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合一 (1)

謝彥斐兩人回了鎮國公府就讓影青去喊大夫, 這消息傳到武氏那裏,她眼睛發光:“那短命鬼怎麽了?”

成嬷嬷也是一臉喜色,小聲道:“聽說出去一趟身體就不行了,頭疼得不行, 老奴剛好瞧見了,那臉色白得可吓人, 估摸着……”嬷嬷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那意思很明顯。

當初世子出事昏迷不醒,雖說後來那大夫想辦法把世子給醫醒了,卻也沒辦法讓世子的眼睛給恢複, 聽說摔下來的時候傷了腦子, 裏面有血塊無法取出來, 只會一年年情況嚴重。

這三年來本來一直也沒聽說怎麽樣,沒想到不是沒法做, 怕是那短命鬼不想交出世子位, 這是一直忍着吧?

武氏摸着自己手腕的玉镯, 陰測測笑道:“後天就是祭祖的日子了,殺手可買通了?可別出一丁點錯, 你也給我聽好了, 這次是用的外面的人,可就算是外面的人呢,也是殺人,若是你跟杜嬷嬷一樣再說出去可就沒這麽容易善了。”之前只是污蔑,可這次是殺人, 只要她們跟着她一日,她好不了她們也別想好。

更何況,這次她讓那武将出手聯系,她這些年可跟這武将沒牽扯,就算是查出來,她矢口否認,諒那短命鬼也沒辦法。

如今聽着青竹苑傳來的消息,她覺得自己時來運轉的時候到了,上次沒能成功,這次就不信他還能躲得過去。

成嬷嬷臉色微變,連忙表忠心,“只是老将軍之前在武府的時候讓夫人最近……”

“你不用理會,爹他老糊塗了。等那短命鬼自己讓出世子之位要等到猴年馬月?再說,他等得起澤兒等不起。”澤兒眼瞧着十八了,該是娶妻的時候,若是有世子之位到時候就是娶個郡主娶個公主也是行的。

成嬷嬷看武氏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那興奮發紅的眼讓人覺得有些害怕,想到夫人竟然讓人動死人的墳墓,這是有損陰德的事,她總覺得不太妥,可夫人這麽說也不用她出手,她當奴才的也只能閉嘴什麽也不敢說。

武氏恨不得明天就是忌日,可到底還要沉住氣去等,趁着今明兩天,她能再穩穩那位表姑娘,等後日用好姻緣把她騙出來,等她死了,那短命鬼惹上人命官司,日後這鎮國公府施家人再也別想出現。

謝彥斐與裴泓回了青竹苑就讓大夫趕緊給瞧了,大夫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只是詢問了幾句,說是沒大礙,大概是這些時日勞心拜祭的事累着了,多休息即可。

裴世子平日裏就吃着治眼睛的藥,大夫也沒再開別的。

等大夫離開影青去熬藥,謝彥斐搬個墩子坐在床榻邊,望着裴世子慘白的臉,握着他的手,耷拉着腦袋小聲道:“早知道就不讓你去了,你本來這些時日就早出晚歸的。”

裴泓轉過頭,眼前一片漆黑,可他卻能從聲音精準對上謝彥斐的臉,他伸出手握緊了謝彥斐的手:“王爺不必自責,本來就是我自己莽撞過去的,要說怪,也只能怪我自己這身體。”他身體沒問題,他是被墳墓的事氣到心脈急火攻心,可這些他不能告訴王爺,既然王爺隐瞞下來這件事不想讓他傷心,那他就不讓王爺知道,全了王爺的心思。

只是武氏……他也不會再讓她活着。

謝彥斐嗯了聲:“其實那針很有效的,你忍忍,我保證你以後就能看到的。”

裴泓這時候已經緩過來,嘴角彎了彎:“王爺說能看到,那就定能看到,我等能看到的那一日,”他頓了頓,眼神溫柔下來,不動聲色想尋求一個承諾,“那時候,王爺會陪着裴某見證那一刻嗎?”

謝彥斐想想這針法很有效,只要世子腦子裏的淤血沒了就能複原了,只要不出意外,他應該也不會有事,那就能見到,想到世子能看到的那一天,謝彥斐的心情好了不少:“當然!這辦法可是高人告訴我,我再告訴世子的,當然我要當第一個見證的人。”

只是等說完低頭就看到噙着笑意溫柔看着他的裴世子,他忍不住湊過去,額頭蹭了蹭裴世子的手臂,隔着衣服蹭的腦袋的頭發毛茸茸的,他沒發現只是想親近一些,仿佛能代替世子承受了這份疼痛,若是他現在的好感值夠多就好了,他就能兌換一些東西,減輕世子的痛苦。

只可惜他如今只有7個好感值,估計塞牙縫都不夠。

裴泓感受到謝彥斐的小動作,心口一熱,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想要伸手去揉一揉王爺的頭,可他還是勉強克制住了,他怕,怕極了自己有朝一日會克制不住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來。

可只要一想到王爺震驚厭惡的目光,他都忍不住後脊背發涼,他寧願如今兩人就這麽相處也不願意王爺會與他背道而行,越走越遠,他怕自己會瘋。

裴泓原本也沒真的頭疼,等中午的時候已經好了,謝彥斐松了口氣,也可不敢掉以輕心,加上如今男主這邊安排妥當,施姑娘那邊有影青派去的人跟着保護,也不擔心。

幹脆接下來兩天就待在青竹苑內陪着世子,只是等大夫來了就故意讓大夫說的嚴重一些,怕是消息傳出去武氏要樂瘋了,不過有句話叫做樂極生悲,武氏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五月二十這天,一大早謝彥斐就起來了,他換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一身黑,腰帶這次不作妖了,老老實實也帶了一條同色的,離得遠瞧過去,竟然還挺和諧的,一抹黑,至少沒那麽辣眼睛。

裴泓則是穿了一身白,兩人往那一站,影青等準備好馬車進來一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嘴角僵了僵,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因為今天除了是忌日,也是将武氏的所作所為揭露出來的日子,鬼冷親自帶着人守着,這會兒也過來打了個招呼就很快離開了,謝彥斐瞧着嗖一下就不見了蹤影的鬼冷,世子這手下身手有些牛啊。

怪不得世子這麽淡定,就這身手對付武氏買通的人綽綽有餘了。

裴家的人這次除了是小施氏的忌日外,也是祭祖的日子,所有人都要前去祖墳那裏,鎮國公騎着馬,裴澤作為四公子馬上功夫也可以,他也騎着馬跟在鎮國公身後,只是不知昨晚上去哪兒鬼混,眼下一片青黑,萎靡不振,掩唇打了個哈欠,因為他騎在馬上,所以謝彥斐一從府裏出來就看到了他。

裴澤的視線落在謝彥斐與裴世子身上,再落在他們身前的馬車上,眼神裏帶着嘲弄與不屑,只是他大概是得了武氏的囑咐,很快把頭轉開了,沒打算今天惹事。

謝彥斐眯着眼,覺得這混小子怎麽這麽招人嫌呢?

他想了想,想到什麽,嘴角扯了扯,等下看他還怎麽笑得出來。

因為要出城,一路上倒是穩穩當當,等到了城外的裴家祖墳,老遠一行人都下來,按照流程開始準備各種拜祭的事宜。

謝彥斐作為裴世子的至交,也只是最後上柱香。

謝彥斐沒找到男主,不過按照書中對于男主的描述,男主人品可以,尤其是最重情也重承諾,答應的事是必然會辦到的,更何況,武氏要毀壞別人墳墓這麽缺德的事,男主更加不會掉鏈子。

離午時還有大半個時辰的時候,拜祭結束,由鎮國公做主開始下令啓程回去。

謝彥斐借着空擋眯着眼去尋施姑娘,等終于在一衆人當中看到穿着一身白的施姑娘時,嘴角彎了彎,大概是察覺到謝彥斐的目光,施姑娘不經意擡起頭,等對上朝她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的謝彥斐時,施姑娘吓得渾身一激靈,小臉都白了,努力低着頭往一旁的姑娘身邊躲。

她躲的正是裴思蔓身後,裴思蔓瞧見這一幕,恨不得把施姑娘推開,可想到自己娘交代的,壓下不耐煩,故作擔憂問道:“施姑娘,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不好看?”

施姑娘雖然這些時日表現的對武氏改觀,可之前裴思蔓害過她,她對裴思蔓依然沒怎麽改變态度,也為了防止武氏起疑,這會兒搖着頭,強壓着顫抖的手腳:“我、我沒事。”說罷,就躲到一旁去了。

裴思蔓扯扯嘴角,她還不想搭理她呢,要不是娘交代了讓盯着她,她才不管她。

裴思蔓繞到了武氏身邊的成嬷嬷旁邊,故意有意無意道:“嬷嬷你去跟娘說說,這施姑娘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像是被吓到了,別以為我們家怠慢了她。”

成嬷嬷趕緊應了,其實不用她禀告,馬車裏的武氏也聽到了。

武氏知道差不多了,故意讓成嬷嬷去喚了施姑娘上前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安撫幾句,讓她若是被吓到了也別怕,這麽多人在呢。

武氏故意這麽說,為的就是之後施姑娘失蹤好有借口,她頭一次參加這種事被這麽多墳墓給吓到了,小姑娘膽小不小心跑到哪裏去失蹤了也沒人會懷疑到別處。

就算是沒有謝彥斐去看施姑娘,她也會讓人帶到身邊說這一番話,也是為了若有人看到她之後與施姑娘接觸會懷疑,她到時候完全可以說她是看到小姑娘被吓到了安撫而已。

借口完成了,如今就等着施姑娘失蹤。

武氏等女眷坐着馬車在後面跟着,武氏讓施姑娘跟她一輛馬車回去,車上通行的還有裴思蔓。

行到一半的時候,裴思蔓故意說肚子疼,哎呦哎呦的,讓人把馬車給停下來,只是這會兒還在城外,四周除了官道只有兩邊的灌木叢,裴思蔓說自己吃壞了肚子難受,要去方便,可她自己不敢去,拉着施姑娘要一起去。

施姑娘本來就被之前的事吓到了,搖頭:“我、我不想去……”

武氏壓低了聲音湊近了笑笑:“你這傻孩子,這是借口啊,讓思蔓帶你過去,我替你約了許家的公子,他過了年就要承襲爵位,他家裏人口簡單,只是年紀比你大了好幾歲,我也不知你看不看得上,可家世肯定沒的說。如今你們私下裏約見一面,要是不合适你回來跟我說,我再給你介紹一個,這別人也不知道。”

施姑娘茫然恍恍惚惚擡起頭,“可、可怎麽約在城外啊,會不會……不安全?”

武氏笑眯眯的:“你怕什麽?這不是還有思蔓呢,有這丫頭跟着你,放心好了。”

大概是因為有裴思蔓跟着,這讓施姑娘勉強放了心,她還是有些遲疑,最後瞧着武氏的目光,想了想,還是颌首:“那、那我知道了。”

武氏看她傻乎乎的模樣心裏帶着譏諷,面上卻是一副慈愛:“去吧,馬車就在這裏等着你們。”

裴思蔓這才帶着施姑娘下了馬車,說是要去方便,讓別人先走。

鎮國公皺着眉,覺得真是麻煩,可也沒多想,這裏離城裏本來就不怎麽遠了,再說了還有武氏以及嬷嬷在,應當是沒事。

鎮國公帶着一衆人先一步離開,結果還沒走到城門,卻只見武氏的馬車匆匆趕了過來,說是施姑娘與思蔓都不見了!

鎮國公大怒:“什、什麽?好端端的怎麽會不見了的?”

武氏白着臉,“這……這思蔓跟施姑娘一起去……可誰知道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她們回來,我這才着急就讓嬷嬷去尋,結果怎麽都找不到,老爺怎麽辦?思蔓和施姑娘他們會不會出事?”

“怎麽沒讓嬷嬷跟着?!”鎮國公氣得不行,這眼瞧着要到午時,他還要回去招待設宴事宜,這不是添亂嗎?可瞧着武氏抹着眼淚的模樣,他也着急,更何況,還有施姑娘……

他這剛想到這,果然看到五皇子、裴世子以及施知府都過來了,詢問怎麽回事。

鎮國公把武氏的話說了一遍,果然看到裴世子與施知府都變了臉色,“我們去找!”

謝彥斐瞥了武氏一眼,故意問道:“這好端端的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國公夫人你真的去找了?”

武氏紅着眼:“王爺你這是什麽話,妾身還能不顧自己女兒的安危不成?”

裴世子垂着眼,“王爺別說了,你們先回城,我帶人去尋五妹和表妹。”

“可……我跟你一起去。”施知府也着急自己的女兒。

裴世子還要演戲,自然不能讓施知府一起去,“舅舅還是先跟父親回去,若是表妹先回府了倒是無人接應。”

施知府還想說什麽,被裴世子安撫住了,尤其是看到鎮國公也怕真的出事給派了不少的護衛一起跟着去找,他人生地不熟也怕反而添亂,只能跟着先一步回去。

鎮國公他們一走,謝彥斐沒跟着裴世子一起去,他要是跟過去了,到時候還真不好讓世子發揮。

武氏本來害怕五皇子跟着,看到五皇子一副累得不輕虛弱的模樣,瞧着五皇子那身板,放了心。

一行人分成兩撥,一撥由鎮國公帶着繼續回府,另一撥人則是由裴世子以及一衆護衛去尋人。

這群人當中有武氏交代的武将,他等到了事發失蹤的地點,他說自己來尋,也怕兩位姑娘會回去祭祖的地方,讓裴世子去瞧瞧。

裴世子只當沒聽出這武将話裏設得套,帶着影青還有幾個護衛重新回了祖墳那裏。

而另一邊,一行人穩穩當當朝城裏走,等進了城之後,武氏一直在等,等接應裴思蔓與施姑娘的人送她們回來,而那時候,裴世子應該也發現墳墓被毀。

到時候裴思蔓與施姑娘好端端的回來,裴世子卻突然沖回來失控朝她發作,她自然能說自己冤枉,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裴世子這幅模樣與過往的矜貴可完全不同,只會覺得他是不是中了邪發了瘋。

至于裴世子會說出墳墓被毀的事她完全不擔心,好端端的墳墓怎麽可能會被毀掉,只會招人話柄或者覺得不祥,裴世子對自己的生母這麽在意,自然不會想自己的生母死後還招人非議,所以武氏确定裴世子就算是再抓狂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不敢說出墳墓被毀的事。

衆人看到的……只會是無緣無故發瘋朝她發難的裴世子。

而她只需要等哄騙走施姑娘迷路的思蔓好端端回來就行,到時候她再想辦法讓那些人趁人不備綁走施姑娘,送回到墳墓,而墳墓被毀,裴世子不可能還能好端端回府,他肯定會想辦法将墳墓修整,可要修正必然需要東西,他需要去置辦,而這時候施姑娘再次失蹤。

一行人再去尋找,等找到墳墓不遠處發現施姑娘被殺的屍體……裴世子又行蹤不明,也剛好去過祖墳那裏,小施氏的墳墓還被毀了。

衆人想到之前裴世子的發瘋,只當他突然中了邪不僅毀了自己生母的墳墓還發瘋中不由自主殺了自己的表妹。

她買通的混在人群裏的人再推波助瀾一番,這次裴世子想洗脫嫌疑都沒辦法。

武氏對自己這次的計劃信心滿滿,她忍不住撩開帷幕,算着時辰這時候施姑娘與思蔓也該回來了,只是怎麽還沒回來?

武氏皺着眉,就在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動靜,武氏眼睛一亮:回來了。

她坐直了身體沒動,就聽到果然前方的鎮國公他們聽到動靜停下馬,鎮國公他們回頭看到回來的裴世子以及身後牽着的馬上坐着的施姑娘,松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吐出來,發現只有施姑娘一個時,臉色沉下來。

他驅馬上前,施知府看到施姑娘連忙下了馬跑過去:“怎麽回事?你這孩子胡亂跑什麽?”

施姑娘眼圈發紅,抹着眼淚:“爹,女兒知道錯了……”

“你!”施姑娘看到她這模樣也心疼的不行,剛想說什麽,鎮國公已經過來了,環顧一圈,的确回來的人中除了施姑娘、裴世子之外并沒有他之前派過去的護衛以及裴思蔓。

鎮國公臉色黑下來:“聞安,這是怎麽回事?讓你去找施姑娘和你五妹妹,你怎麽只帶回來你表妹?你五妹人呢?”

裴泓垂着眼拱手:“當時我與劉武将分開尋找,剛好我跟影青他們找到了表妹,卻沒看到五妹妹,應該是劉武将還在找,我怕表妹再出事,就先一步送回來,稍後再回去繼續找表妹。”

裴泓說到這,施姑娘突然想到什麽,哇的一下哭了起來,哭得好大聲,把本來看到這一行人就圍過來的百姓吓了一跳。

而另一邊,武氏等在馬車裏聽到施姑娘回來松口氣,可沒想到竟然還聽到了裴世子的聲音,她皺眉奇怪,結果下一刻就聽到鎮國公說思蔓沒回來,她臉色微微變了變。

不對啊,那短命鬼不是這時候應該看到墳墓被毀了?

不是應該朝她發難才對?

可怎麽施姑娘回來了,這短命鬼像是沒事兒人似的?

難道……劉武将搞錯了,沒把人往墳墓那裏引?

武氏心裏不安,她從馬車裏下來,帶着成嬷嬷匆匆趕過來,就聽到裴世子那句“怕表妹再出事”,以及施姑娘哭得吓人的一幕。

她心裏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渾身都發抖,沖過去一邊攥住了施姑娘的手腕:“思蔓呢?怎麽思蔓沒回來?你們當時不是一起的嗎?”

不對,這不對,為什麽這短命鬼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他知道墳墓被毀不是應該發瘋嗎?還有他身邊的這個屬下也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

除非他壓根沒看到……

施姑娘哭得更大聲,她嗚嗚嗚的哭着,抹着淚,哽咽出聲,卻力求把聲音說得清清楚楚的:“嗚嗚嗚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吓死了,好可怕……思蔓表妹本來跟我一起走着的,可走着走着我們就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怕極了,思蔓表妹說繼續走就是了。可、可就在這個時候……嗚嗚嗚……”

施姑娘又哭了起來,衆人卻被她話裏的深意給吊了起來,這個時候怎麽了?這位姑娘你先別哭,你先說啊?

武氏卻是渾身都涼了,不會的不會的思蔓這麽聰明怎麽可能?那些殺手拿了錢怎麽可能會出錯?可、可萬一呢……為什麽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謝彥斐這時候也下來了,瞧着武氏扭曲的臉,故意的大聲道:“哎呀,施姑娘你別哭啊,思蔓妹妹怎麽了?別是出什麽事了吧?你倒是說啊。”

“不會的!我女兒才不會出事!”武氏惡狠狠瞪了謝彥斐一眼,她就這麽一個女兒,絕對不可能出事,早知道就不讓思蔓這丫頭出手了,她也是想着只有思蔓一起失蹤她才不會被懷疑,可哪裏……知道中間會出錯。武氏看施姑娘只是哭,表情更兇了,“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快說啊!”

因為着急,她上前攥住了施姑娘的手腕。

施姑娘哭得更大聲了,只是詭異的雖然哭得很聲音卻很清楚,只是太着急的武氏并未注意到這點:“嗚嗚嗚……當時我們本來迷了路,就在那裏繞來繞去的,可、可是林子裏好多的蚊蟲,咬得我們不行,思蔓妹妹皮膚嫩被咬到了,我看她臉上也咬到了,剛好當時我身上多穿了一件披風,就給思蔓妹妹穿上擋着了。”

聽到這一句武氏渾身都在發抖,披風披風……這披風是之後劫人的标記,為什麽會提前了?不應該施姑娘先回來,之後裴世子找來,再然後裴世子鬧一場離開之後那些人再根據這件披風抓人嗎?

施姑娘像是沒發現武氏的不對勁,更是捂着臉哭得凄慘:“可誰知道……沒過多久,突然沖出來一個黑衣人,将我一把推倒,把思蔓妹妹給綁走了!嗚嗚嗚我吓壞了去追卻沒追到,剛好遇到了表哥,就被表哥先帶回來了……”

武氏差點崩潰了,她的思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把自己的披風給思蔓?啊啊啊你害死我女兒了!你害死她了啊!”

“害死五姑娘?怎麽會?不過一件披風怎麽會害死……”

“都是你!明明應該是你的……是你的……”自己女兒可能被當成施姑娘抓走給殺死的可能性讓武氏極近崩潰,她自己嘴裏說錯了話都沒注意,沖到鎮國公面前:“老爺回去!回去!思蔓她出事了出事了!回去祖墳那裏!快回到祖墳……思蔓……我的女兒啊……”那些人怎麽就能這麽蠢,連抓錯了人都不知道嗎?

不行快來不及了,若是那些人把思蔓給……

鎮國公臉色不好看:“你這都在胡說什麽?思蔓好端端的怎麽會被人綁走?施姑娘,你确定是看到了?還有,就算是綁走了,為什麽會就在祖墳?”

謝彥斐在一邊差點給鎮國公這句話拍手叫好,太會問了,“就是啊,國公夫人你這人好生奇怪,剛剛還說什麽披風害死了五姑娘,可一個披風而已,這會兒又說五姑娘出事了,出事的地點可能是祖墳?可你怎麽就這麽清楚這麽确定?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衆人被五皇子這麽一提醒,想到剛剛的對話,也覺得這鎮國公夫人好生奇怪,似乎是從這位施姑娘說她把自己的披風給了那位五姑娘開始……

除非,那披風有什麽問題,而這位鎮國公夫人提前知道了。

武氏這會兒什麽都聽不進去,她腦子亂糟糟的,看鎮國公不為所動,瘋了一樣去抓他:“快去救思蔓啊!她是你的女兒啊,再遲一些就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啊!”

鎮國公覺得她跟個瘋子一樣,可瞧着武氏這模樣,心裏突然咯噔一下,武氏不會又……又……

他看看施姑娘再看看裴世子,突然攥緊了馬鞭:“你!你!”

他趕緊翻身上馬就要沖去祖墳那裏,可就在這時另外一匹馬沖了過來,發現不知何時不在隊伍的裴澤則是沖了過來,他身後還用白布裹着一個人形的東西沖了過來,看到鎮國公武氏他們,突然翻身下了馬,紅着眼:“爹,娘……妹妹她、她出事了。”

他說着,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布纏着的人形給抱了下來,往地上一放,一跪就開始自責:“妹妹啊,你怎麽好端端的就出事了呢……”

他放下白布的時候,剛好露出一角,正是施姑娘之前給裴思蔓的那個披風。

武氏看到被白布蓋住的人,臉色慘白,她身體晃了晃,這是假的,假的,她是要弄死裴世子,弄死的是施姑娘,怎麽成了她女兒死了?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武氏瞧着那一動不動的人,突然發了瘋似的朝施姑娘撲過去,邊去打她邊嘶聲吼道:“為什麽你要把披風給我女兒?為什麽啊,本來該死的是你啊!本來該你死的啊,為什麽會是我的思蔓死了!你為什麽要把披風給思蔓!啊啊啊,你害死了我的思蔓啊!”

衆人瞧着武氏這發瘋的模樣,再想到之前武氏的話,對視一眼,這武氏莫不是瘋了吧?還是說,她其實想害人沒想到反而把自己的女兒陰差陽錯給害了?

謝彥斐如今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瞧着發瘋的武氏,再想到書中世子是不是也被逼得這般瘋癫?只是如今該瘋的成了武氏,真是報應不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武氏這會兒哪裏還聽得進去,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還是以為她……害死的。

就在武氏發瘋的時候,衆人狐疑的目光盯着武氏奇怪的瘋癫說着自己女兒死了都是她害的時,人群裏一道聲音奇怪的響了起來:“娘,你再說什麽啊?我不是好好的麽?”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武氏的動作驀地一僵,猛地朝人群看去。

衆人也被她這瘋瘋癫癫的模樣吓到了,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有人自動讓開道,果然就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正站在那裏一臉茫然。

來人正是裴思蔓。

裴思蔓覺得自己有點不懂這到底怎麽回事,她娘最近更是奇怪,不僅讓她與施姑娘交好,還讓她非要在祭祖回來途中哄騙施姑娘去林子裏,之後就帶着這施姑娘一圈一圈的繞着,什麽都不用做,只當是迷路了。

她也這麽做了,只是繞着繞着,這施姑娘突然說自己要方便,是真的要方便,她嫌棄的不行,就站在那裏讓施姑娘自己去,結果她等了好久,發現還沒回來。

她趕緊去找,結果哪裏還有人?

裴思蔓氣得不行,覺得這施姑娘太壞了,竟然把她自己留在這裏。

當時這林子裏也沒人,她也害怕,趕緊回到大道上,剛好看到有一匹馬,她是會騎的,只能晃悠悠騎上去,開始往城裏去。

結果剛到城門口就遇到了四哥,她哥給了她一些銀錢讓她去吃點東西,他等下再回來,說完就跑了。

裴思蔓覺得奇怪,可她走了這麽久也的确餓了,就去吃了。

結果吃到一半,就看到這邊熱鬧的不行,圍了好多人,她本來是過來看熱鬧的,結果就看到自己娘說自己死了?

她好端端的……哪裏死了?

武氏看到裴思蔓尖叫一聲沖過去,把人給抱住了。

等确定裴思蔓真的好端端的不是鬼身上也是熱乎的完好無損,她才紅着眼,“思蔓你真的沒事?”

裴思蔓點頭:“沒事啊,哥不是讓我去吃點東西麽?娘你這是……”

還有這麽一堆人,怎麽都圍在這裏?

武氏這時候看着裴思蔓,再回過頭,等對上謝彥斐似笑非笑的目光時渾身一涼,她意識到什麽,突然松開裴思蔓踉跄着朝裴澤之前放下來的白布包裹的人形走去,猛地扯開,發現裏面只是穿着一件披風的稻草人。

武氏白着臉去看她這嫡子,裴澤被武氏的目光看得一慌,他白着臉:“娘、娘……你別這麽看我,就、就開個玩笑……”

武氏知道自己這兒子不可能無緣無故開玩笑,“怎麽回事?”

裴澤摸了摸鼻子……

裴世子這時候朝前走了一步,“還是我來說吧。是我給了他一個承諾,并親筆寫了這個承諾,只要他跟你開這麽一個玩笑,哄他的五妹暫時離開并演這麽一場戲,那我不日就将世子之位讓給他。他聽了,高高興興陪我們演了這麽一場戲。”

裴澤更心虛了,他也是看他娘弄個世子之位這麽費勁想幫幫忙而已,誰知道老二突然好好的要讓給他,本來他也不信,可沒想到他竟然給他寫了承諾,還把世子印給他了,是真的。

他就信了,只是世子說他眼睛不好之前裴大哥被他娘這麽折騰陷害,他心裏不舒坦,就讓他跟他一起跟他娘開個玩笑,他想想,就一個玩笑換一個世子之位,這買賣不虧,他就……就答應了。

武氏身體晃了晃,望着自己這對兒女,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這對兒女給坑了。

她這時候還哪裏不懂自己的計劃被識破,他們将計就計,反将她一軍。

衆人聽得一頭霧水,這還怎麽跟世子之位牽扯上了。

裴泓不想謝彥斐再牽扯進來,幹脆自己站出來說:“還是我從頭來說吧,不過說之前,影青,先把那些人給帶上來。”

随着裴泓的話落下,影青拍拍手,頓時有人帶着幾個人壓着跪在地上。

分別是武氏買通的那四個殺手以及劉武将。

裴泓等人到齊了,辨別了一番武氏的方向,開口:“我這繼母想要世子之位,不久之前相信諸位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有确切的聽說過,後來也就不了了之,那件事,是真的。她買通了一個女兒帶着一個四歲的兒子污蔑我大哥的名聲……只是那時候被壓了下來,這次她想趁着這個機會,徹底除掉我,好為她兒子鋪路,奪得世子之位。

她看中我這從外地來的表妹,估計接近我表妹交好,這次趁着祭祖,在城外回程途中的時候,她讓我這五妹也就是她的嫡女哄騙我表妹去別處,之後以這件披風為信號,買通了這幾個殺手殺了我表妹嫁禍給我。當時我剛好在尋表妹與五妹的下落,而這個劉武将負責引着我前去祖墳那裏找。到時候表妹被這些人綁走殺死在祖墳那裏,而我剛好在那裏,我的嫌疑就跑不了。也幸虧表妹機警發現不對,趁着不備跑了出來,剛好遇到了我。我猜到了端倪,幹脆将計就計,用世子之位與我這四弟做了交易,說他若是一起跟繼母開個玩笑,那就把世子之位給他。

他同意了,幫我們引開了五妹,由我們這些人讓繼母以為五妹替代了表妹被這些人害死,讓她自己露出破綻親口承認。

這也就是之前為何繼母會這般反應。這四個人是她找人買通的殺手,他們手上有銀票,而這位劉武将手裏被她拿捏住了把柄,為她所用。這就是這次的來龍去脈。武氏,你為了一個世子之位連累殘害無辜,這事你可認?”

武氏垂着眼咬牙切齒,如果事情沒發生她能反駁,可剛剛她以為思蔓死了,她自己那模樣那話裏的意思,別人都不是殺的。

她知道裴泓還有別的證據,絕不可能像他話裏說的那樣是剛知道,從一開始……怕是她就着了道。

還有墳墓的事,怕是她的心腹也被抓到了,一旦她反駁,墳墓的事一出,這種事……她更是會引起公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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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