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6)

二更)

寧省軍區。

丁依不但傳授了一些射擊經驗給二班,還将經過改編的古武教給了他們。

修煉古武太需要天賦了,哪怕有天賦也不意味着實力提升一定很快。丁依曾因為閑得無聊改過古武,沒想到竟然讓她成功了!

改編古武是将純正古武與現代武術相結合,不但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還能有效提升實力。現在這個改編古武只流傳于黑幫內部,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示。

二班的人到底不笨,丁依只演示了兩遍,他們就記住了大概。丁依看着他們練了一遍,糾正了細節動作,只說讓他們自行練習後就走了。

【依美人,你不是說要來寧省找墨枉嗎?找到了嗎?】香香突問。

丁依眼中升騰起片刻迷蒙,搖頭不語。

開學第二天,她就特意去過研究生學院找墨枉,但是大家都是沒聽說過這個人。後來丁依又去校長室查學生信息,結果顯示空白。

可是按照時間推算,墨枉現在應該是一名在校研究生。空白信息是什麽鬼?

難得是她的重生改變了什麽,所以出現了後續的一系列變化?

還有就是六年前,墨枉面對那些黑衣人是怎麽脫困的?他留下的“等我”又有何種意義?

香香頓了頓,不大确定的道:【依美人,你覺不覺得墨枉和……即墨大大有點像?】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那種氣質。

【吭哧吭哧!】兩人身上的氣味很相像。

墨枉和檀琊哥哥?

一個是丢到人群中找不出來的普通理工男,一個是哪怕身着破爛也遮蓋不住無盡風華的腹黑妖孽。兩人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基本是天南地北的差別,除了一點,占有欲強。

這樣兩個迥然不同的人會是同一個人?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啊。

丁依甩了甩頭,将這些無根據的猜測清出腦海。或許,是墨枉還沒來這裏呢。

“寶貝。”即墨檀琊倚在門框上,長身玉立,眉眼含有一團微醺暖意,點點碎陽落入眼底,綻開妖冶絕色。

“檀琊哥哥。”丁依禮貌性打招呼,“訓練結束了?”

即墨檀琊一把将丁依擁入懷中,薄唇靠近少女粉嫩的耳垂,使壞吹出一口熱氣:“沒有寶貝在的地方,一秒都是煎熬。”

嬌嫩羞色從雙頰升起然後順着颌骨覆上脖頸,最後使得瑩潤玉肌都覆上了一層熱氣,晶瑩如美玉。

“對了檀琊哥哥,那幾個人問出什麽有用信息了嗎?”丁依轉身面向即墨檀琊。

男子幽漣鳳眸中極快的劃過一絲異色,霧氣攏起,面上笑意不減:“都是沒有思想的棋子。寶貝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香香&馄饨:【……】對方拒絕了這碗狗糧并朝你扔來一只鞋。

午陽正好,惠風和暢。

軍訓就在枯燥而又小有樂趣的訓練中過去了,轉眼只剩下兩天。

是夜,偌大的校場圍起來二十幾個圈,圈子中間有人表演各種才藝。

丁依坐在一旁,只含笑看着他們笑笑鬧鬧,并不完全參與進去。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像個遲暮之年的老者,沒有多少青春的活力,她明明才18歲啊。

即墨檀琊就坐的更遠了,衆人也不太敢讓他近一些,只能維持這種詭異的狀态。

“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忽然一人提議,立馬引來其他人的拍手附和。

“要不要把教官也拉進來?”一個女生怯怯的問。

那人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心中另有打算:“不用,不過依美人肯定是不能放過的。”

“對對對,不能放過依美人……”

丁依推脫不過,只好坐前和衆人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游戲規則很簡單,待會我會撥動這個酒瓶,酒瓶停下旋轉,瓶口對誰,誰就要接受懲罰。都清楚了嗎?”

“清楚!”

那麽,游戲開始!

那人在萬衆矚目下輕輕撥了下酒瓶,酒瓶開始旋轉,然後速度慢慢減慢,衆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自己就是那個倒黴蛋。

酒瓶停下,瓶口對準……丁依。

“依美人!依美人!……”

場上響起熱情的歡呼,丁依頗為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笑道:“我選真心話。”

那人眼裏閃過壞笑,剛準備開口,就聽丁依匆忙改口:“還是大冒險吧。”

初吻給了誰這種問題要她怎麽回答?“事故”的男豬腳就在場,她還不想暴露二人的關系,即使衆人對此早已是議論紛紛。

“诶依美人耍賴!”“我們不依不依!”“大冒險也挺好的,依美人不準再耍賴了……”

“保證不耍賴!”衆怒難犯,丁依乖乖的接受“譴責”。

“好,那依美人,你去把教官的腰帶取下來。不準反悔!”那人語速極快,生怕丁依再次改口。

丁依:“……”無論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都挖坑等她跳啊!

“腰帶,腰帶,取教官腰帶!腰帶,腰帶,取教官腰帶!”衆人起哄,氣氛熱絡的很。

事已至此,丁依只能硬着頭皮起身朝一臉笑意幽幽的即墨檀琊走去。

早在丁依成為第一個倒黴蛋的時候,即墨檀琊就全程關注丁依的選擇,現在他只等着丁依來取他的腰帶。

不短的距離硬生生被丁依走出了世紀感覺,她站在即墨檀琊面前,朝他伸出手:“檀琊哥哥,借你腰帶一用。”語氣很平淡,但耳尖已經充血。

身後衆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兩人,個個眼中都跳躍着興奮的小火苗,期待ing。

“借你可以,不過……”即墨檀琊張開雙臂,唇角微掀,露出愉快的弧度,“自己來取。”

身後衆人聽不見他們在講什麽,但是看到即墨檀琊張開雙臂時已然hold不住,莫名覺得很有愛?

胭脂嫩色爬上丁依雙頰,耳邊還充斥着衆人一浪高過一浪的起哄聲,身前男子似笑非笑的促狹模樣染了月色格外醉人。

丁依緊了緊拳,雙臂繞過即墨檀琊的腰~際往後伸去,銀牙暗咬:“檀琊哥哥,你是故意的吧!”

腰帶接口處一般都在身前,得知她要借腰帶故意将它挪到身後,真是無恥的可以。

衆人爆發興奮的呼喊聲,即墨檀琊彎了彎眼角,鴉羽長睫在丁依白瓷似的肌膚上落下深淺不一的陰影,熱氣從頭頂噴出:“嗯,寶貝真聰明。”

“……”要是腰帶能勒死他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寶貝,你要是再不快點明天關于我們倆的傳聞就該滿天飛了。”

丁依一怔,這才發現二人姿勢有多暧昧,若是旁人看來定然以為丁依在抱即墨檀琊。

腰帶到手,丁依迅速撤離自己的手,面上酡紅更甚,又被即墨檀琊擺了一道!

顧不得算賬,丁依拿着腰帶,在衆人打趣的眼神中回到了隊伍裏:“腰帶我拿回來了,繼續繼續。”她就不信她還沒法整治檀琊哥哥了。

衆人笑鬧了一陣游戲繼續,可是那酒瓶好像着了魔一樣每次瓶口都對準了她!夭壽哦!

“依美人,你的初吻給了誰?”“一只豬。”

某只豬:“……”

“依美人,請問你的初吻是幾歲沒有的?”

“12歲。”

“天吶!那個人也太禽獸不如了吧!”

禽獸不如的某人:“……”

“依美人,請問你至今為止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

“啃了豬一口。”然後兩人之間就沒玩沒了了。

一只叫做即墨檀琊的豬:“……”

“依美人依美人,你一直說的豬是誰?是你男票嗎?”

此話一出,周圍詭異的靜了一秒,一旁的即墨檀琊玉指輕點精致薄唇,眸色漸變幽深,好整以暇的等着聽丁依的答案。

丁依尴尬了,這就是所謂的挖坑給自己跳嗎?

“我能選大冒險嗎?”丁依哭喪着臉求情,求各位大佬放過!

組織者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才說:“看在依美人這麽漂亮的份上,那就請依美人把這個眼鏡給教官戴上吧。”笑的不懷好意。

丁依:“……”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知道這是他們接納她的表現,丁依從組織者手裏拿過那副平凡無奇的黑框眼鏡再度朝即墨檀琊走去,心裏安慰自己只是戴個眼鏡而已。

站定,長籲一口氣,丁依仰頭望進即墨檀琊眼底,扯唇,溫柔的令人毛骨悚然:“檀琊哥哥,頭低下來一點。”

縱使今生她的身高突破了一米六的大關竄至167,可她站在他面前只勉強到他肩膀。

本以為他會使壞,沒想到卻出乎意料的配合。

鼻尖傳來的潮潤輕柔的觸覺破滅了丁依對他的期待,即墨檀琊笑的一臉邪肆,如同一只偷腥的貓。

丁依放松手臂,笑容愈發燦爛:“檀琊哥哥,讓依依來為你戴上眼鏡吧。”狹長眼底一片危意。

時間還長,她總有機會清算這筆賬!

二人平視,丁依粗魯的将黑框眼鏡架到即墨檀琊挺翹的鼻梁上,順帶壞心眼的按了按,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忽的頓住。

“墨……枉?”少女眼中蒙上一層朦胧水霧,似隐着滿心悵然溫情,一片芳心無處安放。秀麗眉眼間不加掩飾的想念之色卻是世間最鋒利的刀子,将即墨檀琊刺的鮮血模糊。

“依,是我。”

即墨檀琊的聲音冷靜的出奇,可丁依分明從中聽出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以及……痛苦。

霧色微散,露出沉沉霧霭後清亮的雙瞳,丁依後退一步,凝結的空氣漸漸流通:“對不起。”說完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衆人這才看清楚即墨檀琊戴上眼鏡後的模樣。

黑框眼鏡軟化了即墨檀琊棱角分明的五官,遮去通身強大的氣場,多了幾分斯文清爽之氣,精致眉眼看不太真切,但配上那一身軍裝,莫名有種令人沉迷的禁欲氣息。

如果不戴眼鏡的他灼灼如陽無法直視,那麽戴上眼鏡後的他瞬間化身腹黑陰險大灰狼。

一衆花癡女表示:我已經快控幾不住我自己了!

熱絡的氣氛在衆人看到丁依恍惚的面容時梭然凝滞,衆人看看丁依,又看看即墨檀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先走了,玩的開心。”

衆人還來不及阻止丁依已經走遠,單薄背影浸在月色下莫名生出幾縷蕭瑟悲怆。

她真傻,明明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她竟然會把他們相提并論。

丢了心的她,連自己都辯不出想找到墨枉是為了再續前緣,還只是因為偏執?

即墨檀琊定定站着,自動與外界隔離成另一世界。淡漠掀唇,唇畔嘲諷愈深,随着夜風消散。

于是當晚,一連的兵大半夜被叫醒進行操練,被心情極差的即墨檀琊虐的體無完膚懷疑人生。

------題外話------

關于檀琊哥哥和墨枉的關系想必很多小可愛都猜到了,下幾章揭秘,小可愛們期待咩?

第89夜 :塵暴,你有危險(三更)

寧省的天說變就變,昨日還三十幾度高溫曬的一幹人叫苦不疊,今日就是大雨磅礴氣溫陡降十來度。

因着雨勢實在是大,再加上軍訓也進入了最尾聲,幹脆取消了最後一天的訓練,讓他們在軍區待到下午,再送他們回學校。

丁依心情不大好,遂撐着把傘就出來瞎溜達了。

【依美人看起來不大高興啊,發生了什麽?】細細的擔憂聲響起。

旁邊一株小草在大雨中挺了挺身子:【不懂,只知道昨天晚上玩了大冒險之後依美人就不高興了。】

【是不是依美人和那個帥帥的教官産生了矛盾?】小小的花蜷縮進小草的葉子下,細細追問。

【唔……】小草有些沮喪的垂下了身子,不忘伸展開葉片将小花護在身下,【人類的感情真奇怪,不像我們,簡單點多好。】

【嗯。麽麽。】小花動了動花瓣,與小草更靠近了幾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戀人相互依偎着。

丁依腳步微頓,素手彈出一道靈力将小花小草納入保護罩裏,旋即走入雨霧當中。

少女單薄的身影很快就被厚重的雨簾給吞噬了,白霧朦胧,漸漸辨不清剛才那一幕是虛幻還是真實。

秋名山半山腰處,依稀可見一人撐着傘悠悠走來,步子看着緩慢優雅,但眨眼間少女的身影已經到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此軍區依着秋名山而建,秋名山不高,但勝在地形複雜多樣最适合士兵演練。今日下雨,整座秋名山空空寂寂,只聞得瓢盆大雨落在林間的響聲,以及傘面上傳來的巨大聲響。

秋名山北側鄰接市郊,前世她和墨枉曾經來這邊露過營,不過那時候他們并不知道翻過山頭是寧省軍區。

昨夜發生那樣的事情讓丁依覺得矛盾痛苦,她好像既愛着墨枉,又對即墨檀琊動了心,她怎麽會這麽……多情?

【依美人,你真的不覺得墨枉和即墨檀琊會是同一個人嗎?】思索良久,香香還是決定說出它的想法。

丁依握着傘柄的手指縮緊,心海激蕩難以平靜。

硬要說二人相像也不是不可以,不然丁依也不會将他誤當成墨枉,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個灼灼如陽、一個溫淡似光,這樣的兩個人是怎麽完美融合成一個人的?

再有就是,即墨檀琊這麽完美絕漣的人,怎麽可能愛上前世那麽普通平凡的她?如果兩人真的是同一人,那麽即墨檀琊來寧省又是所為何事?

數不盡的謎團在丁依腦海裏炸開,攪得她越發焦躁不安。

馄饨仰躺在空間曬肚皮:【依美人,墨枉身上有胎記或者标志性的傷疤之類的嗎?】末了翻個身子,空間真好,永遠都不會下雨。

一語道破!

丁依眼中泛起亮光,恨不得将馄饨抱在懷裏使勁揉搓幾下:【馄饨,今天特許你休工一天!】

馄饨一聽,興奮的坐直了身子,眼睛閃閃發亮:【嗯嗯,謝謝依美人,麽麽噠!】同時不忘抛了個得意的眼神給香香。

香香:【……】這麽蠢的豬真的是上古四大兇獸之一嗎?為毛線越來越有種家養寵物豬的趕腳?

丁依握了握拳,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二人有一次去野外宿營,行至中途大雨瓢潑而至,二人避之不及被淋了個透心涼。當時已經入秋,且山裏氣溫又低,為了防止感冒墨枉将自己的外套脫下搭在中間做屏障,丁依則在生了火堆的那頭烤晾衣服。

丁依烤幹後換墨枉,她當時無意瞥見他右肩肩胛骨處有一道15公分左右的傷口,而且看起來年代頗為久遠。墨枉解釋說,是他小時候和父母去爬山不小心滑下山坡時被石塊割傷造成的。

如果即墨檀琊就是墨枉,那麽他背上一定有那道傷疤!

丁依興沖沖的往山下走,這時卻聽耳邊傳來破空聲響,丁依下意識躲閃,“砰”一聲傘面灼了個大洞,磅礴的雨勢從洞口灌入,瞬間濕了她的頭發。

丁依将傘收好放在一邊,卻不見她衣服被淋濕,好像每一滴雨都極有靈性的避開了她。

下一秒,就見十來個黑衣人或高或低的懸在半空,身上衣物滴水未沾。

前幾日才派人來軍區搞過事,現在是好戲要正式上映了嗎?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黑衣人的等級只是元嬰初期罷了,她只要幾十秒就能把他們滅個精光。如果他們有意破壞寧省軍區,為什麽只派這幾個弱雞?

古武界的人要是知道十幾個元嬰初期被當成弱雞,不知道心裏該有多崩潰。

來不及思考太多的問題,十幾個黑衣人提身就朝丁依攻去,招式狠辣暴戾,毫無餘地可言。

丁依站在厚重的雨幕中,眼波無瀾,素白纖指在半空中畫着詭異的圖案,眼見黑衣人的暗黑靈力就快沒入丁依體內,只見她雙手成掌往前一推,一個閃爍着紫色光芒的星芒圖梭然擴大!

不但将所有暗黑靈力吸收,還将這些暗黑靈力連同着丁依的純粹靈力一起反彈回去。

“砰砰砰”幾聲在雨幕中炸響,約有三分之二的黑衣人胸膛上射出血柱,沒一會兒便化成黑煙消散在了大雨當中。

剩下三分之一的黑衣人見勢不妙想要逃離,丁依趁勝追擊,幾道靈力催出,短短數秒剩下的黑衣人也化作了虛無。

殘留在樹葉或者土壤上的血跡沒一會兒就被沖刷幹淨了,雨勢浩大,連着那濃郁的血腥味都瞬間沖淡了。

丁依拿起小心放在一旁的傘轉身離去,大雨朦胧,只見少女漸漸融入雨霧當中,再不見蹤影。

若非被靈力摧折的枝桠提醒着剛剛激烈打鬥的事實,或許只會以為是幻境一場。

越往下走,植被的種類就越多、分布就越密,也越高大。

【依美人,有情況!】空間裏,香香緊緊勒着馄饨的脖子,語速奇快。

馄饨伸着豬蹄想要掙開控制,無奈豬蹄太短根本夠不着,只舌頭露在外面狠狠吸氣。為了争寵竟然殘害它的性命,香香也真是夠了!

丁依腳步微頓,翎睫緩緩阖上,磅礴的精神力快速将周圍籠住,耳邊傳來幾不可聞的打鬥聲。

檀琊哥哥!

少女睜眸,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西側樹林。

即墨檀琊飄在半空,看着底下以時一為首的時字輩成員與黑衣人之間頗為激烈的打鬥,神情冷酷。

“檀琊哥哥!”少女清脆的聲音夾雜着擔憂緊張闖入耳中,哪怕此刻雨聲如此巨大,也妨礙不了即墨檀琊将之收入心底。

側身,下一秒就被少女撲了個滿懷:“檀琊哥哥,你沒事吧?”

丁依秀雅眉眼上的焦憂瞬間軟化了即墨檀琊的冷厲,心中一暖,似有燦烈日光驅逐所有黑暗:“我沒事。”

底下的打鬥聲引起丁依的注意,這才發現即墨檀琊只是在觀戰罷了,是她關心則亂了。

丁依稍微退離了幾分,面頰紅潤,頗有些不好意思:“檀琊哥哥,這些黑衣人為什麽突然襲擊我們?”

我們?即墨檀琊挑眉,旋即眸色愈深,隐着幾分詭涼莫測的暗黑殺意。

“最近兩個月時一在剿滅華夏的黑衣人,許是惹怒了背後組織的老大。”

丁依心下微動。

據她所知,黑衣人很早以前就在華夏紮了根,有一定的實力基礎。因為忌憚華夏古武界——或者說忌憚即墨檀琊——所以一直以來都還算本分,雙方相安無事。

但黑衣人屢次想将丁依置于死地的行為徹底惹怒了即墨檀琊,所有他才會這麽不計後果的将黑衣人剿殺,從而引發今天的事情。

少女低垂着眸,看不清裏頭情緒如何。

打鬥很快就結束了,時字輩全滅黑衣人,無一人受傷。

“爺,全數殲滅。”以時一為首的九人單膝跪地,身上因沾染些許鮮血勾出了內心的殺戮血性。

即墨檀琊淡淡點頭,剛想開口卻聽一個沒有死透的黑衣人艱聲道:“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還沒……結束呢噗……”

時一面色一凝,就見那人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雨裏。

“京城軍區!”“京城軍區!”

丁依和即墨檀琊震驚對視,二話不說掐訣去往京城軍區,遠遠還能聽到即墨檀琊寒涼的聲音溶于雨中:“時八時九善後!其他人跟上!”

京城軍區。

與寧省隔了大半個華夏的京城此時風和日麗,太陽懶懶的躲在雲後,偌大的校場上幾十個方隊整齊的站着軍姿,教官游走在方隊之間,能聽到些許聒噪的蟬鳴。

忽而狂風漸起,樹葉飒飒作響,風沙飛揚迷了衆人的眼睛。

葉一雁擡頭往東北方看去,那裏已經扭曲了一個巨大的暗灰色漩渦,陰雲密布遮擋所有日光,天地間越來越暗,似充斥着令人顫栗的暴虐之氣。

塵暴!

“所有人,迅速撤離到地下防空洞!”

葉一雁不容抗拒的聲音伴随着靈力擴散到校場的每一個角落,教官立馬組織各自方隊的成員有序撤離。

狂虐風沙充斥在天地之間,哪怕是一米內的景象都看不大清楚。東北方的塵暴裹挾着飓風朝他們逼近,大有吞噬萬物的架勢。

校場上還有大半方隊沒有撤離,葉一雁揮手立了道靈力屏障擋在後面,想要為撤離多争取一點時間。

他的修煉天賦比不上即墨檀琊十分之一,現在的金丹中期等級還是靠着大量天才地寶提上去的,所以此刻他只能暫時延遲塵暴的到達。

“砰——”

靈力屏障破碎成渣,葉一雁捂住心口位置,口中盈滿濃濃的鐵鏽味,來不及了!

“喂,變态大叔,你沒事吧?”手臂忽的被人攙住,便聽耳邊傳來嬌俏甜美的嗓音。

葉一雁扭頭一看,竟是蒙蓮音,霎時怒了:“不是讓你們撤回防空洞嗎?你在這做什麽?”

“你有危險。”

------題外話------

詞窮……小可愛們看文愉快喲~

第90夜 :白蓮花,不是小蜜(一更)

簡單的四個字瞬間平息了葉一雁的滿腔怒意,心中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喂,葉一雁,你……沒事吧?”見葉一雁表情奇怪,蒙蓮音只好小心翼翼再問了一次。

葉一雁來不及說什麽,眼角餘光瞥見塵暴愈來愈近。塵暴所經之處樹木或被攔腰折斷,或被連根拔起,空地上的一些房屋建築也被掀了頂,塵暴當中隐約可見各種奇怪的材質混在其中。

“快走!”

“那你怎麽辦?”

“你別管我了,你快走!”

葉一雁已經覺得自己的身體有輕飄飄的感覺了,若是蒙蓮音再不走,就算是他也護不住她。

破碎的尖叫在狂風下幾不可聞,塵暴離二人的距離不足五米!

一塊破銅爛鐵被狠狠甩出直擊二人,葉一雁一把将蒙蓮音護入懷中,生生扛下了那一下重擊,心口發疼,唇角溢出鮮血。

“變态大叔!”

塵暴到離他們三米的地方了,撤離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葉一雁收攏手臂,咽下一口鮮血,狹長的桃花眼布滿溫脈柔意,在這暗黑之中卻好似有一道金光綻開:“小音兒……好想再體驗一次你的味道……”

蒙蓮音都快被氣笑了,這人到死腦子裏都裝着這些流氓思想,剛欲開口,便聽天際傳來一道調笑意味十足的話語。

“遺願神馬的現在說還早了一點哦!”

一道修長的身影自塵土當中飛出,快速飛至二人身邊将二人帶離,同時不忘扭頭回道:“檀琊哥哥,拜托你了!”

即墨檀琊點頭,望向塵暴漩渦時眉眼間的溫軟盡數卸去,他立于塵暴前巍然如山,雙手在半空中比劃着什麽,速度快的看不清動作。

陣法成,即墨檀琊用上靈力将陣法推送到塵暴之中,只聽得數十聲格外銳利的慘叫聲,随後便聽一聲巨響,烏金破暗雲而出灑下萬千光輝,風聲止,樹葉靜,空曠的校場上一層黃色土灰,間有數十個黑衣人躺在上面,身邊零零碎碎全是碎石枝桠。

蒙蓮音張大嘴巴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腦袋已經當機。

即墨檀琊淡淡然站着,偉岸身姿如同鼎力天地之間的一柄利劍,暖金色光芒為他鍍上一層金光,越發顯得朗逸英挺、高大昂藏。

葉一雁眼角直抽抽,炫耀個毛線啊!有什麽了不起的!

後背突地有寒氣侵襲而上直抵脖頸,葉一雁擡頭望進少女無比冷寒的眼中,頓時很沒有骨氣的咽了口口水,好吧是挺了不起的。

心裏已經是內牛滿面,一個黑心貨就已經夠他受得了,結果還來倆組隊虐他,真是……幹得漂亮!

丁依淡淡的移開視線,葉一雁臉上的谄媚笑意瞬間垮掉,他錯了,他不該編排他們!

時一等人将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帶走,再收拾了一下校場,十分鐘後,校場煥然一新,看不出多少被塵暴破壞的痕跡。

“這場塵暴是人為的?”葉一雁沉了心,其實心中早有答案,不過是想再确認一下。

丁依挑眉不語,無聲勝有聲。

蒙蓮音看看葉一雁又看看丁依,最後握上丁依的手,笑容明豔張揚:“丁丁,你剛才的出場方式真的帥呆了!我的心已經被你俘獲~”

丁依一臉哭笑不得,蒙蓮音這腦回路就是和常人不同。要是換了旁人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最先關心的不該是自己的處境嗎?再不濟也該好奇問問丁依為什麽突然出現在京城。

“你們倆認識?小依兒,該不會蒙蓮音就是你經常挂在嘴邊的閨蜜吧!”葉一雁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之前在雩縣碰到蒙蓮音時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後來知道了他也沒往深了想,他怎麽也猜不出來二人竟然會是閨蜜!

蒙蓮音一把抱住丁依,小臉上充滿戒備:“變态大叔,你離我家丁丁遠點!”

“是你離我家寶貝遠點。”幽漣的嗓音自身後氤氲開來,如同點墨融于清泉,清澈魅惑,強勢霸道。

下一秒,丁依就落入一個溫涼的懷抱,清冽竹香萦繞于鼻端,卻莫名讓丁依美眸中生出幾分迷離霧色。

蒙蓮音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護妻狂魔到這種程度她也只能呵呵了。

“小音音啊。”葉一雁走上前,趁機将蒙蓮音的玉手收在掌中,笑的一臉暧昧,“你還有一雁哥哥呢。”

也不知是不是葉一雁的聲音太過嬌媚,蒙蓮音惡寒的抖了抖身子,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嫌棄的在衣服上擦了兩下,直白道:“變态大叔,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我受不了。”

葉一雁也不惱,只見他悠閑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白色便箋在蒙蓮音眼前晃了兩下,笑的有些詭異:“某人貌似……”

“別!我錯了。”被威脅到這個份上,蒙蓮音除了認錯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她和葉一雁之間那點事她不希望讓丁依知道。

丁依笑而不語,看來她把蒙蓮音托付給葉一雁的決定還不錯。

塵暴風波平息了,那些撤離到地下防空洞的人被通知各自回去休息,葉一雁則帶着三人去了他的營帳。

“小依兒,你們怎麽會突然來這裏?”知道即墨檀琊那個性子絕對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所以葉一雁很明智的選擇問丁依。

丁依微微垂着頭,露出弧線優美的脖頸,長長的眼睫毛遮蓋了眸中情緒:“他們襲擊了寧省軍區。”

即墨檀琊以修長手指敲擊桌面,面上一派慵懶,眉目中卻無端迸射出危險的寒光:“聲東擊西,是對我們最近行動的回禮。”

葉一雁扯唇,似乎是覺得有些可笑,狹長的桃花眼底情緒不明。

蒙蓮音則乖巧的坐在一邊,心道:【雖然寶寶聽不懂,但寶寶要裝出一副‘我智商很高’的樣子。對,沒錯,就是這樣!】

丁依“撲哧”笑出聲,拉上蒙蓮音的手,望着即墨檀琊:“檀琊哥哥,我和蒙出去走走。”

說罷,二人已掀了帳簾出到了外面。

京城軍區丁依六年前就來過了,這邊風景秀麗,樹木蔥茏,要不是這裏是軍區,她還真想把這裏打造成5A級景區。

“蒙,在這邊還習慣嗎?”

蒙蓮音努了努嘴,興致頗低:“還好吧。”

丁依眼中有微光閃過,很快便湮沒無聲。以蒙蓮音這種大大咧咧豪爽大方的性子來說,和班裏、寝室的人打成一團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可自從蒙蓮音高調示愛宋皓後,衆人卻開始排擠她,甚至蒙蓮音有一次差點被打。

“音音,你在這啊,我差點以為你出事了。”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生小跑到二人跟前,看到蒙蓮音身邊氣質出衆的丁依時眼珠子轉了好幾圈,“這位是?”

丁依嘴角噙上一抹清淺的笑容,主動伸手:“你好,我是蒙的閨蜜,我叫丁依。”

夏惜晴的眼睛在看到丁依手腕上瑩潤透亮的手镯時亮了一下,但在看到她樸素的着裝時又黯淡了下去,勉強扯出笑容握上丁依的手:“你好,我是音音的好朋友夏惜晴。”

一個從不知名的小縣城出來的人,能交到什麽富貴朋友。那手镯看起來價值不菲,也許就是地攤上買的玻璃吧,畢竟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連牌子都沒有。

夏惜晴低頭掩住了面上的嫌棄,卻沒看到丁依眸中一閃而過的冰色。

如果沒有有心人在後頭推波助瀾,蒙蓮音不可能會混的這麽差。果然,白蓮花一般都比較“眷顧”長得清純無害的人。

“是啊丁丁,晴晴是我在這裏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蒙蓮音空出一只手握上夏惜晴,偏頭望丁依的時候剛好忽略了夏惜晴嘴角僵硬的笑意,“她也是學金融的,你以後可以多提點提點她。”

夏惜晴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極盡不屑。她可是被院裏的周教授稱贊過的人,随随便便一個小旮旯來的人就想提點她?真是異想天開!

“我會多‘提點提點’她的。”丁依笑的很是無害,卻莫名讓夏惜晴生出幾分寒涼入骨的陰冷感覺,脖子好像被人緊緊握住幾近窒息。

“音音,看到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兩個敘舊。”說完,夏惜晴匆匆走了,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狼狽的意味。

蒙蓮音臉上單純的笑容斂下,幽幽妙目中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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