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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誰的?”謝彥斐壓下心頭的激動,緊張瞧着裴世子。

裴泓耳朵動了動,順着謝彥斐這激動的一把聲音朝他看去,莫名笑了笑:“聽說是戶部侍郎奚大人的外室。”

謝彥斐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差點沒激動地蹦起來,他勉強克制住:“哎呀,沒想到是奚大人的啊。”

裴泓挑眉:“王爺認識奚大人?”

謝彥斐連忙搖頭:“不認識不認識。”誰認識那不拿人命當回事心狠手辣的家夥啊。

裴泓忍不住壓下心頭的笑,王爺你聽到名字聲音這麽愉悅興奮确定不認識?不過他也沒細問,轉移話題:“如今地方打探到了,王爺可還要影青辦什麽事嗎?他左右閑着無事。”

謝彥斐搓着手,他當然想啊,畢竟他現在沒可用之人,可是不是太麻煩世子了?可對上裴泓清澈的鳳眸,他咬咬牙,反正都麻煩過一次了,欠一次也是欠,兩次也是欠:“咳咳,既然世子這麽說了,我就厚着臉皮再借用幾日好了。”

裴泓嘴角彎了彎:“王爺客氣。”

謝彥斐解決了心頭大事,心情極好地陪着裴世子用了一頓晚膳,心情放松下來,他倒是挺好奇的:“看世子的意思似乎對奚大人家的事挺了解的,這奚大人既然歡喜這女子,為何只在外置了宅子當外室不放在府裏?”

這戶部侍郎奚大人奚文骥就是天鶴派花了十幾年安插在京中的兩個眼線之一,其中一個就是魏姨娘,這奚文骥被送進戶部,死的戶部鄭尚書就是這奚文骥的上峰。

鄭尚書死了,奚文骥就是下一任戶部尚書。

按理說魏姨娘兩人能在這外室宅子裏偷偷見面,看來是外室也是知曉內情的,既然知道,為何不直接送進府裏不是更容易行事?畢竟奚文骥府裏的大夫人娘家人可都不是天鶴派的人,反而跟皇家的還有些遠親。

這樣一位外室送進府,不是能更好與奚夫人打好關系,給他後助?

裴泓道:“這外室的身份,不便進府。”

“诶?”謝彥斐聽到了八卦的味道,“莫非還有什麽隐情不成?”

裴泓笑笑:“這段氏十幾年前是京中有名的花魁,雖然是清倌,可到底出身青樓,奚文骥是朝廷命官,奚夫人又是名門貴女,她知曉這外室之後也沒鬧,只有一個要求,就是這外室永不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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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彥斐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了,奚夫人不介意奚大人納妾,可這妾室若是青樓女子,她就不願意了。

不過這奚文骥倒是奇怪,按理說他這個身份不是怕有不妥或者獨特容易暴露之處,偏偏還非要弄這麽一個外室在外頭,為了護着,還大張旗鼓。

謝彥斐摸着自己肉乎乎的手指,無意識捏着,莫非……是真愛?

謝彥斐趕緊把自己腦袋裏的想法給甩掉,也不去分析奚文骥與這外室到底如何,這也跟他無關,他只需要知道如今已經知道了私宅的所在,那就只需要守在這宅子裏,守株待兔即可。

不過,既然要揭露于容琅,順便把魏姨娘也算計進去卻是不容易,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對方反撲。

那再想設計他們就不容易了,所以謝彥斐只有一次的機會。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裴泓看不到謝彥斐的模樣,卻能聽到他的呼吸漸漸由激動趨于平穩,才緩緩開口:“王爺接下來打算做什麽?不知這魏姨娘可是有什麽不對之處?”說起來倒是奇怪,一個是宣平侯府的姨娘,一個是奚文骥的外室,這兩人平日并無接觸,為何魏姨娘非要喬裝打扮換了好幾次才隐藏身份去了這裏?

謝彥斐如今沒證據也不太好說,“影青跟蹤魏姨娘的時候,就沒再瞧見別人?”

裴泓搖頭:“除了魏姨娘與段氏,就是一些丫鬟婆子了。”

謝彥斐沉思,他覺得于容琅肯定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那就是于容琅來了,但不是走的正門,想要打探到于容琅下一個目标,那需要偷聽談話,要是聽不到,他就不能算計于容琅了。

他的目光在地圖上瞧着,目光落在這宅子後院擴充的地方,他點了點:“世子,影青可曾去過這個宅子的後院這一大片空地?這裏好像擴充過了,不知是什麽?”

影青去過這私宅發現主人曾經是個青樓女子,這剛好與他最近要尋常的風塵女子身份吻合,他懷疑這段氏可能是他要找的人,既然如此,自然是查過,“是一片灌木叢,雜草叢生的,是一片荒地。”

謝彥斐皺眉,好端端的後院不會只弄一片荒地,灌木從高,隔絕了牆外,怕是不想讓人看到裏面的情景,加上于容琅當時腿上的泥土,可能兩人私會有密室,那就在那一片。

想到這,謝彥斐只能賭一賭了,“世子啊,影青的輕功怎麽樣?要是讓他躲在一處聽一個高手的牆角,他會被發現麽?”

裴泓心下一動,卻沒多問:“他自小修習武功,輕功一流,閉氣功夫也絕頂,即使再高的功夫,只要一動不動,完全可以避開。”畢竟身為影衛之一,擅長的就是隐蔽探聽功夫。

謝彥斐放了心,把自己的計劃說了:“那我就厚着臉皮再借用影青幾日,不過怕是接下來幾日枯燥了些。我需要他在這灌木叢中尋到一個藏身之所方便談話的密室,之後尋個能聽到裏面談話的地方藏起來,偷聽到……”他想了想,咬牙說了,“最近葛大人再找的那個采花賊的下一個目标。”

“嗯?”裴泓猛地擡頭,“采花賊?”

謝彥斐撓撓頭,這讓他怎麽解釋自己為何會知道?“這……一時間也說不清,世子你就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了,這魏姨娘……估計這段時間還會與這賊子私會,我想知道他下一個目标,想提前阻止。”

“為何不直接将他抓住?”裴泓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謝彥斐搖頭:“他身份比較特別,如果不抓個現行,他不會承認的,到時候無法定罪,下次他就不會這麽輕而易舉上鈎了。”

裴泓自然對最近這些時日那個臭名昭彰的采花賊有所耳聞,只是對方身手極好,又擅長隐匿,他的人竟然也沒能追蹤到,沒想到,竟然就藏匿在城中。

裴泓的面色也凝重下來,“王爺放心,我會吩咐好影青,這件事會替王爺辦好。”

謝彥斐松口氣,“影青只需要探聽到目标是誰即可。”他雖然知道于容琅接下來會動手下一個目标,卻不知道是誰,書中也是一筆帶過,于容琅是後來很久才伏法的,如今他禍害的下一個目标為了名聲并沒有說出來,所以他知道有這個姑娘,卻并不知身份,只能讓影青去聽牆角。

等打探出了之後,他就借用這個姑娘的身份,提前守株待兔給于容琅下套,将他給捉住。

謝彥斐陪裴泓用了晚膳,他怕時間晚了耽擱裴泓的時間,就先送裴泓回了鎮國公府,他随後坐着王府的馬車回去了。

裴泓身邊跟着影青,等回到青竹苑,影衛現身。

影青路上已經聽到謝彥斐的計劃,驚訝不已,尤其是事關采花賊的,“主子,這五皇子……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比他們這專門打探消息的無影宗還厲害。

裴泓聽完一直在沉默,他之前對五皇子了解不多,這幾日所見五皇子的确與傳聞不同,可他也與傳聞不同,人表現給別人看的也只是自己想的,也許五皇子與他一樣呢?

身處皇家,母後亡故,父皇不親,隐藏一些實力裝瘋賣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如果以前是裝傻,怎麽突然就想改變了?

這才是裴泓想不通的,可既然想不通,不如靜觀其變。

裴泓揮揮手:“暫且不管,将王爺說的那個宅子今晚上你帶幾個人搜查一遍,找到可能的密室,無論像不像,都派一人日夜守着。務必查到王爺今日提到的采花賊下一個目标。”

影青心裏還有很多疑問,可既然主子這麽說了,他只能壓下,很快領命前去。

接下來幾日,影青帶過去的人,日夜守在宅子的幾次,動也不動,靜待獵物上鈎。

而另一邊,魏姨娘回去之後就讓宣平侯去宮裏讓皇上把杜香骊給放回來。

結果皇上壓根不見他。

雖說賈嬷嬷死了還把所有的罪都攬了下來,可要走程序,魏姨娘沒證據早早就放了,可這杜香骊是皇上親自下令關的。

皇上不開口,大理寺這邊只能等三堂會審之後再放人。

宣平侯被魏姨娘鬧得沒辦法,皇上見不到,只能去找大理寺卿許大人。

許大人一推三不認,一臉難辦:“侯爺啊,不是本官不放人,實在是苦主不發話,皇上那邊本官也是沒法說。再說了,侯爺也不用急啊,既然這事是那賈嬷嬷一人所為,早晚杜四姑娘也是要放出來的,何必這麽着急呢?”

宣平侯是不急,可止不住魏姨娘在耳邊吹床頭風。

魏姨娘自從出了賈嬷嬷這事,加上旭王一直緊咬着不放,她就怕節外生枝,哪裏等得了繼續讓她的心肝繼續在獄中受罪?

最後許大人話鋒一轉,“看侯爺這麽為難,本官就替侯爺指條明路。皇上如今最看誰的面子,相信侯爺那日也見到了,加上他也是苦主,只要那位開了口,皇上這邊發了話,本官定會……立刻放人。”

宣平侯哪裏不知他說的誰,只能硬着頭皮去了一趟旭王府,結果……避而不見!

宣平侯一連去了幾次都沒見到謝彥斐,氣得最後愛咋滴咋滴。

為了一個庶女,他裏子面子都沒了,若不是魏姨娘他哪裏肯吃這個虧?最後幹脆直接不去魏姨娘那裏,睡在書房。

魏姨娘氣瘋了,可也沒辦法,思前想後,又遞了信兒出去,要見于容琅,想讓于容琅打探一番杜香骊在大理寺的情況。

不過于容琅這兩日忙,一直遲了兩天才見她。

而謝彥斐的避而不見也終于有了結果,魏姨娘坐不住,果然又去見了于容琅。

離謝彥斐在宣平侯府被下毒後第六日的時候,裴世子那邊終于再次有了信兒,下個目标的名單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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