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得償所願】 (1)

“噢……”還未張眼,都蝶引習慣性地揚臂,卻不知道撞到什麽,教她吃痛低吟了聲,疑惑床上怎會擺了又硬又尖銳的東西,而當她一張眼時,她不由一愣,疑惑地看着山洞壁緣,再看着打進洞內的雨水。

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不是在房裏打絡子嗎?思緒至此,她想起那時好像聽見窗子有異聲,她推開窗子,就失去了意識。

她在小小的洞內坐起身,這才發覺後頸部發痛,懷疑自己是被人打昏的。她從山洞探出頭,不顧雨水打濕她,她随即爬出山洞,環顧四周……這裏是将軍府啊,還是主屋後頭的園子,而她剛才所待的山洞,原來是一座假山內部。

既然将她打昏,為什麽只将她塞在将軍府的假山裏?

都蝶引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随即沿着小徑踏上走廊,突覺得府裏似乎除了雨聲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就連原本幾步一哨的侍衛也都不見縱影。

待她拐到主屋正門那頭,驚見整條廊道上竟不見半個人。

她本該先回房換衣的,可這當頭她只想知道烏玄度到底上哪了。快步回到寝房,她從籃子裏取出原本就打好的蝶型絡子,往上一抛成了蝶兒飛舞,她閉上眼,讓自己的感官穿過雨聲,專注于尋找烏玄度的聲音。

可是,沒有聲音……怎會沒有聲音?!

就在她心急如焚時,她聽見了細微的聲響,長指一彈,蝶兒随即穿縫而去,循着聲音方向而去。

她的視野慢慢地進了宮,眼看又過了三道門樓,才終于教她瞧見了在大雨中對峙的烏玄度和湯榮。

烏玄度已經拔出了劍,雨中,兩人對視不語,半晌,湯榮卻突地拔出劍,惱聲開口,然她還沒聽見他說了什麽,便聽見——

“夫人,你怎會在這兒?!”

彌冬尖銳的聲響打斷了她的感官,教她猛地張眼,就見渾身在滴水的彌冬。

“彌冬……發生什麽事了?你知道大人跟……”

話未盡,彌冬已經一把緊緊抱住她。“夫人,你把我吓死了,真的會把我吓死!”她多怕再遲一點找到的會是她冰冷的屍體。

“你別激動,你先跟我說發生什麽事了,還有,大人呢?”

彌冬抹着淚水,将剛剛發生的事說過一遍。“我只知道大人跟湯大人好像沿着絲縧尋夫人去了。”

“那怎會進宮去了?”都蝶引喃喃自語着。

有人竄進将軍府,沒将她擄走,反倒将她藏在假山裏,一方面又有人利用絲縧将他們給引進宮……六郎哥必定會以為是宮中的人将她擄進宮,而能夠調動宮中人手的,不就是皇帝?

所以,六郎哥是進宮找皇上讨人?

“糟了!”她暗叫不妙,忙抓着彌冬。“彌冬,差人備馬,快!”

“夫人要去哪?”

“別問了,快!”她的腦袋裏出現大膽的揣測,恐怕是有人故意要引六郎哥誤會,讓他失去理智進宮……結果不管如何,只要沖撞了皇上,想要全身而退就難了。

“烏玄度,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放下劍,在這裏等我,否則……就別怪我将你拿下。”湯榮試着平心靜氣與他講理,可他發現他根本不講理,仿佛他的妻子不見,他的理智也跟着不見,否則只要多用點心想,都能察覺其中古怪。

然而,烏玄度卻是吭也不吭,手臂微提,長劍直指着他。

湯榮見狀,幾乎是要動怒了,惱他為什麽就不能冷靜一點!

他已經一路從端門勸到鎮天門了,再往前就是禦天宮了,他不能再由着烏玄度胡來,可又怕一打起來,會傷了彼此和氣。

正忖着,餘光瞥見有禁衛已經在鎮天門北邊候着,他幹脆回頭奔向禁衛,要禁衛先去查證是否有人将烏夫人擄進宮,然而話都還沒說,一道淩厲的氣息直朝他後背而來,不等禁衛出聲,他只能狼狽地往前翻了兩圈再回頭瞪去,可烏玄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劍氣淩厲地朝他一輪猛攻。

幾次将劍格開,湯榮才驚覺烏玄度這身蠻力十分可怕,才接應了幾招,他的手竟然微微發麻。

天啊,難怪在麓陽時他能夠一馬當先取下敵将首級。

“來人,找福公公,問清楚烏夫人有無在宮中,快!”湯榮退上兩步後,拔聲吼道,随即雙手抓着劍擋住烏玄度朝命門而來的一擊。

禁衛聞聲随即分了兩人朝禦天宮的方向跑,而幾乎是同時,淩厲的劍氣幾乎要将湯榮剖成兩半,還是他奮力一擋,怒吼了聲才硬是将烏玄度給推開。

“烏玄度,我替你查證不好嗎?!”混賬家夥,真的是要逼他大開殺戒!

“能夠出入我府上而無人察覺必定是大內高手……你,是你将人帶進府的,把小十五還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湯榮眼角抽搐着,惱他竟在這當頭懷疑他。

烏玄度向來心細如發,觀察入微,可這回真是大錯特錯!他沒事擄烏夫人做什麽?本想吼個幾聲罵醒他,然當雨勢漸歇,眼前的他卻變得更加冰冷,尤其是那雙眼黑暗得不着一絲亮度,他甚至沒看着他,但劍勢仍犀利地朝他沖來。

不對勁!這像夥不太對勁!

難不成是有人對他下藥還是怎地?黑暗中,對擊的長劍迸現火花,湯榮硬是被逼退幾步,一步步地朝禦天宮退去,而身邊的禁衛聚集得愈來愈多,然而卻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

湯榮一邊應戰,一邊擔憂他這舉措會引來不必要的揣測,可問題他現在快要擋不下他了,更遑論拿下他。

若他真闖進禦天宮……該死,這分明是陷阱!

“湯副都統,福公公他不知道什麽烏夫人。”之前前去詢問的禁衛趕緊回報着。

湯榮聞言,跟着放聲吼着,“烏玄度,你聽見了吧,夫人根本就不在宮裏,你清醒點,這是有人故意将你誤導進宮!”

“謊言!”烏玄度怒斥着,将他一路往死裏打。

湯榮握緊劍擋住他往下劈的力道,然而那股可怕的蠻力卻逼得他不得不跪下膝,只因他快擋不住了。

“住手,這是在做什麽!”

一聲怒喝伴随着腳步聲而來,湯榮頓覺強壓他的蠻力不見,一擡眼便見是侍讀學士唐子征拿劍與烏玄度對上。

“大哥,小心啊,他那股蠻力和爹相差不多!”湯榮拔聲喊着。

他倆都是攝政王義子,從小是跟在攝政王和鎮國大将軍身邊習武,不敢說自己是最拔尖的,但說真的,除了攝政王,湯榮沒遇過這麽了得的對手。

“湯榮,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湯榮一回頭,見藺少淵走來,趕忙護在他身前,急聲道:“皇上,咱們中了計,烏夫人被人擄走了,這麽循線找進宮,烏玄度那家夥以為咱們綁了他的妻子,要咱們把人還給他。”

可問題是烏夫人根本不在宮裏,怎麽還?

藺少淵皺起濃眉,心底有幾分猶豫。他看得出烏玄度是毫不留情地攻擊,仿佛已經失去理智,為免他傷了唐子征,正猶豫要不要禁衛捉人,甚至就地正法。可是,烏玄度确實是個人才,他舍不得殺他。

“大哥!”

一見唐子征被劍格開,湯榮握着劍與疾步而來的烏玄度對上,他沒有再退的餘地了,皇上要是出事,烏玄度就真的死定了!

“烏玄度,你冷靜,咱們先想法子把尊夫人找出來才重要,烏玄度!”湯榮一個回身閃到他身邊,趁隙将劍抵在他脖子上。

“……找什麽?”

“咦?”

湯榮疑惑自己聽見什麽,對上烏玄度那雙不似人的眼眸,心頭咯登了聲,就見他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劍,手腕一轉,長劍竟朝他剌來。

湯榮飛快地退開,瞧見他脖子上鮮血直流,不禁斥道:“你瘋了嗎?!”哪有人明知劍就架在他脖子上,竟然還不以為意地動,真以為他的劍不會抹着他的脖子嗎?

“瘋了?”他喃道。

他不知道,他的心空蕩蕩的,那些盛怒悲傷像是眨眼消失不見,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裏,也不記得自己是誰,隐約感覺有什麽在他體內吞噬着他殘存的意識,還有深藏在魂魄裏的痛苦。

放下吧,守着痛苦做什麽?

心底像是有股聲音如此告訴他,他高大身形微晃了下,像是抗拒着,可他卻連在抗拒什麽都不明白。

把一切都給忘了,回到了無,他就自由了,可是、可是……好像遺漏了什麽,到底是什麽?他想記起,然而記憶卻是一片荒涼,仿佛少了她,記憶全都是空白的,可是她……她是誰?

“六郎哥!”

一把尖銳的嬌嗓淩空而至,烏玄度驀地回頭,就見一抹纖白身影竟縱馬急馳而來,擋在面前的禁衛全都退到兩邊,他怔怔地看着她,那些淩亂鼓噪的聲響瞬地消失不見,教他啞聲啓口,“小十五……”

對了,小十五,他不就是為了她才一路找進宮,可她怎會是從外頭進宮?

都蝶引來到他幾步外才拉住了馬,飛快下了馬,正要朝他奔去,突地聽見箭矢射出的聲響,還來不及反應,就見箭矢已經射入他的胸口。

都蝶引瞠圓了杏眼,凄厲的哀嚎了聲,朝他飛奔而去。

烏玄度笑瞅着她,唇角微勾,鮮血跟着逸落。“小十五……你沒事就好……”他喃着,不舍地抱着她,輕撫着她濕透的發。

她不住地搖頭,撐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形,托着他跌坐在地,看着穿剌過他胸口的箭,瞥見隐在他影子裏的魑魅魍魉開始暴動着,像是要奪去他的身體。

怎麽辦?

這該要如何是好?!

“皇上,卑職救駕來遲,讓賊人驚動皇上,還請皇上恕罪。”孟委傑從都蝶引身後的禁衛裏走出,手上還拿着長弓。

湯榮微皺起眉,看向藺少淵,就見藺少淵神色惱怒,像是已經明白這是個什麽樣的局。

“……你想殺了我的六郎?”都蝶引緩緩回頭,神色從慌亂到死寂,本是潤亮的杏眼黯沉無光,隐隐閃動殺機。

孟委傑随即戒備地拔箭搭弓,瞄向她懷裏尚有一息的烏玄度。只要烏玄度一死,那帳就不用再查,而且他也因救駕有功而晉升提督。

都蝶引眸色冰冷地扯下烏玄度懷裏的蝶型絡子,瞧她輕吹着氣,絡子竟成了飛舞的蝶,教在場人莫不咋舌。

都蝶引伸出手,讓蝶停在她指尖上,望向孟委傑,淡道:“去。”蝶瞬間疾飛如電,直朝孟委傑眉心而去,連聲哀嚎都沒有,他雙眼一瞠,直挺挺地倒下。

瞬地,現場靜寂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無人敢動彈,甚至沒人去查看孟委傑到底怎麽了,一雙雙恨死死地盯着她,就怕下一個倒下的是自己。

她壓根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自己,更不管自己拿異能殺人恐會失去異能,她現在只想着要如何壓制這群鼓噪的魑魅魍魉,可偏偏她真的束手無策。

正苦無對策,卻見兩抹身影驀地出現在身旁,還未瞧清來者,其中一人已探手直朝烏玄度胸口,而另一人則擒住那人的手,再伸出手往拔出的箭頭一握,掌心頓時鮮血直流,随即往上一抛,仿佛一張密密織就的網将烏玄度團團包圍,鎮住的不只是他的魂,還有他體內伺機躁動的魑魅魍魉。

見到這一幕的禁衛,莫不退上幾步,怕他們是要施展什麽妖法,就連唐子征都忍不住拉着藺少淵退到廊階上,盡管那動手之人是他義父的至交。

“你這是在做什麽,蘇破?”鳳巡喃着,手還緊擒住他的。

“嗯……本來是想收魂的,被你破壞了。”蘇破沒啥誠意地道。

“你是想逼我翻臉?”

“你不是一心尋死?收回了最初颠覆命盤的魂,說不準你就能恢複為常人,經歷生老病死,不好嗎?”

“你!”鳳巡美目緊眯着。

“……狩兒。”都蝶引噙着濃濃鼻音,瞅着兩人一來一往地對談。“你爹還有救嗎?”

“我把他的魂鎮得好好的,就連那票魑魅魍魉都困住了,他當然有救。”鳳巡暫時将蘇破推到一旁,蹲下身審視着她。“你沒事吧。”

方才趕到時,瞧見她竟以蝶取人性命,可真是教他錯愕不已。從沒想過像她這般秀弱的姑娘,竟也有毫不留情之時。

“沒事,只要你爹沒事,我就沒事,可他也不能一直這樣困着,他得療傷,而且那些魑魅魍魉也得清除才成。”

“這不難。”鳳巡回頭,就見湯榮離得最近,所以朝他勾勾手指。他跟湯榮的義父是數百年的至交,近來才又重逢,所以偶爾會到王爺別莊裏喝一杯,跟湯榮算是相當熟稔。

都蝶引順着他的動作望去,落在緩步走近的湯榮身上,她沉聲問:“你也想殺我的六郎嗎?”

面對那沉冷的氣韻,湯榮不禁想,真不愧是夫妻!“烏夫人冷靜點,我向來欣賞烏大人,為了要擋他進禦天宮,我可是被他傷着了也不敢傷他。”事實上是他根本動不了他,但男人總是要面子的。

都蝶引想起了她之前窺探的一幕,又想起他必定是誤解後失去理智,随即朝他跪伏下來。“湯大人,救救他吧,他都是為了我才會失去理智……請救救他吧。”

湯榮聞言,松了口氣,幸好烏夫人是個能溝通的,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當然要救,但是他身上這是……”看似血織的網,他想碰又覺得碰不得。

鳳巡說着,“一會待我将血網拿開時,麻煩你壓住他的雙手。”

湯榮本想問,但想想很多事是不需要過問太多的,于是,就在他照辦時,他親眼目睹不少黑影從烏玄度身上竄出,而幾乎是同時,鳳巡快速地抓住那幾抹黑影,掐碎的瞬間,他聽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

有漏網的影子竄走,鳳巡啧了聲,來不及抓住,此時一雙纖白小手已經快手逮住,同樣的發出碎裂和哀嚎的聲響。

看着纖美瘦弱的都蝶引,湯榮心底毛了起來,壓根不想問她剛剛到底掐碎了什麽,橫豎這對夫妻……什麽鍋配什麽蓋,絕配!

之後,烏玄度被送進了太醫院,都蝶引跟侍一旁。

而兵部尚書聽聞兒子孟委傑的死訊後進宮,央求皇上徹查并還他公道,只是,孟委傑死因不明,再加上禁衛被下了封口令,兵部尚書只能憤恨回府。

翌日,湯榮代替養傷的烏玄度把馮珏獻上的賬冊和押在牢裏的孟九帶上殿,借此一口氣肅清了戶部、工部與兵部,三部首長被革職查辦,而五軍都督和三千營提督則是涉及貪墨一并徹查,在烏玄度傷好了七八成時,也正是三部首長被抄家之時。

“六郎哥,咱們真的走得了嗎?”正在收拾細軟的都蝶引壓低嗓音問着。

“當然走得了。”烏玄度親了親她的頰。“倒是要委屈你了。”

他在宮裏失去理智鬧了那一出,雖說至今皇上未召見他,但一般而言,革職問審是最基本的,可他不想成為待罪之身,所以趁着傷勢将愈之前,想帶着她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是我連累你了……”都蝶引懊惱地垂着小臉。“都怪我氣壞了,我竟然用蝶殺人。”擁有異能的她本就不能将異能視為殺人方法,如今她破了戒,往後大概也沒了從樂家承襲下來的能力。

“那倒是,連我也不知道蝶也能殺人。”

都蝶引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氣到腦袋空白了,待她回神時,她已經那麽做了,但是她一點都不後悔,她不禁想,她是不是被他帶壞了,才會視人命如草芥?犯下死罪種下因,她真的很懊惱。

“別想了,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走吧。”他算過了,一些罪犯流放的時間差不多是在四更天,他們就混入流放的隊伍裏跟着出城。

“真的不跟他們說一聲?”常微還有彌冬、瑞春,還有王總管。

“不用。”

都蝶引輕點着頭,任他将包袱挂在肩上,牽着他的手朝将軍府的後門走,豈料門一開——

“去哪呀,要不要我備馬車?”湯榮就倚在牆邊問着。

烏玄度黑眸一沉,環顧四周,見馮珏居然也來了。烏玄度微斂眉眼,像是盤算着要在幾招之內将這些人撂倒。

“喂,烏玄度,我警告你不要恩将仇報!你那天在宮裏将我往死裏打,我到現在都還沒跟你算賬,還好心地幫你把查的那幾件事都擺平了,你感激我都來不及了,現在還打算跟我打一場是不是!”湯榮火大了,反正都蝶引在,他不怕他失控。

“不知道湯大人前來是——”烏玄度捺下性子問。

湯榮沒好氣地從懷裏抽出聖旨。“還不跪下接旨。”

烏玄度無奈,只能拉着都蝶引跪下接旨。

湯榮滿意地點點頭才攤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烏玄度擅闖禦天宮,驚動聖駕,卸其輔國将軍銜,革其神機營提督職,但念在烏玄度立功無數,功過相減之下,即日期封敕為右軍都督兼二品巡撫,代天巡狩,欽此。”

都蝶引聽到最後,難以置信地偷觑烏玄度一眼。

烏玄度拉起她,一道接了聖旨,看過一遍後,見湯榮遞了塊玉牌。

“皇上玉牌,見此玉牌如見皇上親臨,往後你走在天朝的哪個縣城裏,誰都擋不了你。”湯榮硬是将玉牌塞到他手上。“皇上說了,你無心在京裏,那就放你遠行,不過皇上交代的差事,你也得辦才成,至于這座将軍府就留着吧,是皇上賞賜的,有空你就回京住個幾宿也好。”

烏玄度看着玉牌良久不語,餘光瞥見馮珏走來,同樣遞上”塊銀牌。“在下這麽做算是有點錦上添花了,但大人畢竟帶着妻子,餐風露宿可就不妥了,這塊銀脾是馮家的令牌,一路上吃穿用度皆能使用,大人帶在身上,在下才能放心。”

“可是……”都蝶引心想平白拿人家令牌,覺得過意不去。

“是鳳爺下令的。”馮珏補上一句。

都蝶引聞言,不禁心頭發暖。雖說他不怎麽想與他們見面,倒是時刻都挂記着,要不是清楚宮中動向,又怎會要馮珏特地走這一趟?

“還有,犯不着這麽急着走,好歹咱們共事一場,至少也讓我送行。”湯榮說得真心誠意,嘴角卻笑得很壞。

于是,烏玄度答允了,好生安排離京的下一步,晚上特地設宴招待湯榮和馮珏。當晚,眼見湯榮自個兒備了幾壇酒出現時,馮珏暗叫不妙,想跟烏玄度使個眼色,可惜心無靈犀,半點不通。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烏玄度被灌酒,然後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我去你的,再兇狠啊!那天是我讓你,懂不懂,要感激我!”湯榮端着酒碗在早已醉暈的烏玄度身旁曉以大義。

馮珏則是準備趁其不備走人,豈料都還沒跨出門坎,就被湯榮給抓了回來。

“常微,還有各位,大夥一起用嘛,一起一起。”馮珏趕忙招呼着各派義士,助他逃過這一劫。

他曾與湯榮喝過酒,知道這家夥貪杯而且海量,他壓根不想再嘗宿醉的滋味!

眼見廳堂上已經喝得東倒西歪,幾乎無一幸免時,裝醉的烏玄度才面無表情地起身,走到外頭,王強趕忙問着:“大人,這要怎麽處理?”見屋子裏倒了一堆人,王強很愁,不知道怎麽安頓。

“不用管,橫豎天不冷,由着他們。”烏玄度面無表情地說着,迳自回房。

那麽點心眼,他要看不透,這千年不等于白活了?

“夫人,酒來了。”彌冬從店小二手上接過酒,狐疑地送到都蝶引面前,只因她不曾見夫人飲酒。

“好了,已經很晚了,咱們今天走了百裏遠,你們肯定都累了,趕緊下去歇着。”拿着酒壺,都蝶引開始趕人。

“可是大人和常微還沒回來。”打從她們随着大人和夫人離京,第一站便先來到了靠近送日城的道縣,這兩天大人常帶着常微在市井裏走動打探消息。

“你倆就在隔壁,我在這兒有個動靜,你們馬上就會察覺。”

“可是……”心想她被人擄過一次,雖然是有驚無險,但對她倆而言,就是個拂不去的陰影。

“放心吧,要真有什麽,我會馬上喚你們的。”

見她如此堅持,彌冬和瑞春只能乖順地應了聲,一道離去。

都蝶引捧着酒壺坐在榻上,先倒了一杯淺嘗。

聽說少喝酒的人,酒量都很小,所以她必須斟酌,最好是有點醉又不會太醉。

話說她喝酒是為哪樁?

嗯,咳,不就是她想要個孩子,可她已經察覺她家夫君不怎麽想要孩子,于是她打算借酒壯膽,由她主動。

都蝶引盤算着每個步驟,俏顏不自覺地發燙,發現一杯酒還是太清醒了,她必須再多喝兩杯。

喝了兩杯之後,再重新沙盤推演,發現還是太羞人了,明顯是她不夠醉,恐怕至少要喝半壺才夠,真不知到底是誰說鮮少喝酒的人容易醉,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她真的太清醒了,都已經喝半壺了,為什麽還是這麽清醒?

不成,這麽清醒她是辦不了事的,得再喝一點,再喝一點……

待烏玄度回房時,就見她趴睡在榻幾上,走近一瞧,驚見幾上竟擱着酒壺,他拿起酒壺一晃,發現酒壺早就空了。

這點教他詫異不已,想不透她為何無故酗酒,畢竟她向來不喜飲酒。

忖了下,輕而易舉地将她打橫抱起,然而還沒将她擱到床上,她像是突然清醒,雙手環抱住他,還不住地親着他的頰,甜膩膩地喊着,“六郎哥、六郎哥……”

烏玄度被她的笑意感染,還想要吻,卻被她捧住臉。“不成,今兒個由我來。”

“你來?”他笑問着。

“嗯,我來。”她一坐在床上,便拍着身旁的位置要他躺下。

烏玄度從善如流,乖乖地躺在床上,而後她随即往他身上壓下,酥軟的身軀帶着一股香甜味,教他心旌動搖。

她的吻如網般落在他頰上、唇上,甚至大膽地往下,小手拉開他的腰帶,教他喉頭緊抽,享受着她不曾有過的大膽,然而……他滿心期待落空了,只因擺明由她來的那個人,睡着了。

烏玄度閉了閉眼,雙手環抱住已經趴睡在他身上的都蝶引,惱她點起了火卻迳自夢周公去了。

但無妨,他總會讓她明白,該寵的時候,他可以寵到無極限,該罰的時候,他可以罰到她淚流滿面。

半夢半醒間,都蝶引突地低吟了聲,不一會兒她張開眼了,疑惑自己為何低吟,想細忖,可實是太倦了,教她忍不住又閉上眼,可才閉上眼,一股酥麻随着擺送在她體內流竄着,教她又低吟出聲,随即擡頭望去——

“醒了?”他粗嗄問着。

都蝶引傻愣愣地看着他刀鑿似的胸膛,然他的擺動卻突地生猛了起來,才教她驚覺他竟趁她入睡時下手。

而且——

“火、火!”啊,為什麽這間客棧雅房有這麽多盞燭火?!

“嗯,亮一點,好讓我能将你看仔細點。”為了給她驚喜,他特地下樓跟掌櫃的多要幾盞燭火,瞧她如此激動,就不枉他走這一趟。

“你……”

“嗯,誰要你昨兒個替我點了火就迳自睡了?”他抓着她的腰,側着身在她體內律動着。

都蝶引身體像着火一樣,哪裏記得她昨晚幹了什麽事?

她不是在喝酒嗎?什麽時候被帶上床了?

她羞得想拿被子遮身,可身後的人立刻将被子給丢下地,對她上下其手,一雙黑眸更是大方地欣賞着她渾身緋紅的柔膩身子。

“六郎!”她氣息紊亂地喊着。

“對了,這是客棧,不比自個兒家裏,你這樣喊,說不準這一樓的人都聽見了。”他好心地提醒她,用最折磨人的速度淩遲彼此。

都蝶引羞紅了臉,緊搗着嘴,怕有人上門詢問,可偏偏這人天生劣根性,随便一樁小事都能借題發揮,根本是欺負她上瘾。

是說,她昨天喝酒是為了什麽?

她用力地回想着,然而身後的人卻不給她思索的機會,烙鐵般的巨大充塞着她,緩而折磨人地擺送着,讓她無力思考,直到她無意識地逸出嬌軟吟哦,讓他像是再無餘裕懲罰,拉開了她的腿,加快了擺送的速度。

酥麻的快意在抽送間快速地堆棧着,像海浪襲頂,讓她開口求饒,頓時,她聽見了他悶哼了聲,随即撤出,瞬地,她像是想起什麽,不管這溫存過的身子正發軟着,硬是翻身壓到他身上,垂眼往下一望,問:“你這是在做什麽?”問的同時,她已經強迫地拉開他的手。

“……何時我的小十五竟如此風情萬種,企圖駕馭我了?”他粗嗄問着。

看似調笑,可她太熟識他了,深知他分明已至臨界。

“是啊,從今天開始,往後都由我來。”雖然她現在很清醒,可這羞人的事還是必須持續下去,誰要她想要個孩子。

“可惜了,盡管風景如畫,可我向來不能被欺壓在下。”喃着,他抱着她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感覺他要離開,她擡起雙腿纏住他的腰,硬是不讓他走。

“這是在做什麽?”他氣息微亂着,仿似已經忍至極限。

“你為什麽不肯給我個孩子?”事已至此,再裝傻也沒意義,倒不如大夥攤開,省得之後衍生出誤解。

烏玄度墨黑的眸直瞅着她。“為了一個孩子賠上一條命,值得嗎?”

“那是意外。”

“是啊,誰都不能保證意外何時上門。”他流浪了千年,并不是要為了目睹她的死。他只想疼她寵她,與她一起到老,不想讓任何意外破壞他的心願。

“那還不簡單,待我要生産時,把狩兒找來,順便将他那朋友也帶來,我要是有個意外,有他們在,還怕捱不過去?”雖說狩兒一直未點明蘇破究竟是何身份,但她從僅有的線索推測他定是個陰司官,有個陰司官在旁,有什麽好怕的?

“你真以為有萬全準備,就能肆無忌憚?”

都蝶引笑了笑,小手在他身上游移着,聽見他悶哼了聲,她幹脆環抱着他的頸,白皙滑膩的軀體在他懷裏蹭着。

“其實狩兒跟我說,咱們至少還會再有一個孩子。”她口吐蘭馨地道。

“他?”他粗嗄喃着,被她誘得心猿意馬。

“樂家人的天賦,男子承襲的總比女子的多,狩兒的能力恐怕跟我大哥不相上下,他也能看見禍福生死,預測未來。”

“是嗎?”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早知如此當初離京時先跟他問個詳實。

“六郎哥,你真的不要孩子嗎?”她媚眼如絲,張口吮吻着他的下巴,極盡挑逗地舔吻他的頸項。

烏玄度粗重地呼息着,陷入天人交戰好一會,驀地再度進入她。

她狠抽了口氣,然而随之而來的抽送如海浪擊岸,教她逸出破碎的嬌吟,直到他終于在她體內迸射出熱液。

他喘息着,在他懷裏的都蝶引渾身上下都染上緋紅,氣息還紊亂着,一陣天旋地轉,她竟坐在他的懷裏,體內的烙鐵不知何時又壯大了起來,隐隐令她脹痛。—

“既然小十五這麽想要孩子,想必今日定是良時吉刻,自然得多要個幾次才能一舉得子,是不?”他鼓舞着她,誘導着她如何取悅自己。

都蝶引雙手按在他胸膛上,不敢相信他一有餘裕了又開始整自己。她是想要孩子,也确實想要主導,可問題是他都已經答允了,為何還要她動手?

“你要是不動作快,明兒個可是沒有上街的時間了。”

“卑鄙小人……”明明說要帶她上街的。

要她動……怎麽動?她好累了,她困了……他卻驀地一頂,教她逸出嬌吟,對他又惱又氣,偏又無計可施。

這漫漫長夜,到底要怎麽度過!

幾個月後,烏玄度一行人急急趕回京城,只因都蝶引需要安胎。烏玄度先将她安置好後,立刻進宮面聖,遞上假條,随即進了馮家酒樓,差人将鳳巡找來。

待鳳巡得知原由後,冷着臉将蘇破逮來,一并住進将軍府。

幸好,三個月後一個清晨,都蝶引痛得醒來,瞬間将軍府有條有理地動了起來,此時宮中派來三位擅長婦科的太醫待命,馮珏早已備妥了四名京城有名的穩婆和醫女,一切準備就緒。

當屋裏傳來都蝶引壓抑不了的痛吟聲,鳳巡不由瞥了烏玄度一眼,只見他的臉色越發的沉,不禁對着身旁的蘇破道:“還好當初幫他把身上的魑魅魍魉都給除盡了,否則照他這沉不住氣的模樣,何時要被反噬都難說。”

“小聲一點,你爹在瞪你了。”蘇破好心提醒着。

“那張臉要我叫聲爹,真是為難我。”不是他要嫌,烏玄度那張臉實在是比他玩過的小倌的脂粉味還要重。

蘇破涼涼看着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他自己那張臉其實也有點偏女相,據說他長得像他母親,可以想見當年的樂緣絕對是個傾城美人。

“蝶引不會有事吧。”

面對走來劈頭就問的烏玄度,鳳巡只是瞅了他一眼,像是他問了個可笑問題。“我怎麽會知道?”

“你不是能觀人生死禍福,甚至預知未來?”烏玄度攢起眉道。

“是啊,可問題是,我壓根沒有碰見她身上的任何一部分,我要從何得知?就算大夫診脈,至少也要遞條絲弦吧。”

烏玄度聞言,暗惱她竟眶了自己!

驀地,屋裏傳來尖銳的聲響,兩人同時朝産房望去,便見烏玄度已經沉不住氣地踏進産房裏。

霎時,産房裏雞飛狗跳,一個個喊着要烏玄度離開産房。

“全給我閉嘴!”烏玄度沒了平時的從容,暗沉冷鸷的眸掃過屋子內的穩婆和醫女,才緩緩走到都蝶引身旁。

她的臉色慘白得找不到一絲血色,像是快要喘不過氣,虛弱得教人膽戰心驚。他緊握住她的手,啞聲問:“疼嗎?”

“嗯……疼……”

“你……”烏玄度罵也不是氣也不是,在這生死關頭上,他是真的束手無策。多想叫她別生了,可她能不生嗎?

要是她再因此而離開他……他會掐死那個孩子!

一陣痛楚再犯,都蝶引狠抽了口氣,渾身不住地顫着。

“夫人、夫人再使把勁,趁着這一波的痛楚,一股作氣地用力。”穩婆見狀,趕忙喊着,而另兩名穩婆則是不斷地撫着她的肚子。

明明就是胎位正常,順産沒問題的小事,可這大人與夫人卻像是要面臨生離死別一般,教一夥人都跟着緊張起來。

而就在這一陣痛楚推波下,都蝶引終于産下了孩子。

“恭喜大人,添丁呢。”醫女趕緊将孩子打理好送到他面前。

烏玄度瞧也不瞧一眼,直到都蝶引出聲才接過孩子湊到她身旁。

“嘿……臉好皺呢……”她笑着卻不住地掉淚。

“怎麽變得如此愛哭了?”烏玄度嘆口氣,抹去她的淚。

“這一次終于見到兒子了,上一次……我連他的臉都沒瞧見呢。”她有多抱撼啊,懷胎十月,卻沒能見上一面。“六郎哥,我沒有聽見孩子叫我娘,這一次總算能圓夢了。”

屋外,鳳巡靜靜地看着産房外,嘴角勾了勾,無聲喊了聲。

“真可愛。”

鳳巡冷冷睨去。

“誇你。”蘇破涼聲道。

鳳巡突地勾唇。“在床上誇我,我會比較開心。”

“不要臉,誰要誇你!”起身的瞬間,形似煙霧般地消失,可偏偏又被鳳巡給纏上,轉眼間,屋外不見半個人影。

【番外篇:千年前的真相】

深夜裏,向來靜谧的皇宮突地揚起聲響。

腳步聲,嘶吼聲,讓待在都察院裏的蘇破踏出衙門,下意識地朝天官府走去,一路上,他竟瞧見了禁衛飛步朝皇上的寝宮而去,甚至還瞧見了其他禁衛在宮裏像是在尋人,教他心生不祥之感,拐了幾個彎,避開了禁衛,就見天官府已在面前。

“蘇破。”

蘇破聞聲,回頭望向正快步奔來的樂盈,随即朝他作揖。“天官大人。”他之所以與樂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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