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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他是,他是猕猴王啊!”
“猕猴王?”黑熊回憶了下說:“俺都沒聽說過,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你們走後不到十年,花果山就冒出六個大魔王!他們各有各的神通,大多長的高壯且個個力大無窮,其中就有這個猕猴王。我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直到去年,猕猴王帶着他的手下過來把阿大打傷,又把阿二阿三阿四打敗,霸占我們的水簾洞,自稱是花果山的新大王,和其他五個魔王稱兄道弟,經常請他們來洞中宴飲!”
“不僅如此,同樣是猴,他還不拿我們當猴看,稍有不順心就對我們拳打腳踢,每天都要我們給他奉上最新鮮的桃子香蕉,多的也不準我們吃,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吃飽過了嗚嗚……”
猴兒們越說越悲傷,一個個的擦起了眼淚。
猴哥冷飕飕的看着被陸岐打的沒地蹿的黑猴,“沒事,我回來了。”
陸岐把黑猴子拖到他們面前扔下,整個人踩到他背上問道:“他很厲害嗎?他是黑毛你們是金毛,肯定不把你們當同類了。”
猴兒們:“……”
“二大王厲害!”
“二大王最厲害!!”
“不過二大王,你怎麽去的時候這麽大,回來的時候也這麽大?”
“對啊二大王,你怎麽不會高的?”
陸岐重重的踩了一下黑猴子,險些把它踩吐血道:“現在還不是我長大的時候。”
猴兒們:“……”
黑熊唉聲道:“岐岐,你到底什麽時候才給俺看你化形以後的樣子?”
“這個嘛……”陸岐低頭踩着黑猴子的背思索,片刻笑道:“等我哭了我就給你看我化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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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心塞:“你就仗着我們舍不得你哭是吧,算惹,這樣子也挺好的。”
陸岐點頭,可不是嘛,四五歲的體型多好啊,想撒嬌了就撒嬌,闖禍了別人也不舍得罵,主要是二十多年都這樣已經習慣了,突然長大的話,有點怪怪的。
“嘁。”猴哥過去把她從黑猴子的背上拎下來道:“你原形一定跟我一樣是猴子,拉不下臉所以不肯給我們看。”
“才不是!我原形還是人類,就跟你從石頭裏蹦出來是猴子原形就是猴子一樣,我從石頭裏蹦出來是人類,原形也還是人類。”陸岐看着地上黑猴子道:“你們剛才說他是六大魔王之一的猕猴王?”
“是的二大王。”猴兒們興奮道,“你一個人就把他打敗了,大王一定更厲害吧!”
猴哥眉頭輕佻,一臉當然的神色。
陸岐啧啧兩聲,“你們真的無時無刻不拍你們大王的馬屁,還踩着我拍。哥,這個黑猴精怎麽處置?這麽弱他也好意思稱自己是魔王。”
“技不如人俺無話可說!”猕猴王咽下嘴裏的血恨恨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明日我兄弟們要來,雙拳難敵四手,你們不想同歸于盡的話就速速放了俺!”
他一說,猴兒們也想起來了,争相禀報道:“大王,明日,明日确實其餘魔王過來宴飲的日子!”
陸岐踹了黑猴子一腳,“那我就先把你綁起來,明天再綁你兄弟陪你作伴,一窩端了好,省的我挨個找,費勁。”
猴哥無所謂的點頭。
猴兒們見了立刻找來好幾根藤蔓,左三圈右三圈的把猕猴王綁起來吊在洞內。
陸岐用法術把之前打鬥弄倒的東西都放回原位,問他們道;“對了,我婆婆呢?”
“婆婆?哪個婆婆?”
“我知道我知道!二大王,金婆婆被趕到外面去了,猕猴王不讓老猴子在水簾洞裏居住,說看着晦氣!”
陸岐摘了個桃子,狠力砸到猕猴王嘴上,把他牙都打掉了兩顆。
“哥,我出去找婆婆!”她扭身朝水簾洞口跑去。
黑熊摸着後腦勺看猴哥,爾後拔腿追上陸岐,“岐岐俺跟你一起去啊!”
猴哥收回目光,高坐到石椅上聽着猴兒們跟他彙報近來的情況。
陸岐和黑熊出現在後山的時候,漫天遍野的猴子都沸騰了起來,喊完二大王就問他們的大王回來沒有,陸岐安撫兩句就把交給熊哥處理,自己跑去找金婆婆。
她找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個陰暗的洞穴裏看見她。
“婆婆?”
陸岐鑽進洞穴蹲在金婆婆面前,看見她的模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年,金婆婆瘦的很誇張,皮包着骨,臉色的皺紋一層疊着一層,渾濁的雙眼,稀疏的毛發,無一不暴露她的年邁以及死氣。
金婆婆的眉宇間布滿死氣。
“婆婆?婆婆我回來了。”
陸岐擡手摸了摸金婆婆的臉,冰涼僵硬,她手一抖,快速拿起金婆婆的手腕給她把脈,察覺到那絲微弱的氣息時,立刻握住金婆婆的手給她輸送靈氣。
小心控制着靈氣的量,精神力高度集中讓她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終于,金婆婆的臉上不再是灰白一片,氣息也穩定了些。
陸岐松了口氣,放開她的手,把她抱出洞穴。
在昏暗的洞穴裏呆久了,出來看見光很刺眼,陸岐趕緊捂住金婆婆的眼睛,将她帶回水簾洞。
她一進來猴哥就看了過去,見她把金婆婆小心安靠到牆壁上,然後跑去打水摘桃,親自喂水喂果肉,這種待遇他都沒有!
猴哥讓叽叽喳喳的猴兒們下去,兩個跳躍落到陸岐面前。
他掃了眼金婆婆,注意到她凝結在眉宇的死氣時,眸光微訝,片刻收斂神色,蹲在陸岐跟前問她道:“岐岐你确定,這個是金婆婆?”
“當然!”陸岐奇怪的看着他,“我不可能連自己婆婆都認錯吧。”
猴哥沒說話,看着陸岐小心翼翼的喂金婆婆吃東西,眼神認真,小臉緊繃,似乎篤定吃了東西金婆婆就會好。
他站起身,略苦惱的撓了撓頭,要怎麽跟她說,金婆婆死氣上頭已經活不多久了?她會傷心到哭的吧?
啊該死的!臭狗熊死哪去了?
如果岐岐不知道,他們還可以找個差不多的老猴子冒充金婆婆陪她玩!
猴哥見陸岐滿心滿眼只有金婆婆,竟然還握上了金婆婆的手給她輸送靈氣!
他剛想阻止就發現她把量把握的很好,微弱的靈氣流進金婆婆的身體裏替她疏通經脈,雖然祛除不了死氣,但經脈流暢的話,興許還能再活一段日子。
也只是一段時間,不超過一個月。
他大步走出水簾洞,遇到往回走的黑熊,問他道:“你跟岐岐一起找到的金婆婆?”
“沒啊。”黑熊看着四周道:“俺都還在找岐岐,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猴哥說:“她找到了金婆婆,現在在水簾洞照顧着,但那個金婆婆很快就要不行了。”
黑熊倒不驚訝,“我們離開那會她年紀就挺大了,生老病死乃自然規律嘛。”說完他才感覺哪裏不對,小聲問道;“岐岐很傷心嗎?!”
“她好像以為給對方輸送靈氣就可以不死。”猴哥皺着眉道。
“就是吊着一口氣的意思對吧?”黑熊想起以前看過的記載,道:“猴哥你還別說,如果岐岐能一直吊着金婆婆的那口氣,慢慢教她修煉,她還真能活下來也不一定。”
猴哥想了想,“那好,你去幫金婆婆吊着那口氣。”
黑熊熊臉懵逼,“為什麽是我?”
“蠢。你修煉的術法不是獸族精怪族?我和岐岐學的妖族人族,跟你不是一道的,你教那個金婆婆,她才容易學。”
黑熊:“……”行,打不過你,你說了算。
陸岐不眠不休的給金婆婆輸了一晚上的靈氣,第二天清早,她終于等來金婆婆睜開眼睛能走能言。
“婆婆你醒啦!”陸岐撲進金婆婆的懷裏抱住她道,“我回來啦!”
金婆婆感覺自己好像在鬼門關去而又返,不過看見近在咫尺的岐岐,她頓時沒心思去想那些了。
她笑眯眯的摸着陸岐的頭,慈藹道:“岐岐回來了,回來了好啊,這一路吃了不少苦,瞧着都瘦了。大王說去三五年,結果一去就是二十年,大家都以為你們……但我知道,你們會沒事的。”
“哈哈婆婆,我這是用法力維持的模樣怎麽可能瘦!保證跟離開前一模一樣!”陸岐跟她解釋道:“我們光找拜師的地方就花了十年時間,坐了好長好長時間的船!然後學基本功又學了七年,學完我跟我哥還有熊哥就回來了。”
金婆婆笑開懷,眼裏慈愛更甚,“什麽時候回來的?婆婆老了愛睡覺,都不知道你回來了。累了吧,我最近啊總感覺你要回來,每天一早去摘了新鮮的果子給你備着————”她說到一半才想起來,水簾洞已經被別的妖怪霸占了。
陸岐拍着她的背安撫道:“沒事了婆婆,妖怪已經被我打跑了,以後你就在這裏住着,沒東西再敢趕你走!”
金婆婆颔首擡頭,看見二十幾年未見的大王正躺在洞內上方的藤蔓上,雙手枕在腦後,翹着腿,靜靜注視着她們。
一米高的黑熊則盤腿坐在不遠處,膝蓋上放着一本很厚的書,此時停下翻閱,正朝她笑。
金婆婆愣了下,回以慈笑。
都長大了啊,變化不大,又有些大。
只有岐岐還跟以前一樣,大王把岐岐照顧的真好。
陸岐剛還興致勃勃的跟金婆婆說着路上的見聞,說着說着就在金婆婆的心跳聲裏眼皮下耷睡了過去。
金婆婆察覺以後停下拍背的動作,低頭看着陸岐的睡顏,密長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在她眼下投出一片陰影,白嫩的臉頰,粉潤的嘴唇,正如她所說,和離開前一模一樣毫無差異。
猴哥悄然無息的落到她面前,從她懷裏抱起陸岐。
陸岐聞到熟悉的氣息後往他身上靠了靠,睡的更沉了。
“大王。”金婆婆起身彎腰,怕吵醒陸岐,輕聲喊道。
猴哥嗯聲離開,邁了兩步突然回頭跟她說:“岐岐為了救你,整個晚上都在給你輸送靈氣。”
金婆婆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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