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合一 (1)
謝彥斐出了武府後上了馬車, 先送裴世子與施姑娘回鎮國公府。
武氏要陪着受驚的裴思蔓,鎮國公作為準女婿也留了下來。
裴世子怕施姑娘繼續在這裏被針對,就先一步帶回鎮國公府,不過男女有別, 他與謝彥斐坐在一輛馬車裏,施姑娘則是坐在另外一輛鎮國公府的馬車裏。
此時王府的馬車裏只有謝彥斐與裴泓兩人, 裴泓想到謝彥斐之前囑咐影青的事, “王爺可是要做什麽?”
謝彥斐也沒瞞着他,“過幾天讓世子看場好戲。等戲演完了,我就閑了, 到時候去鎮國公府再陪世子兩天可好?”
裴泓自然求之不得:“……好。”
謝彥斐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心情極好, 等把裴世子和施姑娘送回鎮國公府之後,就回了王府, 等着影青那邊遞過來的信兒。
從六皇子那裏知道有人參本, 奚文骥那邊肯定坐不住了, 若是真的皇上下了旨意,奚文骥調往外地那就再也沒了利用價值, 只能淪為一枚棄子。而如今這棋子還沒淪為棄子, 那就還能賭一把。
天鶴派這個幫派隐藏的極深,在大謝幾乎沒怎麽出現過,也很神秘,所以冒然說出來怕是很大程度上不會信,更何況, 謝彥斐一個沒離開過京城的皇子,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謝彥斐雖然想把天鶴派揪出來,卻也沒打算把自己折進去,所以,等天鶴派孤注一擲要把奚文骥發揮最後餘熱賭一把的時候,機會來了。
謝彥斐在武府給男主的東西是兩封信,一封是交代杜香妩接下來要交與奚夫人奚姑娘在奚府做的事,另外一封則是岳家也就是給那位員外郎準備的。
奚文骥太過謹慎,加上他對奚夫人沒什麽感情,當年與之成婚也是利用的心思更多一些,只是他掩藏的好,讓奚夫人以為兩人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只是後來等外室的事出來,奚夫人雖然憤怒,可事實已成定局,她只能忍了。
可她雖然忍了下來,外室依然是她心裏的一個坎,她不舒服,只能一點點收回自己的心把注意力關注在自己面容有損的獨女身上,所以這些年,她雖然在意奚侍郎,可更在意自己的女兒。
從之前的種種試探能看出來,加上奚侍郎做的事加上下毒,如今奚夫人怕是親自殺了奚文骥的心思都有,而她想要擺脫奚文骥日後出事連累她們,只有一個辦法,大義滅親,揭發奚文骥。
而由奚夫人這個枕邊人來說出奚文骥的種種,可信度更好,加上他們成婚十餘載,即使其中摻雜了什麽了不得東西,別人也只會當她這些年一點點忍辱負重收集的證據,而不會懷疑她是怎麽會知道的。
等到時候呈上去,一則能成為一個證據;二則也是一個功勞,到時候自然她母女二人能從這場陰謀中脫身。
可奚文骥太謹慎,怕是奚府查不到什麽東西,奚文骥也不會留下來,可奚文骥謹慎,卻不代表別人也如他一般,奚文骥身份重要,作為天鶴派打通戶部的重要一個關卡,他重中之重,員外郎岳大人不會是一個幫手。
岳大人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分量,加上他的年紀以及當時在誠王府出手的時候,他只帶了兩個無關緊要的庶女,甚至沒告訴岳大姑娘她将要被毒殺的事,這說明岳大人并不信任岳大姑娘。
他沒帶岳夫人或者自己的嫡女,所以他在意不想犧牲,孰輕孰重一看就清楚。
岳大人對府裏的人有在意的,那麽就會放松,不像是奚文骥有個外室,很多東西能放在段氏那裏,岳大人就只有這麽一個府邸,所以……很有可能岳大人與那四人聯絡的東西就在岳府的書房。
謝彥斐寫給杜香妩的另外一封信,就是讓她這兩天趁着還沒傳遞消息的時候,借着之前去看望岳大姑娘交好的機會再次前去,只是這次卻是去說通忽悠岳大姑娘。
岳大姑娘在府中這些年,不可能一點自己的人脈也沒有,他交給杜香妩的辦法就是忽悠岳大姑娘去岳大人的書房尋找,找到一些空白的紙張,那上面寫的是岳大人威脅他的胞妹謀害她否則就殺了她們母女三人包括她們姨娘的證據。
有了上次被毒害的事,岳大姑娘肯定會信,為了活命她自然會铤而走險。
謝彥斐安排好這一切,只需要繼續等,怕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謝彥斐只等了一天,從武府出來的第二天晚上,影青遞過來消息,說是白日裏他們一直跟着的教坊司四人中的兩人出去過一趟,其中一人去的正是之前奚文骥待過的茶樓,另外一人則是去了離岳府不遠的另外一間茶樓。
而他們去過之後,鬼冷他們在外候着,發現兩間茶樓外的幡的末端被人挂上了一條紅繩,不仔細看并不會被發現。
謝彥斐嘴角彎了彎,知道天鶴派出手派任務了。
他讓影青辛苦一下去一趟宣平侯府,告知之前救下那個大兄弟魚兒上鈎明日出手。
謝彥斐觀察過,發現一般奚文骥這邊要是往天鶴派遞消息,是頭一天去點鹽水鴨,第二天那四人中的一個去拿消息。
同樣的,這四人中的兩個白日裏去遞了消息,挂了紅繩,明日怕是奚文骥與那位員外郎會出門。
他等影青再次回來,就附耳又安排了一些什麽,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謝彥斐躺下開始睡覺,明天還有一趟硬仗要打,得睡飽了才有精力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謝彥斐穿戴整齊,打了個哈欠,用了早膳之後,擡頭望了望天色,覺得風和日麗事宜出門。
旭一跟在身邊聽到這一句,已經習慣了,去安排出行,馬車晃悠悠地随着王爺指來指去就這麽亂晃悠着,等離午時差不多的時候,謝彥斐又擡了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樓:“走,去那邊歇歇腳,喝點茶水。”
謝彥斐去得早,奚文骥還沒到,他在二樓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正午的光日頭極好,把他整個人都照得有些發光,而二樓別處有些暗,不仔細去看還真看不真切,旭一本來想提議要不要換一個地方,誰知一眼就看到王爺伸了個懶腰趴在了欄杆上往下看,并擺手讓他去點吃食,多點一些。
旭一去安排了,妥當之後點了一桌的膳食,而就在這時,謝彥斐瞧見不遠處的巷子裏一個風筝斷了線直接被風刮到了上空。
謝彥斐嘴角彎了彎,收回視線,奚文骥來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光又好,他今天傳來一件普通發藍的衣袍,加上又是坐在那裏還讓旭一站在一邊給他布菜,旭一擋住了大半的身形,奚文骥上來的時候因為心中有事只是随意掃了眼并未發現不遠處那個正在吃東西的是謝彥斐。
這間茶樓生意不錯,很快就坐的滿滿當當的,謝彥斐霸占了窗口的位置,加上低頭一直在吃,旭一身形也高擋着大半,雖然來用膳的離近了覺得這人的身形還真是胖得跟那五皇子挺像的,不過大部分人并未真的見過五皇子也只是傳聞,他們認那位傳言中的五皇子更多是臉上的黑斑而非身形。
所以也只是多看兩眼就很快轉開視線。
不遠處靠着欄杆與窗棂剛好相對錯開一些的位置上,奚文骥為了不引起懷疑,點了一些吃食,打算等用一些糊弄一下就拿着東西離開。
謝彥斐一直在觀察奚文骥,他不知道天鶴派的任務在哪裏,可奚文骥肯定離開前是要拿在手中的,他也不着急,他邊吃邊在奚文骥沒注意到的時候繼續往外看一眼,不多時,遠遠的,天空中另外兩只風筝也飛了起來。
謝彥斐瞧着天空中蕩來蕩去的風筝,緩緩吐出一口氣:岳大姑娘那邊與員外郎岳大人那邊也都成了。
他是做了兩全準備的,若是岳大姑娘那邊趁着員外郎外出并未在書房找到那些空白的紙張,那他就舍棄員外郎這條線,這次只将奚文骥給弄出來,不牽扯到員外郎,等日後再尋到之後處置。
可既然找到了,那就兩個一起摁死。
謝彥斐把手伸出去,裝作吃累了歇歇,手指卻在窗棂外點了點,一直無聲點了十下,不多不少,藏在巷子暗處的影青看到這一幕,立刻換了一個風筝升了上去。
如今正是春末夏初,正午雖然放風筝的沒有,可因為白日裏其他時候不少,所以倒是也沒引起注意。
謝彥斐一直在等,奚文骥那邊吃的不快,卻也心急回去看任務是什麽,這幾天他茶飯不思,尤其是聽着參他的人越來越多心裏越不安,他心裏沒底,他知道從他接受的那一刻,他要麽按照他們的要求一步步往上平步青雲,要麽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若是真的被弄出京貶到外地任職,途中絕無生還的可能,那些人是不會留他的性命的,所以他只能按照他們說的做。
奚文骥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瞧着沒怎麽動的鹽水鴨,沉了沉臉,厭棄地撇開眼,整理了一番衣袍起身就要讓小二結賬離開,只是他剛站起來,還沒等開口,就聽到下方有咚咚咚的腳步聲,踩着梯子慌忙往上跑,因為幅度太大讓奚文骥奇怪地看了過去,這一看等他的目光對上員外郎那張更加着急的臉時一僵,奚文骥立刻朝他眨眨眼,卻沒有幅度更大。
岳大人一看這更加以為是需要他幫忙,他的職責就是出事的時候想辦法保住奚文骥這枚更重要的棋子,所以他剛拿到密信離開茶坊就有一個人匆匆把一封信遞給他,他本來還以為是他們暴露了,可等瞧清楚裏面的東西,尤其是筆跡還是奚文骥的,上面潦草慌亂:速來茶樓,救急,我有危險,任務不保。
岳大人想到他們的秘密這麽隐蔽他們也沒怎麽相處過也不會被發現,加上那的确是奚文骥的筆跡,雖然潦草些,可情急之下也沒懷疑,趕緊就跑了過來。
結果他剛上來就看到奚文骥給他使眼色,他更加覺得奚文骥有危險,他匆匆跑了上來。
奚文骥臉色更加不好看:他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在這時候來這間茶樓?
不過奚文骥這時候倒是也沒覺得有危險,剛想客套喊一聲岳大人之後提醒他速速離開。
結果,等岳大人剛踏上二樓的臺階朝他走了一步,突然一道破空之聲,嗖的一下擦着他的臉以及岳大人的臉飛向一個方向,兩人心裏不知為何莫名同時咯噔一下,齊齊朝着箭飛過去的方向看去,幾乎是瞬間,一聲熟悉的驚呼聲響起:“啊啊啊本王受傷了!本王受傷了!有刺客!”
奚文骥一開始以為上頭有人要除了他們滅口,可等聽到這有些耳熟的聲音,他的面皮不知為何跳了跳,幾乎是瞬間,随着那個原本坐在窗棂前被光照得看不清楚模樣的男子抱着手臂往裏面陰一些的地方蹿過來,奚文骥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旭王!!!
奚文骥頭皮發麻,尤其是看到謝彥斐捂着手臂嗷嗷叫時指縫滲出來的血跡,更是面色發白,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時候是初夏,他卻覺得渾身都在發涼。
他與岳大人對視一眼,迅速就要下樓,結果下方一隊聽到這條街不安定被引着前來巡邏到這裏的護衛就這麽湊巧沖了上來,将他們這些在二樓的客人全部都圍堵住,一個個全部扣住手臂背在身後壓趴在木板上。
奚文骥與員外郎都是穿的常服,所以那些人并沒有認出他們。
謝彥斐還在嗷嗷叫,嘶嘶喊疼的聲音不絕于耳,“啊,本王死了,本王中箭了,本王是不是要死了……父皇!兒臣要死了!父皇——兒臣要見不到你了!”
随着謝彥斐這嚎聲中傳遞出的信息,本來還想掙紮的吃客都傻了眼:他們這是遇到當朝王爺遇刺現場了嗎?頓時老老實實的被驅趕到角落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會成為被懷疑刺殺的人。
奚文骥與員外郎也被壓在那裏,因為五皇子遇刺怕那些刺客還藏在這裏,所以首要就是控制住他們的手,讓他們無法動彈。
奚文骥聽着五皇子的嚎叫聲心裏發涼,渾身也在涼,怎麽就這麽湊巧遇到這煞星?他怎麽就沒瞧見這五皇子也在這裏?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湊巧,可他一點都不想遇到這種湊巧,他算是發現了,每次遇到五皇子都沒好事。
如今密函還在他們身上,若是被搜查到……
奚文骥後悔自己怎麽就沒早一點離開,早知道寧願冒着不對勁也不吃這頓午膳,原本是想警惕一些,可結果,反而遇到這種事。
謝彥斐還在那裏嚎,一衆護衛也傻了眼,他們将人都制伏住跪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将五皇子護在中間,旭一也擋在謝彥斐身前,“王、王爺,你沒事兒吧?”
謝彥斐終于停下來,“大夫……旭一!快去請大夫!本王要不行了……”
旭一也吓得不輕,可刺客還沒抓到,萬一……謝彥斐指着那些護衛,“還不去?!你們是不是也傻了?你們是這麽巡邏的,本王都要死了……”
護衛長臉色也發白,怎麽當值就遇到這種事?趕緊親自跑了下去去請大夫,結果也是該他湊巧,剛好看到一位大夫背着藥箱正要出診,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扛着人就上了樓:“王爺王爺!大夫來了!屬下已經去通知京兆尹大人,也進宮通知了,禦醫很快就到!”
可等禦醫趕過來要是王爺真的受了重傷黃花菜都涼了,先讓這大夫給止血!
那老大夫被扛着雙腳終于落地,倒是臨危不亂,看了眼二樓滿當當的人:“傷者呢?”
謝彥斐與老大夫對上眼,立刻又嚎了起來:“本王……本王被箭刺傷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毒……本王要暈了……”說罷,真的頭一歪,就暈了。
所有人更是吓傻了,趕緊讓大夫去瞧瞧,而另一邊護衛長趕緊把這些當時在場的人給控制住,一個都不能放走。
結果等大夫把五皇子死命捂着的手拿開,剪開劃破一個口子的衣袖,發現傷口……只有那麽一點點大,雖然流了血,可他要腳程慢一點,等禦醫再來,這傷口都愈合了。
老大夫默默看了眼暈厥的五皇子,再看了看同樣懵逼的護衛長:“這……沒毒,傷口包紮一下并無生命危險。”
護衛長默默看了看,覺得這些皇子真是細皮嫩肉的,就一個小口子,至于叫的他以為旭王就要在他管轄的地界沒了命。
可到底五皇子還是受了傷,他趕緊裝作極為凝重道:“趕緊治,五皇子受了這麽重的傷,遭了這麽大的罪,一定要好好照看。”
老大夫立刻開始上藥包紮。
所以等京兆尹匆匆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五皇子一臉虛弱地坐在那裏,外袍半敞,露出一只胳膊,胳膊上綁着紗布,一雙眼半眯着幾乎看不到瞳仁,就那麽瞅着他,愣是讓京兆尹渾身冒出一個寒意,他拱手行禮:“下官見過旭王殿下。”
謝彥斐幽幽瞅着他:“本王好端端的在這裏吃飯,突然射出兩根短箭,要不是本王命大,怕是今個兒就交代在這裏了,你說要怎麽辦吧?”
京兆尹額頭上有冷汗滴下來,再三保證:“王爺放心,這件事下官定給王爺一個交代,必定會查到兇手,絕不放過!”
謝彥斐沒吭聲,他身邊的旭一上前,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京兆尹頭皮更麻了,這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人想要殺五皇子?他看了眼護衛長,後者指了指角落蹲着的人,男的一堆女的一堆,女的比較少都是婦人,只有四五個,男的吃客都在另外一邊,有十來個,“大人,這些就是事發時在二樓與王爺一起用膳的人,當時王爺并未表明身份,突然兩根羽箭從那邊,那邊這兩個方向射出來,一根擦着王爺的手臂射過去,另外一根則是從王爺的頭頂射過去,兩根羽箭分別紮進了這兩個地方。這就是兩根射出的短箭,屬下已經瞧過了,是尋常到處可見的。”意思也就是,怕是從這兩根短箭來查,卻是查不到什麽。
京兆尹看謝彥斐壓根沒讓他們把人帶回去私下再查的念頭,也怕得罪這位王爺,硬着頭皮繼續問:“當時事發的時候,這兩根短箭射出來的時候都有誰在那個方位?”
護衛長立刻指着單獨扣在一旁的四人:“當時其中一根的方位是上樓的樓梯旁,像是從外的那個窗戶射過來的,當時樓梯口只有他站在這裏;而另外一根卻是樓中射出的,當時有兩桌,一桌是這兩人,一桌是這位。”
京兆尹讓他把四人帶過來,可等綁着手的人過來一瞧,京兆尹愣住了:“奚侍郎?員外郎?”
奚文骥覺得自己果然遇到五皇子就沒好事,當時事發時的兩根短箭,他與岳大人這麽點背剛好岳大人站在樓梯口,一根是從他身後射出來的,另外一根則是他這邊,好在在他身後還有一桌。
加上他的身份,相信不會有所懷疑,只是他一開始沒表明身份是因為五皇子,他怕五皇子這個煞星想到之前段氏做的事污蔑他,所以他一直等着比較公正的京兆尹過來,才點頭:“于大人,下官來此是來用膳的,當時下官瞧得清楚,員外郎岳大人也是剛剛來此,我們與五皇子無冤無仇的,自然不會刺殺王爺。”
“奚文骥!”就在京兆尹也覺得自己這同僚哪裏有這個膽子敢刺殺五皇子的時候,他身後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是不是你想替你的外室報仇所以故意害本王的?是不是你派人刺殺本王的?”
随着謝彥斐這一聲,京兆尹一臉懵,回頭就看到五皇子一臉憤怒,咬牙切齒,讓他本來想張口說的奚侍郎應該是無辜的就這麽吞了回去,被這麽一提醒,他也想到了之前坊間的傳聞,說是奚侍郎的外室在京外的曲峰寺為了報複五皇子如今還被關在刑部大牢。
京兆尹額頭上滴落冷汗,雖然他覺得這奚侍郎除非不想活了才會冒這個險,可若是從外室這點來看,奚侍郎還真有嫌疑。
加上五皇子這麽憤怒,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奚侍郎,王爺這麽說也的确有嫌疑。”他邊說着,邊湊近了,壓低聲音,“本官知道你不會這麽做,但為了洗脫嫌疑,還是配合着我們搜查一番,否則,怕是旭王不會善罷甘休。”
奚文骥一聽這知道京兆尹是信自己的,可他突然被綁了手腳,身上還有密函,好在密函是空白的,想到這,他與員外郎看了眼,打算賭一賭,否則,再這麽鬧下去,萬一到時候出亂子就不好了。
奚文骥點點頭:“下官願意配合。”
京兆尹嗯了聲:“來人,搜身。雖說奚侍郎與員外郎兩位大人謀害王爺的嫌疑很低,可為了公正起見,你們做個表率,先搜身,之後爾等也配合搜身盤問,若是清白的,本官絕不會冤枉一個人,可若是真的包藏禍心敢謀害當今皇子,定斬不饒。”
随着京兆尹一聲令下,護衛長率先帶人上前,将奚侍郎與岳大人推到正中央,開始搜了起來。
不多時,奚侍郎與員外郎身上除了衣服之外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分別擺放在托盤上。
奚文骥身上的東西不多,一個香囊、一塊玉佩、一個錢袋子,還有一個不大的宣紙。
員外郎身上的東西比較少,除了一個錢袋子,就只有一個不大的宣紙。
員外郎來之前接到奚文骥的信,看過之後就扔了,所以并未藏在身上。
京兆尹在兩個托盤上看了看,把香囊打開,裏面都是一些花草,詢問一番是專門用來驅蚊的,剛好有大夫在,讓聞了聞,得到答案的确是這樣,奚文骥暗暗松了口氣。
借着就是玉佩,成色不錯卻也沒什麽特別的,至于錢袋子,裏面除了碎銀子就是一些銅板,也沒特別的。員外郎的錢袋子也沒什麽特別的。
唯一奇怪的就是那兩個不大的宣紙,只是打開之後卻都是空白的。
奚文骥從剛剛就想好了應對,等京兆尹于大人問這是什麽的時候,他先開口:“這是小女早上出來時給下官的,她平日與下官胡鬧慣了,應該是開玩笑塞了一張空白的宣紙讓下官猜他的心思,小姑娘家在府裏無聊,所以這就……”
他無奈地聳聳肩,一副對自己的獨女很是寵愛的模樣。
坊間關于奚文骥與夫人相敬如賓極為相愛的傳聞很多,京兆尹也有所耳聞,倒是沒多想,畢竟上面沒東西,的确像是小姑娘開玩笑的,只是員外郎也有一個,就有些奇怪了。
員外郎聽到奚文骥的話,立刻就懂了:“大人,下官這也是小女塞的,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京中比較流行這個……”
他們兩個是官,不可能真的一直壓着,這上面沒字,他們就算是想要查也查不出什麽,只要讓他們回去,銷毀了這東西,沒人會知道。
就算是事後發現不是女兒給的,那也沒什麽,他也能用別的混弄過去。
京兆尹還真不知道是不是很流行,他一向在府裏很是威嚴說一不二,也與女兒不親近,去問護衛長,結果他還沒成親自然也不知道,別人也不敢随便說什麽,就在京兆尹覺得也沒什麽可疑的,若是大女幹大惡之人他也許會多想,可他與奚侍郎同朝為官十幾年,是很相信的,先入為主也就沒多想。
可他還沒開口,就聽到身後幽幽一聲:“拿來讓本王瞧瞧,什麽東西這麽流行啊,竟然還一起空白的……”
京兆尹一回頭發現五皇子不知何時就站在身後,吓了一跳。
謝彥斐挑眉看過去:“怎麽?本王不能看?”
京兆尹哪敢說不,趕緊應道:“自然是可以的。”
謝彥斐嗯了聲,哼了聲,打開來翻來覆去的看,結果的确什麽都沒有。
奚文骥本來看謝彥斐出現還擔心,看到這松了口氣,垂下眼神色間帶了些鄙夷,可等擡起頭又恢複正常。
謝彥斐裝作翻來覆去什麽都沒發現的時候,把東西放回去,突然問了句:“所以奚大人和岳大人這是承認這兩樣的确是你們身上原有的了?”
奚文骥奇怪,可剛剛他都說是女兒給的,也就應了:“自然。”
員外郎跟着他應了。
謝彥斐轉過身坐下,就在京兆尹要說什麽的時候,謝彥斐一拍桌子:“本王不相信你們,來人,去奚府岳府請奚姑娘岳姑娘過來,問問她們是不是她們給的?”
奚文骥&岳大人:“!!!”
奚文骥氣瘋了,這五皇子是不是故意跟他作對呢?
可随即想到自己那軟弱的女兒,他可是他爹,到時候只要使個眼色,不信她不承認,至于岳大人這邊更不擔心,他女兒一向尊重他這個父親。
奚文骥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并未多想,也沒聽出謝彥斐說奚姑娘岳姑娘,奚姑娘是只有一個,可這岳姑娘……可就不止一個了。
所以等不多時派去的人把人帶過來,奚文骥看到出現的奚夫人奚菡以及岳大姑娘時愣了下。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奚夫人蒼白着病态的臉被攙扶着一步步擡步上階梯而來的時候,他對上奚夫人那雙眼的一瞬間,渾身有些發毛。
那眼神……不像是往日死寂也不像是當年的情意滿滿,有的只是冷漠,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
奚夫人奚姑娘先一步上前行了禮,表明了身份。
岳大姑娘随後上前,表明了身份,京兆尹疑惑:“岳夫人呢?怎麽只來了一位庶出的姑娘?”
護衛長解釋:“大人,屬下等人剛到岳府,剛好遇到這位岳大姑娘出門,她說這空白的紙張是她給岳大人的,我們就帶過來了。”
岳大人看過去:“???”這怎麽回事?可想到也許是自己這庶女在幫他開脫,也就沒說話。
京兆尹這才嗯了聲,看向奚夫人:“夫人,本來不該讓你們過來一趟,只是今日旭王爺遇刺,剛好這些人在這裏,本官為了查兇手,只能不放過一個細節,所以想問一下,這張空白的紙張可是奚姑娘給奚侍郎的?”
奚菡垂着眼并未去看奚文骥,也不打算接觸他的目光,垂着眼硬邦邦道:“不是。”
奚文骥臉色發白:“菡兒,莫要胡鬧,這明明就是你早上給父親的,怎麽突然不承認了?”他說完還無奈寵溺地看着她,一副這孩子鬧性子跟他開玩笑呢。
京兆尹到底不是個蠢的,坊間都傳聞奚侍郎與夫人相敬如賓,可他怎麽瞧着,這奚夫人對奚侍郎冷冷的,奚姑娘更是看也不看自己這個爹?
“奚姑娘,你父親說的可是真的?”
奚姑娘卻沒回答,而是突然攙扶着奚夫人跪了下來:“大人,還望給我們母女做主!上午的時候我娘突然暈倒,臣女讓府裏的大夫給瞧了,結果說是沒什麽事。可我娘不是第一次暈倒了,自從上次在誠王府被吓到,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所以臣女不放心,就帶着娘外出去看了大夫,誰知道……誰知道……這才發現府中的大夫早就被收買,我娘她竟然從幾年前就被人下了極為隐蔽歹毒的慢性毒、藥,因為藥量少所以一直沒被發現,可這種毒長期服用卻會一點點毀掉我娘的身體,最後……心竭而亡。臣女與娘得知之後怒火中燒,想要找出這個背主的賊子到底是誰。可府中只有我們母女以及父親三位主子,怎麽就有人能隐瞞這麽深來下毒?可等逼問之下竟然發現……發現下毒并買通府中大夫的,竟然就是我這位好、父、親!”
奚姑娘說完,猛地轉過頭看向早就變了臉色的奚侍郎:“父親,你告訴女兒,你為什麽要給娘下毒?娘哪裏對不起你了?就因為不讓那外室入府,你就包藏禍心想要害了我們母女二人嗎?!”
“這是陷害!陷害!”奚文骥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暴露出來,他不能認,否則……否則……“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怎麽會害你娘還自己的夫人?”
奚姑娘抹着淚,“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尋個醫術高明擅長解毒的大夫查看,我娘情況比較特殊,怕是一般的大夫不擅長這種毒的只會以為只是身體虛弱而已。”
就在這時,之前替謝彥斐包紮的老大夫出聲:“老夫是診藥堂坐堂的田中恺田大夫,擅長疑難雜症和解毒,若是信得過,可以讓老夫瞧瞧。”
京兆尹等人一愣:“診藥堂?田大夫?可是那位半仙兒曾經給裴世子看過眼睛的那位神醫?”
老大夫擺手:“神醫不敢當,只是治病救人而已。若是大人說的是救治過裴世子的大夫,那的确是老夫。”
京兆尹可聽說過當年裴世子墜馬一直昏迷不醒,禦醫前去也沒辦法,後來這位老大夫給看過才醒了,雖然眼睛看不到,可到底保下一條命。
沒想到五皇子這麽走運,剛好就遇到這位老大夫出診。
以這位老大夫的名聲,京兆尹立刻讓人給奚夫人診脈。
奚姑娘瞧着這位眼熟的老大夫卻什麽都沒說,等結束之後,這位老大夫出聲:“看脈象,已經下了至少三年的毒,若是不及早發現,怕是還有最多兩年的命可活。”
随着這一句所有人都傻了眼,沒想到不過是五皇子遇刺,竟然還間接查出來這位奚侍郎給自己的夫人下毒?天啊。
“這都是陷害,下官絕對沒做過這種事,肯定是別人陷害的……”奚文骥哪裏肯在這個關頭承認,白着臉否認。
奚夫人擡頭看他:“那府中下毒的大夫也帶過來,你可是想聽聽他親口承認的招供嗎?”
結果,還沒等奚文骥繼續狡辯,一直在不遠處站着沒吭聲的岳大姑娘突然上前:“大人,臣女還有事要禀告,臣女的庶妹之前在誠王府宴會時下毒嫉妒奚姑娘謀害臣女,實則是被臣女的父親拿我們姨娘和臣女以及她自己的性命威脅的,這一切都是我們父親與奚文骥奚侍郎大人合謀算計的,至于緣由臣女并不知曉。可臣女有證據,這些是臣女在他的書房暗格裏搜到的。”
說着,直接在岳大人懵逼的目光下從懷裏掏出來幾個同樣沒什麽字跟之前托盤上搜出來一模一樣的宣紙。
岳大人瞳仁驟然一縮,猛地就要撲上去,被警惕的護衛死死摁住了。
奚文骥臉色也慘白,他竟然還留着!他看完不燒了留着幹什麽?!
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沒人知道怎麽查驗這些紙張,這上面是白的,不會有人發現的,不會的……
京兆尹皺着眉讓人接過來,與之前那兩個一對比,一模一樣的紙張,可上面也同樣一個字也沒有。
京兆尹隐隐覺得哪裏不太對,加上岳大人的反應更讓他不得不懷疑,他皺着眉瞧着奚文骥:“奚侍郎,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嫡女開玩笑給你的嗎?還有岳大人剛剛也是這麽說的,可現在她們都指證你們,這是怎麽回事?還有你手裏的為什麽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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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