個少年望着少女的眼神。
該怎麽形容呢?就像是,就像是望着生命裏唯一的光一樣,仰望着、害怕着、期待着……
他突然對這份沉甸甸的感情越發好奇了起來。
下了過山車,陳曉輝帶着小鳴去買冰激淩。杜藍拉着小楠在一個長椅上等着。
杜藍不擅長和小孩子相處,于是随意找着話題,“你們課業現在緊不緊張呀?”
“還好,初一的課本我和小鳴都已經提前預習過了。”
“是嗎?真厲害。”杜藍又想到什麽,開口問道,“那你們上學放學怎麽走?”
“我和小鳴一起走。”
“沒有人接送你們嗎?”
小楠沉默了一會,道:“每天放學小鳴一步都不會離開我的。”“他說當初就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哥哥,才會…才會…”
“那天,我們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杜藍仰頭,強忍着一瞬間差點沖出來的熱淚,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
過了好久,等她情緒緩和下來,小楠又搖了搖她的手,“姐姐,你喜歡哥哥是嗎?”
杜藍猶豫了一瞬,然後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小楠繼續道,“那姐姐一定要好好對哥哥哦,他也是喜歡姐姐的,小學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杜藍有些發怔。他也喜歡自己嗎?小學時?她為什麽沒有感覺到?
接着有些失笑,自己因為一個小孩子的話糾結。她輕輕點了下她的頭,“小大人,你又知道了?”
小女孩梳着齊齊的劉海,聽到她的質疑,圓圓的眼睛大睜,小臉寫滿認真,“我不是小大人,我就是知道。”
杜藍笑了笑,沒再與她争論。
這時,正好陳曉輝帶着小鳴走過來,小鳴兩只手各拿着一支,他比較了下,把手裏的比較大的一支遞給小楠,小楠開心的接過。陳曉輝也把手中大的那支撕開包裝遞給她,她笑着接過來。
兩人也過來坐在了長椅上,小鳴坐在了小楠旁邊,陳曉輝坐在了她旁邊。
杜藍轉頭,右邊的小楠吃的急,嘴上留了一些奶油,小鳴擡手用食指幫她擦掉。
再轉頭,陳曉輝沒有吃手中的冰激淩,而是一直看着她,見她看過來,有些慌張的躲開她的視線,低頭開始吃起了冰激淩,她看着他被巧克力的冰激淩襯托下更顯的唇紅齒白的樣子。
杜藍心裏……泛起一絲甜意。
游樂場裏幾乎整個項目都玩了一圈後,已經時近中午,小楠和小鳴兩人鬧着要吃肯德基。
四人直接去了旁邊商場的肯德基店,陳曉輝去排隊,杜藍帶着兩人找好座位坐下。
陳曉輝買了一個全家桶,兩杯橙汁,兩杯咖啡,端着餐盤走了過來。
他臉上的表情是寵溺的、滿足的,仿佛這一刻實現了多年的願望一樣。
陳曉輝平時吃穿用度葉曼都已經幫他準備好,她還每周按時給他一百元零花錢,但他沒有需要買東西的地方,所以都攢了下來。
他一直記得當年小鳴和小楠在路上望着游樂園裏父母帶着孩子玩過山車時的神情,其實他也很羨慕,但那時,所有吃穿用度都是接濟,又怎麽可能有機會玩這些呢,他是哥哥,應該更懂事。
現在他終于可以帶他們來玩,更重要的是,還有她……在一起。
他想,今天他不會輕易忘記。
小鳴和小楠看到全家桶很興奮,但還是禮貌的看着杜藍,等她先動手。杜藍拿起一個蛋撻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小鳴和小楠這才開吃。
杜藍吃雞翅的中間,看到小楠吃的嘴角的油和碎屑,拿起紙巾幫她擦了擦。
她看向小鳴和陳曉輝,兩人慢慢的吃着,小鳴有意無意的總讓着妹妹小楠。
飯後,兩人拉着小鳴和小楠送他們回了福利院。
陳曉輝送杜藍回了家,進了小區,到了單元門下。杜藍看着走在旁邊沉默的少年,輕輕的揮了揮手手,“周一見!”
陳曉輝劉海有些遮眼,望着她的眼神霧蒙蒙的,裏邊的神色看不真切,他低聲道,“嗯,周一見!”
杜藍轉身進了樓道,上了電梯,一進家門,她馬上沖到房間,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陳曉輝還站在下面,正仰頭看着上邊。
杜藍家在十層,從上望下去,昏黃的路燈下,更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對着他揮了揮手,她隐隐約約看到他仿似笑了一下,唇紅齒白的樣子。接着他轉身走了。
昏黃的路燈,拉長他的背影,她一直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完全走出小區。或許是因為那不甚明亮的月光和昏暗的路燈,少年的背影好似帶着些落寞……
日子仍舊在上課,下課中過去,轉眼到了十一月下旬。
十一月十九日,正好是周六。
周五放學的時候,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陳曉輝從書包裏拿出一個淺藍色蝴蝶發卡遞給她,“明天是你生日,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杜藍驚訝,“你怎麽知道?”
“以前花名冊上看到過。”
杜藍回想了下,近期好像沒做過什麽登記,不過她也沒細究,開心的接過。發卡是用藍色的細棍支架,上邊是藍色絲綢做的蝴蝶結。
很簡單,也很精致。
“是你自己做的嗎?”
“嗯!”
“謝謝!我很喜歡。”
陳曉輝轉過了頭,耳根微微發紅,“你喜歡就好。”
杜藍直接別在了頭發上,轉頭問他:“好看嗎?”
陳曉輝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快速的垂下眼睫,他低語,“好看!”
杜藍笑了,不再逗他,拿起書包道:“走吧!”
臨近十二月份,下午放學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
兩人安靜的走在校園裏,杜藍時不時的轉頭看看他,兩人視線相觸,陳曉輝總是先轉頭避開。
杜藍摸了摸頭上的發卡,看着身側人一直通紅的耳根,心情格外的飛揚。
快走到公交站牌時,杜藍笑着對路對面的他揮了揮手,大聲道:“再見!”
陳曉輝背着光,杜藍看到他隐隐露出一圈白牙,回道:“再見!”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告別,不過那個少年,已然長大!
☆、第 19 章
周日下了一場雪後,天氣更加冷了起來,所有人都換上了棉服。
周一一早,杜藍一下公交車,就感覺一股寒氣襲來,凜冽的寒風直刮人臉。
杜藍縮着脖子快步走進校園,今天她來的比較早,進教室的時候正好陳曉輝也剛進教室,他穿了一件新的藏藍色羽絨服,他正低頭把書包往下取。
杜藍快步走過去搓着雙手感嘆,“今天好冷啊!”一轉頭就看到他手上戴着一雙黑色羽絨手套。
手套已經很舊了,有些褪色,也有些小了,他的手指在裏邊有些伸展不開,總之看起來和他的新衣服很不搭。
杜藍認出這是小學三年級時她送給他的那雙。
陳曉輝見她盯着手套,有些慌張的把手套摘下來放在書包裏。
杜藍輕聲開口:“這雙手套你還戴着啊?”
陳曉輝眼眸低垂,長長的羽睫輕顫,輕輕“嗯”了聲。
其實葉曼早已給他買了雙新的,只是他最喜歡戴的還是這一雙,那年冬天的寒風再凜冽,戴上它就感覺沒那麽冷了。
杜藍一下子心裏說不出的熨帖,感覺全身上下從裏到都外暖融融的,沒有什麽比自己心意被別人妥帖保護小心珍藏更讓人覺得溫暖的事情了。
下午自由活動課的時候,杜藍看向旁邊低頭認真看書的陳曉輝,興沖沖的提議道:“我們去堆雪人吧。”
陳曉輝有些猶豫。
杜藍直接起身拉他的手,“走吧,戴上手套。”
兩人來到操場,這時候來玩雪的人很多,兩人選了一個人少雪多的角落,堆起了雪人。
杜藍看着旁邊陳曉輝凍得有些發紅的臉,細膩的皮膚白裏透紅,看起來可口極了,見他也望過來,就道,“這次咱們堆兩個吧。”
陳曉輝點了點頭,暗暗彎起了嘴角。原來她都還記得。
兩個堆了兩個六十公分高的雪人緊緊挨在一起,還是用撿來的樹枝做胳膊,石子做眼睛,鼻子陳曉輝從羽絨服兜裏拿出兩張便簽紙卷起來插上去。
杜藍站在旁邊笑吟吟的看着他。
陳曉輝快速的回轉視線,他…他只是臨走的時候順手帶的。
杜藍拿出手機,“我們拍張照吧。”她走到陳曉輝旁邊,把手機舉到上方四十五度,陳曉輝自覺的彎了彎身子,按下拍照鍵的一瞬間,陳曉輝似有似無的勾起一絲笑容。
這天晚上回去,陳曉輝寫完作業後就打開手機,一直盯着杜藍發給他的照片,另一只手裏拿着小時候那張照片,用手虛摸着上面的小女孩,她還是以前的樣子,清透雙眼隔着照片望着他。
只是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小男孩……
短短的一學期,匆匆而逝,期末考試結束後,迎來了寒假。
寒假,杜藍照例去了奶奶家,只是這一次,她不再纏着秦葙寒做這做那。多數時候她都抱着手機和陳曉輝發信息聊天,有時候盯着手機,忽然就“嗤嗤”的傻笑起來。
秦葙寒看她的樣子,心如明鏡。
下午,秦葙寒在一樓客廳裏煮茶,杜藍坐在旁邊。冬日溫暖的陽光透過木窗照在茶桌上、秦葙寒泡茶的修長的手臂上,時光一下子變的靜谧美好,杜藍感覺心都靜了下來。
突然,秦葙寒狀似無意的開口,“藍藍,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杜藍有些愣怔,沒有回答。是啊,她現在的樣子不就是在談戀愛麽。她每時每刻都想知道他在做什麽,所以忍不住不停的給他發信息。而他,雖然話不多,但每條都會回複。
秦葙寒溫和的笑着,“對方是誰?能和奶奶講講嗎?”
杜藍想了想,對于秦葙寒她無條件的相信,最後緩緩開口,“奶奶你見過,就是……我小學時的同桌,也是我現在的同桌——陳曉輝。”
秦葙寒煮茶的手一頓,接着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端起茶壺倒了一杯給杜藍,然後淡淡道,“那是一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待他。”
自從被秦葙寒點破後,杜藍無論做什麽事情,腦海裏總會浮現他的臉。和所有在戀愛中的少女一樣,一個多月的假期對她來說太長了,她想無時無刻的都能見到他。
過年的時候,杜德偉和程玉蘭也過來這邊,還有她大伯一家,一家人熱熱鬧鬧過了一個年。
她給陳曉輝發信息,他也回了葉曼老家過年。
這次假期,杜藍早了一周回到家裏。
杜藍回來時,旁邊坐的阿姨暈車,所以一路上窗戶都開着一條縫,着了涼,晚上就開始發燒,嗓子像是要冒煙一樣。
這晚,程玉蘭和杜德偉都到了臨市出差,杜藍回到家裏,給秦葙寒去了個電話報平安,然後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手機震動了幾次她都沒感覺到,直到最後一次持續震動了很久,杜藍迷迷糊糊的醒來,接起了電話。
是陳曉輝!
“喂!杜藍,你不是今天回家嗎?怎麽一直不回信息?”
杜藍清了清嗓子,“哦,我剛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陳曉輝聽着她沙啞的聲音,感到不對,“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好像是吧!”
“吃藥了嗎?晚飯吃了嗎?”
“呃……沒事,睡一會就好了。”
“叔叔阿姨他們呢?”
“出差了。”
“……你等着。”說完,陳曉輝就挂了電話。
杜藍精力不濟,用力通了通堵塞的鼻子,繼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門鈴聲持續不停的響起來。
杜藍起身穿上拖鞋去開門。
門外——
陳曉輝穿着黑色羽絨服,耳朵凍的通紅,雙手戴着手套,右手提着一個塑料袋。他長長的睫毛上面凝結了些水汽,讓他的眼睛顯得水潤起來,他就站在門外安靜的望着她。
杜藍很意外,她頭發雜亂的披散着,身上穿着藍色的睡衣,灰色拖鞋,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你……來了啊!”
陳曉輝舉了舉手上的袋子,“我帶了些藥。”
杜藍有些遲鈍的讓開身,“進來吧!”
陳曉輝進來換了一雙拖鞋,然後直接去了廚房,找了一個鍋填了些水,然後轉頭問杜藍,“米在哪放着?”
杜藍一下被問住了,想了半天,每次程玉蘭好像是從上邊的櫃子拿米,于是指了指右上角的櫃子。
陳曉輝翻找出來,看着她頹靡的站在門口,輕聲道,“你先去睡會,待會好了我叫你。”
杜藍乖乖的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杜藍點開手機,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二十,她翻出之前的通話記錄,時間是六點。
他就這樣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車,穿越大半個城市,只為給她做粥和送藥?
杜藍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隐隐約約聽到廚房傳來切菜聲,心中滿滿的歡喜和感動。她想起了之前小楠的話,或許,他真的也是喜歡她的,對吧?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杜藍聽到卧室的敲門聲。
她輕聲道,“進來吧!”
陳曉輝端着一個木盤,上邊放着一碗粥、一碟青菜、一杯清水。
粥是青菜瘦肉粥,軟軟糯糯,滑而不膩,再配上用熱水炤過又涼拌起來的青菜,不由得胃口大開。
吃到一半,她轉眼望着他,“你吃過了嗎?”
陳曉輝淡淡道,“吃過了。”
哦?吃過了?所以專門跑來為她做的麽?杜藍一邊吃着一邊腦海裏暗暗想着。
燈光下的杜藍,因為生病的原因,鳳眼裏帶着些水霧,還有微微泛紅的臉頰,讓她整個人難得帶着絲羸弱。想起小學時她為他大戰三個男生時霸氣飛揚的樣子,再看到現在她這個樣子,陳曉輝的心就如碗裏的粥一樣,軟軟糯糯。
杜藍斜靠在床上,喝完了碗裏的粥,然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
聽到她問這句,他笑了笑,沒說話。
他把藥倒在瓶蓋裏遞給她,她皺着眉就水服下。他看到她的頭發因為汗濕有一縷黏在了臉頰上,他伸手想幫她拂開,最後手一轉,還是收起了碗筷。
他端着空盤起身準備出去。
突然,後邊傳來一句——
“你是不是喜歡我?”
陳曉輝背影瞬間僵直。她發現了嗎?她會怎麽想我?她會覺得我在妄想嗎?她會覺得我惡心嗎?她會……她會……
喜歡我嗎?
心中一瞬間劃過慌張、無措、恐懼,但……同時還有一絲隐隐的期待,壓在最底處,不敢讓它冒頭,它卻又忍不住的要跳出來。
突然——
身後一個溫熱的身體貼向他。
杜藍從後面抱住了他,“你喜歡我是吧?”
這次沒等他回答,又繼續柔聲道,“我也喜歡你。”“那……我們在一起吧!”
一瞬間,陳曉輝仿佛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身後溫熱柔軟的身體是如此真實。
那些他心底的吶喊,是被命運聽到了嗎?所以,派天使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曾經的那些苦難,他都不會再有任何怨言了。
他鼓起勇氣,右手放開空盤,輕輕的覆上了腰間的那雙手。
杜藍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和他的人一樣溫暖,她就這樣一直緊緊抱着他,兩人嘴角都不自覺的牽起一絲甜蜜的笑……
窗外的清風似也忍不住,偷偷跑進來,輕輕的,一寸一寸,撫摸着這一對有愛的人兒。
☆、第 20 章
第二天一早七點半,杜藍醒來後感覺鼻子不堵了,整個人神清氣爽。想到昨晚她向他表白,今天算是兩人确認關系的第一天,摸過床頭的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起床了嗎?”
接着沒過兩秒就收到回複,“嗯,你呢?”
“剛醒。”“今天我們去哪玩呢?”
“我過去找你,你想去哪裏?”
“那就去旁邊的公園吧。”
“好。”
放下手機,杜藍就馬上起床洗漱收拾。其實陳曉輝過來的話坐公車怎麽也需要一小時,但她忍不住雀躍的心情。衣服換了好幾身,頭發紮起又放下,原來,她和所有戀愛中的女孩子沒有任何不同。
直到,門鈴聲響起,她才算收拾完畢。
她拎起桌上的小挎包,開了門。
門外的陳曉輝穿了一件淺藍色羽絨服,裏邊一件白色毛衣,手上仍舊戴着那雙手套。見她開了門,他就那樣安靜的笑吟吟的看着她。
杜藍穿了一件白色羽絨服,裏邊一件淺藍色毛衣,背着一個淺藍色挎包,頭發柔順的披散着。見兩人默契的穿着,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杜藍直接上前,拉住他的手,“走吧!”
陳曉輝的笑容忍不住擴大,輕輕“嗯“了聲。
兩人在公園門口的小攤上吃了兩份豆腐腦,然後就這樣手拉手,在公園裏轉了一圈又一圈。
兩人其實沒聊什麽,只是視線一對上,就忍不住的笑起來。
最後兩人都有些累,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
杜藍從側面看着他,他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讓她心癢癢,她突然對他說:“你臉上有東西。”
“什麽?”陳曉輝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用手在臉上來回抹了一遍,沒有抹到什麽東西。
“吶,你過來,頭低一些。”
陳曉輝照做。
“再低一些。”
陳曉輝的睫毛開始不安的眨了起來。
杜藍看着他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越來越近,然後快速的湊上去,含住了它,口感和想象中的一樣,甜甜軟軟的。陳曉輝的睫毛眨了又眨,最後還是緊緊的閉上了眼。
一陣風吹過,頭頂梅花花瓣紛紛落下,細細碎碎鋪了一地,有的落在長椅上,有的落在了兩人肩膀上……
兩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或許只是幾秒,又或許是更久。感覺像是一剎那,又像是一個世紀那麽久,杜藍退開。
兩人對視一瞬,看着對方水潤的眼眸,都立馬轉移視線,杜藍的臉微微發燙,她用餘光掃向旁邊的陳曉輝,他的耳根紅的像要馬上滴出血來。
她的心,瞬間像被彈了千萬遍的棉花一樣,沒有一處不柔軟。
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因為怕一開口,心裏成千上萬只翩翩飛舞的蝴蝶,一下子飛出來……
第二天,程玉蘭和杜德偉回了家。因為生意進入淡季,程玉蘭多數時間在家呆着,杜藍以前平時都不怎麽出門,現在也不好總是出去,于是兩人主要發信息。都是一些“早啊!今天吃什麽了?今天做什麽了?現在在做什麽?”
杜藍從沒想過自己發這麽無聊的信息都發的津津有味,所幸,陳曉輝每條都會回複,每次也都會反問她,兩人就可以這樣無休止的聊下去。
終于,在開學的前兩天的晚上,程玉蘭和杜德偉兩人公司有應酬不回來,杜藍溜了出來。兩人約在上次的公園見面。
杜藍到了公園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陳曉輝等在那裏。他系着一條灰色圍巾,穿着黑色羽絨服,黑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他挺直的站在那裏,出神的望着裏邊的摩天輪。
杜藍望着他的側臉,遠遠的用手描繪了下。溫和的眉毛,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柔軟的嘴角,現在都屬于她,她心裏偷偷的樂了下。
她蹑手蹑腳的走上前,準備拍他肩膀,沒等她伸手,他就回過了頭,笑着望着她。
她也傻笑起來。
陳曉輝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圍到她脖子上,“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
她穿着一件薄款白色連帽羽絨服,而且這個羽絨服沒有衣領,她着急出來,也沒系圍巾。她等他給她系好圍巾,直接抱住他,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輕聲道:“因為着急見你呀!”
陳曉輝的心瞬間甜甜軟軟的,他輕輕攬住她,帶着笑意道:“那也要記得多穿衣服。”
杜藍乖乖“嗯”了聲。
兩人擁抱了好一會,才放開。
“今天你想做什麽?”
杜藍想到剛才他望着摩天輪的眼神,于是道:“我們玩摩天輪吧,正好上次因為小楠不喜歡沒玩!”
傳說,摩天輪每個盒子裏都裝滿了幸福。
當我們擡頭仰望它的時候,就是在仰望幸福。
但,現在——
陳曉輝望着旁邊的杜藍,幸福已經牽在他手中。
摩天輪轉到最高處的時候,陳曉輝輕輕吻了一下她。
黑色的夜空,閃亮的星星,他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她悄悄的閉上了眼睛……
因為你,我願意相信一切傳說。
開學後。
兩人之間的甜蜜氣氛,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兩人每天沉浸在甜蜜裏,老師其實都已看出來,不過,兩人成績并沒有落下,所以老師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杜藍總喜歡趴在桌子上,看着旁邊的陳曉輝,他總是假裝平靜的看着書,只是他那眨的頻率較快的睫毛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每當這時,杜藍的心就像是吃了棉花糖一樣,甜甜軟軟的。
有時,杜藍會故意問他數學題,他給她講解的時候,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的聲音像珍藏在抽屜裏的綢緞,輕輕軟軟,長長的睫毛低垂,眼神溫柔清澈,整個人美好的不像樣。
冬日的嚴寒和春日的溫暖相互交雜的三月,即将過去。
三月十九日,星期日。
中午葉曼給陳曉輝做了一頓大餐,送了他一套新的刻刀。
下午兩點半,陳曉輝午睡起來後,坐在書桌前做了一套試題。
伸了個懶腰,想到這時杜藍應該也午睡醒來了,拿起手機正準備給她發信息,電話就響了起來。是杜藍。
他含着笑意接起電話,沒等他說話,對面杜藍快速道:“你快下樓,我在你們小區門口。”
陳曉輝有些愣怔,反應了一下,“好!我馬上下去。”
他快速的穿上鞋,拿起外套下了樓,快步走到小區門口,遠遠的就看到杜藍穿着一件藍色棒球服,戴着一頂黑色棒球帽,雙手背在後面,俏生生的站在那裏,笑吟吟的望着他。
他走到近前,低頭看着她,柔聲道:“你怎麽跑過來了?”
杜藍歪了歪頭,“曉輝,生日快樂!”她把雙手舉在前面,手裏是一束野花。
陳曉輝眼裏閃過詫異,接着是掩不住的笑意,他雙手接過花,“謝謝!你怎麽……”
“我怎麽會知道是吧?不是只有你記得花名冊的事。”
“那麽久了……你怎麽還記得”
“你不也沒忘麽。”
陳曉輝怔怔的望着她,清亮的眼睛裏閃着不知名的光。
杜藍又從棒球服右側衣兜裏掏出一個小蛋糕,“吶,這個是我做了一上午勉強找出一個沒糊的,那種奶油蛋糕我不會做,只勉強會做這種小蛋糕,你不要嫌棄哦!”
陳曉輝看着手裏手掌大的小蛋糕,它的底邊也稍微有些焦糊,他睫毛低垂,喃喃道:“謝謝你,謝謝你杜藍……”這是他第四次過生日,雖然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真正的生日,但有人真心的為他慶祝,已經非常幸福了!
杜藍笑着望着他,又從左側衣兜裏掏出一只小蠟燭和打火機,她把蠟燭插在小蛋糕中間,拉着他到旁邊的一個長椅上坐下。
她把蠟燭點着,小聲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快許願……”
陳曉輝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在心裏默默的許了願後,睜開了眼睛。
杜藍脈脈的望着他,輕聲道:“吹蠟燭吧!”“你許了什麽願?”
陳曉輝認真道:“願望不是不能說出來麽。”
杜藍假裝無奈,“……好吧!”
陳曉輝低頭望着杜藍,笑了笑。
我的願望是,你可以永遠開開心心的生活在陽光下!
寒來暑往,時光飛逝。
一轉眼,到了高二。
杜藍和陳曉輝都選了理科,所以兩人還是一個班,由于成績一直沒出過班裏前三名,所以兩人還是同桌。
劉磊和李晴也選了理科,不過李晴後來不再是兩人前桌。偶有目光接觸時,她總是神色複雜的望着兩人。
高二,所有班級也都開始強制上晚自習。
陳曉輝和杜藍也像所有校園情侶一樣,每天下午放學一起出去吃飯。
陳曉輝不亂花錢,但會把自己的零用錢都省下來給杜藍買好吃的。
杜藍吃飯挑食,每次他都把她不吃的胡蘿蔔和豆腐挑到自己碗裏。她還不喜歡吃麻煩的東西,比如魚、蝦這些,每次陳曉輝都幫她挑了刺,剝了皮。
周六日約會時,有時會帶上幾個小燈泡,都是福利院小朋友,兩人帶他們吃飯,帶他們玩耍。
他們去玩抓娃娃機,每次陳曉輝都能抓到,孩子們圍着他興奮的“哥哥哥哥”直叫,孩子們懂事,也從不提以前他失蹤的事。
有一個男孩智力有問題,出來時總是留着口水,陳曉輝備着一塊手帕,耐心的幫他擦着。
還有一個小女孩看不到,杜藍一直牽着她,溫柔的給她講故事。
她的口袋裏每次都裝滿了糖果,見面都分發給孩子們。她也會給他和自己留兩塊,每次兩人含在嘴裏,相視一笑。
一切都是如此的幸福甜蜜,甜蜜到讓人有些不安,陳曉輝每天小心翼翼的祈禱着,希望這樣的快樂不會稍縱即逝。
天氣越來越冷,時間臨近了聖誕節。
周六晚上不上晚自習,下午放了學,兩人去門口的書店買資料。
音響裏照舊放着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兩人選好,陳曉輝排隊去付錢的時候,前面一個男生對着店主抱怨,“老板,你能不能把音響裏的歌換換,從我入學到現在,就這麽一首,聽的我快吐了。”
老板是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無框眼鏡,他一邊收銀一邊撩起眼皮看了眼男生,“你懂什麽,流水的學生,鐵打的營,讓它響在你們靈魂裏,好處你們以後會懂的。”
“老板,說這麽高深,其實就是懶得換吧?”
“說對了,臭小子。”他把找的零錢遞給那個學生,“給,聽不慣就趕快滾蛋。”
男生嬉皮笑臉的走了。
陳曉輝和杜藍相視一笑。這老板挺有趣。
從書店出來後,在公交車站牌處,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告了別。
這天晚上,李晴回家後,保姆已經做好了晚飯,餐桌上父親李遠山和母親程文芝聊起公司的事情,突然想到什麽,對着李晴道:“明天一早我組織公司員工要去福利院做慰問活動,你要不要也去?”這個女兒從小被嬌慣着長大,他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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