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就一起喝酒,除了想要聊八卦之外還能因為什麽?
俞适野剛才就猜到了,他毫不意外,沉穩回應:“你聽到多少了?”
“基本都聽見了。”溫別玉又插一刀,“你們說得這麽大聲,不止我,草坪上的其他人也都聽見了。”
俞适野嘴角一抽,直接總結:“我和他的矛盾基本就這些。冷靜下來想一想,或許是我沒有帶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才讓他在結婚的問題上反反複複……唉,你說,我哪裏不能給人安全感了?我這次是很認真的想結婚的,能包容的我都盡量去包容了。”
溫別玉凝神看了俞适野的臉一眼:“以前可能有,現在肯定沒有了。”
俞适野發現了,時間真的是把殺豬刀,才剛殺掉了安逸,又沖溫別玉下手了,看這一句一根刺,還有當初和自己交往時候的溫柔多情嗎?
但看在對方拐着彎稱贊他越長越好的份上,俞适野禮尚往來,回以稱贊:“如果要以容貌為安全感衡量标尺的話,我們有不相上下的不安全感。”
一句帶過,他繼續傾述:“婚禮不重要。另一件事才難辦。你知道我家有一個習慣,會給子女儲存一筆結婚基金,供子女結婚以後使用,對吧?”
這事兒俞适野沒和安逸聊過,但早在九年前,也就是當初和溫別玉交往的時候,俞适野就同溫別玉說過了。那時候年輕,第一次談戀愛,什麽都想要分享,他曾很認真的與溫別玉一起合計着結婚基金夠幹些什麽要怎麽分配,是不是足夠他們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房子……現在回想,還有些好笑。
“因為已經有對象打算結婚了,所以我直接扯了塊地皮,準備做點新項目。現在,地皮有了,結婚對象飛了,我的結婚資金……”俞适野兩手一攤,“也飛了。但婚禮能窗,項目不能停,馬上就要交二期款項了,交不上問題很大。”
溫別玉明白了:“你之前說過,你的結婚資金是八十萬,這筆錢一時半會确實不好湊。”
俞适野:“不是八十萬。”
溫別玉:“?”
俞适野:“這些年我家族的生意在我爸和其餘叔伯的努力下擴大了很多倍,結婚基金也跟着水漲船高,現在這個數目是八千萬。”
溫別玉:“……”
兩人碰了個杯。
溫別玉:“愛莫能助。”
俞适野惆悵道:“沖動是魔鬼。”
溫別玉笑起來,有點幸災樂禍:“身上扛着這麽個大窟窿還敢和結婚對象分,現在回頭跪鍵盤求原諒還來得及嗎?”
俞适野搖頭:“你可以批評我的行為,但不能誤解我的操守——好馬不吃回頭草。”
溫別玉嘴角似乎噙着一點笑:“不願意?那這個窟窿怎麽辦?”
俞适野深思熟慮:“三天之內再釣一個結婚對象。”
他話才說完,就收到溫別玉一個看荒誕喜劇的眼神。
俞适野:“不信?”
溫別玉:“不太信。”
俞适野評價:“你應該對我的魅力有所了解才對。”
溫別玉笑了:“抱歉,我了解得可能不是很深刻。”
這一刀有點狠,捅得俞适野差點想要回擊了。
但溫別玉又說:“既然你對自己的魅力這麽自信,幹脆現在直接釣一個?”他向周圍看了看,随手指了個坐在不遠處,滿臉不耐煩的男人,“就他吧。”
俞适野沉吟:“……真的要這樣?”
溫別玉:“證明你魅力的時刻到了。”
俞适野從善如流:“那好吧。”
他答應下來,又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發現這人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
這個對象挑得好,還真有點難度。
俞适野端着酒從位置上站起來,徑自往前方的人走去,直接一碰,将杯中的酒灑了幾滴到對方身上。
“你——”本來就急着走人的男人差點爆發。
“不好意思。”俞适野面上适時帶上了一點歉疚,他從附近的桌子拿起紙巾,遞給對方,“沒注意撞上了,給我一個微信吧,我把幹洗費給你。”
兩人的手相碰了。
俞适野在對方手上輕輕一搭,微微一笑,加了對方的微信,打了錢,随後回到座位上。
溫別玉還等着:“就這樣?”他撘眼一瞧,“人不是都要買單走了嗎?”
俞适野優哉游哉:“別着急,再等五分鐘。”
并不用五分鐘,那人剛剛出門,黑衣服的侍應已經端着一杯酒過來了:“您好,這是剛剛離開的那位先生請您喝的。”
同時,俞适野手機一震,剛剛加上的人發來消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剛才的事也怪我。你給我幹洗費,我給你點一杯酒,明天有空嗎?”
俞适野晃晃手機屏幕:“如何?”
溫別玉扯扯嘴角,給對方一個大拇指。而後站起來,去了吧臺一趟。
俞适野方才心滿意足将手機反扣,等着溫別玉回來後,以勝利者的姿态謙虛:“雖然我魅力很高,但要在三天裏頭釣一個能結婚的人,也确實不容易。主要是不容易找到靠譜的可以結婚的。你說……”他突發奇想,“現在不是還有人為了買房,專門花錢找上海戶口的結婚嗎?我也有上海戶口,我還願意倒貼錢結婚,這樣三天之內能找到願意結婚的嗎?”
話才說完,侍應又過來了,還端着一杯新的酒。
俞适野正納悶,另一只手已經握住了酒杯。
這只手纖長,有力,骨節分明,上邊還有一抹由幽藍酒液投下的盈盈水光。
現在,這杯酒被這只手送到了自己面前。
溫別玉神色輕松,慢條斯理:“不認識的人都給你送酒了,我不送似乎奇怪了點……給。”
俞适野嘴角的笑容微凝。
他視線在酒杯上睃了一下,又轉到溫別玉握着酒杯的那只手。
修長手指的無名指處,套着一枚素圈戒指,這意味着,溫別玉結婚了。
俞适野停頓一會,玩笑道:“不常來酒吧吧?在酒吧裏別随便送酒,會讓人誤會。”
“哦?”溫別玉說,“誤會什麽?”
俞适野:“誤會你在挑逗我。”
溫別玉笑了一聲,聲音裏似乎有點嘲諷。
這點嘲諷又讓俞适野不太确定了,雖然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溫別玉長得也不差,理智來講,是沒有必要這麽做的。畢竟……兩人間該發生的也早就發生了,現在再見,連獵豔的新鮮感也沒有了。
所以,無論從道德角度還是享受角度,還是拒絕這杯酒好點。
俞适野的手指抵在杯沿,并在杯沿上施加相反的力道:“一直在說我的事情,都沒談談你的近況,戴着戒指,是結婚了吧?恭喜。”
兩種相對的力在一杯酒上較勁,幾秒之後,溫別玉收回手,捏住戒指,轉了兩圈,再放松身體,往椅子上一靠,隐沒在陰影裏。
“我是結婚了。”出于某種惡趣味,溫別玉将錯就錯承認了,随後微笑丢下炸彈,“後來又離了。”
俞适野半晌無語。
他這裏頭婚還沒修成正果,結果初戀走在前頭,這顆果子不止成了,還吃了丢了,感情生活着實豐富。他覺得自己應該像對方取點經,先取點結婚的經驗,再取點離婚的經驗,也好度過現在的難關……
等等。
現在的難關?
俞适野靈光一閃,一個大膽但靠譜的計劃開始在他腦海中成型,他眼裏一下迸濺出興奮的光芒:“既然你已經離婚了,離一次和離兩次也沒有區別,你有沒有興趣花一點點時間,賺一大筆外快?——別玉,我們來假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俞适野是攻,溫別玉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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