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煙火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 才逐漸變小,開始放一些小小的,人群說話的聲音也逐漸清晰起來。

虞茶的動作不笨, 但是卻十分莽撞。

兩輩子加起來, 她不知道和陸以淮親了多少回, 數都數不清了,被陸以淮逼着吻了也不知道多少次, 卻第一次這麽緊張。

就是那個瞬間,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少女的馨香很快消散在鼻尖,陸以淮眼神暗了暗,突然伸手,直接勾住她的腰。

虞茶吓了一跳。

周圍全是人, 她幾乎不敢再去看, 生怕會對上揶揄的視線,反而自己受不住。

陸以淮靠近她耳朵, 低聲問:“你剛剛的動作——”

“剛剛我什麽都沒做!”虞茶睜大眼。

聽見這話,陸以淮手上用了點力,兩個人貼得更加緊密,“現在後悔了?”

虞茶的眸子裏含着水光,和他對視上,臉頰微紅:“……你不要再說這個了。”

說這個好尴尬的。

她剛剛不知怎麽的, 突然就這麽做,等回過神來,都已經親上陸以淮的嘴唇了, 反悔也來不及。

虞茶現在腦袋裏一片漿糊。

陸以淮死死地扣住她的腰肢,即使天冷穿得厚,他都覺得細腰盈盈一握,“擡頭。”

“哦……”虞茶聽話地擡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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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擡起一點,眼前就壓下來一片黑暗,她的唇瓣被咬住,輕輕的,缱绻留戀。

眼前的視線裏只有陸以淮的雙眼,漆黑的眼瞳裏閃着點點星碎的光。

像是別樣的煙花。

兩個人回小樓的時候格外安靜,虞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想說什麽,也幸好陸以淮什麽話都沒問她。

只是才到小樓門口,她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江月晴,她正在那裏喝茶。

看到他們兩個回來,江月晴眼神打量了一下,閃了閃,心裏閃過不知名的意味,最終落在陸以淮的身上。

當初陸以淮出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快瘋了,醫生說能治好的時候她還有點不敢相信。

後來就看着自己的兒子一步步性格大變,到了八月時的沉默,再怎麽心大也覺得難受。

然而現在幾個月過去,一切都變了。

江月晴将杯子放在桌上,眼裏帶了點笑意,開口說:“以淮,你過來。”

陸以淮偏頭看了眼虞茶。

江月晴說:“茶茶,你也過來坐。”

她一眼就看出來自己兒子的意思,江月晴對虞茶印象不錯,而且自從虞茶來了自己家,似乎一切都順利起來。

早在之前,她便知道陸以淮能站起來。

江月晴想直接去小樓的,但是被攔住了,這才一直按捺住,直到現在。能親眼看到陸以淮站在自己面前,她心情是非常激動的。

“媽。”陸以淮坐下來,“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江月晴微微一笑,說:“生日快樂。”

陸以淮也罕見地笑。

江月晴說:“你爸那邊,想說這次成人禮辦一下,正好讓其他人都知道你已經恢複了。”

陸以淮問:“爺爺那邊呢?”

“你爺爺的意思和他相反,所以我就來問你了。”

陸以淮點點頭,說:“那就這樣吧。”

江月晴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也沒有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行。”

客廳裏安靜下來。

江月晴突然問:“茶茶生日也快到了吧?”

她之前調查過虞家所有人,自然也是調查過虞茶的,對她的各種信息都十分了解。

虞茶嗯了聲:“下個月。”

江月晴點頭,又起主意:“茶茶也是十八歲了吧,成人禮可是要好好慶祝一下,有沒有什麽想法?”

虞茶被她這話說得一愣,擺擺手,有點臉紅:“江姨,不用的。”

“媽。”陸以淮出聲:“你別瞎摻和。”

江月晴哎了聲:“怎麽說話的呢。好吧,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禮物都在你房間了。”

陸以淮嗯了聲。

等江月晴走後,虞茶才舒一口氣。

這麽一出事,她反而把之前的尴尬忘了不少,此刻面對陸以淮竟然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陸以淮低聲說:“我媽的話不用記。”

虞茶輕輕嗯了聲。

到自己房間門口時,她直接開門就進去,一點也沒想着身旁的陸以淮,直到她被拉住手腕。

虞茶轉過身,“怎麽了?”

陸以淮直勾勾地看着她:“晚安。”

他說的很輕,似乎帶了點缱绻,又格外的溫柔。

虞茶臉色莫名地紅了:“晚……晚安。”

聲音和蚊子哼似的。

陸以淮看着她迫不及待地關上門,跟受驚了的小兔子一樣,可愛極了。

第二天,天氣極好。

虞茶一早就偷偷地起床了,只和王媽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去了學校,到教室的時候裏面才來了幾個人。

剛好從後門進的同學都忍不住說:“虞茶,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虞茶笑了笑,“今天醒的早。”

同學也沒覺得疑惑,好學生來學校早也很正常,反而是她自己,每次來得早,成績也沒見提升多少。

林秋秋姍姍來遲,看到虞茶坐在那裏寫試卷:“茶茶,昨天晚上的煙火晚會看得怎麽樣啊?”

她伸手拍了拍虞茶的肩膀。

虞茶被吓一跳,繼而耳垂發紅,說:“就很好看啊。”

林秋秋一聽這語氣就不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茶茶,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哎,你怎麽耳朵這麽紅?”

虞茶被她這麽戳破,反而有點恢複了。

之前她們兩個就談論過這樣的話題,林秋秋說話一向輕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虞茶轉過頭:“秋秋,你別瞎說。”

“我怎麽瞎說了。”林秋秋撐着臉:“昨天晚上不少人都在微博發了煙火晚會的照片。”

“我忘了拍照片。”虞茶說。

“你是當時壓根記不起來吧。”林秋秋笑了笑,“你看你這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

皮膚白皙,就連黑眼圈都格外清晰。

虞茶沒說話。

有昨晚那事在前,她壓根沒怎麽睡,翻來覆去睡不着,一直到三點多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算算時間也才睡了三四個小時而已。

林秋秋見她不說話,幹脆轉了話題:“對了,今天陳青梅是不是要給陸以淮送禮物啊?”

這事之前學校裏傳得十分熱鬧,今天不少女生都在等着看戲,對學校裏的同學而言,陳青梅僅僅只是一個拍攝綜藝的農村丫頭而已。

虞茶想了想:“可能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

她有點知道陳青梅的性格,當初很自卑,現在依然骨子裏帶着,就和上輩子的她差不多。

林秋秋擔憂道:“那可能偷偷的。”

虞茶說:“別想了。”

雖然她也控制不住去想,但是心裏清楚應該不會發生什麽,除非當初的換糖真的是陸以淮想和陳青梅交易。

突然轉到這裏,她手頓了頓。

和虞茶猜測得一模一樣,學校裏的女生等了一整天,在八班門口晃了不少回,也沒見到陳青梅去一班送禮物。

更有人直接說陳青梅壓根就沒帶禮物來學校。

貼吧裏為此又熱鬧起來,當初那個爆料帖的樓主還被人挖出來罵了一頓。

“當初扣住說的信誓旦旦,我還以為是真的,結果現在什麽風頭都沒有。”

“到底是送還是沒送?有沒有個人過來說一個準信的,我今天等了一天了。”

“這麽造謠陳青梅不好吧,剛來才沒多久,這種事就傳出來,到底誰說的?”

“昨天她說沒送,你們不是沒信嗎?”

昨天貼吧裏那個帖子,有個自稱是陳青梅本人的小號,但是當時沒人信。

有的是不信她是陳青梅本人,有的是信她是陳青梅,但是不信她說的話。

所以當時那個小號被噴得很慘,樓中樓蓋了将近幾百樓,可見這事關注的人之多。

林秋秋也跟着看了一天的八卦。

她和虞茶吐槽道:“是個傻子都知道肯定不能這麽送的,陳青梅再蠢也知道什麽。”

虞茶對此不可置否:“你別老關注這事。”

“我是在關心你呀。”林秋秋說:“雖然陸以淮不會收,但多一個就多一個情敵。”

情敵兩個字很清楚。

虞茶又想到昨晚她的行為,唉聲嘆息,她還不知道今天怎麽面對陸以淮呢。

晚自習開始前,虞茶的窗口被敲響,她向外一看,沒想到是陳青梅。

陳青梅今天看起來比昨天好看,只是人憔悴了許多,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眼下也有青黑色。

“有事嗎?”虞茶問。

“嗯。”陳青梅背着包,有點緊張,看着虞茶白皙如玉的臉龐,又不由得在自己心裏嘆息。

虞茶放下手頭上的事情,和她去了旁邊的樓梯間,距離上課鈴聲響就差一點時間,這時候樓梯道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貼吧上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陳青梅深呼吸,主動問出口:“就送禮物那個事。”

“知道。”虞茶十分淡定。

她雖然不知道陳青梅來找自己有什麽事,但是自己和陳青梅并沒有交惡的地方。

陳青梅低下頭,從包裏把一個信封拿出來,“……其實那個人說的是真的……但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虞茶對上她的眼睛。

樓梯道裏說話聲很輕,根本就不會把聲控燈弄亮,所以她看不清陳青梅的眼神,只是表情淡了淡。

“當初那本書,我想謝謝他。”陳青梅自顧自地說話:“這個是謝謝你和陸……陸以淮的。”

她說到陸以淮的名字,有些緊張。

虞茶很容易聽出來,心口總有莫名的感覺,也說不上來,只是定定地看了眼陳青梅。

陳青梅和她對視上,一切想法恍若無形。

她連忙移開視線。

虞茶伸手碰到那個信封,薄薄的,裏面有疊起來的紙,她能感覺到。

她開口:“給我的還是給陸以淮的?”

這兩個意思可是一點也不一樣。

陳青梅頓了頓:“都在一封信裏。”

她動了動手,怕虞茶拒絕,直接就從樓梯走了上去,聲控燈亮了又暗,飛快地消失在二樓。

虞茶手指夾着那個信封,上面寫着她的名字,字跡一般,但是從中能看得出寫字人的性格,很認真。

陳青梅會給她寫信,她還真沒想到,不過現在還用信來交流的,恐怕也只有情書了。

回到教室裏,虞茶也沒心情寫試卷。

她将信封仔細地打量了兩眼,是很普通的,那種最常見的信封,白色的,沒有多餘的裝飾。

陳青梅說是給自己的,但是虞茶卻不确定,突然就沒了想看的**,将它放在一旁。

她突然響起另外一件事。

虞明雅還沒回學校,估計還住在醫院裏,恐怕是還不知道自家發生的事。

她應該也察覺到什麽了,再者學校的事肯定也會關注,恐怕這兩天虞家就得鬧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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