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想知道付出的極限在哪裏

查查的眼睛裏含着水光，深呼吸着，望着舒唯一。

舒唯一也望着她，怒氣的火焰仿佛燒紅了他的眼睛，忽然問：“查查，你是不是想結婚了？藍青要生寶寶了，你也動心了，是嗎？”

查查忽然哭笑不得，她發現在她和舒唯一之間，情侶的心靈感應、心意相通已經統統失去了，舒唯一已經不了解現在的她了，她也不了解現在的舒唯一了。她冷靜而失望地說：“我為藍青高興，但是藍青的思想并沒有傳染給我。甚至，我想我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只要有值得的原因。”

舒唯一冷靜地觀察着她，放下水杯，走了回來，坐在查查身邊，低聲地道：“查查，為什麽這兩年我們總是吵架？我想，我愛你超過了你愛我。”

查查自言自語地道：“還愛嗎？”她的眼神很迷茫。

舒唯一冷笑着說：“別人說愛久了之後會變成親情，我看我們還不至于那樣。查查，你想過我們之間的問題嗎？”

查查道：“經常想，但是沒想明白。”

舒唯一道：“查查，我們都沒有變心，我們都想從彼此身上得到更多的關心。查查，你覺得我對你付出不夠，對嗎？其實我也有這種想法。”

查查轉過頭，看向舒唯一，她悲劇地發現他那帥氣的側臉已經給不了她動心的感覺。

舒唯一側過身子，和她對視着，目光堅定地道：“我想，我們應該分開。分開之後，才能意識到我們對彼此有多麽珍貴！然後，我們就能知道，你對我付出的極限在哪裏，我對你付出的極限在哪裏。”

舒唯一的表情悲涼，微笑着，低沉地道：“結果，要麽是你辭掉工作奔向我，要麽是我想你想得發瘋，不顧一切地奔向你。”

空氣忽然寂靜了，悲涼的感情已經凍結成冰。

舒唯一渴望冰塊在溫暖中融化成甜甜的水。

查查迷茫，不知所措，旁邊的舒唯一讓她感覺寒氣逼人，他的話像一把冰刀，正在切割着什麽，有某種絲絲縷縷的東西已經斷了。

斷了！可能那是感情線！

舒唯一張開手臂，忍不住想要重新擁抱查查。查查推開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和剛才不一樣了，剛才她的眼神裏還含有某種東西，現在她的眼神十分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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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此時像個盲人，她恍恍惚惚地站起來，剛走兩步，小腿就撞上了玻璃茶幾的邊緣，再走一步，腳尖又不小心地踢到了沙發腳，她的手哆嗦着，接觸到了行李箱的拉杆，可是行李箱的拉杆卻故意和她作對，她幾次都拉它不動，反而弄痛了自己的手指。

查查這邊不停地出狀況、發出聲響，就像一把機關槍在對着他的心髒突突突，舒唯一忍不住了，他站起來，飛快地走過來，用右手包住查查的手，着急地道：“查查，我們不分了……”

就在這時，查查卻終于征服了行李箱的拉杆，她冷靜地從舒唯一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說了一聲：“再見。”

她擡起頭，認認真真地看他一眼，然後轉過身，打開門，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她的腳似乎不再是她自己的，不聽她的話，而是變成了時間河流中的水一般，被無形的力量推動着，不停地往前走，沒有絲毫停留，只有不停地向前、向前……

查查努力地仰起頭，可是眼淚還是滾了下來。六月的太陽曬着她的臉，她在陽光中行走着，卻覺得骨頭發冷。過了一會兒，太陽不理她了，變天了，烏雲籠罩着大地，老天爺打了幾聲呼嚕，接着不知是哪個天使在哭泣，眼淚灑向人間，灑滿了查查的全身上下。

舉起雨傘的路人好奇地望着不打傘的女子。

查查繼續走着，在雨裏面走着，冷冷的雨水沒能讓她清醒，反而讓她更加渾渾噩噩。

直到有個孩子把她當成了神經病，用吃剩的蘋果核砸向她的頭，她才突然回過神來，清醒地看見了別人眼裏的嘲笑和冷漠。

她停住了腳步，從包裏掏出傘，自己為自己遮風擋雨，同時也擋住別人那嘲笑的目光。

買了高鐵的車票，她一路上聽着雨聲，聽着人群的嘈雜，卻把自己保護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不說話，也沒有一絲笑容，她的雙腳自顧自地把她帶回了家。

床成了她的避風港。一覺醒來，她發現自己感冒了，鼻子不通氣，喉嚨疼痛。

原來，折磨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她意識到了這一點，終于從雙腳那裏奪回了主動權，帶上早餐，打車去了醫院。

別的病人一般都有家屬陪同，她獨自一人。

挂了幾個小時的點滴，她帶着一臉的病态，身體十分酸麻、疲憊。腳步剛邁出醫院的大門，她的手機就唱起了歌，《baby—one—more—time》的旋律在今天顯得那麽枯燥，她興味索然地往手機上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着莫虞來電，查查面無表情地動一下手指，直接挂斷。

在出租車上，她又收到莫虞的短信。短信是：“查查，十二點二十五分，安保公司的工作人員在你家門口抓到了一個壞蛋！欲知詳情，請接電話！”

查查握起拳頭，輕輕地敲一敲自己的額頭，嘆一聲氣，她現在累得很，怎麽壞事都湊到一起了？

下車後，她撥打莫虞的電話，聲音沙啞地道：“喂？”

莫虞立馬回應：“是不是感冒了？”

查查道：“沒錯。”她喝一口水，潤一下喉嚨，接着道：“我找你問壞蛋的事。”

莫虞道：“你在哪？”

查查不答反問：“你們在哪？”

莫虞道：“警察局。剛才你不在家，是在醫院嗎？我來接你！”

查查嘶啞地道：“不在醫院，我來找你們。”

莫虞叮囑：“注意安全。”

查查主動結束了通話。她上了樓，來到家門口，本來想拿一些證件，結果發現鑰匙又打不開門了！她咬一咬牙，恍然大悟，看來那個被抓的壞蛋又來破壞她的門鎖了！她氣惱地把鑰匙扔進包裏，一時激動，咳嗽了起來，等她扶着門喘勻了氣，馬不停蹄地奔向了警察局。

莫虞正站在警察局門口等她。“查查，怎麽眼睛和鼻子這麽紅？”

查查氣不打一處來，懊惱地問：“那個壞蛋呢？她又把我的門鎖搞壞了！”

莫虞見她精神力十足的樣子，判斷她病得不重，微笑道：“你跟我進來吧，可以見到她！正在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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