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三回
二月十五,微雨。
細雨綿綿,雨水挂在屋檐上,一條條落下,猶如珠鏈,叮咚作響。
戚青鋒坐在一家酒樓臨窗的位置,她剛處理好琅綢記的事,本來打算馬上回府的,沒想到天卻下雨了。在雨停之前,她決定在酒樓裏避避雨。冬日的天空濛濛寒冷,軒窗打開,幹枯的枝桠顫顫巍巍地探進窗戶,斜斜落在四四方方的桌上。
手執白瓷壺,戚青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剛燙好拿上來,溫度适中,喝着整個人都暖乎乎的。單手托着腮,一手拿着白瓷杯,戚青鋒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湖面上。酒樓臨窗的位置恰好是一片湖,湖面粼粼,雨水落在湖面上,漾起一圈圈漣漪。
朱八在幾天前正式成了她的弟子,其中一些事情,包括她所待的教派都是不允許被朱七七知道的。朱八是個聽話的孩子,他在知道戚青鋒和夏顏所待門派以及其中歷史後并未表現得很害怕,而是非常的興奮。
對,就是興奮,他好像對鬼神之說以及修真什麽的非常感興趣,對其方面的天賦也極高。戚青鋒一開始還以為他都已經十來歲了,現在修煉的話必須用上品洗髓丹重新定其根骨,哪知道這孩子竟然根骨未定,還像六歲前的幼童一般,并未沾染一絲凡塵濁氣。
朱八是雷屬性天靈根,只有一種屬性的單一靈根,靈根充裕。修煉速度比普通靈根快數倍,結丹沒有瓶頸。朱八比同齡的修真者晚修真,可他的天賦卻是難得一見,假以時日,他一定會趕超同齡的修真者。
戚青鋒心裏有些高興,高興自己能有朱八這樣的徒弟。
王憐花進入酒樓,剛打算挑個好位置坐下,視線掃到了臨窗的一桌。
戚青鋒将軒窗開得老大,綿細的雨絲飄落進來,将方桌靠窗的位置都打濕了。酒樓裏人很多,外頭下着雨,進來大多都是來暫時避個雨,順便小憩一番的。周圍也沒什麽稱心的位置,王憐花眯了眯眼,沒理小二的殷勤,直接朝戚青鋒走了過去。
看到王憐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戚青鋒愣了愣。
王憐花笑道:“戚兄,在下可否坐下?”話是那麽說,可他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坐下了,絲毫不給戚青鋒拒絕的機會。
戚青鋒只是淡淡一笑,就讓小二再去燙了壺酒。
王憐花執起酒壺給自己和戚青鋒分別倒了杯酒,倒完酒,他放下白瓷壺,舉杯小酌起來。
戚青鋒的目光掃向窗外,對王憐花出現在這裏絲毫不在意。見她對着窗外發呆,王憐花放下白瓷杯,将其握在手心,道:“戚兄怎麽一人在這裏喝悶酒呢?”
戚青鋒看向王憐花,淡淡道:“避雨罷了。”
完全不在意戚青鋒的冷淡,王憐花笑問道:“那朱姑娘和晴姑娘呢?她們怎麽沒跟你在一塊兒?”
戚青鋒道:“七七去歐陽府尋沈公子去了,晴兒陪着八兒在家裏習字。”說是習字,實則在完成戚青鋒布置的每日功課。
王憐花一聽朱七七去尋沈浪,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竟然微微眯了眯。“原來朱姑娘去尋沈兄了。”他想起來,适才熊貓兒來找他的時候,沈浪就不在他身邊,那個金無望也是。
看來沈浪真的去跟朱七七會面去了。
想到這裏,王憐花在心裏冷笑起來。
戚青鋒盯着王憐花那張雲淡風輕的表情,腦洞忍不住大了起來。她到現在還記得劇版的《武林外史》中王憐花是如何喜歡朱七七的,雖然對方猥瑣了點,可朱七七好像也沒好看到哪裏去,跟白飛飛比起來,簡直low了不止一個檔次,那性格還特別的微妙,致使後來她跟沈浪在一起了,讓她小小的郁悶了很久。
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比較完美的結局就是沈浪陪着白飛飛的墓碑孤獨終老!
好吧,偏題了,咳咳……現在看到一個如此出色,腦子如此聰明的王憐花,她還是有些無法習慣。先入為主真的不是什麽好事情。每次看到眼前的王憐花,她的腦海裏就忍不住去想劇版的王憐花。
跟眼前的比起來,劇版的真是太傷眼了。
王憐花注意到戚青鋒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握緊杯子,好奇地問道:“戚兄,在看什麽?”
戚青鋒如實答道:“看你。”
王憐花挑眉道:“看我做什麽?”
戚青鋒道:“看你長得好看。”很如實的回答,她說話一向都是那麽實誠。
王憐花噗的一聲将剛含在口中的酒噴了出來,大多都灑在戚青鋒的袖子上。
戚青鋒放下杯子,默默地将擱在桌上的手放了下去,抖抖上面的酒漬,她想待會兒回去就該把這衣服給換了。
王憐花覺得自己這回有些失禮,于是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戚青鋒,道:“戚兄,在下可沒哪裏好看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當真有面若桃花之意。若不是戚青鋒早知王憐花的性格,恐怕現在只當他是一個容易害羞,溫柔風趣的少年郎。
就算這個世界跟劇版的劇情沒多大的關系,戚青鋒潛意識裏還是覺得王憐花不是一個好人。
這是一種直覺,可以說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王憐花又道:“跟戚兄比起來,在下差了些。”
戚青鋒搖搖頭,道:“我自是很客觀的在評價王公子的相貌而已。”
王憐花道:“那跟沈兄比起來呢?”
戚青鋒道:“各有千秋。”是真的各有千秋,沈浪和王憐花都是少見的出色男兒,若要嚴格地在其中評出誰好誰差的話,還真難以判斷。沈浪的正氣是王憐花沒有的,王憐花的邪氣也是沈浪缺失的,他們就像兩個極端,一正一負。
王憐花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其實挺讨厭各有千秋這四個字的。各有千秋不就代表他還是沒有贏過沈浪嗎?呵,在旁人的眼中,他就只能跟沈浪平分秋色,永遠也贏不了對方。
就連朱七七……一想到朱七七,王憐花這心底更加抑郁。他凝視着戚青鋒,對方雲淡風輕地喝着酒,細細品着,不燥不急,慢悠悠地讓人看着舒服。
王憐花是認識戚青鋒的,在他九歲那年,他們就見過面,只可惜戚青鋒不記得他了。當年的自己不過九歲,本來有爹有娘的他在一夕之間除了娘之外,什麽都沒有了,就連平日裏對他很好的爹也沒了。
他在那個時候遇上了戚青鋒,小小的十來歲孩子站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一點也不像是被人販子拐跑的倒黴孩子。他來到他的身邊,冷冰冰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沒跟他說話,只是站在他的邊上,而他也只看了他一眼後,不再去理睬他。當年的他怎麽也是有少爺脾氣的,從來不會舔着臉去認識誰,平日裏都是別人湊上來,而之後……之後的相處絕對不愉快,不愉快到王憐花至今都還記得。
心底的那一抹忿恨本來已經平息,可再一次見到戚青鋒,讓這股忿恨重燃而生,他想他不給戚青鋒使點絆子的,他會相當不開心的。
“戚兄,只喝酒多悶,咱們叫些下酒菜吧。”王憐花笑着說道。
戚青鋒點點頭,算是允了。
她其實有些想吃東西了,幹坐在這裏,外面的雨卻怎麽也不停,喝了那麽多酒,讓她的嘴巴不免有些淡味。
叫了些精致的下酒菜,兩人舉杯對飲,開始聊了起來。
其實,王憐花和戚青鋒真沒啥好聊的,索性王憐花能言善辯,他很容易将一件無趣的事講得非常有趣,沒一會兒,戚青鋒就被王憐花所講的事吸引了。
盯着戚青鋒那關注自己的眼神,王憐花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
他喜歡這樣的關注,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喜歡被關注着,能被戚青鋒關注着,讓他很是歡喜,純粹的興奮着。
“戚兄,你是不是打算在洛陽長住下來?”忽然,他話鋒一轉,問了心裏一直在琢磨的一句話。
戚青鋒輕輕應了一聲。
王憐花笑道:“那在下可要做東帶戚兄好好逛逛了。”
戚青鋒道:“不用太麻煩王公子的。”
王憐花依舊笑眯眯道:“叫我王兄即可,戚兄總是王公子王公子的叫我,實在也太沒把我當兄弟了。”戚青鋒這人對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這點倒是跟當年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化。不過,讓王憐花驚訝的是金無望竟然也認識戚青鋒,在少年時期。
真是太有緣了,有緣到讓他很不爽。
看金無望當時的表情就知道戚青鋒當年對待他應該挺好的,起碼比他好!一想到當年發生的事,王憐花在內心深處冷哼了一下。如果戚青鋒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他興許會忘記當年的那樁事,無奈戚青鋒好死不死就是出現了,那張臉依然冷冰冰,跟當年如出一轍的神情讓他本該沉寂在腦海深處的過往再度清晰浮現!
“就跟貓兒他們一樣喚我王兄便好,我以後能叫你小商嗎?”
點點頭,并未覺得哪裏不妥。“可以。”對戚青鋒來說,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且她還不叫戚少商,戚青鋒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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