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顧大人,你好狠啊!

晉州刺史衙門。

謝二老爺已經幹坐了一天,還沒見到顧大人。

一開始,他還挺硬氣的。

他大哥可是東宮屬官,朝中紅人。

顧玖傷了謝憲,等見了顧大人,顧妹夫,哼,他定要好好問問對方,到底怎麽教養的閨女。

出手傷人不說,還敢挑釁。這筆賬,兩家得好好算算。

當時間一點點過去,從上午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從下午到晚上,顧大人始終沒出現,謝二老爺繃不住,終于慌了。

他有謝茂這個大哥,顧大人則有平南侯這位親大伯。

而且顧老爺子,還是朝中宿将。就連陛下,也要給點薄面。

往深處想,謝二老爺突然發現,他的籌碼在顧大人面前,不堪一擊。

太子只是太子,還沒登上皇位做皇帝。

顧大人可以給東宮面子,也可以不給東宮面子,全憑心意。

如此想來,顧大人遲遲不肯露面,這是給他下馬威啊。

謝二老爺惶惶然。

他被困在衙門內一整天,外面的消息傳不進來,他也出不去,如何是好。

難道要束手就擒,任由顧大人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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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二老爺走到門前,推開房門。

衙役守在門口,擋住去路。

謝二老爺擺起臉色,“讓開!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府上舅老爺。你們大人見了我,都要客客氣氣的。”

“請謝二老爺回房。沒有大人許可,謝二老爺不準踏出房門半步。”衙役根本不理會謝二老爺的叫嚣,一板一眼地重複顧大人的吩咐。

謝二老爺大怒,“放肆!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就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衙役冷冷一笑,“謝二老爺若不聽令,休怪我等不客氣。”

“你,你想做什麽?”

謝二老爺見衙役拔出了佩刀,一臉驚恐。

衙役冷漠地說道:“請謝二老爺回房。”

謝二老爺連連後退,“你們簡直是無法無天。我要見顧知禮!顧知禮,你給我出來。你把我關在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就不怕我大哥問罪嗎?”

“本官怎麽不知道,東宮屬官竟然敢過問地方事務。就不怕陛下問罪?”

顧知禮顧大人施施然來到簽押房,後面跟着一串的人。

打頭的就是顧府管家顧全。

謝二老爺見顧大人出現,心虛了一下,緊接着又跳起來。

他指着顧大人怒問,“顧知禮,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把我關在這裏,意欲何為?”

顧大人跨過門檻,走進簽押房。

顧全也跟着進來。

其他人則留在門外。

顧大人直接坐在主位上,對顧全使了個眼色。

顧全心領神會,走上前,對謝二老爺說道:“謝家奴仆,膽大妄為,竟然敢上天門寺偷盜佛門寶物。主謀者正是你們父子二人。謝二老爺,你該當何罪。”

“你,你血口噴人。”謝二老爺大驚失色。

顧全輕蔑一笑,拿出小厮們的口供,“你們謝家奴仆已經招供了,謝二老爺還敢狡辯,就不怕我家大人治你的罪。”

謝二老爺瞳孔放大,死死地盯着顧全手中的口供,“你們,這是栽贓陷害。我要上京城,我要告禦狀。”

顧大人板着臉,冷哼一聲,“罪證确鑿,還敢咆哮喧嘩,目無法紀。來人,将謝二老爺拉出去,先打三十大板。”

“遵命!”

一群衙役沖進來,拖着謝二老爺往外走。

謝二老爺終于怕了,怕得雙腿打顫,臉色慘白無血。

“我知錯,我錯了!妹夫,不,顧大人饒了草民吧。”

顧大人擺手,衙役拖着謝二老爺,卻沒有繼續往外走。

顧大人板着臉,不怒自威。

“謝苕,你果真知罪?”

“草民知罪。”

事到如今,謝二老爺也算是想明白了。只能服軟,先化解了眼前的危機,再圖将來。

顧大人冷哼一聲,三尺木之下,不怕你不服軟。

顧大人揮揮手,衙役們放開謝二老爺。

謝二老爺身體一軟,癱在地上。

顧大人喝茶,沒作聲。

顧全拿着一疊文書,來到謝二老爺面前。

“二老爺,這些文書,請簽字畫押。”

謝二老爺先是茫然,等看清文書上的內容,他大驚失色。

查封,贓物,觸犯律法,沒收。

一條條,一款款,都是在要他的命啊。

“顧大人,你這是趕盡殺絕啊!”

顧全怒斥,“放肆!你一介草民,竟然敢诋毀大人的名譽,真不怕死嗎?”

顧全偷偷朝顧大人看了眼,接着又惡狠狠地說道:“你乃有罪之人,沒收財産,本是應當。留給你路費,已經是我家大人看在親戚情面上,格外開恩。你若不知趣,自有大刑伺候。”

謝二老爺盯着顧大人,“顧大人,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妹子嗎?你就不怕我大哥過問此事?”

顧大人冷哼一聲,“你們父子,在本官的地頭,竟敢陰謀暗害本官。

本官沒斬了你們,已經給足了你們謝家面子。

你若是不服氣,盡管将此事告訴謝茂,讓他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本官接着就是。

區區東宮屬官,本官莫非怕了你們不成。”

“你,你……”

謝二老爺咬牙,怒吼一聲,“你好狠啊!”

顧大人冷笑一聲,“本官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耍陰謀手段,就該有這樣的覺悟。”

“我,我……這次我認栽。等将來到了京城,我定要……”

“你要如何?”顧大人眼神輕蔑地看着謝二老爺,“你一介草民,本官捏死你,不會比捏死一只螞蟻更難。若非你有一個好大哥,就憑你們父子做的事情,早已經人頭落地。”

謝二老爺擡頭望着顧大人,“你果真要趕盡殺絕?你別忘了,我妹子,可是給你生了兩子兩女。”

“本官的夫人,就不勞你來操心。本官已經提醒她,從今以後,同你劃清界限。妄想再利用本官夫人謀取私利,本官就斬了你的手。”

謝二老爺徹底沒轍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顧妹夫,就是個狠人。

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而且貪得無厭,吃相難看。

竟然借着由頭,妄想吞下謝家在晉州的所有産業。

好惡毒的心思,好狠毒的手段。

謝二老爺哈哈大笑起來,“顧大人,你贏了。草民可以走了嗎?”

顧全将筆往前一遞。

謝二老爺提筆,簽字畫押。

顧全收回文書,說道:“晉州廟小,容不下二老爺這尊大佛。請二老爺務必在兩日內,帶着所有人離開晉州。逾期,門外的衙役會親自請你們離開。”

謝二老爺咬牙切齒,“好,好得很。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主仆二人,就是一對豺狼。”

顧全一本正經地說道:“請二老爺慎言。否則就要治你一個诋毀上官的罪名。”

謝二老爺咬碎了牙,喉嚨腥甜,差一點吐血。

他死死地盯着顧大人,他将永遠記住這一刻,一輩子不敢忘。

自大哥謝茂做了東宮屬官後,十多年來,謝二老爺第一次栽這麽大的跟頭,不甘心啊!

可是在人家的地頭,不甘心又能如何。

謝二老爺拱手,“告辭!”

說罷,轉身離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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