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合一 (1)
謝彥斐這幾天雖然沒和世子接觸, 影青卻在教坊司那邊守着,一有消息都會趁夜前來禀告。
從影青那裏得到的消息,這些時日奚文骥除與那四人接觸外,并未與天鶴派直接碰過頭, 也就是說,奚文骥與那位員外郎會從這四人這裏拿到天鶴派的指示, 同樣的, 他也會将消息傳給這四人,再由這四人傳給天鶴派。
同樣也代表着,奚文骥與員外郎岳大人很可能并不知天鶴派的老巢。
這四人才是直接接觸天鶴派的。
如此一來, 奚文骥與員外郎這兩人對謝彥斐揪出天鶴派并沒什麽用, 他若是想尋到天鶴派老巢, 只需跟緊教坊司這四人即可。
他提前出手能将奚文骥與員外郎暴露出來,一則是能夠由兩人把天鶴派引出來;二則, 為了防止天鶴派在看到奚文骥真的确定被外調沒用之後下手滅口。
奚文骥若是死了, 那天鶴派只會隐藏的更深, 他也沒有機會把他們提到明面上來,那就重新回到之前開始那樣, 他們依然在暗, 他在明。
謝彥斐想通之後,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這不是還沒确定麽?奚侍郎心裏有氣也情有可原,聽說一開始鄭尚書出事之後他是最有實力當尚書的,結果途中被截胡,估計一時間心裏不舒坦, 這次被參了,也許就想通不這麽對着幹。父皇心裏也有底,不會真的外派,畢竟這奚侍郎在戶部當了這麽多年的官,沒有辛勞也有苦勞。”
六皇子被謝彥斐這麽一安慰心情好了不少:“五哥說的是,是我心急了。”
謝彥斐又調侃六皇子幾句,兩人出了宮分開,謝彥斐回了王府,讓旭一守在主院外,無論誰進來也別打擾自己。
等入夜之後,影青例行潛入他的苑子,把那四個人的一舉一動禀告謝彥斐,順便瞧瞧五皇子有沒有別的吩咐。
謝彥斐一直在等他,把自己要影青安排下去的事說了,等影青離開,他松口氣,盤算着明日武府的壽宴,嘴角彎了彎,突然發現武老将軍還挺旺他的,這壽宴辦得好,武老夫人是太後的遠親,她過壽辰聽說太後親自派了嬷嬷出宮送上了一份壽禮。
也因着這個,從幾日前武家就光派請帖,借着這個勢頭大辦。
謝彥斐明白武老夫人打算大辦的緣由,她老來得女,與武老将軍一樣對武氏極為疼愛,之前因為裴大公子的事武氏被皇上親口下了旨,若無特殊情況,不許随意出府。
武老夫人這個當娘的大壽,武氏終于能得到一個機會出府,也是時隔這麽多事日在衆貴人面前露面,武老夫人有意借太後的勢重新讓武氏與這些貴人的關系拉攏一番。
她知曉自己這女兒八面玲珑,這次做錯了事無所謂,皇上罰了也無所謂,她們還有太後能給他們做主,只要宮中還有一人站在她們武家這邊,這滿朝文武就不敢看輕了武家。
只要武家不倒,她小女的鎮國公夫人的位置就坐得穩。
武老夫人既然要大辦,自然也給幾位王爺發了邀請帖,謝彥斐這裏也收到了,就算是不邀請別的,武老将軍也不敢不請這位五皇子。
武老将軍心虛,他一想到之前與五皇子的賭約心裏就不安穩,加上這些天他壓根就沒瞅到機會見到武氏,更不可能會提及賭約的事。尤其是他覺得五皇子不會善罷甘休,他生怕真的會出錯,到時候別女兒還沒做什麽反倒把丹書鐵契輸了去,他幹脆也把五皇子邀請來,讓他自己瞅着,他堂堂正正的,不會與自己的女兒提及,他也休想搶走丹書鐵契。
謝彥斐才不在意武老将軍會不會說,從之前在珍寶齋見到裴思蔓雖然不滿可還親自帶着施姑娘他就看出來武氏出手了,否則,這位自負矜貴的嫡女連他在府裏住幾日都沒怎麽出現請安,哪可能會對前鎮國公夫人的胞弟的女兒示好?
無故獻熱情,非女幹即盜。
謝彥斐安排好讓影青私下安排好的事,第二天一大早等旭一進來服侍他洗漱,等洗漱好,謝彥斐也不着急,慢吞吞讓旭一把他最近新做的衣服都拿出來。
旭一想到之前那套紅袍配綠腰帶嘴角僵了僵,可王爺吩咐他也不敢說什麽,只能把那些大紅大紫的衣袍抱出來,更辣眼睛的腰帶也都抱出來擺在一邊,只希望王爺這次千萬不要再選紅配綠了,太辣眼睛。
謝彥斐站起身,繞了一圈,在旭一抽搐的眼角眼神下依然選了大紅袍。
旭一默默望天等着王爺繼續去選那條綠腰帶的時候,發現王爺竟然繞過去了,選了一條黑的,旭一差點喜極而泣:雖然紅配黑也不怎麽好看,到底比紅配綠低調點。
結果旭一顯然高興早了,他這邊剛激動地要把其它的衣袍腰帶抱回去,就看到剛穿好紅配黑的王爺在銅鏡前繞了一圈,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肉:“旭一啊,你說本王這腰上的肉肉是不是多了點?”
旭一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實在不想回答,可對上謝彥斐的眼,還是硬着頭皮道:“……還好。”
謝彥斐幽怨瞅他一眼:“旭一你都學會撒謊了嗎?”
旭一梗着脖子:“……是有點。”
謝彥斐繼續瞅他。
旭一只能默默吞了吞口水:“是。”
謝彥斐終于滿意了,為了遮肚子上的肉肉讓旭一去找了一些黑布,努力讓旭一纏在了他肚子上,再系上黑腰帶,最後瞧着的确是瘦了一點的肚肚,謝彥斐滿意了,只是繞了一圈,他繼續問旭一:“這武老夫人過壽,本王系黑的是不是不太好?”
旭一已經麻木了,瞧着腰間像是栓了一塊黑布的五皇子,生無可戀:“……是。”
于是,他眼睜睜看着自家王爺又選出了一條綠腰帶系上了,以前旭一覺得自家王爺只是醜,如今瞧着那紅黑綠配一臉的王爺,已經是土醜土醜的了,就像是一個突然爆發的鄉紳土豪,招搖過市。
這哪裏是去過壽,這是去砸場子的吧?
可他一個當侍衛的能說什麽?只能硬着頭皮瞧着王爺就頂着這麽一身去了武府。
武老将軍親自帶着幾個兒子在府外迎接貴客,臉上帶了不少喜色,尤其是看到好多是日沒見過的小女武氏,眼圈熱了熱,張嘴谷欠言,最後想到那個賭約附加的條約,最終冷下臉:“你還知道過來?還不進去看看你娘,她念着你最近吃不下睡不下,你個不孝女!”
武氏臉色不怎麽好看,卻也知道自己爹是作息,垂着眼抹着眼角:“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不孝……”
還沒進去的賓客瞧着一幕倒是覺得這武氏挺可憐的,加上過了這麽久傳聞也淡了很多。
人都是健忘的,更何況,那些痛沒紮在他們身上,他們其實覺得也沒什麽。
因為武氏被訓斥紅了眼眶,以前跟她交好的,倒是也有幾個上前安慰,沒這麽孤單冷清了,最後倒是有種要揭過去的趨勢。
裴思蔓心裏很不耐煩,可還是跟着幾個庶女以及那位非要帶出來的表姑娘向外祖父行禮,最後在衆人的誇贊中施施然進去了。
武老将軍瞧着衆人的反應松了口氣,尤其是瞧着武氏的目光覺得自己這女兒看來是想通了,也是,之前她這麽胡鬧被禁了足,應該也做不了什麽。
想通之後武老将軍剛松口氣,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府門前,等瞧見那個想忽視都無法忽視的身影一出現,不僅武老将軍,還沒進去的賓客看到這乍然一紅一黑一綠的身影,覺得不僅眼皮子在跳,渾身都在發毛:五皇子這到底是什麽審美?他怎麽每次都能突破醜得極限?
有覺得受不住眼睛疼的趕緊趁着五皇子沒過來先進去了,最後只剩下武老将軍,他嘴角抽了抽:“王爺。”
謝彥斐瞧着武老将軍心情就好,尤其是想到很快丹書鐵契就要被武老将軍拱手相讓,瞧着他愣是慈眉善目了:“武老!”他沖過去,一把抱住武老将軍的手,“好久不見,本王……甚是想念啊。”
武老将軍:“…………”不,老夫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可他還是只能硬着頭皮點頭,尤其是這麽近距離,覺得五皇子是不是最近又醜了?他怎麽覺得渾身這麽毛毛的呢?就像是被什麽給盯上了。
謝彥斐也不跟他多客套,等就要走的時候,壓低聲音提醒:“本王可盯着呢,武老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啊。”
說罷,等瞧見武老變了的臉色,這才心情愉悅哼着調進去,順便找找男主外加裴世子,他已經幾天沒見到世子了,也不知道世子想沒想他。
武老夫人是武氏的親娘,武氏又是裴世子的後母,鎮國公作為武老夫人的女婿,自然是要過來的,世子作為後輩也要過來。
謝彥斐到了宴席男眷這邊,果然看到裴世子在鎮國公身邊坐着,只是身邊跟着的不是影青,而是另外一個,雖然模樣不像,不過這人跟影青周身的感覺挺像的,都像是護衛。
謝彥斐應付了一路上與他打招呼客套的朝臣,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裴世子像是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尋摸着謝彥斐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點了點頭,嘴角彎了彎,一雙眼裏溢着笑,讓謝彥斐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想了想,幹脆蹭到鎮國公那邊的席位上坐下了:“國公爺不介意本王坐這裏吧?”
鎮國公嘴角抽了抽,他這是作為家眷的位置,王爺你算是我們裴家哪門子家眷?可他敢說嗎?他不敢,只能賠笑:“自然不介意,王爺坐那裏都可。”
謝彥斐只當沒看到他抽搐的嘴角,很是坦然:“那多不好意思啊。”話雖然這麽說,卻坐得穩穩的。
鎮國公心裏窩了火可對着一個如今正得寵的皇子他能做什麽?他只能笑着忍了,只當是沒看到。
謝彥斐沒理他,壓低聲音湊近,扯了扯裴世子的衣袖:“這幾天怎麽樣?沒人找事吧?”
裴泓聽着近在咫尺的聲音,這幾日一直空落落的心因為身邊的人終于落到實處,嘴角彎了彎:“王爺放心,很好。”
謝彥斐雖然猜到,可沒問過還是怕世子受委屈,這樣就放心了,只是瞥了眼世子身邊眼生的男子,“影青呢?怎麽換人了?是病了麽?”
裴泓想到之前影青的話,勉強壓下心頭的那股酸澀,臉上沒什麽表情:“他這兩天有事,讓影遲頂一頂,過幾天再讓他回來。”不懲治懲治,就影青那張嘴早晚把他的淡定給打破,他怕自己萬一忍不住做出什麽事,他別的不怕,可他怕有朝一日若是王爺知道自己藏在深處那顆觊觎的心,他怕王爺會躲着他避着他,再也不肯理會,甚至生出厭棄以及不喜。
他無法想象那一幕,只能忍下來,就像是他們只是至交。
謝彥斐也沒多想,他摸了摸自己腰上束着腰的黑布,一層層的不怎麽舒服,不過想到這可是救施姑娘的好東西,施姑娘是裴世子的表妹,救了施姑娘就是幫了裴世子,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救了裴世子,想想也就不是不能忍了。
書中武氏能徹底收攏住施姑娘的心也就是在這一天,等下宴會進行到一半差不多的時候,武氏的嫡女裴思蔓會讓施姑娘陪着她一起出去透氣,到了池塘邊下橋的時候,故意不小心讓身邊的婢女絆了施姑娘一下,讓施姑娘不小心差點滑下池塘,剛好被裴思蔓所救,讓兩人關系越來越好,從而對武氏極為信任。
他已經讓男主給施姑娘說了那個卦文,施姑娘如今怕是心裏正不定,已經破了一半,如今只需要破了另外一半,等他救了施姑娘,加上之前露臉,施姑娘十之八、九能确定自己就是她的福星。
到時候他再忽悠一番,自然能施姑娘拉到自己這邊。
不過他雖然要救施姑娘,卻不好挨得太近,否則他一出現裴思蔓怕是不會出手,那劇情也就随即改變無法繼續進行。
可若是離得遠了,計劃是進行了,他卻不能來得及救施姑娘,依然會白白便宜了裴思蔓,便宜了武氏。
所以……謝彥斐想來想去就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只不過累贅了些,可效果卻是極好的,旭一武功好,但是遠水難解盡渴,再說了,施姑娘是姑娘家,又是來京中尋一門親事的,當着這麽多外人的面若是與男子接觸不妥,有了這個東西就解決了,也不會引起懷疑。
謝彥斐在宴會不到一半的時候,就起了身要去茅廁,裴泓本來要陪着,被他拒絕了,只帶了旭一一人前去
謝彥斐倒是當真去了一趟茅廁,出來之後說要去透氣,詢問了武府的家丁有沒有風景好有花有涼亭的地方,一般有涼亭離水也不遠了,家丁指了之後,謝彥斐與旭一走了沒多久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個池塘,上面架了一座木橋。
謝彥斐帶着旭一上了木橋,就這麽走了過去,只是邊走謝彥斐像是在環顧四周看風景,其實是在看地勢,他的目光繞到木橋對面越過池塘的另一邊的空地上,灌木叢擋了後是一座涼亭,四周郁郁蔥蔥的,涼亭後這是大片的花叢,景色極好。
謝彥斐想了想,嘴角彎了彎,帶着旭一晃悠悠繼續往前走,随後饒了一大圈之後,就到了那個涼亭前。
涼亭如果從池塘走到這裏要繞很遠,但是直線距離很近,只隔了半個池塘,扒開灌木叢正對着的就是池塘,再往前,就是那座木橋,繼續往前是另外一半池塘。
加上這個涼亭挨着池塘的是灌木叢,另外一邊圍繞的是花叢,景色不錯,雖然謝彥斐身板不小,可他身上穿的大紅大綠的,被灌木叢一擋,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另外一邊的花叢。
謝彥斐往石椅上一靠,小風吹着,旭一恭恭敬敬站在那裏,他就有點明顯了,謝彥斐指了指旭一:“這裏就我們,你也坐着吧。”
旭一搖頭:“屬下不敢。”
謝彥斐瞥他一眼:“本王讓你坐就坐,哪裏這麽多廢話?”
旭一看謝彥斐明顯不耐煩了,也不敢再推拒,只能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也徹底被藏在了暗處,從謝彥斐剛剛走過橋觀察到的角度來看,是看不到他們的,而他們卻是能從高一截的涼亭看到不遠處木橋的一切舉動。
謝彥斐閉着眼吹着風,靜靜等待着好戲上演,等時辰差不多了,謝彥斐裝作閉眼休息了一番伸了個懶腰:“什麽時候了?”
旭一恭敬道:“宴會差不多進行大半了。”
謝彥斐嗯了聲,想坐起身,突然摸了摸肚子,在旭一看過來時,面上染上尴尬:“剛才吃得多了,這東西勒得肚子不舒服,你坐在那裏別過來,本王松松。”說罷,瞪了旭一一眼,後者垂下眼沒敢往這邊看,只能把視線轉到另外一邊,他常年練武對這些花花草草不喜,幹脆又換了一邊,轉到了有灌木叢的那邊,剛好視線對着橋。
謝彥斐邊解腰帶,嘴角彎了彎,剛把腰帶接下來,旭一提醒:“王爺,有人往木橋那邊去了。”
謝彥斐頭也沒擡:“知道了知道了,又看不到怕什麽,本王又不是寬衣解帶,不過是松松腰帶而已。”
旭一沒敢再開口,卻為了自家王爺的名譽,還是緊瞪着那邊看。
而另一邊,裴思蔓随便尋了個由頭讓施姑娘陪她出來透氣,說是有些私密話要說,讓她不用帶着婢女,于是,一行人只有施姑娘、裴思蔓,以及裴思蔓的貼身婢女正芸。
裴思蔓邊走邊挽着施姑娘的手臂,一副姐妹好的模樣:“施表姐,你這些時日參加的宴會可有看中的公子?你可別害羞,要是看上了跟我娘說,她對你的事可上心了,整日念叨着之前一時想差了犯了錯想彌補來着,你要是推拒了,怕是我娘這輩子都良心難安呢。”
施姑娘笑笑,面上一熱,“還、還沒有……真的沒瞞着五表妹。”她垂着頭,裝作嬌羞的模樣,這些天這位嫡姑娘沒事都往她住的客房去,若是沒發生這麽多事她也許不會多想,可總覺得這位嫡姑娘明明偶爾表現出的對她不怎麽喜歡,卻偏偏還要往自己這邊來,怎麽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加上卦文說她命犯煞星,她這心裏……就不怎麽有底。
今日過來她心裏一直惴惴的,眼皮子也在一直跳,可好在表哥也來了,她勉強安下心,心裏一直求着壽宴趕緊結束回去,可好不容易撐到一半,這位嫡姑娘又提議出去透透氣,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讓裴思蔓沒面子,只能出來了。
尤其是聽到這位嫡姑娘說有些女兒家的私密話要說不讓她帶婢女,她這裏更是敲鼓,可後來想想這裏是武府,又這麽多人,還不到廿日,應該不會有事只是她多想了,她還是應了。
只是這一路走來,都挺謹慎的。
裴思蔓一路雖然拉着施姑娘閑談,目光卻頻頻示意婢女正芸讓她瞅準機會,只是這施姑娘也不知怎麽回事,竟然頻頻往四周看,不僅如此還時不時瞧着腳下,讓她找不到機會。
裴思蔓臉色沉下來,卻沒表現地太明顯,故意吸引施姑娘的注意力,“你這發簪還挺好看的,之前在珍寶齋的時候沒細看,這麽一瞧,你這麽一戴,還真有些韻味。”裴思蔓本來只是尋個由頭吸引施姑娘的注意力,可這麽一瞧,越誇這心裏越是很不舒服,這玉簪她一開始沒看上,雖然價值不菲,可到底有些小家子氣,誰知道這表姑娘帶上之後竟然……還挺好看。
尤其是走一步晃一下,玉墜輕輕叩擊,讓這表姑娘瞧着也有種搖曳生姿的韻味,剛剛一路離開遇到幾個公子,都忍不住看過來,她越瞧越嫉妒,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喜,覺得只是一個州府來的,卻仗着與世子的姻親關系要在京中尋一個佳婿,憑什麽好的佳婿要給她?
有這麽好的夫婿她還留着呢,想到之前被搶了風頭,加上裴世子害得她娘如今被笑話,她攥着帕子的手緊了緊,娘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非要她讨好這表姑娘,不僅如此,昨天還專門交代讓她今日尋個機會,讓人弄點岔子讓這施姑娘受點痛她幫忙救一下,籠絡感情。
裴思蔓聽了,本來是這麽打算做的,可此刻望着施姑娘,她眼底生出一股怨毒,其實她能做得更多不是嗎?娘想讓她交好這表姑娘無非就是想拉攏那位名義上的表舅嗎?其實讓澤哥去不就是了?她完全能做的更狠,等這表姑娘名聲受損,別人不理她的時候她理她,不是更加讓她感恩戴德麽?
到時候也不用費心思給她介紹什麽佳婿!
裴思蔓瞧着前方的木橋,本來只是想讓婢女絆一下她就扶住的,到時候幫了忙自然讓她感激,可這會兒她卻是不想了,幹脆就讓她掉下去好了,今日來了這麽多人,她要是掉進湖裏,全身都濕透了,如今天熱穿的這麽少,看她還有什麽臉再找什麽好夫婿。
她的表哥欺負了她娘,那就讓她這個當表妹的賠罪好了!
謝彥斐這邊早就聽到了動靜,他也終于把腰上的黑布給扯了下來,他為了弄瘦一些,也怕到時候距離不夠,所以纏了很長,這會兒松了口氣,把腰帶重新束上:“以後都不弄這個了,本王沒覺得瘦多少,倒是快勒死了。”
旭一面無表情:“王爺說的是。”說纏的也是王爺你說不纏的也是王爺你,你是爺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謝彥斐故意裝作扭頭:“咦,那不是施姑娘麽?”他噓了聲,讓旭一老實坐好,兩人一起朝那邊看過去,旭一倒是也沒多想,以為自家王爺終于也覺得在這裏解腰帶丢人不想讓小姑娘知道。
謝彥斐瞅着三人上了木橋,尤其是看到裴思蔓偷偷與婢女對視一眼,就知道怕是計劃還會如書中那般,只是随着上橋,等謝彥斐看到那婢女伸出腳去絆施姑娘之後,裴思蔓不僅沒上前扶着,竟然還屈起手肘裝作驚慌失措要去拉卻反而故意往水裏撞去的時候臉色一黑:這小姑娘竟然真的想推施姑娘下水?小小年紀竟然這麽狠毒!
謝彥斐看到了,一直盯着那邊動靜的旭一自然也看到了,謝彥斐把手裏的東西一扔:“救人!”
旭一幾乎是拿到東西低頭的瞬間就把東西甩了出去,旭一既然能被吩咐過來近身保護謝彥斐,身手自然是說得過去,他捏着謝彥斐扔過來的綢帶一端,這麽随手一擲,頓時那綢帶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穩穩當當朝着不遠處從橋上被撞掉下去的施姑娘擲去。
施姑娘一直很謹慎,可再謹慎也擋不住別人有意要害她,她被撞下去的瞬間尖叫一聲,而這一聲把不遠處也覺得宴會太過悶出來透氣的一行人。
結果就看到遠遠的橋上三個人有人掉了下去,她們吓得臉色一白,也尖叫出聲。
結果就在這姑娘掉下去的瞬間,一條黑綢帶朝着那姑娘飛去,直接卷着腰一帶,就朝着那邊的涼亭拉了去。
只是還沒等她們松口氣,瞧上另外一個姑娘突然也腳下一滑倒了進去。
就在衆人以為還會有綢帶飛出來時,希望卻落空了,而那位姑娘也落了下去 。
謝彥斐沒想到這裴思蔓做了壞事竟然因為慌張心虛故意裝作很擔心趴在瞧上往下看,結果看到施姑娘被救又氣又急又心虛之下自己腳下一滑也掉了下去。
謝彥斐:“……”這能讓他說什麽?
“姑娘!”裴思蔓的那個婢女尖叫出聲,趕緊跳了下去去救裴思蔓,也有嬷嬷很快趕過來跳下水,雖然救了上來,可一個姑娘家渾身濕漉漉被救上來,即使很快披上外衣,還是夠丢人的。
謝彥斐在他們救人的空擋,讓旭一把自己帶着飛了過來,再讓施姑娘自己繞到過來。
施姑娘白着臉軟着腳過來時,剛好裴思蔓被救上來,武老将軍鎮國公武氏等人也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武氏趕緊撲上去,裹緊了她身上的外袍:“怎麽回事?我兒,這好端端的怎麽掉下去了?”
裴思蔓哇的哭了出來,她是想讓施姑娘出醜的,可為什麽最後反而變成了她?她想到剛剛自己爬出來的狼狽樣,恨死施姑娘的心都有了!
她猛地擡起頭,等對上施姑娘蒼白着臉卻安然無恙的模樣,眼睛都紅了:“都怪她!都是她害的!”
武氏剛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是心虛的,她想怕是哪裏出了錯,是不是絆倒的時候不小心給掉下去了,可聽到裴思蔓這麽說,她想着就三個人,怎麽反而這個施姑娘還好好的,頓時臉色沉下來,也瞧向施姑娘。
施姑娘本來差點掉下水就吓到了,後來在涼亭看到裴思蔓掉下水更是吓壞了,這會兒本來想瞧瞧裴思蔓怎麽樣了,結果就聽到這一句。
裴思蔓說得含含糊糊的,加上她好端端的,裴思蔓卻掉下水,這意思就像是在說是她推她下去的一樣,施姑娘搖着頭:“不、不是我……我沒推她……”
裴思蔓本來就想拉她下水,聽到這像是抓到什麽,“就是你推的,嗚嗚嗚,我被你害死了!”
謝彥斐在一旁瞧着,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麽賊喊捉賊的,他本來覺得這姑娘年紀小不跟她一般見識,好歹書中是沒有害人之心的,也沒打算做什麽,可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心腸狠毒,想毀人名譽。
剛剛情況緊急沒想明白,這會兒看到這情況就懂了,因為池塘淺,加上今日壽宴人多肯定死不了人,但是天熱衣服薄,為了好看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又淺,浸了水是什麽模樣自然能想象到,這裴思蔓是存了心思想讓施姑娘丢人。
謝彥斐在衆人都看向施姑娘時,慢悠悠開口:“本王還是頭一次聽說,推人下水的還能先掉下水,被推的反而還有閑心看一看之後‘再’掉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以為剛好相反,某些人賊喊捉賊呢。”
裴思蔓聽到聲音擡頭,等對上謝彥斐的目光吓了一跳。
她剛剛只看到有綢緞飛出來沒看清是誰,所以并不知道是謝彥斐救得人。
衆人本來覺得這小姑娘可憐聽她這麽說先入為主朝施姑娘看去,被謝彥斐這麽一提醒,之前遠遠看到情況的幾個公子姑娘愣了下,“好像……好像是這樣的……之前的确是這位施姑娘先掉下去的,只是她運氣好被人救了,這姑娘被救了之後,也不怎麽回事裴姑娘才掉了下去。”
武氏臉都黑了,她意識到什麽,可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毀了名聲,她看向出聲的公子,溫聲道:“真的是這樣嗎?會不會看錯了,怎麽這麽巧就有人救了?”
這公子被武氏這麽一說,加上離得遠,他心裏也沒底,更何況,這裏是武家,他猶疑一下,剛想說自己也許看錯了,就看到那位五皇子也笑盈盈開了口:“鎮國公夫人這是在教唆嗎?他是目擊者,難道你一個沒看到的還能比看到的更了解?還是說,你這是偏袒某些人故意這麽說呢?”
武氏胸腔裏一股怒意,卻忍了下來,紅着眼:“臣婦也是愛女心切,想知曉實情,王爺……難道也看到了不成?”你又沒看到,你出哪門子頭?
結果就看到謝彥斐笑得更歡實了:“哎呀,那可真不巧,本王還就看到了。更不巧的是,本王剛好帶着旭一在那涼亭裏,看到了‘全、部’,剛好就那麽順手救了施姑娘,不過呢,本王沒、來、得、及救裴姑娘,可真是……遺憾呢。”
武氏臉色微變,怎麽哪裏都能碰到他?
可她不傻,明顯聽出謝彥斐話裏有話,他難道看到蔓兒動手了?
裴思蔓聽到是謝彥斐救的施姑娘,臉色更難看:“王爺……你是不是跟施姐姐約好了……才這麽湊巧救了施姐姐的……”
施姑娘臉色更白了。
謝彥斐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心思這麽龌蹉,鎮國公夫人可真是會教女兒。本來呢,本王還想着你年紀小不想說出你做的事,可既然你賊喊捉賊,本王也不介意說道說道,本王與旭一在那亭子裏吹風,本王吃多了,來時為了顯瘦一些給武老将軍面子還專門換了一身新衣,結果勒得慌就幹脆取了下來,結果呢,就剛剛好瞧見施姑娘三人過來了,等到了橋上,這位婢女做了什麽本王沒看到,可她停下之後施姑娘就往右邊橋下倒,本來這時候若是左手邊的裴姑娘拉一把也許就能拉住,可惜啊,裴姑娘不僅沒拉,還故意踉跄了一下用手肘撞了施姑娘的腰一下,結果施姑娘就掉了下去。本王看到有人掉下去怎麽能不救?剛好手邊也沒東西,就讓旭一用內力擲出這綢緞剛好救了。結果呢,有些人心虛彎腰自己去看,結果不小心掉了下去,還真是……活該呢。看本王幹什麽?本王說的可不少人都看到了,要是不信可以讓人去瞧瞧施姑娘的腰間,這會兒估計還有被裴姑娘故意撞出來的瘀痕。”
謝彥斐是不知道施姑娘身上有沒有瘀痕,他就是故意詐武氏與裴思蔓的,那種情況下緊張心虛根本自己都不清楚力道,武氏心虛更加不可能讓人真的去查把這件事坐實了,只會和稀泥,可同樣的,沒證據的确這事是掀過去了,可衆人不傻,自然能明白其中的道道。
武氏這嫡女偷雞不成蝕把米,想毀人名聲毀了自己,這個教訓夠她好好嘗嘗。
果然,武氏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尤其是感覺到懷裏的裴思蔓渾身僵硬,臉色更難看了,也懂了怕是五皇子說的是真的,她硬着頭皮:“這話……怕是誤會誤會,畢竟蔓兒好端端的幹什麽與施姑娘過意不去?這都是誤會,估計是小姑娘家開玩笑打鬧不小心撞到了,之前是我們沒搞清楚讓施姑娘受了委屈,我給施姑娘道個歉陪個不是。施姑娘,你們的确是玩鬧的是吧?”
她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施姑娘本來就是來做客,加上性子本來就膽小,剛才又受了驚吓,也不想鬧大,被這麽一看,反射性點了點頭。
武老将軍等人很快看懂了,趕緊和稀泥,說是小孩子玩鬧。
還生怕謝彥斐算之前裴思蔓說錯話的賬,仗着自己年紀大一些,親自給謝彥斐道歉。
謝彥斐也沒繼續說什麽,這件事沒證據,施姑娘腰間不一定會有淤青,就算是最後追究,掉下水的是裴思蔓,她自己受了懲罰,最後怕是也只會不痛不癢。
可武氏反口這态度就會讓人明白,證不證明也無所謂了,更何況,真的揪着這點不放,最後也只會影響到施姑娘,她如今可住在鎮國公府。
解決武氏之前,暫時先這樣。
施姑娘感激看了謝彥斐一眼,福了福身,心裏惴惴的,剛剛要不是五皇子,她這次怕是……怕是……想到差點掉下水,她快吓死了,紅着眼被攙扶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