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合一 (1)
謝彥斐本來覺得自己這模樣騎白馬那得多萬衆矚目啊, 只可惜是吓人的關注,不過想到世子自從三年前摔下馬眼睛不好之後,這應該是頭一次在衆人面前騎馬,有他在能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這樣別人也就不會關注裴世子,讓他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印象心情了。
這麽一想, 謝彥斐覺得自己騎白馬是好事啊。
越是辣眼睛越是拉注意力, 別人就不會去看世子了。
謝彥斐想通之後,喜滋滋去找管家要讓他準備的香料,這次狩獵, 一定要讓世子記憶猶新, 将之前騎馬造成的不愉快都忘記。
狩獵多好啊, 那些鮮美可口的肉肉,被火一烤, 香料一撒, 滋滋冒油香氣撲鼻。
謝彥斐想想就覺得饞得不行。
管家雖然拿到了王爺給的單子, 可上面好多東西都不認識,尤其是有些瞧着還像是藥名, 不過王爺讓找他還是去找了, 只是時間太短,他只找到了其中幾樣。
謝彥斐也不嫌棄,睡了一個好覺,翌日一大早就起了,帶着裴世子、影青, 外帶一個管家就出門了。
他們是坐的馬車去的狩獵場,後面拉着兩匹馬,謝彥斐不想跟明賢帝一起,明賢帝是皇帝,浩浩湯湯的一群人,太麻煩。
他與裴泓到了狩獵場,日頭已經很高了,他先尋了一個帳篷,讓裴世子先進去,他把兩匹馬拉過來,拿了梳子開始順毛,只是瞧着這是順毛,他的掌心卻是在馬匹上檢查。
他身上的毒還沒解,能得到這麽厲害絲毫讓人察覺不到的毒的人絕非等閑之輩,那人在暗,他在明,誰知道會不會趁着這個機會下手,雖然他想帶着世子出來散心,卻也沒打算拿自己和世子的小命開玩笑。
等邊裝作跟兩匹馬說話絮叨,邊從頭到尾摸了一遍,還親手喂了草,只是這草裏摻雜了一種藥草,若是馬之前吃了別的東西有問題,這藥草半個時辰內會有反應。
等半個時辰後明賢帝他們到了準備妥當開始狩獵,時辰應該剛剛好。
謝彥斐等喂完了,拍拍手為了防止後來被下藥就讓管家看好馬別人讓靠近也別喂了,随便找個理由說是萬一喂得多了等下跑不動了怎麽辦?
管家默默看了看謝彥斐離開的身影,進帳篷的時候差點擠不進去,還是側着過去的。
他默默仰起頭望望天:王爺啊,你有沒有想過喂得草少了,萬一馬兒不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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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彥斐他們等了小半個時辰明賢帝等人浩浩湯湯才到了狩獵場。
這次明賢帝帶了幾個大臣,還批準讓他們可以帶着自己的家眷,那些夫人倒是沒打算去狩獵,可嫡女卻是躍躍谷欠試,這次不僅她們來了,三皇子誠王、四皇子穆王、六皇子可都來了,雖然三皇子四皇子已經娶妻生子,可六皇子可還沒納妃,甚至連側妃都還沒有。
之前的牡丹宴六皇子跟她們幾乎都沒說上話,可這次不一樣,若是狩獵的時候能遇到了,孤男寡女走一段路,指不定就會被六皇子惦記上。
所以這次特許跟來的幾個大臣的女眷都摩拳擦掌,把自己最好的騎裝都找了出來。
謝彥斐等明賢帝他們到的時候就從帳篷出來了,他身邊跟着裴世子,大着哈欠瞥了眼四周,大多數不認識,不過卻也有認識的。
這次除了幾個大臣,宣平侯竟然也來了,不僅如此,估計是為了在明賢帝面前刷好感,把自己的夫人與杜香妩這個嫡女給帶了過來。
而幾個大臣裏,謝彥斐竟然還看到了奚文骥,他之前被閑在家裏半月,後來過來之後就繼續去戶部,只可惜戶部尚書的後補名單已經遞了上去,是另外一個戶部侍郎,相信過不了幾日任職書就下來了,将會成為他的上峰。
而奚文骥依然是那個奚侍郎,沒能像書中那樣成為下一任的戶部尚書,謝彥斐覺得這會兒奚文骥估計氣死了。
可奚文骥越氣,謝彥斐就越高興,氣吧氣吧,這才只是開始,之後若是讓奚菡查到他對自己的夫人下手,到時候他與奚姑娘裏應外合,想想就覺得奚文骥将會被他們給摁的死死的。
奚文骥這次為了彰顯自己與奚夫人對外的恩愛,對奚夫人一路上極為貼心,加上他只有奚菡這一個獨女,雖然一直不怎麽起眼,可還是帶了過來,穿着一件不特別的騎裝,也沒太多人注意到。
不過謝彥斐倒是多看了眼奚姑娘,她額頭上還蓋着厚重的頭發遮住了妝花,應該是不想太過引人注意。
謝彥斐之前的猜測不錯,他找的那些姑娘剛畫了同樣的妝花出去,他本來保守估計需要半個月,沒想到不過三天,京中不少貴女已經開始争相效仿,如今已經過了好幾日,這次來的貴女中就有兩三個畫了這種新的妝花。
不過有的大概還矜持不想太過特別依然畫的是落梅妝,也有為了要配騎裝并沒有畫任何東西,倒是顯得英姿飒爽,也別有風采。
謝彥斐忍不住看向身側幾步外目不斜視的老六,嘴角彎了彎,看來這些姑娘們為了引起老六的注意還真是使出渾身解數啊。
明賢帝知道下面的人都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狩獵,也不當這個招人嫌的,揮揮手讓他們去狩獵了,只是卻留下了謝彥斐與裴世子。
謝彥斐知道明賢帝應該是擔心自己不會騎馬,他走過去,先是行了禮:“父皇,德妃娘娘。”這次跟着明賢帝來的是三皇子誠王的母妃德妃,說起來這德妃還跟男主有點關系。
男主是大虞國的四皇子,而這德妃是大虞送過來和親的公主,性子溫和,很是對明賢帝的脾性,倒是在後宮有一席之地,只是平日很是低調,也不惹事,不過謝彥斐倒是也不擔心德妃會認出男主。
德妃二十多年前就和親來了大虞,這麽多年沒回過大虞,男主更是沒來過大謝,就算是這對姑侄相見也不認識。再說了,皇家哪裏來的什麽親情,男主自己都是被自己的皇兄給算計差點沒了命,他也不會主動去招惹這個他不信任的皇姑姑。
德妃朝他笑笑,倒是沒說別的。
明賢帝招手讓他與裴世子過來,“老五啊,要不你就跟着朕可好?”他是擔心老五不會騎馬,萬一狩不到東西可怎麽辦?他怕到時候老五心裏難受別人笑話。
他倒是不擔心裴世子,世子眼睛不好,應該是不用騎馬的。
謝彥斐聞言趕緊搖頭:“別啊父皇,兒臣還想給父皇獵點野味吃呢,兒臣烤東西可香了,等下讓父皇嘗嘗。”
明賢帝瞧着謝彥斐這般自信的模樣,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想到之前老五還讨要了兩匹進宮的良駒,他想了想,“那還是小心這些,至于世子,還是跟在朕身邊吧。”
謝彥斐護犢子似的擋在裴世子面前:“父皇你怎麽連兒臣的人都搶啊,兒臣好不容易帶着世子來散心,他可是兒臣帶來的,跟着父皇算什麽事啊。”
明賢帝笑罵了句臭小子,裴世子明明是他的屬下,不過這話他也不能說,想想裴世子的身手,也不擔心了,就算是世子真的看不到騎馬,以他的耳力以及內力,怕是也完全沒問題。
明賢帝趕緊擺擺手讓謝彥斐走人,謝彥斐扮了個鬼臉,更是醜得明賢帝心髒劇烈跳動幾下,卻真的瞧着謝彥斐帶着裴世子朝不遠處一黑一白兩匹馬走去,看到扒着馬努力往上爬,晃晃悠悠差點那匹馬腿兒踉跄一下的時候吓了一跳,可最後等謝彥斐真的穩穩當當坐在馬上朝他招手的時候,明賢帝望着他,眼神裏帶着欣慰,他這皇子真的長大了啊。
德妃忍不住側頭看過去,視線在明賢帝與謝彥斐身上掃過,最後還是緊緊垂下眼,靜默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而另一邊謝彥斐好不容易爬上馬,喘了口氣,他之前的想法很簡單,覺得自己如同一道閃電,刷的一下利落又潇灑地上了馬,驚掉衆人的下巴,結果想法很好,顯示很殘忍,對他尤其殘忍。當他邁出自己的腿兒的時候,差點沒能擡起來,最後他硬撐着衆人要笑不笑憋着的目光,在裴世子幫着擡了一下腰的助力下勉強晃悠悠上去了。
直到坐穩,謝彥斐幽怨的想,世子果然不愧是文武全才的世子,臂力就是好,他這體格撐起來都易如反掌。
他偏過頭去看裴世子,利落上馬,目視前方,他幾乎不用看,都能想到他們兩人此刻的模樣,那是鮮明的對比啊。
謝彥斐努力忽視掉衆人的目光,看吧看吧,有本王的襯托,世子之前即使只有五成的顏值也能被襯托成十成,本來世子就十成,那如今瞧着,那還不跟谪仙似的?
果然,等謝彥斐驅着馬往林子裏去,影青則是在謝彥斐的強烈要求下在前面拉着馬,等終于經過一些遠處還沒離開的幾位貴女時,果然看到那幾個小姑娘看到他先是一愣表情都僵了,再一看世子,都看呆了。
謝彥斐與有榮焉,覺得這眼神誇了世子那就是誇了他。
六皇子一直在不遠處等着,看到謝彥斐他們過來也驅馬過來了,瞧見這一幕,嘴角抽了抽:五哥啊,別的小姑娘再對裴世子驚豔那也看不上你不是你未來媳婦兒啊,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不過這些貴女就算是再欣賞再對裴世子的容貌癡迷也不會嫁給裴世子的。
理由麽,裴世子失明之後,雖然現在還有個世子之位,可誰知道哪天世子之位就沒了,眼睛不好也代表着與仕途以及別的都沒了,她們這些人就算是自己願意,她們的家族也不會同意的。
謝彥斐看到六皇子過來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不是早就走了嗎?”
六皇子咧嘴露出一個笑:“我這不是怕五哥太孤單過來陪五哥麽。”
謝彥斐看到之前還癡迷裴世子的小姑娘看到六皇子眼睛都放光了,她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一番,雖然裴世子長得好,可六皇子未來前途更高,更何況還是皇子,她們就忍不住朝着六皇子嬌羞一笑,有膽子大的,想過來詢問能不能一起去狩獵。
謝彥斐嫌棄看了六皇子一眼:離本王遠點,都襯得他更醜了!
六皇子:明明有裴世子比我更會襯得五哥你那啥。
謝彥斐仰着頭:那不一樣!
六皇子:……大家都長得一樣好看,哪裏不一樣了?
謝彥斐:長得……好、好看?六弟啊,你這是在紮哥哥的心啊。
謝彥斐勒着馬缰一溜兒煙往前奔,順便讓影青跑快點。
影青:“…………”他這是兩條腿兒,但是王爺,你那是四條腿兒!
好在謝彥斐也只是在表達一下他在嫌棄六皇子而已,跑了一截就停了下來,再原地等他們。
謝彥斐一行人打打鬧鬧去狩獵,那幾個姑娘看人走遠了,只能分散開也去狩獵了。
謝彥斐沒在那幾個姑娘裏看到杜香妩和奚菡,看來這兩個小姑娘還真是沒別的心思,說狩獵就去狩獵了。
不過他們行了一段時間,遠遠就瞧見不遠處有幾道身影,為首的兩人,赫然正是杜香妩和奚菡。
她們看到他們停了下來,奚菡猶疑一番,還是驅着馬過來了,看了眼謝彥斐谷欠言又止,大概是這裏人有些多,她沒說什麽,可那眼神裏表達出的意思,謝彥斐卻看懂了。
難道就這幾天的功夫奚姑娘已經讓人給奚夫人看過了?
謝彥斐低咳一聲,“老六啊,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一只麋鹿?蹦蹦跳跳過去了?要不你去抓來?”
六皇子默默看他一眼:五哥你想引開我就直說,要真的有他能看不到?不過他倒是也沒想別的,之前他親口問過,五哥對奚姑娘沒別的心思,那就是私下裏有別的事要說,具體是什麽……他一向閑散慣了,別人的秘密既然不說他也不會非要知道。
六皇子無奈搖搖頭,朝杜香妩和奚菡拱拱手就驅馬帶着自己的兩個遠遠跟着的随從往那邊去了。
随着他們這邊的人一走,只剩下謝彥斐三人以及杜香妩和奚菡以及奚菡的婢女和杜香妩帶來的那兩個之前謝彥斐給她的那兩人。
自然其中就有男主。
虞闌臻看到謝彥斐的時候也是一愣,可謝彥斐救過他,他對着謝彥斐拱手施了一禮,下了馬,卻也沒靠近。
謝彥斐驅馬上前,朝影青眨眨眼。影青之前得到過自家主子的囑咐派去一個解毒好的大夫,前天已經替奚夫人看過了,的确是中了一種慢性毒,已經有好幾年了,他回去禀告之後,主子沒讓提,他也就沒提起,只等這位奚姑娘找到機會告知王爺之後,王爺按照慣例會找主子幫忙,自然也就能順理成章把解毒的辦法告訴奚姑娘。
如此一來,奚姑娘怕是會感激王爺。
于是謝彥斐故意朝最前面而去,奚菡明白過來,随即跟上,影青牽着裴世子坐着的馬在後,剛好擋住了杜香妩一行三人以及奚菡那個婢女的馬,雖然隔得遠,卻也沒離開視線。
杜香妩也沒多想,她如今對五皇子是全身心信任,無論五皇子做什麽,肯定有五皇子這麽做的道理,所以這幾天她對五皇子送給自己的那個婢女很是重視,去哪兒都帶着,這次出來狩獵,她也把那個人帶上了,漸漸也覺得挺方便的,對方話少卻辦事利落,只要不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的那個意外,杜香妩倒是覺得有這麽一個護衛在,倒是挺好的。
果然還是五皇子有眼光。
謝彥斐可不知道自己在杜香妩眼裏已經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了,他等距離差不多,身後的人聽不到了,才問道:“奚姑娘可是帶着奚夫人去看大夫了?”
奚菡聽到這捏緊了缰繩,若非已經緩和了兩天,她怕是一見到她那畜生爹就會忍不住一刀捅過去,想到大夫的話,她眼圈紅了紅,卻強忍了下來:“王爺你說對了,他……從幾年前就開始給我娘下毒了,大夫說那毒已經蔓延全身,幸虧是現在發現了還有救,若非如此,不出兩三年,怕是……怕是娘就會身體越來越差,最後突然發作心力衰竭而亡。”很多東西她沒聽懂,可大夫話裏的意思她卻是懂了,若非王爺提醒,她娘……怕是只有兩三年的活頭了。
只可惜,大夫說他雖然知道中了毒,卻不知道如何解。
奚菡自從知道娘親被下了毒,就知道府裏的大夫怕是早就被換了,可她那爹到底怎麽辦到的?明明他根本不管府裏的事,她也不敢跟娘親提及,怕娘親萬一洩露出情緒讓她那爹察覺到壞了王爺的事。
她想到自己這兩年偷偷摸摸查到的一些東西,看向謝彥斐:“王爺,你能幫臣女找到一個擅長解毒的大夫嗎?娘她……再不醫治怕是活不久了,府裏的大夫每年都會替府裏的主子檢查幾次,可每次都說無礙,怕是府裏相熟的大夫已經被收買了。他這……是不是想要讓娘死?他想幹什麽?替他那個外室讓位置嗎?”
奚菡到底沒忍住哭出來,她擡起手擋住臉,她這兩天想了很多,最多的就是為什麽?他是她爹是她娘的夫君,他想留下那外室,娘也讓他見,只除了不許入府而已,可他竟然……竟然……當年若非外公家幫忙,他能升官這麽快嗎?
也是,還有她的臉來換的,這些……這些……
一切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就算她再恨,也不過是一個後宅未出閣的姑娘,如今她只能求王爺了。
謝彥斐靜靜看着她,看到她緊攥着馬缰顫抖發紅的手指,以及她猛地看過來時眼底的恨意,長長嘆息一聲:“解毒的大夫本王倒是能替你找到,不過,奚姑娘應該知道,這世間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本王幫你,是因為本王想與你合作,而本王的目的,自然就是你爹奚侍郎。”
奚菡渾身顫了顫,她想到自己暗地裏查到的那些見到自己的爹接觸到的那些本不該接觸的人,她的臉色白了白,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是不是做了什麽事?”否則,為什麽王爺會廢這麽多的功夫只是想與她合作。
謝彥斐倒是痛快:“是,本王雖然不能告訴你更多的,但是能明确告訴你。他做的事,是掉腦袋的,甚至,會連累到你們母子。”
書中奚文骥暴露之後,奚夫人那時候已經死了,奚菡那時候之所以沒事,應該她就是那個告發了奚文骥的人。
可如果這次沒有,那麽奚文骥若是暴露,很可能會連累到他們母子,所以謝彥斐做這麽多,也是想讓奚菡知道奚文骥的為人,趁早打算,與他合作将功贖罪,當然了,他還能借住奚菡把天鶴派的事借由她的口說出來。
他幾乎不怎麽接近奚文骥,可奚菡不一樣,她是奚文骥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嫡女,從她口中說出來,因為相處了十多年,同住一處,知道些什麽最後大義滅親,無論是明賢帝還是旁人都不會懷疑。
可他說出來就不行,他跟奚文骥幾乎沒什麽接觸,他說的,別人不會信,還會覺得他是不是別有目的;就算是證實是他說的是真的,他為什麽會知道?到時候別人會怎麽想他?
謝彥斐這時候只是提醒卻沒提及天鶴派是因為他還不是完全相信奚菡,畢竟奚文骥是她的爹,難保她不會因為父女之情手軟。
只要不提及天鶴派,奚文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對他下手。
可他卻能反過來利用奚文骥對奚夫人下毒這件事,将奚菡拉到他這邊。
奚菡聽到“連累”“掉腦袋”那幾個字,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怎麽會這樣?他……”
謝彥斐道:“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本王會替你找大夫,也會救你的娘親。可同樣的,本王想知道這些年你到底察覺到奚侍郎有那些不對勁的地方,本王想知道一切。日後若是你想與本王合作,屆時本王會再告訴你接下來要怎麽做。當然,你可以再想想,畢竟……他是你爹。”
奚菡腦子嗡嗡的,她恨奚文骥,恨這個對她們母女不好的爹,甚至這個爹想要她娘的命,可她不敢說,她娘……對那人的感情她這些年看得清清楚楚,這時候如果說出來娘親的身體受得住嗎?她會同她一樣選擇告發還是……選擇坦白?
若是後者,那人會怎麽做?滅口?還是……改過自新?
奚菡更偏向于前者,她知道自己不會手軟,可她不确定她娘。
謝彥斐倒是沒逼她:“你還有時間好好想一想,你娘親的毒是慢性的,長年累月,也不急于這些時日。遲些解毒也無妨。”
奚菡知道不遠處有人看着,她不敢表現的太過,最後只能輕輕點頭:“臣女……知道了,多謝王爺告知,這個恩情臣女銘記在心。”
謝彥斐笑笑:“你若是想通了,就一連三日都去脂粉坊買胭脂,本王會讓人聯系你。”
奚菡應了之後,謝彥斐讓她繼續往前走,他則是回頭朝六皇子招招手:“六弟,過來!”
六皇子遠遠得瞧着像是奚姑娘哭了,本來就着急,這會兒趕緊越過影青他們跑了過來:“五哥?”
“奚姑娘要去狩獵,我要陪裴世子慢慢走,你帶着杜三姑娘他們一起,也好護着。”謝彥斐說罷,騎到裴世子身邊,讓杜香妩他們過去。
等人走遠了,謝彥斐揉了揉脖子,松了口氣,他覺得奚菡肯定會同意的,畢竟奚文骥這個爹當爹不稱職當夫君也不稱職。
他一改之前的作風,走得很慢,與裴世子的馬并列而行。
裴世子感覺到他心情不錯,“王爺可是累了?還狩獵嗎?”
謝彥斐颌首:“當然要,我還要給你烤我親自獵的野味呢?”說罷,搭弓射箭就開始尋找目标了。
只可惜謝彥斐雖然會騎馬,到底技藝不精,搭弓射箭也就懂個皮毛,加上這身體也是個花架子,所以他每次看到獵物興奮地搭弓,箭是射出去了,卻都沒中目标。
最後還是裴世子看不下去,驅馬到他一側,身手接過他手裏的弓箭,一搭,射出去,正中目标。
謝彥斐目瞪口呆瞧着:世子就是世子!
接下來謝彥斐也不自己動手了,世子技術這麽好,得誇,誇得多了說不定就不會想起來自己的不足,覺得自己眼睛看不到心情不好了,所以,本來意圖想借着這一點教五皇子射箭,順便更共騎的裴泓的目的就這麽被掐死了。
他面無表情聽着耳邊五皇子激動的“中了中了”“世子快快快”“又飛來一只”“那邊那邊一只大肥野雞”“那邊又來一只野兔”……等最後謝彥斐收獲蠻豐地騎着耷拉着腦袋往前賣力走的白馬,裴世子聽着前方五皇子絮叨着這只怎麽烤這只怎麽吃的聲音,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五皇子還真的……挺好哄的。
影青當了大半日腳夫,尤其是聽着五皇子的聲音覺得學會騎馬射箭很多年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初學的時候,不,他初學的時候也沒聽見誰這麽詐唬啊?可等五皇子開始烤的時候,他就不這麽覺得了。
本來他以前時常出任務錯過住店的時候就會露宿野外,那時候除了吃幹糧就是打野味烤了,可哪次也沒像王爺烤得這麽香啊。
不知道五皇子撒了什麽,頓時香味彌漫開,陸陸續續回來提着獵物打算向明賢帝讨個彩頭的衆人就看到明賢帝坐在首位上,不知何時眼睛直勾勾盯着不遠處,他們這時候也發現似乎有什麽香味,味道很奇怪,可之後就是香……香得他們舌頭都要吞掉了。
等轉了一圈發現是五皇子在烤野味的時候,他們更加難以置信:王爺竟然還會烤吃的?太稀奇了,他們還以為王爺只會吃。
看到是五皇子烤,那些大臣哪裏敢湊過去,幾個皇子也只是看了看,他們與謝彥斐不熟,也沒過去,只是頻頻看了幾眼,才提着獵物去複命,這次為了在明賢帝面前露臉,都特別賣力,打了不少獵物。
禀告的時候若是以往明賢帝還有心情誇幾句,可這次他一點心情都沒有,直勾勾盯着不遠處自己那胖皇子肉乎乎的手明明瞧着很是笨拙,可那手驀地一番,頓時火焰噼裏啪啦往上蹿起來,頓時香氣更彌漫開,讓他肚子咕嚕一下,這才坐直了身體,低咳一聲,看下方都還等着他,随意擺擺手:“你們都各去烤了吃,不用理會朕。”
衆人對視一眼,皇上這麽說了,他們只能自己去找個地方開始烤,可偏偏那些味道直往鼻子裏沖,再對比自己手裏的,本來他們不用自己烤的,可誰讓五皇子竟然親自烤了,他們怎麽能比五皇子還差,所以就自己上手了。
結果……有的烤着烤着就開始盯着五皇子那邊,烤糊了才意識到,趕緊翻面。
謝彥斐卻像是沒看到一樣,邊烤邊對身邊的裴世子道:“世子你聞聞,你聞聞香不香?我就說我手藝老好了,等下這只野雞我們留一半給父皇一半,剩下烤得都給你吃,你多吃點,之前狩獵是不是累着了?吃飽了我給你捏捏。”
裴世子:“我不累,王爺也辛苦了,等下王爺也吃飽一些。”
謝彥斐雖然饞卻還好,他以前是吃慣了的,加上這裏別的吃食那絕對沒的說,可世子這麽說是想着他啊:“世子真好,還想着本王。”
一旁累得跟狗一樣的影青:屬下呢?屬下呢?屬下也出力了啊。
謝彥斐烤好那只之後,用鋒利的匕首一分為二,用大的樹葉子裹着,就起身颠颠跑到了明賢帝那裏,而随着他這一跑,地面忍不住震動起來,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随着五皇子一路往明賢帝那邊而去,香,真香……
他們以前瞧着五皇子怎麽瞧怎麽醜,可這會兒瞧着五皇子,仿佛五皇子就像是一只香噴噴的烤肉,讓他們吞了吞口水。
只是……五皇子你給皇上東西竟然還留一半?
明賢帝也明顯吞了一下,可到底面無表情裝深沉:“老五啊,你自己也沒獵多少,夠不夠吃啊?”
謝彥斐道:“父皇放心,是夠的,這是兒臣親手烤的第一只,就算不夠也要給父皇嘗一半,父皇你嘗嘗,可好吃了。”
明賢帝一聽到這老懷寬慰,壓根不覺得半只如何,老五都不夠吃了,還惦記着給他一半,老五真孝順。
這會兒瞧着自己這兒子的臉,怎麽瞧怎麽順眼,其實……老五長得也不是這麽醜,多憨厚多乖啊。
等明賢帝身邊的大太監錢全給他用刀割下一塊放在精致的碟子裏,明賢帝吃下第一口的時候,味蕾瞬間炸開了:焦、脆、嫩、香……表皮焦脆內裏卻軟嫩,香氣撲鼻簡直直沖腦門。
他感覺自己從未吃過這麽調動所有感官的東西,若非還記得這麽多臣子瞧着,他恨不得直接抱過來親自上手。
而另一邊,謝彥斐在明賢帝面前刷了一把存在感就回去了,看到走之前遞到裴世子手裏的另一半還沒吃,他坐在裴世子身邊:“世子你怎麽不吃啊?可是不合胃口?”
影青以及衆人聽見這一句:我們合胃口啊,可以送給我們吃啊。
結果裴泓彎了彎嘴角:“這是王爺烤的,王爺辛虧了,自然先吃。”
謝彥斐倒是覺得無所謂,不過世子想到他還是讓他高興的,他坐下來,把另外一只早就讓影青腌制好的往火上一架,就開始拿小刀削下一片肉遞給裴世子:“那我們一起吃,世子眼睛看不到,我幫你削。”
裴泓愣了下,“這……不合規矩,裴某還是自己來吧。”
謝彥斐搖頭:“這怎麽行?世子你看不到,萬一割傷了怎麽辦?還是我幫你的好。”
裴泓看謝彥斐堅持,倒是沒再說什麽。
于是,衆人就這麽眼饞得瞧着那對黑白分明的兩人,望着五皇子片下一片,你一口我一口就吃完了,最後骨架子和雞腦袋遞給了身後的屬下,他們望着那半個雞架子吞了吞口水:為什麽、為什麽以前嘗都不會嘗一口的雞架子雞腦袋他們會這麽饞?
肯定是五皇子在空氣中下了藥,把他們迷得神魂颠倒只想吃一口,就一口就行啊。
可他們跟五皇子不熟,他們當臣子哪裏敢吃五皇子親自烤的東西?
三皇子他們跟謝彥斐不熟,再說了,他們身為皇子怎麽能饞這麽一口東西?所以強忍着不把眼睛往那邊瞟,可管得住眼睛管不住鼻子,香,是真香啊,老五怎麽這麽不懂事,不知道孝敬孝敬哥哥們?
謝彥斐吃完那半只根本沒覺得吃了什麽,好在第二只也烤個差不多了,他極為自然地開始片起了烤好的野鴨子,把第三只架了上去。
影青一口咬着雞腦袋一邊拿着刷子速度地開始刷着,咬下第一口的時候他眼睛就亮了,不虧他為五皇子和主子這麽辛虧,五皇子還記得他!
雞腦袋!嗷,他竟然不舍得吞下去,雖然那雞架子被五皇子片的只剩骨頭了,可憑借他開始練劍十幾年的劍法,他有信心等下片出堆積出一整塊來!
六皇子回來的遲,他一回來就聞到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香味,他鼻子拱着就這麽順着到了謝彥斐的面前,他低着頭瞧着五哥手腳麻溜兒地片着那只鴨子,明明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這會兒那色澤那肉,簡直像是有鈎子一樣勾着他,加上獵了這麽多他早就餓了。
于是,他吞了吞口水,勉強從五哥手裏那只移開,瞅着還架着的肥兔子,已經開始彌漫香味了,他大着膽子開口:“五哥啊,我拿這幾只跟你換這只還沒烤好的行嗎?”
謝彥斐看了眼,望着六皇子手裏肥嘟嘟的獵物,大手一揮,特別豪氣:“拿去吧。”
六皇子生怕謝彥斐反悔,嗖的一下把手裏還沒褪毛的都扔給影青,抱起那只沒烤好的就要找個位置去烤,他剛剛注意了一下,這香味全靠裴世子身邊那個人抹上去的東西,香味很像,他只要烤一烤肯定味道一樣,他太機智了。
只是還沒等六皇子找到,就聽到身後上方傳來自家父皇的聲音:“老六啊,你回來遲了啊,沒地方坐了,過來陪父皇坐。”
六皇子瞧着四周這麽多的空地:“???”
明賢帝一直等着自家醜兒子奉上第二只,結果發現老五似乎是覺得他不稀罕,壓根沒記得送上來,他還能搶老五口中的東西,可老六……少吃一口也沒什麽的。
于是,六皇子一臉懵逼過去了,就看到錢全笑眯眯接過來,連同其他的架在了火上,只是等烤好之後,他面前的,成了普通的野味,他之前從五哥那裏換來的,全都在父皇盤子裏。
六皇子茫然看着自家父皇在自己身邊吃着香噴噴的肥兔子:父皇,你怎麽能搶兒子嘴裏的肉呢?還一塊都不給兒子留!過分!
謝彥斐帶的香料不多,他其實也看到了,可要是送過去世子就不夠吃了,老六能與父皇一起用膳瞧把其他皇兄還有大臣們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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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