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0)

嘆氣：“外面都下雪了，你這小姑娘，怎麽就不能注意點身體？”

他又眯眯眼：“是不是看阿姨叔叔都不在所以撒歡了？”

喵喵喵？？？

宋晚晚一臉理虧心虛，還佯裝鎮定：“誰說的……我只是忘記了嘛。”手背到後頭，黏黏糊糊地扭動兩下，活像是做錯事的貓，飛機耳都耷拉下來，吓得要命。

說到底，這小姑娘還是沒大人管就耍賴撒潑賣嬌，又怕他生氣，這小心翼翼的模樣惹人發笑。周明川差點想笑，只是好歹忍住，極力在她面前做一個稱職的男朋友。

“能耐啦，還敢頂嘴。”周明川揉揉她的臉，把她往屋子裏帶——自修養完畢，兩人就回到軍區，也就是原本的二人間宿舍。

兩位家長因身份原因不那麽容易長駐軍區，也好在兩個孩子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裏，他們也就在他們動身離開醫院回軍區前，收拾包裹施施然離開軍區醫院。

畢竟宋書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所以沈柯作為大家長也不能不顧及到這一點，他在囑咐宋晚晚和周明川兩人注意修養，以及時常聯系後，就帶着妻子先走。

宋晚晚也是在兩位家長走以後，就總忘了穿衣添衣——或許是因為前些日子宋書沈柯太照顧她了，害得她現在懶懶散散不像樣。

總得叫她知道做錯事有懲罰。

周明川半摟半抱她往屋子裏走，用勁不大，還只是輕輕松松摟着她。宋晚晚知道他肯定不會出手揍她，來罰她不穿好衣服就出門這一條罪行。只是因為忐忑，她還是唬得有些懵。她軟綿綿地把頭紮進他的懷裏，聲音驚恐地嚷：“夭壽啦，有人要強拐良家beta啦！”

這回他是真的沒忍住笑起來。

揉着小姑娘的頭，狠狠搓一把，他含笑說：“你這會說對了，就是強拐。”然後将人牽到她的床前，把還愣着的，癟着嘴巴的小姑娘輕輕一推。

她仰頭倒在床上，柔軟的床接住她猛地壓下來的軀體，發出輕微的聲響。周明川接着扯開內襯的扣子，将雪白襯衣丢在地上，然後是腰帶，長褲……

一件件落地，宋晚晚目瞪口呆地，倒在床上，看他傾壓而下的身體。

流暢分明的肌肉，白皙如玉的肌膚，他有着特別好看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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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宋晚晚早有見識，而上次親密時她并沒能看清楚，這次就抓緊了瞧。

她近乎癡迷地看他漂亮的身體。

然後紅着臉，顫抖着眼睫，承受着他溫柔的親吻。

這是他們第二次做，一切都水到渠成般流暢。沒有了第一次的生澀和懵懂，這一次，兩人也算是盡得索歡。

宋晚晚給周明川打99分。

……

剩下一分扣在他一句話都不說，就莽莽撞撞進去了:)

還是沒敢和周明川讨論下上下位置。

原因除了宋晚晚一見周明川，想到問這個問題就有些慫以外，其他原因就是因為宋晚晚實在是在乎他。

坦白說，周明川在外的身份是Beta這點，在某些時候是很讓宋晚晚放心的。

尤其是在知道他真實身份是Omega以後，就更是如此。

如果是Omega，那麽對于很多Alpha來說，這麽出色優秀，生得又俊美的Omega，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他們追求的對象，而……對于宋晚晚來說，與Alpha追Omega，在很多時候都是不占優勢的，盡管她心知肚明周明川只喜歡她。

【在某些時候她就是這麽自信:)】

但是，因為社會風氣原因，一個Beta和一個Omega在一起，是會被人說三道四的——她當然不怕別人說，臉皮厚、心大不僅僅是性格特點，也是她的優點其一。

但對她而言，周明川就不一樣了。

她生怕他會覺得難過，會因為外界的幹擾而對兩人的感情産生困惑、不解，甚至是質疑。

在知道周明川的性別以後，她就有意識去搜索相關信息，也因此看過很多這樣的例子，關于BO戀，關于那些站在風尖浪口的Beta、Omega戀人們。

相關信息中，有關于BO戀的，自然沒有什麽特別好的結局。

但宋晚晚自然不會因此而困擾，她向來善于疏導自己，于是與常人不同尋常的上□□位也成為了她說服自己的理由之一。

……至少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這不是BO戀，是OB戀啊。

所以。

在一起的可能性自然不能由那些數據和亂七八糟的绮情豔*史來說明了。

瞧瞧看，我們是不一樣的OB戀，所以，是不能用別人的例子來說明我們能不能在一起的！

她甚至為将來，萬一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他的真實性別後想好了托詞：“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簡簡單單的BO戀就能解釋清楚的。”至少得是用詞準确的OB戀吧。

不過……

有時候，還是很想知道在上面是什麽滋味噠。

一臉朦胧睡意的宋晚晚，瞧見身側摟着她睡得安靜的年輕男人，偷偷伸手往身下一掂量，滿臉惋惜地想：長得這麽大，還沒正式試過怎麽用呢……

算了算了。還是不想這些了。

宋晚晚見周明川微微蹙起了眉毛，連忙放下壞心思，在他臉上啾了幾口：我還是最愛你啦，如果不詢問你的意見，是不會做那些羞羞的事情噠。

畢竟好像，當時她為了費勁心思勾搭上他時，說過類似允諾自己在身下的話呢。

唔……

除了這個以外，其實還有一個理由，也是她沒有執着于在上面還是在下面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她家周周腰力又好，長得又好，她在下面也很舒服噠，所以一點也不介意這種事情啦。

雖然還是有那麽一丢丢在意，但是，心大的宋晚晚，又是一瞬間就丢到了腦後，緊接着沉迷于親吻周明川的大業中了。

——不親到他醒來不罷休。

——嘿。嘿。嘿。

冬月十八。

宋晚晚和周明川準備離開軍區回學校了。

高清和作為這次活動的總負責人，還需要在這裏呆上幾天，彙報下情況，而那一批學生已經順利返校。現在就只差他們兩個還沒正式返校了。

回去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分離場景，他們倆和幾位熟識的教員都提前打過招呼說自己要走，然後這天收到了他們送來的禮物——都是大老粗，送的禮物也沒好好包裝，随随便便就露在外頭。宋晚晚一眼就瞧見裏頭擺放整齊的幾架子*彈*殼軍艦模型。

她樂呵呵地收起來，打算回去向她的好友安妮好好顯擺顯擺。

周明川收到的和她的如出一轍，都是用這個材質做出來的模型玩意，幾個大老粗送的還都不一樣，軍艦坦克……

時間臨近，軍方準備的車很快就要發車。

坐在車裏，宋晚晚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那個啥，周周啊，我們應該是和喻珩說過我們要走對吧？”

周明川不易察覺地皺眉下，他沉聲“嗯”了一聲，在後座側身給她整理了下領口。

小姑娘乖乖站着由他收掇，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漂亮得像是小星星。

周明川心口憋着的一股氣就立馬消了。

他擡眼看了下表：“現在快九點了，他大概是趕不來送我們了。”簡簡單單幾句話，宋晚晚又問：“他之前說要來送我們嗎？”

……

周明川定定看她眼，露出點笑意來，“傻姑娘，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他倒是忘了，他們一起去和那些教員道別時，喻珩默着臉，一臉憂傷，最後說話的時候，還恰巧趕上宋晚晚着急上廁所。

所以說，她忘記了。

……不過，對他而言，他的小姑娘還是多忘忘好。別無緊要的Alpha有什麽好去在意的。

這麽想着，他心情就越發好了起來。

“總覺得你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宋晚晚噘着嘴，做鬼臉狀張牙舞爪吓唬他一下下：“說，我忘了啥？”

她用頭頂頂他的下巴，眼尾揚起，旖旎的弧度，于車窗外不遠處瞧見的人來說，卻是意外的沉默與猶豫。

最終還是決定上前道別。

喻珩敲敲車窗。

年輕軍官極為難得地穿着常服，沒怎麽打理頭發，好在顏值加成，并沒有邋遢到哪裏去，他眼眸深亮，唇角帶着點弧度，并不像是強行裝出來的，很溫和，也帶着點憂郁。這憂郁宋晚晚并沒有看懂，她看向窗外的男人，笑眯眯地咧開嘴，露出酒窩窩，“喻教員，是來和我和學長說道別的嗎？”在外人面前她還是會懂得矜持一點的。

被歸于“外人”的喻珩教員：……

喻珩的憂郁沒讓心大的宋晚晚讀懂，卻被周明川一眼瞥見，他瞳孔縮了縮，并沒說什麽話，只禮貌性地點點頭，“喻教員，還麻煩你特意來送。”

周明川臉上的表情無懈可擊。

喻珩卻看得內心一梗。

他氣弱地哼兩聲，從身後拿出了自己備下的禮物。

兩個用彩紙彩帶包裝得很好的禮盒。

包裝是一樣的。

宋晚晚坐在靠近喻珩的車窗附近，因而她伸手接過去，兩個禮盒一樣沉。

她好奇地搖晃了兩下，用目光詢問地看向喻瑗，嘴上很乖地問：“能問下是什麽嗎？”

“……”喻珩頓了頓，沒有拒絕，他臉上表情帶了點笑，很快又消失不見，“是我做的模型。”

“一模一樣的。”他強調。

最後一句話好似畫蛇添足般，讓這個驕傲的，英俊的男人眼中更多了幾分憂郁。

周明川沒有說出什麽別的話，沖他點點頭，笑着道謝。

時間漸近。

駕駛室的年輕士兵提醒道：“時間快到了，喻少将，我們要準備出發了。”

“啊？”喻珩有些措手不及，他定了下神，看眼時間，臉上表情多了幾分懊悔。

或許不該猶豫，應該選擇早點出來的。

喻珩心想，緊接着又看見宋晚晚眼裏帶笑看他的認真模樣，帶着小姑娘的天真可愛，他的心為之一動。

真要命啊。

他長長喟嘆。

他還是這麽喜歡着她。

……

年輕男人銳利的目光注視着他，喻珩有所察覺，他與他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交織片刻，很快松開。

內心那些悸動與柔意，全數被他收起來。

他清清楚楚看見他眼中強勢的壓力——來自于眼前這個容顏清俊雅致，比起大部分Beta都要好看很多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早就該好好收掇起來了。

喻珩苦笑一聲，利落地揮手轉身，說了一句再見。

“再見。”他說道。

冬日的風呼呼地刮過他的臉頰，喻珩閉閉眼，心想：人家都已經有對象了。你還能怎樣？

……大概是知道自己再沒什麽機會了，所以才會念念不舍吧。

他重重搓了下臉，長長嘆氣，往來時方向走去，一步一步踏得堅實，因為匆忙而忘記換下的軍靴在地上敲擊出清脆聲。

他聽到身後車子發動的聲音，在冬日的風中，如同一串極易丢失的風鈴，響着響着，就不見了蹤影。

他最後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這麽一眼，他就有些想哭了。

媽的，還是好難過。

喜歡的人不喜歡我。

車上，宋晚晚後知後覺地看向身邊的男友，語氣困惑：“周周，喻教員他……”

“他喜歡你。”周明川彎唇笑了笑，眼中是柔軟的愛意和溫暖，他并沒有說什麽其他的話，只是陳述了事實：“他應該是喜歡你挺久了。”

“……啊？”她結結實實懵了。

小姑娘呆呆眨眼：“但是……我不喜歡Alpha吶。”

周明川碰碰她的臉，笑意很好看地滿出眼底，他“嗯”了聲，“我知道，你喜歡我嘛。”

他說着，自己的耳朵尖也有些紅起來，只是好像因為宋晚晚沒有看見，所以才能更能肆無忌憚地調戲着她：“你說是不是？”

宋晚晚眨眼，抿唇，露出酒窩，艱難地吞咽兩下唾沫，眼睫毛顫動，她聲音低低的：“對。”臉霎時就粉紅粉紅了。

被調戲到的宋晚晚很害羞，不過也沒忘記之前他說的話：“所以，喻教員他喜歡我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了？”

周明川清亮的眼神落在她嫣紅的唇上，他點頭并不否認：“是的，我很早就知道了。”

“什麽時候？”

“到這裏，沒幾天的時候。”他大大方方的，一點也不避諱由自己口中招來有什麽不妥，說着，還順帶摸摸她的發頂。

“……”宋晚晚亮晶晶地瞅着他，唇角漾出格外甜美的笑來，“嘿，所以，那個時候，你也喜歡上我了？”

“？？？？”周明川摸她腦袋的手猛地停下，他怔怔良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臉。

這回是徹底的緋紅色。

十分難得見到他這樣。連帶着耳朵尖，也紅得一塌糊塗。

宋晚晚仰着臉，笑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怒肛一章_(:зゝ∠)_

話說我覺得到這裏完結也是可以的哎╮(╯▽╰)╭

☆、2.7

一路上, 前面的年輕士兵都安安靜靜開着車。

宋晚晚性子再跳脫，也在這漫長的車途中陷入柔軟的睡意中。

她一頓一頓着下巴, 長長的睫毛像是海藻糾纏着, 上下眼皮緩緩相碰。

小姑娘睡着了。

她半個身子靠在周明川肩膀上, 溫熱的呼吸在他脖子旁浮動。

周明川把她外露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手心。

涼涼的手指, 捂了很久，溫度都沒有上去。

周明川知道，這是那次的後遺症。

眼中的心疼沒有忍住，他很輕地嘆了口氣，将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小姑娘沒有察覺，依舊沉沉睡着。

車窗外面，雪依舊下着，悉悉索索的雪花落地聲，周明川眯眯眼, 很平靜地看了會。

通訊器傳來一聲提示音。

他垂眸, 看到來自兄長的簡訊。

【明川, 等放假了，帶晚晚回家一趟吧。】

很簡單的幾行字。

周明川唇角輕輕扯動兩下，眼底滲透出幾分笑意來。

他回複了一個字。

然後關掉屏幕, 繼續握住宋晚晚的手掌。

軟乎乎的，白嫩嫩的。

像是棉花糖。

這一路算是順利, 從早上九點坐車到下午六點，終于回到諾比亞。

和年輕士兵道謝告別，并和幾位長輩告知自己安全返校的消息後, 兩人拉着行李箱走進學校。

因為宿舍區不在一塊，加上兩人年級不同，回校以後，除了一些全校通上的課程外，他們再想見面的機會也是不那麽多的。

最開始宋晚晚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回到學校，他們很快就得分開一段時間，周明川幾年大三，任務是要比宋晚晚多的，這次的實踐情況也需要他這個學長總結彙報；而宋晚晚就不用負責這些，她的導師高清和還沒回來，且就算是回來了，這件事也不需要她來操心，高清和就能解決校方領導的要求。

她自然是輕輕松松。

因為是臨近期末，他們的學校也不像是別的軍校，在放假時候拉着學生操練——準确說，是他們這些Beta沒有這個必要去操練，那些Alpha就不一樣了，安妮在寝室裏整天念念叨叨哭喪臉說着自己沒法在假期和她心愛的小O交流感情。

宋晚晚對此毫無感覺，她這個已經脫單的Beta很是惡劣地在她面前張揚：“像我和學長，這個假期就可以出去玩，哈哈哈哈！”

一回來就在舍友面前炫耀自己的戀情……

這一刻安妮是想要揍她的。

“閉上你的嘴吧！”安妮幽怨地瞪她一眼，“脫單了就能嘲笑單身狗嗎？”

“對！”她笑得見牙不見眼。

時隔幾個月，兩人的感情并沒有生疏多少，宋晚晚一回來，安妮就逃了節課帶她去食堂大吃了一頓——順便交流了下她這麽久沒有勾搭上小O的悲慘情史。

宋晚晚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安妮長得也算是俊美，身材還保持得很好，怎麽就是談不成戀愛？

或許她也該換個對象談談？

宋晚晚拖着下巴看安妮大口嚼肉，一邊痛述着自己這麽久以來對那個小O的感情經歷，突然說道：“你覺得Beta怎麽樣，或許你能接受AB戀？”

安妮聞言，一下子毛骨悚然起來：“別鬧，我是純粹的AO戀！”

她露出嫌惡的表情，連肉都不想吃了，“一想到對象不是香香軟軟的Omega，我就有些難受得慌。”

“但哪有那麽多Omega給你相看？”宋晚晚其實也是心有體會這點，換以前哪個Alpha要和她表白，她都能難受好多天，不過對于是Omega的周明川來說，她似乎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不過她還是慢慢說，“本來Omega的人數就少，占性別比例中也只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多數Alpha還是選擇Beta作為伴侶的。”她沒忍心打破她一直以來想找一個Omega對象的幻想，只是說：“再加上，咱們學校多是Alpha和Beta，你學業這麽忙，也沒有什麽機會見着Omega吧。”

“……”

安妮沉默好久，也露出了一點頹然和無奈：“別告訴我這麽殘忍的事實好不好？”

安妮有着一雙很亮很漂亮的眼睛，說話的時候總是很認真地看着對方，此時此刻，她就這麽無奈地看着宋晚晚，連飯菜都不大樂意再吃了。

作為她的好基友，宋晚晚還是有些心疼的，她知道她一直都挺喜歡那個小O，可惜人家不太看得上她，再加上她是軍校生，平時也不大有什麽時間能和那個Omega出去玩。

畢竟是軍校的管制，他們諾比亞比起很多軍校已經算是寬松很多了，但是對于那個Omega來說，或許遠遠不夠。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呢，最近和你的親親小學長還有空在一起膩歪嗎？”安妮喝了一口水，眨巴着眼睛問她。

“當然有時間啦！”

宋晚晚信心滿滿：“我們可是在一個學校呢！”超級驕傲的樣子。

安妮露出迷之表情：“你個死癡漢，滾滾滾，和你家學長交流感情去吧！”

“嘿嘿嘿！”宋晚晚很久沒有這麽暢快地露出自己不同尋常的樣子了，在戀人面前還是要矜持一點點的——盡管她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沒有矜持到哪裏去，不過和朋友聊天，是與愛人聊天不一樣的感覺。她心情很好的就想打個電話給周明川，想要約他晚上一起在食堂吃飯。

……

不過很可惜，到這時候，宋晚晚才意識到，最近這段時間周明川時沒什麽機會和她待在一起了。

“周周，我們晚上約個飯吧！”她的星星眼讓安妮都不堪直視。

那邊的男聲，沉穩清澈，還帶着點抱歉，“晚晚……”

“嗯？”

“我這幾天都沒有空和你在一起了，”周明川很是愧疚，他很溫柔地說着自己的歉意，“最近比較忙……”

“……”QAQ

宋晚晚也知道他是實在情不得已，只好嘤嘤嘤地挂了電話，臉上滿是憂郁。

安妮聽了這麽一溜對話，幸災樂禍大笑起來：“你個傻B，還嘲笑我是單身狗！略略略！”

……

略略略你個大西瓜啊！！！

宋晚晚呲牙咧嘴瞪了她一眼，決定在半個小時之內不和她說話了！

這損友！

作者有話要說： 估算錯誤……額……還要再寫幾章……

本來以為能夠寫完的_(:зゝ∠)_

結局不好掌握啊

☆、2.10

周明川這些日子是真的沒空。

除了忙實訓總結外, 他還得操心很多東西——盡管有些東西，看上去不是他這個Omega該操心的。

周明川和周明臻在電話裏說起加爾文。

這是自上次, 周明臻與高清和等人不再允許他們插手這件事後, 他們第一次談起加爾文。

許是因為他已經能夠很好地調節情緒——周明川在提起加爾文的時候, 語氣十分平靜, 平靜到，周明臻覺得詫異。

“哥，加爾文那邊怎麽樣？”男人清俊的臉上毫無表情，他低垂着眉眼，修長手指輕輕扣在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周明臻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低沉的聲色像是從冷澈寒冰中提純而出的涼意，他說：“我們這邊有計劃, 關于加爾文和凱文。”

他似乎動了下椅子, 周明川聽見東西摩擦地面發出的咯吱聲響。

“你應該知道宋書畫的那副畫吧？”

周明臻突然提了一句。

周明川“嗯”了聲, 有些疑惑：“怎麽？”他并沒有想到其他，只以為他是随便提了一嘴，于是接話道：“上面的人像長得很像凱文, 阿姨說是自己當初見過這人，所以畫下來的。”言裏言外都是偏倚, 周明臻聽了會，輕輕笑起來，他道：“我沒說她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

“只是, 根據她的畫像，我們找到了一個人。”

那個畫像并不在他們手中，但當時舉辦畫展時候，這副畫曾經上了版面，加上宋書提供的人像線索，他們找到了這個人。

“嗯？”周明川很驚詫，他有些急迫問：“是誰？是凱文的誰？”

“他母親。”

母親？？？

剛一聽到這個詞，周明川是有些懵的，他回憶那副畫作上的人物——似乎是個男性？可再一思索他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是男性Omega？”

周明臻還沒來得及深究他語氣中淡淡的情緒，就被他的下一句問懵了。

“你們打算怎麽做？”年輕男人的聲音，如同山間晚風，涼而澈。

周明川不自覺就直起身子，他臉色嚴肅，眼底有着很亮的光芒。周明臻啞然片刻，沒有明說：“計劃已經進行了大半，大概再過一段時間，效果就出來了。”

他并不情願周明川知道這些事情，或許在他心中，他還寧願他的弟弟像個孩子一樣，純白無暇，內心純淨。

“不能說嗎？”周明川垂下眼睫，聲音輕下來。

周明臻很為難。

他是真心不樂意他再插手，他知道他的性格，執拗頑固，不知道真相不罷休。最後還是妥協下來——“快要收網了。”

他這麽說着，“你不要再操心這些，等結果出來時候，我從頭到尾和你說清楚，行不行？”

“嗯，好。”

周明臻似乎沒想到他會應下來，卡在喉嚨間的“诶”一個沒穩住，飄出唇齒間，他定定神裝作自己很正經的樣子，“……嗯嗯，那就這樣子吧，等你放假回家，帶上宋晚晚，去見見爸媽。”

“好。”出乎意料的聽話。

周明臻絮絮叨叨說了好久話，直到最後才依依不舍地挂了電話。

周明川臉上表情很淺很淡，但依稀還是能看出幾分笑意來。

寒冬風切，雪色撲靈。

他望着窗外景色，低聲喃語：“好想晚晚吶。”

我們英俊潇灑，清俊帥氣的周明川在這一刻惆悵又甜蜜地想起了戀人。

——好想和她困告。

其實周明川知道他再怎麽問，周明臻都是不會讓他知道太多這些事的。

兄長的顧慮頗多。

他今年大三，再有一年多就能順利畢業，托家裏有強勢後臺的緣故，他能夠順利進入安全且有保障的部門工作，不必擔心自己的身份性別洩露。

倘若讓他知道太多，以他的性子，周明臻就怕他一時想不開想要替他、晚晚還有犧牲的士兵報仇。這樣很不好。

所以他不會這麽做。

好在計劃順暢進行——周明臻眸色深沉看着要轉交給父親的文件，露出一點笑容來。

誠然加爾文能力出色，體質強悍，但他們軍部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才。況且，對他們而言，捉住了對方的把柄軟肋，那麽這件事就是水到渠成了。

他回憶起前幾天，那位容顏出色的男性Omega點頭同意他們的計劃時說的話：“他們做了很多壞事嗎？”

是的。

他記得他這麽說。很平靜地說了，這麽些年來，加爾文及凱文所做下的殺孽。

他看見那個男人眼中不自覺滿溢出的淚水。

緊接着是溫柔且傷懷的聲音。

“我後悔了，當時應該将凱文教得更好的。也不該……”

在他性格尚未定型時候就逃離那個家庭。

可內心分明不是不慶幸的，男人清楚記得那些年來自己所受到的辱罵責打，他還時常能感覺到骨頭的隐隐作痛和肌膚上的深痂。

家暴對他而言，是難以釋懷的苦痛回憶。恐怕對于凱文而言也是如此，所以，他記憶中那個甜蜜天真的孩子，才會在他們口中變成如此糟糕、可怕的人吧。

男人落下淚來，身側的伴侶Alpha輕輕摟住了他，柔聲寬慰。

周明臻漠然看着，并沒有說話，他心想，誰知道是因為什麽呢，也許在那個瘋子身邊，誰都會那麽容易被影響變成瘋子吧。

加爾文問凱文：“你會離我而去嗎？”他執拗地，可怖地緊緊盯着他的眼。

綠色的眸子，像是大塊大塊樹蔭，厚重而冰冷。

貌美的年輕男性訝然失笑：“不會的，不會離開你。”他輕輕擁抱他的腰肢，聲音黏膩溫暖，像是溫室中潮濕的水汽。

加爾文顫抖地閉上了眼，重重咬住下唇。

血色橫流。

凱文，你騙了我。

宋晚晚在回校一周後，終于能和周明川開開心心地呆一整天了。

她含笑看着他，又乖巧又可愛：“周周，好想你啊！”

她紅潤潤的唇，仿佛桃花瓣，沾了一點水漬，很動人很漂亮。

周明川有些着迷地盯了會，片刻後才咳嗽兩聲，回應她一個微笑：“我也好想你。”

“嘿嘿嘿。”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露出皓齒，像一只小兔子，又像是一只小貓崽，蹦蹦跳跳黏黏糊糊挂在他身上：“我們今天都要待在一起哦！”

好不容易等到他空閑下來，今天的他一整天都是她的啦！

“嗯。”周明川笑說。

不過學校裏沒有什麽好玩的，宋晚晚剛好帶了專業書，加上高清和還沒回校，她的疑難問題也沒人教導，索□□給學霸男朋友來教，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學習，但這對于兩個好久沒見面的小情侶來說已經足夠了。

就單單坐在一起都能覺得空氣中甜蜜泡泡“噗噗噗”在他們周邊升起盤旋炸開。

幸福得不得了。

小姑娘抱着專業書，笑嘻嘻地和周明川坐在一起，托着下巴看他給她解題目。

男人輕聲講解着，聲音好聽極了，溫柔的，像是春風拂過；清澈的，像是溪水流淌。

……這真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時刻啊。

這一整天都在兩人的膩歪中度過。

直到最後，快到宿舍門關閉時間時候，兩人才依依不舍分別。

月明星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周明川接到了周明臻的消息。

他的兄長用一種奇特的口吻，對他說。

“明川，加爾文死了。”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實實愣在原地。

不知道是怎麽樣的情緒，總之，周明川并沒有聽出很多欣喜——周明臻的聲線沉穩，但依稀間，帶着點莫名傷懷，“我們的網，已經收起了。”

他頓頓，終于沒忍住問出口：“……加爾文怎麽死的？”

也就在幾天前，周明臻剛和他打過電話，說了一些話，他本以為這件事情并沒有那麽容易成功，卻不料，還沒等他有心理準備，這件事情就圓滿結束。

不，或許在某種意義上，并非是圓滿結束。

周明臻斟酌着言語，還是将事情大致脈絡告訴了他。

一字一句。

血影刀光。

似乎都暗藏在漫不經心的言語中。

“前些天，我們與凱文的母親達成共識，利用他引誘凱文。凱文的家庭情況你也大概是知道的，他比常人要更加渴望親情，而加爾文的性格過分暴虐，不能忍受一點戀人的背叛。”

“背叛？”周明川惑然。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聽說，在我們的人馬借機利用藥劑将凱文控制住的時候，加爾文對他說‘你背叛我’了，”周明臻并不太能理解他們之間的情感，只繼續說，“然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在抱着凱文的時候，一刀刺進對方肚子裏。”

“……”

“後來在争鬥中，我們非常順利地就逮捕到了他，順利到，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故意的。”周明臻苦笑兩聲，“也确實如此，在彙報上級的時候，所有人都沒發現他服用了藥物自盡。”

“不太可能……”周明川有些不可置信，“加爾文怎麽可能會這樣做？”

他與加爾文相處不多，卻也知道他性格暴虐，神經質，但任由誰說他會因為這簡簡單單的原因就死了，他是不能相信的。

“你們是不是還做了什麽？”比如讓加爾文情緒失控的事？

周明臻猶豫了會，沒有再隐瞞，但也只是含糊其辭：“就是不小心讓他聽了點關于凱文和他母親的對話，對話內容大概是刺激了他吧。”

他說：“類似于，要離開的話。”

……

周明川按按眉心，不知作何感想，只是回憶起剛才周明臻問他的話，又覺得有些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