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他覺得自己的心很貪婪

到了餐廳門外的停車場,查查苦惱地問:“萬一我被別人認出來,怎麽辦?”

莫虞笑道:“不怕,我就說你是查查的姐姐!何況,長得像的人那麽多!”

查查噗呲一聲笑,深呼吸兩次,給自己勇氣,然後才打開車門。

莫虞和她并肩走在一起,轉頭看她,輕聲說:“小查,別低頭,你又不是過街老鼠。”

查查不喜歡這個比喻,飛快地擡起頭,瞪他一眼。

莫虞愉悅地笑道:“要不要先去買個假發,或者帽子,再去吃飯?”顯然是在開玩笑。

查查認真地道:“我想留長頭發了,那樣至少可以遮住半邊臉。”

莫虞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向上的弧度,眼睛裏的笑意溫暖如春。

在等菜上桌的時候,查查接到舒唯一的電話。她站起來,拉開椅子,抱歉地說:“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她拿着手機,一路小跑,終于在三分鐘之內回應了舒唯一。“喂?”

舒唯一冷冷的氣息散發出來,問:“查查,你在哪?”

查查道:“我在餐廳,現在站在餐廳外面。”

舒唯一擲地有聲地道:“我想,你應該給我一把鑰匙。因為我現在正站在你家門外,在等你。”

查查低下頭,氣勢忽然就弱了,小聲地道:“對不起。”她轉身看向餐廳的玻璃門,看到了正坐在餐桌旁等她的莫虞,一邊聽着舒唯一的呼吸聲,聯想到舒唯一正站在她家門外,此時她真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吃完飯再回去?還是立馬就回去?

沉默半分鐘之後,她鼓起勇氣說了出來:“今天一群記者追我,莫虞幫了我,我理應請他吃個飯,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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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舒唯一忽然呼吸加重了,是隐忍的怒氣,他暫時不回答她,她無聊地拿着手機,低着頭,用鞋尖輕輕叩擊着地板。忽然,她的右邊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吓一跳,目瞪口呆地回頭一看,是莫虞。她飛快地把張大的嘴巴合上,道:“你吓我一跳。”

莫虞把雙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裏,微笑道:“外面冷,進餐廳去吧!或者我把車門打開,去車裏打電話。”春天晝夜溫差大,何況還起了風。

與莫虞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舒唯一在電話裏的聲音。“查查,我怎麽吓你了?”

查查尴尬。在電話那頭,聽到莫虞聲音的舒唯一差點被自己身上的冷氣給凍成冰塊。這真是狹路相逢,雖然他們沒有面對面,僅僅只是聲音相逢。舒唯一在這一刻失去理智,幾乎用出了自己所有的任性,不留餘地地道:“查查!你現在立刻回來!必須立刻回來!坐出租車回來,或者我去接你!”

舒唯一的聲音太大,莫虞也聽見了。莫虞在夜風中微微冷笑一下,伸出右手,輕輕地扯住查查的衣袖,把她帶回餐廳裏。

暖氣包裹着臉頰,查查選擇了妥協,她說:“莫虞,可以把晚餐打包嗎?”

莫虞凝視着查查,脾氣捉摸不定,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凍結。過了一會兒,他微笑道:“可以,我送你回去。”他的手指輕輕叩擊着手機,姿态閑散、玩世不恭,卻是發怒的前兆,此時,他心裏一片冷漠。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莫虞的心思從來沒有停過,他的大腦每一秒都在轉動。

五分鐘之後,莫虞沉默地開車,查查默默地看着手機,眼看着舒唯一像追魂奪魄一樣打來一個又一個電話,她心情不好,沒有再接聽。

車子開了好一會兒之後,莫虞才輕飄飄地說:“報地址吧!”他的目光直視着前方,沒有看查查。

查查連忙說了地址,愧疚感讓她的心裏沉甸甸的,像裝着大石頭。她看向莫虞,目光很抱歉。

莫虞輕笑道:“查查,你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查查立馬說:“你是不是想打死我?”去餐廳之前,放別人鴿子還情有可原。菜都上桌了,在這個時候放別人鴿子,确實欠揍!

莫虞終于轉頭看她一眼,輕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查查捏緊自己的手機,頭疼得要命,欲哭無淚。

打包的晚餐有兩份,查查拿了一份,把另一份留在莫虞的車上。

查查一下車,朝莫虞揮揮手,就飛快地轉身跑了。那模樣,像真怕莫虞會打她似的,可是,實際上她是急着跑去找舒唯一那個醋缸!那個醋缸現在不知道氣成什麽樣了?

一邊在路上跑,查查一邊想:回去哄哄他,回去哄哄他……

“你回來了?”舒唯一正背靠着查查的門,懶洋洋地站着,更像是氣過頭或者餓過頭之後,有氣無力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神太冷了。查查的出現,也沒能讓他的氣息回暖。

查查拿着鑰匙開門,嘟囔道:“館長,我們不要生氣,好不好?就算要生氣,也是我該生氣。”

兩人進了門,查查把門關上。

舒唯一發出一聲嗤笑,陰陽怪氣地問:“查查,我怎麽惹你生氣了?打擾了你跟別的男人吃飯嗎?我TMD是不是該向你道歉啊?”他突然惱怒地抓住查查的肩膀,把查查抵在牆壁上。

他低下頭來,想來親查查,查查給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來得措手不及,回響在兩人的心間。

舒唯一摸一下自己的左臉,咬着牙,瞪着查查。

查查也瞪着他,臉頰通紅,理直氣壯地道:“上次你半夜打電話罵我,現在你又當面罵我!”

舒唯一甚至懷疑,自己現在抱着的是不是查查的替身?這是他見過的态度最強硬的查查!他不敢置信地凝視着她,觀察着她。

查查又說:“今天一群記者追我,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查查的熱淚從眼睛裏滾了出來,從上一刻的鋼鐵戰士變成了這一刻的小可憐。

舒唯一眼裏的寒冰終于融化了,把查查抱緊在懷裏,親着她的頭頂,輕拍她的後背,不停地說:“對不起,查查,對不起……”任由她的熱淚流淌在他的毛衣上,浸濕毛衣之後,她的眼淚吻在他胸前的皮膚上。

查查忽然用力地推開他,仰着臉龐,底氣十足地道:“你罵呀!你接着罵呀!原來我在你眼裏是那樣的人!”

舒唯一伸長手臂,又把她抱進懷裏,無奈地道:“查查,別撒潑好不好?”面對撒潑的查查,他實在是不習慣。

這句話惹得查查對着他的腳一頓狂踩。然而,舒唯一卻甘之如饴,臉上露出笑容,把查查抱得更緊了,聞着她散發出來的淺淺的馨香氣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很貪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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