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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嚴子澄翻臉的速度比女人的臉翻書還快，在寵物店的時候特別好, 一回家就打回原形變成刺猬。專刺秦少雅。

時間不早了, 伍小明準備開車送一大一小兩位美女回家。寵物店離秦少雅家很遠, 但離嚴子澄租的房子比較近，嚴子澄讓秦少雅給秦文昌打了個電話，說到嚴子澄家休息一晚，明天回去。

秦少雅心裏樂開了花, 竊喜着跟嚴子澄進了家門，心想這回終于可以和嚴子澄親近一點啦, 誰知嚴子澄立馬笑臉換黑臉，把橘子小姐和小椪柑都關在了主卧外面。

在嚴子澄那吃了閉門羹的秦少雅抱着枕頭走回屬于自己的小客房，坐在飄窗上守望夜景, 慘兮兮的。

小椪柑在她腳邊轉悠，奮力搖着尾巴望她, 幾次嘗試想要跳上飄窗，無奈腿太短, 怎麽努力都沒用。

“哎。”秦少雅輕嘆一氣, 把小椪柑抱起來放到軟墊上, 小椪柑團起身子望着窗外的夜景, 黑漆漆的小眼睛裏照映出整個繁華的城市，它吐出舌頭興奮地站起來，把鼻子貼在窗戶玻璃上。

秦少雅撓着它的肚皮仔細觀察：這是站起來還是沒站起來啊，感覺高了一點點, 把毛撸開看看？

撸開毛确認四條小腿都立着以後，秦少雅笑：真是站起來的。

她拍着它的頭說：“快長快長，把腿拉長一點，不然真的就是一團毛球了。”

秦少雅看了看小蘑菇夜燈鐘，已經淩晨一點了，她揉揉眼睛，準備睡覺吧。

秦少雅把小椪柑抱到客房角落的小棉窩裏，小聲說：“這裏是你睡覺的地方，知道了嗎？”

小椪柑趴在窩裏搖尾巴。

秦少雅用手做了向下的手勢：“睡覺。”

小椪柑閉上眼睛。

秦少雅摸它的毛：“真乖。”

那麽，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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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雅撐着膝蓋站起身，望一眼窗戶，看一眼躍層上的緊閉的主卧門，笑一笑，披着被子蹑手蹑腳走到主卧門口，把枕頭往門邊一擱，裹起小被子蜷縮在地上，閉眼，睡覺。

有的人要趕我走呢，我不會不識相。只是我舍不得走掉，所以我絕對不可以離開。但我要死纏着她，她又會厭惡。所以我就乖一點，很乖很乖，讓她想找我的錯都找不出來，想拿我撒氣都撒不出來，最後當她只剩下憐憫和微乎其微的心痛時......

大概就會再次收留我吧。

中央空調把房間控制在适宜的溫度，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至少秦少雅睡在地上不用擔心感冒。客房的門也關好了，小椪柑不會跑出來打擾。夜裏很安靜，可以做個好夢，除了石英鐘悄悄地嘀嗒響。

一切都很好，她躺在房間裏，恬靜的睡顏那麽安詳。

秦少雅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漸漸陷入夢鄉。

石英鐘滴滴答答走着，時針越過兩個數字，窗外小店的燈又熄滅兩盞，主卧的門輕輕推開。

嚴子澄披着刺繡的空調羽織走出門，注意到腳邊的龐然大物，吓了一小跳，借着小夜燈的微光看清那是什麽後，嚴子澄心尖一酸，蹲下身，靜靜凝視她。

秦少雅均勻的鼻息輕輕打在嚴子澄探出的手背上，嚴子澄的指尖點了點她的臉頰，嫩嫩的，軟軟的，很有彈性，心裏不禁有些嫉妒：年輕就是好啊，雖然我現在是不老不死，可到底比不上二八年華。

嚴子澄完全忽略了秦少雅也已經是二十出頭的“老姑娘”了。

嚴子澄慢慢低下頭，小聲問她：“你是大椪柑嗎？睡在門腳邊上。”

“嗯......”秦少雅翻了一個身，手腳撲将過來，嚴子澄驚慌失措地後退，差點撞到樹形書架上。

秦少雅抱着枕頭側過身，又安靜下來，呼吸依舊很勻稱。

嚴子澄驚魂甫定，摸着大胸脯喘氣。

她看了秦少雅一會，小心翼翼地走開，把空調調高兩度，回房間拿了一只布偶小熊放在秦少雅枕頭邊，回屋繼續睡覺。

這回嚴子澄沒有鎖門，只是把門留了一條縫，虛掩着。

或許是白天跟伍小明聊天提到路宛彤的關系，秦少雅在夢裏看到了《斯塔西亞的王座》裏的森林仙子，那是一個善良溫柔的精靈，善解人意，有點鬼機靈。

秦少雅情不自禁地微笑：真是個小調皮。

秦少雅的夢裏，她躺在魔法花園的小溪畔，美麗的森林仙子輕輕走到她的身邊。

“小橘子，小橘子~”

精靈在溫柔地呼喚。

秦少雅擡起頭，驚訝地看到滿天飛舞的彩色螢火蟲，頭戴花環的森林仙子捧着一只可愛的小熊先森向她問好。

哇......

秦少雅的形象變成動畫裏的Q版小人，大眼睛水汪汪，旋轉成星光淚蛋花。

夢幻的森林裏吹起浪漫的花瓣，小小精靈吹奏樂曲，獨角獸追着月亮球球歡樂嬉戲。

“小魔女~”秦少雅奔跑着追逐前方飛行的森林仙子。

“小橘子~”森林仙子羞澀地回應，回過身逆向飛行，向她展開雙臂。

“小魔女~”

“小橘子~”

小魔女~

小橘子~

啊，真不愧是森系小魔女演的森林仙子！我的生涯一片無悔，我想起那天夜晚在明月下的奔跑，那是我即将逝去的青春！

......

......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鬧鐘響了。

鬧鐘就擺在地板上，秦少雅的頭邊。和布偶小熊挨在一起。

“唔......嗯——”秦少雅躺着伸一個懶腰，揉揉臉，睜眼，看到枕頭邊的小熊，眨巴眼：“诶，小熊先森？！”

秦少雅一把抱住布偶，蹭蹭。

激動地快要掉下眼淚，她的夢想竟然成真了！森林仙子真的來過！她們還一起在明月下奔跑——啊，無悔的青春！

咦？

秦少雅抱着小熊爬到嚴子澄卧室門口，驚奇地發現房門沒有鎖，是虛掩着的......嗯，有情況！

她偷偷摸摸推開門，看到嚴子澄坐在床頭看書。

秦少雅咚咚咚跑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去，抱住：“謝謝你大橙子！你就是我的小魔女！嗯木啊！木啊！”

嚴子澄一臉嫌棄地把她推開：“什麽小魔女，我是魔法師，偉大的魔法師。”末了補充一句：“你那些小魔女都是冒牌貨，我是貨真價實的。”

秦少雅鴨子坐在床邊，拎着布偶小熊，兩眼水靈靈地望她：“是你把小熊先森送到我身邊的，對不對對不對！”

“......那就是你中學時帶去學校的熊娃娃，後來我拿回來洗了，一直放在書櫃裏。”

秦少雅啊一聲：“難怪我畢業時怎麽找都找不到！”黏在嚴子澄身上蹭：“謝謝你！木啊！”

嚴子澄拖着她站起身：“多大了？幼稚。快去洗漱。”

“好！”秦少雅興沖沖地跑出去，偷偷地笑。真好，嚴子澄現在不再拒絕她的的親近了，雖然總是會被拍開，但跟以前比簡直好太多了。

秦少雅邊刷牙邊唱歌：“兩個小娃娃呀，正在打電話呀，喂喂喂，你在哪裏呀，哎哎哎，我在幼兒園~”

嚴子澄邊煮面條邊皺眉，一臉驚愕：這傻貨，唱啥呢？該不會買了只狗被幸福沖昏頭腦一夜回歸智障了吧？

含糊的歌聲陸陸續續傳來：“兩個小娃娃呀，正在打電話呀，喂喂喂，你在做什麽，哎哎哎，我在學唱歌~”

嚴子澄眉毛抽搐，把面條撈起來：完了，真是回歸智障了。

然而如此腹诽的嚴子澄并不知道，在外人眼中，秦少雅這種“智障行為”跟她在浴室走調喊麥的壯舉并沒有太大區別。

只能說：真不愧是“秦少雅”！

刷完牙吃早飯，嚴子澄把面條端給秦少雅，秦少雅剛坐下又站起來，噌噌跑進客房，忙活一陣出來繼續吃面。

她笑着用筷子攪面條：“好了，吃飯吧。”

嚴子澄問：“幹什麽去了？”

秦少雅說：“給小椪柑施肥。”

嚴子澄了然，喂狗糧去了。

秦少雅嚼兩根面條，說：“大橙子你做的飯還是那麽難以描述。”

嚴子澄半信半疑：“是嗎？”其實她對自己的廚藝也不自信，至少跟秦少雅比差遠了。不得不說嚴子澄這輩子對自個兒的栽培還是很有成效的，這個時代的秦少雅雖然倔，但懂事，雖然對人情世故還很幼稚，但是在生活上很自立。

秦少雅說：“下次我煮飯吧，你這手藝......嫁不出......啊，那個無所謂了，反正我不介意。”兩只手藏在桌子下搓來搓去。

嚴子澄敲碗：“啥啥啥，你說啥？說清楚。”

“咳嗯。”秦少雅一口氣把面湯喝完，打一個嗝，整個人都飄乎乎的，不停傻笑的樣子看在嚴子澄眼裏真是蠢爆了。

秦少雅說：“我洗碗。嗯，說好的，我放假就一直陪你，你要有空我們就出去玩，沒空不嫌棄我就跟着你。”

嚴子澄暗自嘆息，要秦少雅陪她的話是嚴子澄說出口的，這下想反悔都反不了了。她坐在椅子上，聽着秦少雅在廚房叮當洗碗的聲音，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算了，先不管了，只要秦少雅跟羅毓琳斷絕來往就好，其他以後再說。

嗡~

手機震動。

嗯？

嚴子澄拿起來看，是伍小明的電話。

“喂？”

“橙子姐啊，宛彤現在跟我一起呢，銀鯊沙龍會，她聽說你回來了想跟你認識一下，你帶少雅來嗎？”

路宛彤......

嚴子澄隐隐蹙起眉。

去？還是不去？

她淡淡吐一口氣，頭轉向廚房：“秦少雅，去不去看路宛彤？”

“森系小魔女！！！”

秦少雅龍卷風一樣跑出來，兩眼放光：“真的啊？！去！我去！小魔女的夢變成真的了！”

嚴子澄正要回話，伍小明那邊說：“我聽到了，少雅聲音真大。宛彤也聽到了，她還笑了......那你們下午三點過來吧，方便嗎？”

嚴子澄輕飄飄瞥了激動成狂的秦少雅一眼：“方便得很。”可是為什麽，心裏那麽的不爽？

嚴子澄挂掉電話，托腮喃喃：“我的內心毫無波瀾，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我的內心，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