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一回

朱七七長得很漂亮，比戚青鋒認知的還要漂亮，她的面容之美更是任何話語都描敘不出來的，若不是親眼瞧見，戚青鋒不會想到她印象中的朱七七竟然是這般人間絕色。與她一起恢複容貌的少女也格外貌美動人，她的美與朱七七的截然不同，若說朱七七明媚如火，那這名少女就是恬靜如水了。

這少女叫白飛飛，對，沒有聽錯，就是叫白飛飛。不是同名，也絕非重名，她就是《武林外史》電視劇裏面那個前期苦逼到死，後期直接黑化的白飛飛。白飛飛很乖巧，自打容顏恢複後，她就一直乖乖坐在朱七七邊上的位置，那一雙翦秋般的水眸時不時還含羞帶怯地往戚青鋒這邊瞧。

朱八緊緊抱住朱七七，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委屈，那模樣看起來倒是挺招人心疼的。兩姐弟抱在一起哭了好久，等朱八問起沈浪，朱七七才回過神來，表情十分氣憤，道：“不要提他了！從現在起，莫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為了讓沈浪對自己刮目相看，為了讓沈浪不再以為她只是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她這一路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苦，還差點受那姓王的和那不男不女的青衣婦人欺辱！

朱八在心裏嘆了一聲，臉上卻是一副‘什麽都聽姐姐’的表情，道：“好，好，不提，我們不提，以後也不再提他了。”

朱七七知朱八在讨好自己，他也知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不過是氣話，不能自己的弟弟如此讨好自己，她還是忍不住被逗笑了。伸出手捏了捏朱八的鼻子，朱七七嗔道：“以後不許離姐姐半步，知道嗎？”朱七七對當時朱八失蹤的事還是心有餘悸的，他們老朱家就兩個兒子，朱八又是她爹晚年所得之子，若他真出了個什麽事，她還真不知道回去後該如何向她爹交代。

朱八皺了皺眉鼻子，道：“這可不行。”他若是不離他七姐半步的話，他如何死皮賴臉地求戚青鋒收他為徒呢？？

朱七七一聽，不高興了，她瞪着朱八，道：“為什麽不行？這次的虧還吃得不小啊？你還想跑到哪裏去？”

朱八嘟着嘴巴，道：“我要跟着戚大哥和晴姐姐混！”

朱七七用手指戳着朱八的腦門，道：“混什麽混？你還嫌給別人添麻煩添得不多嗎？？”

朱八跳起來，轉身朝坐在對面的戚青鋒撲了過去，他死死抱住戚青鋒的大腿，道：“戚大哥，拜托你快點收我為徒吧！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朱七七：“……”她弟弟太丢臉了！！

戚青鋒：“……”腿上再度被迫挂上腿部挂件，這感覺真蛋疼。

夏顏在邊上捂着嘴巴悶笑，她被朱八的一言一行逗笑了，要不是戚青鋒在，她早笑趴到地上去了！朱小八這孩子咋那麽逗呢？這關內首富的小兒子真是跟其他富家子弟不一樣啊。

朱七七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朱八面前，将他硬是從戚青鋒的大腿上拽離，道：“起來，嫌不夠丢臉嗎？你要拜師，人家戚公子還不一定答應呢！”

朱八撅起小嘴，道：“我長得那麽伶俐可愛，戚大哥才不會嫌棄我呢！！”說着，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戚青鋒。

戚青鋒：“……”

“噗……”夏顏忍不住了，她憋笑憋得太厲害，憋得都快內傷了。“哈哈哈哈哈！！”用力拍打着檀木椅子的扶手，笑道：“少商哥哥，你就收朱小八為徒吧，這孩子真的相當，相當有趣！不，噗，不收他為徒是你的損失，絕對是損失！再說了，你本來就打算收朱小八做徒弟的，現在收和以後收都一樣，不如趁熱打鐵，當着他姐姐的面直接收了得了。”

戚青鋒：“……”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納妾呢！直接收了得了什麽鬼！

端了酒菜站在門外，恰好只聽到最後一句的李樸用驚悚的目光看向了裏頭一副雲淡清風，實際內心正在orz的戚青鋒：“……”這是準備納小妾嗎？？啊呸，錯了，難道是準備先收個男寵什麽的？？

戚青鋒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道：“晴兒，說話措詞要正确。”

夏顏笑道：“我措詞用語很正确啊，難道不對嗎？早收晚收，朱小八都是要做你徒弟的，現在他家七姐就在這裏，當着他家人的面收下朱小八，也讓人家做姐姐的安點心。不然，你叫朱小八名不正言不順的跟着你算什麽啊？”

戚青鋒：“……”什麽叫名不正言不順的！朱八又不是他老婆！！措詞，措詞正确點不行嗎？那麽多年過去了，這成語名言都學成了什麽？！太丢夏姑姑臉了！

夏姑姑名夏清，乃夏顏生母，聖火教上任黑護法黑澤之妻。

知道自己剛才有所誤會，但又被夏顏的措詞給驚吓到的李樸：“……”小姐啊你這說話水平真該重新練練了，太容易引人誤會了！

朱七七：“……”這話說得真的非常有問題，他們讨論的明明是收朱八為徒的事，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朱八眼睛亮得出奇，他掙開朱七七抓着他的手，重新撲上戚青鋒的大腿，道：“戚大哥收我為徒吧，這樣我就不會名不正言不順了！”

戚青鋒：“……”這名不正言不順用順口了？啧，好想一腳踹開朱八，腫麽破？

“松開。”戚青鋒淡淡道：“起來。”

麻利地松開戚青鋒的手，麻利地起來，朱八在這個時候非常聽話，因為他答應過戚青鋒要乖乖的。

将朱八上下打量了一番，本想好好觀察一陣子的戚青鋒，道：“明日起，你先跟着晴兒學習，十日之內，學習晴兒布置給你的課題，若是通過了，晴兒也認同了，我便收你為徒。若是吃不消或是沒完成課題，就跟你姐姐回去，好好當你的朱小公子。”

朱八垂在身側的拳頭悄悄攥緊，他點頭，神情認真，道：“我一定會讓晴姐姐認同我的。”說完，他看向朱七七，接着道：“七姐，你先在這裏陪我十天好嗎？若是十天後我被戚大哥收為徒弟，你就自己回去吧。”

朱七七道：“你真打算要做戚公子的徒弟？”戚青鋒的功夫她是見過的，的确相當厲害，能讓朱八拜他為師，朱七七沒有反對的理由。不過，她隐約裏又覺得那麽麻煩人家，不大好。

“嗯。”小臉寫滿了堅定，朱八很少認準一件事。

朱七七見他如此，知曉要勸是不可能了，她點頭，道：“即是如此，你就要全力以赴，絕對不可留下一絲遺憾。”

知道朱七七會答應他，朱八咧嘴一笑，兩頰邊的梨渦陷得特別深。

“李叔，別一直站在門口了，夜涼風大。”淡淡瞥了眼一直站在門外的李樸，戚青鋒說道。

李樸一聽戚青鋒的聲音，連忙端着酒菜進來，道：“少爺，小姐，你們要的酒菜。”說着，就将酒和菜端放到桌上。

“朱姑娘，白姑娘，二位也餓了，吃點吧。”

這麽多天來，戚青鋒說的這句話是朱七七聽過最實在的，她和白飛飛含笑點頭，來到桌前坐下。兩人被青衣婦人擄走的這段時間以來吃的都是幹巴巴的饅頭和粗糧，再加上神經緊張，自是一直吃不飽，如今看到一桌子精致的酒菜，朱七七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有些咕嚕嚕叫的肚子了。

朱七七和白飛飛吃得都不是太多，尤其是白飛飛，而朱七七雖然很餓，着筷卻斯文有禮。朱八執着筷子，倒是吃了不少，他一小孩，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吃多了也不會讓人看着笑話。至于，夏顏和戚青鋒本就不餓，他們陪坐在邊上瞧他們吃。

吃完後，朱七七和白飛飛就在李樸的安排下住到了西院的廂房，那裏本就是客居。而朱八則回了東院休息，他一直被安排在東院，也就是主居，與夏顏對門。

待他們都去休息了，戚青鋒獨自回了書房，剛準備關門，就看到夏顏跑了過來。少女提着裙擺匆匆過來，纖細白皙的手掌用力按上門扉，道：“少商哥哥，等一下！”

見她神情肅穆，戚青鋒将門大開，讓她進屋，道：“發生什麽事了？”

進屋，将門關上，順便結印布了個結界，夏顏深吸一口氣，道：“你離府沒多久，那絲黑氣就出現了。”

“有何行動？”

“沒有。怪就在怪在它沒有任何行動，似乎在觀察些什麽。我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類種族，有點像……像娘親和爹爹曾經提過的……提過的……”夏顏想了想，一時間有點想不起她爹娘曾經跟她提過的異類物種。

“心魔，那是魔族的心魔，無形體，只是一團黑氣，偶爾會似黑影，由人心而生。”在離開琅綢記的那天，她就猜到黑氣是何種族了。

“對，對，就是心魔。”被戚青鋒一提醒，夏顏馬上記起。“爹娘說過，魔族之人以蚩尤部族九黎族為首皆被封印在荒蕪的魔界。為何，為何會出現于人界呢？”

“魇魔，心魔，鏡魔和夢魔與其他魔族不同，他們因人而生，無處不在。只要有人在的地方，這四種魔就會不斷在人界滋生。而且，我很好奇林真麒這個人。”

“他有什麽好好奇的？”

“心魔是由人的仇恨，貪念，妄念，執念和怨念而生。一般性的心魔只會潛藏在人的內心深處，絕對不會化作一絲黑氣，能化作一絲黑氣且有自我意識的心魔，大多是由多個人而生的。”

“難道說？那絲黑氣是林真麒一人而生？”聽了戚青鋒的話，夏顏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這可不得了啊，這林真麒的心魔竟然如此之大。”

比起夏顏的凝重，戚青鋒淡然多了，他拿起書桌上的一本封面寫着琅綢記入庫賬目的賬本，冷笑道：“很有意思，不是嗎？”

夏顏：“……”她可一點都不覺得哪裏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