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累成一只狗

莫虞站起來，拉着莫馬谡的胳膊，讓莫馬谡也站了起來。莫虞微笑道：“大哥，我們還是別談工作了，我們的态度不同。我說邀請職業經理人，你非要搞家族經營。我陪你去爬西山吧，登高望遠，看看風景！”

莫馬谡不情不願地往前走着，那姿勢就像被莫虞給綁架了似的，一邊走，還一邊反駁：“你別以為我是什麽小農思想，搞家族經營不僅僅是因為信任家裏的人，更重要的是一種傳承！把我們的事業傳給下一代！傳承的不是事業，是火種！”

莫虞坐上駕駛座，主動開車，讓莫馬谡坐在副駕駛座。莫虞忍俊不禁地道：“大哥，你剛才那番話特別像從皇帝的口裏說出來的！為什麽有一句老話叫富不過三代？就是因為子孫後代只等着傳承了，不準備自己創業。還火種呢？現代不缺火種！”

莫馬谡不服氣地道：“你欺負我嘴老實，我不愛聽你演講！”

莫虞頓時笑出了聲，調侃道：“大哥，你別耍賴啊！你當年當學生會主席的時候，不是最愛演講嗎？記得有一次我打電話找你去游泳，你說你還有十個會議等着開呢！還說小屁孩自個兒玩去，別耽誤你寫演講稿！”

“噗呲！”莫馬谡終于破功了，笑得咳嗽起來，合不攏嘴，眼角的魚尾紋越來越活躍，道：“現在在我眼裏，你也是一小屁孩！誰叫我當年替你換過尿布、喂過奶呢？”

莫虞不接這話茬，轉移話題，道：“我答應了這個周末帶小葡萄去郊區摘草莓，大哥有空嗎？一起去？”

莫馬谡立馬隐去了笑意，一臉的索然無味，平淡地道：“明天我要去視察分公司。周末趕不回來。”忽然，他又激動了，兩眼冒光，道：“小虞，如果你替我去視察分公司，那麽我就有空陪小葡萄去摘草莓了！你看，一舉兩得，好不好？”

莫虞偏偏不上當，微笑道：“我還是那句話，請職業經理人！”

莫馬谡急了，氣惱地道：“你別慫恿我！我們家兩代人苦心經營的事業，忍心讓一個外人去毀了嗎？”

路邊的白桦樹不停地在車窗外後退，莫虞輕笑地搖頭，掌握着方向盤，不以為然地道：“大哥，你對職業經理人存在偏見，只看到了失敗的例子，沒看到成功的例子。成功的例子有迪斯尼和強生，在這兩個大公司面前，莫氏集團不過是滄海一粟。”

莫馬谡沉默下來，陷入沉思，表情有點生氣和失望。他今天是來游說莫虞的，卻反被莫虞給游說了，他不僅說不過莫虞，而且在莫虞面前，他還顯得落伍了！真是氣人喔！他不得不妥協，甚至感覺身上的衣服不合身，渾身難受，斬釘截鐵地道：“今天不聊工作了！”

莫虞的眉宇間飛揚着海闊天空的笑意，順着莫馬谡的話說道：“大哥今天應該能爬到山頂吧！如果你不嫌難看，想讓我背一背，也是可以的！”

“去你的！”莫馬谡再次被逗笑，瞪向莫虞，道：“上次是因為我腿抽筋了，今天你別烏鴉嘴啊！”

——

在舒唯一拍戲休息的空隙時間裏，經紀人夏語把公關公司發來的聲明稿子遞給舒唯一看，道：“你過目之後，就可以發在微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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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唯一一邊看，一邊問：“夏姐，公關公司今天還做了什麽？”

夏語微笑道：“他們已經把你、紀雨和肖婷婷三個人吃宵夜的視頻發在了網上，證實了紀雨也在場。狗仔的臉已經被打腫了，大快人心！”

舒唯一勾起嘴角，眼神深沉，耐人尋味地笑道：“他們的工作效率挺高的啊！”此時，他的腦中正想象着一只工作狗在電腦前苦苦敲鍵盤的樣子，那只工作狗長着莫虞的臉。累死他！舒唯一得意着！

夏語現在已經是助理小白的女朋友了，一場姐弟戀悄悄地進行着，她一臉坦然地替男朋友拉生意：“唯一，你覺得這個公關公司能做我們的長期合作對象嗎？”

舒唯一再次勾起嘴角，露出迷之微笑，意味深長地道：“當然可以！我只希望他們的工作越忙越好！”他的心裏還保留着潛臺詞：累成一只狗，累到沒朋友！免得某個小人去挖別人的牆角！

聽完後，夏語也高興着，不過兩人的高興心思完全不同。

舒唯一看完了稿子，交還給夏語，道：“可以發了。”

夏語輕快地道：“好的，發在我的微博上就行。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經紀人了。”

舒唯一笑着調侃道：“也是我的代言人！”休息時間已過，他回到鏡頭前，接着拍下一場戲。

胖子導演顯然還在因為假吻戲事件而生他的氣，舒唯一注意到了，當他和女主角一起拍戲的時候，鏡頭總是偏向女主角，這也就算了，當他和配角搭戲的時候，鏡頭居然偏向配角！本來他和紀雨是雙男主，他排位第一，但是鏡頭如果再這麽偏心下去，他的男主地位就名存實亡了！這個胖子導演夠陰險！

舒唯一默默地斜睨導演一眼，心想：這人的氣量達不到他那肚子體積的億分之一，氣量只有針眼大！

再次休息的時候，舒唯一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把自己的發現對夏語說了。

夏語一聽，眉心一皺，頓時比舒唯一更心急，臉上仿佛烏雲密布，眼神像要吃人，踩着高跟鞋來回踱步，差點跳腳。

舒唯一開玩笑道：“夏姐，你的鞋跟那麽細、那麽高，你還走來走去的，累不累啊？”

夏語咬牙切齒地說：“我在想辦法！我真想脫掉鞋子，朝那個陰險導演的腦袋砸去！”

舒唯一卻一臉的輕松，微笑道：“這事很好辦，你去找肖婷婷說一聲就行了。這部電影是她和紀雨的家族投資的，導演聽她的話。”

夏語的臉色立馬由陰轉晴，眉毛高高地挑起，兩眼亮了，笑道：“我去說！你和她現在需要避嫌。”說完，她自信滿滿地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夏語猜錯了，肖婷婷不需要避嫌！肖婷婷也踩着高跟鞋，氣質和氣勢更在夏語之上，把雙手抱在胸前，譏諷道：“舒唯一難道是個膽小鬼嗎？一個新聞就把他吓成那樣了？連當面和我說話都不敢了？有必要派信差來嗎？光明正大的，難道不行嗎？你可以告訴他，我的官司就快要打贏了，那幫狗仔隊敢誣陷我是小三，我就要打得他們滿地找牙，讓他們公開求饒！你們等着看好戲吧！”

夏語攤手，無語，聳聳肩，無奈地又踩着高跟鞋回去了，而且把肖婷婷的話轉告給了舒唯一。

聽完後，舒唯一自嘲地笑道：“你們都是巾帼不讓須眉了！”于是，他光明正大地去找肖婷婷談話。

肖婷婷滿意了，道：“舒唯一，我們是朋友，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我們活着是為了自己高興，又不是為了那幫狗仔隊，也不是為了網友的眼睛、嘴巴和鍵盤！如果你也愛耍娛樂圈裏那虛僞的一套，那我和紀雨就沒必要交你這個朋友！”

舒唯一笑了，攤手道：“難怪紀雨稱呼你女王！你這架勢，怎麽有點像香港電影裏的黑幫老大談判呢？類似于：雖然我們是黑道，但是我們講義氣！對嗎？”

肖婷婷噗呲地笑了，笑容燦爛地道：“沒錯！你也挺上道的啊！”

舒唯一挑起眉，紳士地道：“既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聊天，那麽中午就光明正大地吃個飯吧！”

肖婷婷爽快地道：“沒問題！我、你，還有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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