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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彥斐還欠着兩個好感值, 對裴世子的事自然要格外上心,指不定戳到裴世子的點,就能讓裴世子給他增加點好感值,所以這種能跟裴世子套近乎的事他很樂意效勞。
不僅要效勞, 還務必服侍妥帖了。
于是,一旁的影青就一臉懵逼地看着五皇子把藥碗接了過來, 端着湯藥乖寶寶似的坐在主子面前的小凳子上。
其實是大凳子, 只是被五皇子的身板一襯,就瞧着有點那麽可憐。
影青剛開始沒回過神就讓五皇子把藥碗給端走了,等回過神, 就看到五皇子坐在小凳子上, 正對着主子, 一手端着,一手攪動着湯勺, 舀起一勺湯藥, 貼心吹了吹, 然後遞到了主子唇邊:“世子啊,來, 我喂你喝藥。”
影青:“……”他無語地瞅着這一幕, 王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主子只是眼睛不好使,不是手也不好使了。
更何況,喂藥?一勺勺喂,祖宗你這是怕藥不夠苦,一勺勺折騰主子是不是?
主子是這麽容易被說服的人麽?肯定會言辭拒絕的!
可惜, 影青眼睜睜瞧着往日端過湯藥一口飲盡的主子,嘴角彎了彎,也溫聲朝着面前的人道:“那勞煩王爺了。”
影青默默瞅着這兩人你一勺我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喂的是什麽山珍海味,其實……這就是一碗苦湯藥。
影青撓了撓頭,難道主子更喜歡這種喝法?他以前沒服侍周到?
影青這邊懷疑過往人生,謝彥斐那邊卻喂得貼心,邊喂邊聞了聞這湯藥,努力從這藥裏分辨出裏面都是什麽藥,等一碗藥喂完了,他也都聞出來在腦海裏形成一張藥方,是正常對眼睛好并去淤化血的。
合适倒是挺合适的,只是效果太慢,裴世子喝了這麽久沒效果那看來是沒用了,畢竟書中之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喝完依然沒什麽效果。
那就只能用針灸了,只是麻煩在于,他怎麽說出口啊?
難道随便說咦我有一套針法交給你,世子你拿去用把頭上的淤血清了就能眼睛看到了?這玩呢?不過要是他能遇到一位“大師”,從“大師”的手裏知道這種事最好了。
可“大師”要從哪裏找,還需要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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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倒是也不急,至少世子這藥湯裏沒有毒,他住在裴世子這裏還有一個好處,不用在王府整日喝那些帶了毒的藥湯了。
裴世子的事也不用急于一時,他目前還需要想辦法解決了奚文骥的事。
魏姨娘和于容琅這次被他弄得這麽慘,天鶴派這兩位是折了,葛文沣雖然有時候不靠譜可到底是個尚書,給了他提示,接下來怕是他會找出于容琅禍害那些姑娘的證據,到時候自然能将于容琅繩之于法。
可天鶴派被他弄沒了兩個護法,怕是不會饒過他,奚文骥更是會想辦法保下于容琅那就會想辦法,就是不知道他會想什麽主意。
謝彥斐想完之後一擡頭,發現裴世子正望着他,因為離得近,他坐在裴世子面前,所以對方這張俊臉出現在他眼底,更是好看的像是渡了光,這讓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大家都是人,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裴世子聽着他的動作,笑了笑:“王爺喂完了?”
謝彥斐趕緊把空碗往旁邊一放,仰着頭朝着裴泓神秘一笑:“世子啊,覺不覺的藥特別苦?”
不遠處的影青本來正仰頭望着天,他數了,剛剛王爺喂了主子三十八口湯藥,主子以前只用苦一次,這次苦了三十八次,不僅如此,接下來主子怕是要一日苦三回,每回三十多次,想想就覺得替主子絕望,所以王爺你還知道這藥苦啊?
他倚着牆瞥眼過去,五皇子背對着他看不到模樣,他就看着五皇子說完這句話,刷的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打開,亮出了一包……蜜餞。
影青猛地站直了,難以置信看過去,有種不祥的預感,王爺這不會是要喂主子吃這些東西吧?
不過五皇子要失望了,主子他從來不吃這些東西!
謝彥斐來的時候就想過裴世子眼睛不好肯定要喝藥,所以……這種能讓裴世子感受到如沐春風般關懷的事情他怎麽能想不到?他撚着一枚貼心遞到裴泓嘴邊:“既然苦,那就吃一枚吧,可甜了。”
裴泓愣了下,他這三年來喝了這麽多湯藥,早就習慣了這股苦味,甚至對他而言,這種苦味因為喝得太多早就沒了感覺,像是喝普通的茶水般,可此刻鼻息間嗅着這股子甜膩的香味,剛剛嘴裏的那股苦澀仿佛紛至沓來湧上來。
影青瞪着眼:主子是不會吃的!
結果下一刻,他就看到裴世子張開嘴吃了。
影青:“…………”這不是他以前認識的主子了,主子你怎麽能被五皇子用一枚蜜餞給收買了呢?
謝彥斐看裴世子吃了,也撿起兩枚扔進嘴裏,邊鼓起兩邊的臉頰含糊不清問道:“甜吧?”
裴泓慢慢吃着,嘗着與過往味蕾完全不同的滋味,聽到謝彥斐的詢問,聲音壓得很輕,卻還是慢慢說出來:“甜。”
影青不知何時挪到了一側,親眼看到五皇子自己吃兩枚喂給主子一枚,王爺,吃獨食是不好的。
他嗅了嗅鼻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吃食麽,他堂堂影衛怎麽能饞這種東西?可聞着是挺甜的,不行等交接之後他去買點嘗嘗?
謝彥斐是不知道影青什麽想法,他偷瞄裴世子一眼:“世子啊,今天的事你聽影青說了吧?”
裴泓嗯了聲:“他一回來就說了,王爺這次立了大功了。”
謝彥斐就等着他這句話:“功是立了,卻不能說啊,畢竟于容琅這厮是我的表兄,大舅怕是這會兒要恨死我了,所以我才躲走了。不過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大舅這邊,反而是另外一個人。”
“嗯?這朝中有誰能比于相爺還要厲害?”裴泓心下一動。
謝彥斐:“是奚文骥。”
裴泓皺眉,“戶部侍郎奚大人?他怎麽了?”
謝彥斐:“世子你不知道,今日捉女幹的那處院子不是奚大人外室的麽?我為了帶人圍觀捉女幹,一開始就說這外室跟有婦之夫偷人才讓人不顧奚大人的官威闖進去了。後來成功之後我出來,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正在安慰段氏的奚大人,當時吧,我覺得……奚大人看我的目光不怎麽友善,他這是嫉恨上我了啊。”
嫉恨當時是有的,但是表面上能被看出的不友善是沒有的,奚文骥隐藏身份十幾年,怎麽可能為了這點是光明正大表現出來,奚文骥只會暗地裏給他使絆子弄死他報仇罷了。
可他手頭沒人,想要知道奚文骥會做什麽,只能找人先監視着奚文骥的一舉一動。
但他也不能直白說,之前影青太能幹,他決定……還是再使一使好了。
裴世子果然上道,沉思一番就問道:“王爺是擔心奚大人私下裏會想辦法報複你?”
謝彥斐眼睛亮亮的:“對啊,可不就是擔心麽,所以……世子你能不能讓影青去戶部外守着啊,若是奚大人有什麽異樣的舉動或者去了哪裏告訴我一聲?”
裴泓不解道:“為何不直接去奚府外守着?”
謝彥斐搖頭:“奚府外就不必了,只守着戶部外以及奚大人白日裏除了戶部去哪處也瞧瞧就行。”這奚文骥要演戲,十幾年如一日,當年既然答應了奚夫人不把段氏弄進府裏,奚夫人答應讓他留着段氏,卻也有個要求,晚上除了特殊情況必須回府。
奚夫人是貴女身份也不低,奚大人為了表面上的名聲不露問題,演出與奚夫人的相敬如賓夫妻和睦是不會給人留下把柄的,所以他只會白日裏想辦法安排,在奚府他是不會露出破綻。
所以,奚府不用找人監視,反而他在戶部的時辰需要格外注意一番。
裴泓沒再多問:“既然如此,那影青你可聽到了?”
影青心裏吐槽歸吐槽,聞言恭敬站好:“屬下這就去安排。”
謝彥斐完成了心頭大事放下心,很快就喜滋滋回去睡覺了,一夜無夢。
可別人這一晚可就睡不着了。
而另一邊等謝彥斐離開之後,影青親自送謝彥斐去了隔壁,之後,裴泓從房間暗道悄無聲息重新回到了前院的閣樓最上層,他還沒說話,影青先忍不住開了口:“主子,王爺當真好生奇怪,他都敢跟于相爺做對了,還怕一個奚文骥暗地裏會給他使絆子?再說了,那外室不是已經沒事兒了,現在所有人的關注點可都在宣平侯府和于府。”誰還記得段氏這個外室啊。
再說了,五皇子的身份,奚文骥不過就是一個戶部侍郎怎麽可能會下黑手?
裴泓朝他的方向擡眼看去:“這幾天,你覺得王爺做的事有哪一件最後沒有道理的?”
影青想了想,這倒是,似乎從一開始對付魏姨娘到最後算計于容琅,甚至到後來兩人一起抓女幹,就算是他們無影宗也不知道這麽多的事,可五皇子像是早就知道這些,了然于胸。
影青意識到裴泓話裏的深意:“主子是懷疑五皇子知道這奚文骥有問題?可他能有什麽問題?”
他之前就打探過,這奚大人十幾年兢兢業業,是個能臣,吃苦耐勞除了段氏這個意外之外,挑不出一處錯。
裴泓眯眼:“那段氏查的如何了?她十幾年前當花魁的事還能查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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