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沐可愛照顧小姐姐 (1)

自從上次跟黎越見了一面之後, 池桑怎麽約她,她都不肯出來, 推脫說工作忙,實在沒空,這下徹底把沐欣給整傷心了,想當然的認為她壓根就是不想見自己, 這不, 沐欣已經開始化悲憤為力量,沉迷工作無法自拔了。

“沐欣小可愛?晚上去我家吃火鍋好不好?”白茵站在門口, 敲了敲門, 看着正在翻看病歷的沐欣。

“不去了,晚上還有一臺手術呢,這兩天有點忙。”沐欣連頭也沒擡,就把白茵給打發了。

白茵揉了揉頭發, 沖屋裏的小護士使了個眼色, 讓她們先出去。

“怎麽了我的沐可愛?被黎越打擊到了?還一蹶不振了?”白茵走到沐欣身後,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

“別跟我提她。”沐欣冷着臉, 表示壓根都不想再聽到黎越這個名字,看起來還有點生氣呢。

“哦?好吧好吧,不提不提, 不過我聽阿桑說,她這兩天好像是在執行什麽很危險的任務,阿桑也不好打擾她。”

沐欣聞言一怔,擡頭看向白茵, “很危險的任務?”

“哦,我不該跟你提她。”白茵擡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哎!哪有你這樣的?把我的胃口吊起來了又不說了?你給我說!”

“你不是不想聽麽~”

“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麽~”在沐欣的死亡凝視下,白茵果斷繳械投降。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聽說她要去蹲點還是什麽的,可能會有危險,是阿桑告訴我的。”

“有危險她還去?”沐欣剛說完,想起聽池桑說過,黎越就是這樣的性格,哪有危險往哪沖。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嗎。”末了,沐欣似乎回過神來了,癟癟嘴,一副鬧別扭的樣子。

白茵強忍着笑意,這個家夥啊,人家都沒同意要跟她相處,她就已經想當然的把自己跟人家鎖死了,你說說還有她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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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因為黎越不理她而生氣惱怒,是不是有點忒不講理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們兩個才只見過一面啊!

不過一想到之前沐欣看着黎越的照片都能來電,白茵便也釋然了。

白茵拿起一根筆,在便簽紙上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吶,別說我不幫你啊。哦對了,你稍微的關心或是問候一下就好,可別妨礙人家工作,這家夥可是個工作狂,你可別又碰一鼻子的灰,回頭再抱着我哭鼻子。”白茵說着,還一臉嫌棄的撇撇嘴。

“你拿回去,我不需要!”沐欣聞言就很氣,把那張便簽紙撕下來塞回到白茵手裏,當我沐欣是什麽人了?要這麽上趕子去追她,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真的不需要?”白茵夾着便簽紙,在沐欣眼前晃了晃。

沐欣果斷把頭偏向一旁,“不需要!”

“行吧,那我走了,跟我家小保安膩乎去了,拜拜~”

“讨厭死了你!”

“嗯哼~”

等白茵走遠了,沐欣做賊似的起身跑到門口往外張望,而後把門關上,回到桌邊拿出鉛筆,在那張便簽紙上塗抹着,“拜托拜托,一定要顯出來啊……”一邊塗抹,還一邊念叨着,跟在那施什麽法術一樣。

“喔吼!完美!”不多時,瞧見被鉛筆覆蓋的紙張上面清晰的透印出了一串電話號碼,沐欣握了握拳,比了個耶的手勢,就很開心。

歡呼完,還趕忙捂住嘴,生怕被人聽見一樣,非常的可愛了。

白茵換好衣服從診室裏出來,直奔保安亭,找她的小保安一起回家。

“沐可愛怎麽樣了?”池桑好奇的打量着。

“別提了,還那樣,嘴上說着不想她,可我一說黎越可能要去參加一個很危險的行動,就緊張的不得了了。”

“嘴硬心軟啊,怎麽跟你老媽似的。”

“這叫傲嬌~”

兩人享受完美味的火鍋,稍微拾掇了一下,便回房休息了。

白茵縮在池桑懷裏,身子緊貼着她,感受着她的體溫,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一切,跟還在愛情邊緣瘋狂試探的沐欣比起來,真是無比的幸福。

夜裏,白茵正沉沉的睡着,突然微微蹙了蹙眉,感覺到旁邊的池桑有點不安穩,睜開眼睛一瞧,池桑額頭上都是汗,緊緊握着拳頭,看那模樣,像是做惡夢了!

“阿桑?阿桑醒醒,阿桑?”白茵起身,輕輕拍了拍她,“阿桑?”

池桑霍然睜開眼睛,似乎還陷在噩夢中沒有清醒過來,看向白茵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的狠戾。

白茵被她這眼神看的心裏發慌,總覺得要出什麽事,忙擡手摸着她的臉,“好了阿桑沒事了,只是做夢夢,沒事。”輕輕撫了撫她。

在白茵的安慰下,池桑逐漸冷靜下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也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了。

“到底怎麽了?夢見什麽了,把你吓成這樣。”白茵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池桑擡手接過,重重的嘆了口氣,“夢到黎越出事了,吓死我了。”

“黎越?”白茵一怔,“好端端的怎麽會夢到她呢?”随即想了想,“是不是咱們今天老提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池桑的眉頭依舊緊蹙着,搖了搖頭,她總覺得這個夢特別的真實,夢裏看到黎越站在拳臺上,被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女人打到吐血倒地!

一回想起夢境,池桑心裏還一陣陣的發慌。

“阿桑?阿桑?你沒事吧?”瞧見池桑還在發愣,白茵又拍了拍她。

池桑搖搖頭,“我感覺不太好。”

“嗯?什麽?”

“我先給黎越打個電話,你睡吧,別管我了。”池桑囑咐了一聲,拿起電話走到客廳,把窗戶打開,吹了吹涼風,清醒了一下。

白茵哪睡的着啊,拿了件衣服出去,幫她披在身上,輕輕撫着她的肩膀。

池桑給黎越打了兩個電話,對面都沒有人接,這讓池桑心裏更擔心了。

“沒準她是在執行任務不方便接聽電話?你不是說執行任務的時候,手機都會調成靜音避免有人突然打電話來暴露自己嗎?別太擔心,沒事,沒事的。”白茵不停的在安撫着她。

池桑點點頭,攥着手機在屋子裏徘徊着。

她特別不喜歡做夢,因為她的夢特別準!

母親過世之前,她就夢見過母親穿着很漂亮的裙子帶自己去街上玩,但玩着玩着,她便松開了自己的手,自顧自的往前走去,不管自己如何叫她,她都沒有回頭,一直走到自己再也看不見她……

還有隊長過世之前,她夢見自己的腦袋被子彈打穿,吓得她直接就驚醒了,一晚上都沒有睡。

這次又那麽清晰的夢見黎越出事,她真的是非常擔心,擔心這又是一種不祥的預示。

池桑猶豫了一會,拿起手機撥通了雲景的電話。

“喂,小桑?這麽晚了,有事嗎?”雲景似乎已經休息了,很久才接起電話。

聽到她的聲音,池桑忐忑的心有一瞬間的安定,“雲姨,您能告訴我黎越去哪執行任務了嗎?我剛才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我擔心她……”

“黎越?”聽見池桑這麽說,雲景的語氣也有些緊張。

“嗯。”

“她在一個打.黑拳的地下拳館蹲點,說今天可能會有一個賭場的大人物現身。”

“拳館!?”池桑一驚,這不正印證了自己剛才那個夢嗎!在拳臺上,被人打的吐血倒地!

“怎麽了?”

“哪個拳館?快告訴我!”

“津西路上的一家網吧,地下是一個隐藏的拳館。”雲景聽着她的語氣,也不敢再有所隐瞞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我也去。”

“嗯。”池桑應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

“茵茵,我有急事要……”正要跟白茵解釋自己要趕緊出去一趟,結果白茵已經把她要穿的衣服都拿了出來。

“去吧,但是要注意安全,可別什麽事都往前頭沖。”白茵縱然心裏千萬個不願意,也知道自己攔不住她,只能稍微囑咐一下。

“好,我知道了。”看着白茵這麽善解人意,池桑心裏一暖,沖她微微一笑,迅速穿好衣物。

白茵又拿了一條圍脖來給她戴上,“夜裏涼,穿厚點。”

“嗯。”池桑點點頭,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腳步一頓,又回過身來,擁抱了一下白茵,“你快去休息吧,一會我就回來了,我就是去看一眼,也許什麽事都沒有,只是我自己想多了呢。不用擔心,嗯?”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嗯,去吧。”

……

告別了白茵,池桑坐着電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車場,坐上車,點開導航就走。

這才抽空看了一眼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這個時間路上基本沒什麽車,行事的很順暢,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津西路上,池桑左右看着,很快便找到了雲姨說的那家網吧。

入口很隐蔽,包括周圍的店鋪也全都關門閉店了,很難想象這裏還有一個地下拳館。

池桑停下車,就把車停在了網吧對面的空曠街道上,大喇喇的下了車,左右瞟了一眼,這條街真的是有古怪,因為她發現,剛一走進這條街,就已經有人在注視着她了,雖然沒有找到注視她的人,但那種被人當成獵物一般盯着的感覺,她異常的熟悉。

既然已經被人盯上了,池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反倒大大方方的直奔網吧,剛走到門口,池桑腳步一頓,扭頭看着一輛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敏感的察覺到視線的來源。

池桑盯着那輛車打量了一會,眯了眯眼睛,恍然想起自己曾經在警隊的大院裏見過這輛車!立馬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打開!”池桑喊了一聲,自己都看見裏面蹲點的便衣了,她們還有什麽隐藏的必要!

車窗被人打開,“诶,你不是雲局的朋友嗎?”

“黎越是不是在裏面?”

“對,我們在等黎隊的信號。”

“她進去多久了?”

“半個小時了吧。”

“一直沒有跟你們聯系嗎?”池桑急忙追問。

“沒有。”

池桑心裏咯噔一下,怕是真讓自己猜着了,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加快了腳步往網吧裏跑。

沿着樓梯走下來的時候,周圍空曠寂寥,完全不像有人的樣子。

走過一條漆黑又幽長的廊道,池桑依稀能聽到歡呼聲和吵鬧聲,擡頭看了一眼昏黃的燈光,燈泡忽明忽暗,搖搖欲墜,像是随時會熄滅一樣,這地方,不拍恐怖電影真是太可惜了。

“站住,幹什麽的?”突然打斜刺裏竄出個人影來,饒是池桑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還是驚了一下,本能的就要出拳,還好及時止住了。

“來打拳的。”池桑聲音一沉,聽起來就像個不好惹的角色。

那人打量了她兩眼,“打拳,就你這小身板?”說話間,還上手了,左手往池桑肩頭拍了過去。

池桑肩膀一沉,一側身,那人便撲了個空,緊接着一記狠戾的膝擊,直接頂向那人的小腹,那人一聲痛呼,忙舉雙手投降,并且乖乖的退到一旁,給池桑讓開一條路。

路過那個人之後,池桑又走了約莫五六分鐘,下了兩層臺階,才依稀看到拳館的大門。

池桑毫不遲疑,三步并兩步的沖了進去,掀開厚重的隔音簾布,池桑就懵比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池桑撓着頭,臉上簡直就差寫上費解倆字了。

就見眼前确實是一個巨大的下沉式的拳擊臺,周圍的看臺上坐滿了人,呃不,現在說拳擊臺有點不太确切,更應該叫舞臺,并且這會正有幾個辣妹在舞臺上熱舞着,跟她想象的兇狠的鬥毆場景完全不挨邊啊。

池桑沉默了一會,看着周圍觀衆們不屑的打量的目光,是真的很納悶,末了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盤算了一下。

剛才那個人肯定是守在門口放風的,一旦有警方的人進來,會立刻通知裏面,然後他再稍作阻攔,給裏面争取一點時間,十分鐘的時間,足夠把拳臺改裝成一個舞臺了,就算警方來了,也只會看到一大群無聊的觀衆在觀看着無聊的歌舞表演。

池桑哭笑不得,不由得暗罵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些,直接被人當成是警方的人,會不會打亂了黎越的計劃?

池桑正呆愣着,瞧見有兩個人面色兇惡的人架着一個女人走過來。

池桑猛地一蹙眉,瞧見他們把女人扔在自己腳邊。

黎越!?

“帶着你的人趕緊滾,另外,我再說一遍,我們跟警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不要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可以相安無事,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就不會是這麽簡單了。”男子兇巴巴的撂着狠話。

池桑蹲下身子看了看黎越,已經陷入了昏迷,臉上好幾處郁清,嘴角還在滲血,當即不敢怠慢,立馬把她扛了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正好有個人從外面進來,池桑腳步一頓,下意識的瞟了一眼。

那個女孩穿着專業的拳擊服,戴着大兜帽,只瞧見了一個側臉,池桑微微眯着眼睛,心裏咯噔一下,仔細看着女孩的背影,期盼着她回過頭來,讓自己看看她的正臉。

“快滾!”

池桑看了看那個女孩,又看了看身上的黎越,抿抿唇,擡腿便離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那些蹲守的警察瞧見黎越是被背出來的,也吓了一跳,然而池桑給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不要露面,免得被那幫人記住長相,日後不好行事。

池桑扛着黎越回到自己車上,把她放在後座躺好,而後立馬發動了車子,同時還撥通了沐欣的電話,她記得今天聽茵茵說了一嘴,說沐欣晚上是要值班的。

“喂?小保安?大半夜的不睡覺,給我打電話?不怕茵茵知道了吃醋嗎?”沐欣還在這打趣呢。

“黎越受傷了,我現在就帶她過去,你在診室等着。”

“受傷了!?”

“嗯,我不跟你說了,我在開車,你幫我給茵茵打個電話,告訴她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好我知、知道了,你快點來,快點來!”

“嗯。”

挂掉電話,池桑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黎越,擔心的神色完全擺在臉上了。

不多時,汽車緩緩駛入玉堂醫院,池桑沖着門口招呼一聲,保安立馬放行,直接把車開到外科樓前,沐欣早早的就等候在那了,還拉了一票小護士,以及一個病床。

看到池桑的車進來,沐欣立馬招呼衆人上前。

“人呢?傷成什麽樣了?嚴重嗎?需要手術嗎?”沐欣一股腦的抛出一大堆問題,把池桑都問懵了,這些不是你的工作範疇嗎……

池桑把黎越從後座抱出來,放在病床上,沐欣立馬招呼着小護士把她推進檢查室。

池桑跟着她一起進了電梯,看了看她的表情,非常擔心。

“你別慌啊,她應該沒有大事,我剛才看了一眼,只是嘴角在滲血,應該不是內傷,可能是牙龈被打破了。”

“嗯。”沐欣點點頭,怎麽可能不慌。

推着黎越進了檢查室,沐欣讓池桑在外面等候着,池桑便乖乖的站在走廊上。

拿出手機給雲姨打了個電話,讓她不用折騰了,而後便在一旁焦急的等候着。

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池桑回頭看了一眼,“你怎麽來了?”

“怎麽樣?人傷的嚴重嗎?怎麽還真的出事了,你這個夢做的也太準了吧。”白茵還有點心有餘悸,正後怕着。

“沒事,應該只是皮外傷,不用擔心。”池桑走過去抱了抱她,讓她安心。

“哎喲,你說這事鬧的。”白茵松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稍微緩了緩神,“你說說你們,也真是的,整天往危險的地方跑,就不知道還有人在擔心你們嗎?”白茵滿肚子的怨氣,替沐欣鳴不平,也順便教育一下池桑。

池桑揉揉脖子,也知道她是真的擔心,但自己在這無端端的挨罵也太委屈了吧……

“好了,沒事的,沐欣正在裏面給她檢查呢,一會就出來了。”

“嗯。”

兩人又等候了約莫二十分鐘,檢查室的門打開了,沐欣從裏面走出來,臉色有點發白,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吓一樣,最讓人慌亂的是,她的眼眶竟然是紅的!

“怎麽了?很嚴重嗎?”瞧見她走路都要扶着牆,池桑也慌了,忙上前拽住她的胳膊。

沐欣沉默了一會,緩了緩神,才擡起頭來看向池桑,“沒有,沒事,都是皮外傷,養養就好了。”

池桑一怔,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沐欣的表情,她說的這話,跟她那陰郁的表情明顯不符啊!

“到底怎麽了?”

沐欣又搖了搖頭,表示不想說。推開池桑的手,走向白茵。

“怎麽了沐可愛,不哭不哭,怎麽好端端的又哭了?人不是沒事嗎?”白茵忙抱着沐欣,拍着她的後背輕聲安撫着。

“茵茵……”

“嗯啊,我在呢,有什麽事,你說出來,我幫你一起解決。”

池桑瞧見她這模樣,轉身就往檢查室裏走,然而屋裏并沒有其他人,黎越還在昏迷當中,就意味着只有沐欣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池桑走到床邊,兩手拄着床沿,仔細看着黎越的臉,突然一皺眉,這幾次見她,她都用劉海遮住左邊的眼睛,這會躺在這,頭發沒有遮擋住眼睛,能清楚的看到眼角有一道疤痕。

池桑心裏咯噔一下,回想着季棠說過的話,擡手摸了摸黎越的左眼,輕輕挑開她的眼皮。

池桑的手猛地一抖,收回了手,總算知道是什麽事能讓沐欣怕成那樣了。

因為黎越經歷過那次受傷,左眼已經被摘除了,現在眼眶裏,是一顆……玻璃珠子!

池桑深吸一口氣,即便是見慣了各種大小傷痕的她,看到黎越的眼睛,心裏也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更何況那麽迷戀她的沐欣了,她心裏一定更加難受。

池桑從屋裏出來的時候,看到沐欣還埋在茵茵懷裏尋求安慰,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先給她安置一間病房,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沐欣聞言這才起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阿桑,到底是怎麽回事?”白茵小聲詢問着。

池桑搖了搖頭,“只是看見黎越身上的傷,一時受不住了。”池桑并沒有細說。

白茵聞言,恍然,這種感覺她太能理解了,當初看到阿桑受傷,她那心裏也跟讓針紮了一樣的疼,當然,伴随着心疼的,還有恐慌,後怕,擔心焦慮等一系列不安的情緒。

尤其是現在,黎越壓根沒對沐欣有什麽意思,沐欣這純屬單戀,這種不安,沒有安全感的感覺一定更讓她難受,白茵太懂這種感覺了,這會,她倒是有點後悔把黎越介紹給沐欣了,太揪心了。

“好了,沒事,你怎麽也難過起來了。”池桑輕輕撫着白茵的腦袋,“沒休息好吧?又折騰了一晚上,我送你回家睡覺?”

白茵搖了搖頭,“我一會去診室休息吧,不來回折騰了。”

“也好。”

不多時,沐欣便帶着小護士回來了,推着黎越進了病房,給她安置的妥妥當當。

白茵和池桑在病房裏守了一會,沐欣便拿着毛巾進來了,“你們先回吧,我來照顧着就行了,這大晚上的,你們就別跟着折騰了。”

“可是……”

“也好,讓沐欣照顧着吧。”白茵應了一聲,拽了拽池桑的衣角,沖她使了使眼色,難得單獨相處的機會,咱倆就別在這做電燈泡了~

“好吧,那你照顧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就叫我。”池桑說着,領着白茵往外走。

剛到門口,又聽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池桑扭頭看過去,是雲姨和剛才見過的幾名警察趕來了。

“雲姨。”

“嗯,黎越怎麽樣?”雲景緊蹙着眉頭,頻頻看向病房。

“雲姨,沒什麽大事,是些皮外傷,您不用太擔心,只是她現在還在昏迷着,有醫生在裏面幫她檢查身體,不太方便進去看她。”

“嗯。”雲景點點頭,暫時打消了進去看望的想法。

“你進拳館了嗎?”

“進去了。”池桑點點頭,而後把在拳館裏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這麽仔細一回想,又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戴着兜帽的女孩。

“小桑?怎麽了?想到什麽了?”瞧着她有點心不在焉,雲景急忙追問。

“沒有,沒什麽,那家拳館隐藏的太好了,最難辦的是,那些觀衆也跟拳館的人一條心,根本不會配合警方,幾乎沒有可能從觀衆切入。”

雲景聞言也直皺眉,這就太難辦了。

“黎越為什麽會一個人進去?她想幹什麽?”

“聽說今天有個重量級的的人物去參加守擂,她想去摸摸底。唉,我一再囑咐她不要硬沖,唉。”雲景重重的嘆了口氣。

池桑抿抿唇,黎越不是會亂來的性子,除非是她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否則她絕不會私自行動而不顧全大局。

“對了雲姨,我進去的時候,他們以為我是警察,還說希望跟警方井水不犯河水,我是不是把你們暴露了?”

“嗯,沒事,他們既然會把你當成是警方的人,顯然他們知道,他們已經被警方盯上了,說明我們早就暴露了,跟你沒有關系。”

“嗯。”池桑點點頭,這個問題她也意識到了。

“你讓她好好養傷吧,我就不進去了,這兩天讓她好好休息,痊愈了再歸隊,這個拳館的事還要從長計議,不急于這一兩天。”

“好。”池桑點頭應道,而後送雲景等人離開。

回來的時候,本來是愁容滿面的,但瞧見茵茵撅着個屁股趴在病房門上,緊着往裏面張望,又覺得很好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翹臀,“偷窺呢?”

“別鬧,你看,沐可愛在那一本正經的吃人家豆腐呢~”白茵說着,側了側身,給池桑讓了個地方,讓她也看看。

池桑俯身看了看,哭笑不得,這沐欣,就差把黎越扒光了給她擦身子了。

“完了,這黎越醒過來之後,一定會炸毛的,估計要羞的從窗口跳下去了。”池桑搖搖頭,暗嘆口氣,替黎越捏了把汗。

“這麽嚴重嗎?那我要不要叫人先把窗戶焊上去?”

“你給我消停一點!”池桑忙抱住她,這家夥怎麽還說風就是雨了,真要去找人了。

“好了,咱們就別在這打擾她們了,回去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

“嗯。”白茵點點頭,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就很期待明天黎越起來之後的表情。

“哎,你那是什麽眼神,怎麽又犯花癡了。”

“才沒有呢~我只花癡你~麽麽噠~”推搡着池桑,把她推走了。

兩人回到診室,光明正大的躺在病床上,池桑緊摟着白茵,讓她側身趴在自己身上,輕輕拍着她,這家夥是真的累了,剛躺下沒一會就睡着了,呼吸平穩,呼哧呼哧的,像個小豬一樣,睡的可沉了。

池桑悄悄的收回手,舉起自己的右手,那裏戴着之前的那只護腕。

又看了白茵一樣,輕輕起身走到屏風外面,坐在辦公桌前,借着月光,摘下護腕,小心翼翼的把護腕的接口處拆開,從裏面抽出了一張兩寸的照片。

這像是一張證件照,藍底,照片中是一個女孩,應該是很早以前的照片了,模樣乖巧精致,還留着齊劉海,看起來就很小。

池桑看着照片,仔細回憶着剛才在拳館裏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那個女孩,因為只看到了一個側臉,所以并不能肯定是不是她,但至少也有一線的希望!

池桑緊盯着照片,沉默半晌,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雲景,希望能要來那個拳館的所有資料,以及所有參賽者的信息,雲景并沒有回複,看這時間,估計也已經休息了,池桑便把手機放好,滿懷心事的回到床邊,幫茵茵蓋好衣服,扶着她平躺好,自己則是回到桌子邊,趴在桌子上小憩着。

……

再說沐可愛這邊,難得的跟黎越獨處的機會,她可是十分的珍惜,拿着毛巾,幫她的小姐姐擦拭着胳膊,擦手的時候,都被黎越的手指給深深的吸引了,修長纖細,手型也太好看了叭!

嗷,小臂也很瘦,大臂也沒有多餘的贅肉,并且看起來很結實,讓人有想要依靠的沖動呢~

沐欣深吸一口氣,忍住不犯花癡,又幫黎越擦了擦臉,擦到她左眼的時候,手一頓,繞過她的眼睛随便擦了擦,她一想到她眼睛裏的玻璃珠,心都跟着發顫,這得多疼啊!!

黎越的臉型很好看,标準的瓜子臉,用劉海遮住一只眼睛的時候,看起來很酷,但是把劉海掀開之後,露出的整張臉又稍顯清秀,跟酷完全不沾邊,看起來應該是個乖巧可愛的女孩子呀!

沐欣只是幫她擦了擦胳膊和臉,身上就沒幫她擦了,畢竟這才第二次見面,就把人家扒光了,也不太好,而且剛才檢查的時候其實已經扒光了,該看的也都看過了~

幫黎越把袖子拉下來,又幫她蓋好被子,沐欣托着腮趴在床邊,看着她的小姐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仿佛怎麽都看不夠。

……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黎越稍有意識的時候,感覺全身上下劇痛無比,然而下一秒,她就直接驚醒,甚至差點從床上蹦到地上去。

“哎喲,你幹什麽!”沐欣本來正睡着,胳膊突然一痛,睜開眼睛一瞧,自己昨天睡得時候偷偷拽着黎越的手,結果人家剛才跳下床的時候,也沒松開手,拽着她的胳膊抻了一下,好像拉着肌肉了。

黎越有點懵,眯了眯眼睛看着沐欣,又扭頭看了看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是醫院?我怎麽會在這?”黎越揉了揉頭發,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自己去拳館打擂,卻不知道被臺下的哪個人給偷襲了,而後被對手一頓爆錘,再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過來乖乖躺下,亂動什麽,吓死我了。”沐欣板着臉,嗔怪着,指了指床,冷聲命令着。

“我怎麽會在這?誰送我來的?”黎越完全不吃她這套,壓根不理她,自顧自的繼續追問着。

沐欣氣惱,揉了揉胳膊,一叉腰,“我說話你是聽不見嗎!乖乖給我躺好!!”甚至還炸了。

聽着她突然拔高了音調,黎越還有點詫異,“不用了,我好了,已經沒事了。”

沐欣就那麽靜靜的看着她,半晌沒做聲。

黎越被她看的有點莫名的心虛,左右瞧了瞧,想了想,乖乖的躺回到床上。

“你能告訴我是誰把我送來的嗎?”再次詢問。

“池桑。”

“她怎麽會知道我在哪?她怎麽找到我的?”

“我怎麽知道!你自己問她去!!”沐欣語氣依舊不善,像是有一肚子的火氣,正在尋找宣洩口。

黎越怔怔的看了她半晌,總覺得眼前這位沐大夫跟上次比起來,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這會絕對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随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黎越張了張嘴,想向她打聽一下池桑在哪,幾次話到嘴邊,又都咽了回去,有點不敢招惹這位沐大夫了……

“醒了?”池桑在門口向屋裏張望了一眼,瞧見黎越已經醒了,便推門進來了。

“呼……”看見池桑來了,黎越竟然毫不誇張的松了一口氣,“你可算來了,我有事問你。”黎越說完,還掃了沐欣一眼。

“有屁就放,我就在這待着,不回避!”

“……”

“怎麽了你,怎麽把人家惹生氣了?”看着黎越吃癟的表情,池桑也是哭笑不得,她倒很少瞧見沐可愛生氣呢,為什麽她連生氣都能這麽可愛啊?

“你怎麽會知道我出事了?”黎越疑惑道。

“說來也巧了,我昨天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非常不好,心裏有預感,感覺不太妙,就問了雲姨你在哪,過去看了一眼,哪成想你真的出事了。”

“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回事?怎麽會被人打的這麽慘?”

“別提了,被算計了。”黎越搖搖頭,提起來就生氣。

“不過這次吃了虧,下次就有經驗了,再去的時候……”

“下次!?”一聲驚呼從旁邊傳來,正在聊天的倆人都吓了一跳,扭頭看過去,沐欣差點沒跳腳。

“還有下次呢??”一臉震驚的看着黎越。

“啊……”黎越都懵了,有事嗎您?這一驚一乍的。

沐欣這正氣憤着,聽見有人敲了敲門,扭頭一瞧,是小護士端着托盤進來送藥了。

沐欣走過去接下,“你出去吧,我來就行了。”

把小護士打發走,而後端着托盤到桌邊開始配藥。

黎越直皺眉頭,看看池桑,又看看沐欣,直沖池桑使眼色,示意她趕緊的把這人弄走。

池桑抿嘴苦笑,搖了搖頭,“你就乖一點別讓人擔心了,她昨天照顧了你一宿。”

黎越聞言怔了一下,又看了沐欣一眼,瞧見她舉着個注射器直奔自己走過來。

“诶,我又沒有生病,為什麽要打針?”

“因為你欠紮!”沐欣依舊惡狠狠的說着。

“??”

“呃嗯……沐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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