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黃門左劍 (2)
,比昨晚要好了一些,甚至比老夫想象的更要好一些,看來是因為蔡公子體質特異,傷勢才會好得如此之快。”那大夫有些喜色地道。
“是嗎?”蔡風不由得奇問道。
“自然是,老夫醫人無數,這一點小的觀察絕對不會錯,蔡公子的體質是因為訓練之故,使得肌理再生能力和氣血再生能力比普通人快了很多,因此才會有這種效果。這裏我再給公子傷口換幾次藥,相信用不了幾日就會好得差不多了。”那大夫高興地道。
“這藥還要換呀?”蔡風驚問道。
仲吹煙不由得笑道:“不會疼的。”
蔡風不禁幹笑道:“我不是說這個,只是覺得有些麻煩罷了。”
“我去為公子端熱水來。”報春很乖巧地端着碗行了出去。
“長孫大哥傷得怎麽樣?”蔡風淡淡地問道。
“他只是內腑受了一些震傷,并無大礙,過兩天自然會好起來。”仲吹煙淡淡地笑應道。
大夫為蔡風輕輕地解開傷口的包紮。
“對了,仲大伯,你在邯鄲城應該很多年了,相信對邯鄲的情況了解自比我清楚多了,可在以前有過這群可怕的大盜飛賊?”蔡風似想起了什麽,也不顧傷口的處理,便向仲吹煙問道。仲吹煙一愕,沉思道:“邯鄲城中一向都很太平,這群賊人應該是最近從別的地方游來的,阿風問這個問題可有什麽別的看法?”
蔡風淡淡地一笑,吸了口氣道:“這一群能夠在邯鄲城中來去自如,而且狂妄得可以,連調動守城的官兵都無法查出他們的下落,我懷疑他們背後有主謀,或者說是他們在邯鄲城中有內應。而且這內應應該在邯鄲城之中極有分量和地位,可是,在邯鄲城中還有誰有這麽大的力量呢?誰又有資格做這些人的後臺,并讓他們不被查出來?”
仲吹煙并不動聲色,只是有點笑意地望着蔡風,平靜地道:“這是你自己的看法嗎?”
蔡風大為不解,反問道:“仲大伯這是什麽意思?這難道還有別人說?”
仲吹煙吸了口氣,深沉地道:“阿風這種想法很危險,本來我是不應該這樣說,但你和我們同為漢人,這邯鄲城卻是鮮卑人的天下,我們實在不宜去多管我們身外的閑事。只要這些人不再惹我們,便随他們去吧,讓別人去頭大去。”
蔡風驚疑不定地望着仲吹煙,像是看一個怪物一般,卻不知道仲吹煙這話到底有什麽意圖,只好幹笑着應道:“反正現在我有傷在身,想管也管不了,待我傷好之後,一切才好談一些,現在便讓他們去頭痛好了。”
仲吹煙嘆了口氣道:“四方漸亂,群賊亂舞,邯鄲出現這種情況只是遲早的問題,而今時局不同,其中所牽涉到的實不是我們所能夠解決的。因此,我才有此說,與其在這種小旋渦中掙紮,不若去大風浪中搏一搏,至于為什麽,阿風你也不必知道得這麽多。”
蔡風這才恍然,知道仲吹煙是為了他好,不由得感激地道:“蔡風明白了。不過,我對什麽都不太感興趣,人生唯有活得自在,盡興便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我爹常對我講的一句話。我也很喜歡這句話,因此,我只遵循着這句話,也是我為何可以很快活的原因。”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仲吹煙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錯,人生極其短,若是不能盡興,若是不能自在,這一生的遺憾太多了,我可能會活得很不開心,因此,我只會做我想做的事情,哪管他危險不危險,哪管他後果怎樣,即使代價是死,而你在死之前,至少是無憾的,或是把遺憾壓縮到最少,這又有何不好呢?”
“難道你便沒有想到報效國家?”那大夫不禁也插口問道。
蔡風望了兩人一眼,不禁不屑地笑了笑,淡漠地道:“為何要報效國家?國家為何物,我不想說世道如何,卻知道這個國家絕不可能解民于水火,我若是報效國家的話,那便等于害死更多的百姓,我倒沒有想到報國這個字眼。”
仲吹煙和那大夫的臉色大變,不由得扭頭向四周望了一望,再側耳傾聽了良久,知道并無別人旁聽,才安下一顆心來。
蔡風卻哂然一笑道:“你們放心,只要我是在元府之內,便會有人傳出這話,而大人也絕不會因為這一句話而失去一個很好的馴狗師。”
仲吹煙卻有些色變地道:“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狂傲一些。”
“我很狂傲嗎?”蔡風有些不解地問道。
“敢在元府內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的确是夠狂傲的了。”那大夫邊為蔡風換藥,邊笑道。
蔡風啞然問道:“大夫你似也不是鮮卑人,對嗎?”
那大夫淡漠地望了蔡風一眼,淡淡地應道:“我是溪族人。”(注:溪,也寫作奚,溪族在南北朝時期,屬南方少數民族,主要居住在今江西南部和廣東北部。溪族人多以漁釣為業,所居多在水邊,這大概是溪族得“溪”名的原因。)
“他和你一樣,也是從南朝入北,同投元家,你可叫他陶大夫就行。”仲吹煙淡淡地道。
“難怪,仲大伯和陶大夫的關系似不同凡響啦。我很小的時候,便向往在水邊的生活,陶大夫既然是溪族人,相信定很會釣魚,不知道可否教我一教,讓我既可上山獵虎,又可入水擒龍,那可真是太妙了。”蔡風想到興奮的地方,不覺得歡快地道。
陶大夫不由得啞然失笑道:“只要蔡公子有空,可以同我一起去渚河釣魚也無不可,至于入水擒龍,蔡公子倒也太擡舉我們溪人了。”
“渚水釣魚,那真是太好了,至于不擒龍可以擒魚也一樣嗎!”蔡風歡喜道。
“公子,小姐來了。”報春輕盈地行了進來,微微地福了一福道。
“葉媚小姐來了!”蔡風喜不自禁地問道。
仲吹煙和陶大夫不禁有一點面面相觑的感覺,不由得向蔡風望了一望,含笑道:“那我們先出去了。”
蔡風不禁幹笑道:“那個自然,那個自然。”
仲吹煙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你可得小心,小姐可不是好對付的哦。你的傷口要被再擊裂了,可得又花上一些時間靜養便麻煩了。”
“這個沒關系,只要她願意我又有什麽受不了的!”蔡風滿不在乎地道。
陶大夫也不由得苦笑着搖頭道:“世上有你這種人,大夫可就吃香喽。”
“又在說我什麽壞話啦?”元葉媚那嬌嗔而甜得讓人心醉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