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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6-12-12 16:00:05 字數:4946

“剛才我看你不也是跟酒樓的夥計勾肩搭背,怎麽就不見你害臊?”

廢話!小武他們是家人,家人之間有什麽好害臊的,倒是他……謝孟芝垂下眼,觑着搭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臂,強壯有力,看得出來是長年練武之人,莫名地,她臉兒燒紅,脈搏越跳越快。

“将軍,你、你到底想做什麽?”總是伶牙俐齒的她,這會兒居然結巴了。

“我很好奇,你跟那些男人平時都是這樣摟摟抱抱?”

謝孟芝呆了呆,下意識心急的反駁,“當、當然不是!那是因為我把他們當成兄弟一樣的看待,而且我們平時幹廚房活兒,大家一視同仁,很少分什麽男女,大夥兒之間自然沒顧慮這麽多。”啊,慢着,他又不是她的誰,她何必跟他解釋這麽多?思及此,她不免來氣,瞪了他一眼。“總而言之,這也是我的事,将軍何必管這麽多?”

嫌他多管閑事?尉遲淳這下可怒了。“謝孟芝,你曉不曉得避嫌?你日後還要不要嫁人?你就不怕那些舉動惹來流言蜚語嗎?”

“啊?”身子雖是古人,心态卻依然是現代人的她,不禁傻了。

“你裝什麽傻?”

“我不是裝傻,而是我都不怕遭人閑語了,将軍又為什麽要幫我操這個心?”

“你——”她是怎麽回事?甭說是否擔心遭人非議,她就不怕被那些男子白白占了便宜嗎?真笨!

眼看那雙漂亮的鳳眸霎時充滿了火氣,謝孟芝心下一驚,趕緊幹笑打圓場,“呵呵呵,我懂了,将軍是怕小武那些人又來惹事是不?”

“好,既然你不怕流言蜚語,那麽想必你也不在乎這個。”

“啊?”

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下一刻她忽然被尉遲淳一把抱進了懷裏。

他的胸膛又硬又堅固,而且溫暖極了,她當下一呆,貼在他懷裏的臉兒不多時便浮上紅霞。

杵在一旁的李總管以及一幹守衛,個個嘴巴一張,驚呆了。

尉遲淳本就是火氣一上來,就什麽都不管的火爆性情,然而這麽一抱,他心下一動,只覺得懷中的人兒又軟又香,就像是糖捏似的,更奇妙的是,這樣抱着她,他體內高漲的火氣竟然一點一滴地消失。

他低掩鳳眸,眼底盡是盤算的光芒,經此一抱,他心底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他不只要她留下來掌杓,還要讓她心甘情願留在将軍府,不管是利誘還是拐騙,他都不可能再讓她離開。

“尉遲淳,你別太過分!”謝孟芝七手八腳的推開尉遲淳,臉兒已紅如秋楓。

聽見她直呼主子的名諱,其它人齊刷刷地倒抽一口氣。

不料,尉遲淳非但沒發怒,反而還心情甚好的笑了笑。“這下你總該懂了,身為女子,該避諱的時候就該避。”

“這我明白,不用你來教!”謝孟芝又羞又氣的嬌瞪。

“既然明白,下回別再讓本将軍看見你又對其他男子摟摟抱抱,勾肩搭背也不行。”

“什麽?喂,你這根本是——”莫名其妙!

尉遲淳無視她的抱怨,兩手往身後一背,轉身就往內走,唇上還噙着一抹笑。

謝孟芝被晾在原地,氣得都傻了。“他以為他是誰呀?他憑什麽對我定那些規矩?真是豈有此理!”

“謝姑娘。”李總管笑咪咪地喊了一聲。

她轉過身,赫然對上李總管暧昧的笑臉,當下吓了一跳。“做、做什麽?”

李總管笑得像只老狐貍,不過是善良的那一種,倒也不會招人反感,他促狹地說:“謝姑娘,我在将軍府待了十來年,沒人比我更懂主子,主子之所以會那樣說,準是因為……”

聽李總管欲言又止,謝孟芝不禁蹙起秀眉,納悶的問:“因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吃味。”

“蛤?!”

“将軍大人吃味了,所以才會對姑娘訂下那樣的規矩。”

聞言,剛才被尉遲淳抱住的那股躁熱感,霎時又從體內湧上來,她面若桃紅,困窘得直咬住下唇,不知該說什麽。

“謝姑娘,您能留在将軍府,這對将軍府上上下下的人來說,真是天大的好事,您放心,日後您要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語罷,李總管喊來了幾名丫鬟,吩咐她們去打掃丁香閣。

“謝姑娘日後就在丁香閣住下吧。”李總管笑得和藹可親。

謝孟芝渾身都起疙瘩了。“這不好吧……我是來将軍府掌杓的……”

“謝姑娘怎麽會只是來掌杓的,剛才您也瞧見了,大人對您可是千般愛惜。”

“蛤!”她覺得腦袋一陣發暈,看來李總管是誤會了她與尉遲淳的關系,這、這都什麽跟什麽呀!哎,都怪那個尉遲淳!

一想起剛才那個擁抱,謝孟芝捂着發燙的雙頰,掩下了眼眸,盡顯小女人羞态的兀自生起悶氣。

真正在将軍府住下之後,謝孟芝才總算見識到所謂修羅将軍的真義。

“混帳,茶都涼了,還端上來做什麽?滾!”

“該死的東西!本将軍的衣裏怎會有花露香味?本将軍可不是娘兒們!”

只要聽見吼聲,即可知道某人又在發火,而且将軍府裏的下人似乎也都司空見慣,雖然衆人在伺候時,多是戰戰兢兢的,不過私底下倒也沒聽見下人說起尉遲淳的不是。

謝孟芝對此納悶不已,于是趁着不必下廚的閑暇,她假意想揉些面團做甜食,讓一些手勁較大的嬷嬷過來幫忙,順便套話——

“王嬷嬷,我聽蓉兒說,你在将軍府已經待了近三十年。”

謝孟芝抓了把面粉,往桌上一撒,再将面團揉開,一旁還有位嬷嬷幫着,兩人輪流換手。

由于将軍府上下近百餘口人,主子的竈與下人們的竈可是隔開的,廚房也是個別辟開的,主子自有專用的廚房,大多數的富貴人家都是如此。

但在謝孟芝眼中,她才不分高低,只要有人喜歡她的手藝,她就不吝于分享。

是以,才短短住下幾日,她已經與将軍府大多數的下人熟絡起來,有些人早就聽說她響亮的名氣,對于她一手神乎其技的廚藝,自然也是垂涎得很。

因此謝孟芝不必下廚伺候尉遲淳的胃口時,便會做些點心以飨衆人,順便攏絡攏絡,畢竟她這也是人在屋檐下,總要多巴結着點。

“是哩,老奴從十初歲就被買進将軍府,從前是伺候夫人的。”

“夫人?”謝孟芝停下手邊動作,美目閃着水潑光芒。

“你好像對夫人很感興趣?”王嬷嬷畢竟閱人無數,自然瞧得出來。

“王嬷嬷說的夫人,可是尉遲将軍的娘親?”

“正是。”王嬷嬷笑着點頭。

“那位夫人是不是很懂得吃食?”

“原來你也知道。夫人賢慧多能,由于過去曾有刺客想在老爺的膳食裏下毒,夫人引以為戒,此後老爺與少爺的膳食都不假他人之手,再加上,夫人對于吃食格外有研究,哪怕是府裏擺宴,她一人坐鎮也絕無問題。”

謝孟芝露出神往不已的表情,恨不能親眼目睹尉遲夫人的下廚風采。

王嬷嬷似被勾起了往事,甚為緬懷的又續道:“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少爺也是只願意吃夫人親手做的膳食,有一段日子,尉遲氏衰微了,府前車馬稀,少爺那時年紀雖小,卻也飽嘗了仕族子弟的白眼冷落,少爺可說是受盡了委屈。”

謝孟芝一怔,她還真不曉得,原來那個脾氣像爆竹似的尉遲淳,竟然也有受委屈的時候,老天,她完全無法想象他被人瞧低的情形。

莫名地,她的胸口揪緊,替那個小小年紀的尉遲淳感到心疼。

“少爺是夫人一手教養起來的,夫人還在的時候,少爺的性情并不像現下這麽火爆沖動,夫人總是教誨少爺待人接物都得忍,都得讓,然而尉遲氏一衰微,老爺夫人也受了不少貴族的氣,少爺看在眼裏,脾氣就漸漸變得乖戾,等到老爺與夫人相繼去世之後,少爺就成了現在這模樣。”

聽到這兒,謝孟芝已紅了眼眶。

“少爺就是想替老爺跟夫人出一口氣,才會日日鍛煉自己,努力壯大尉遲氏,讓尉遲氏重振往日的聲威,不再讓那些人小瞧。”王嬷嬷想了想,嘆了口氣又說:“只是可憐了少爺,這麽多年來,就他一個人苦撐着,如今他了遂心願重振家門,一路走來也是很不容易。”

“尉遲将軍一定很想念夫人吧?”

“那是肯定的。将軍過去最聽夫人的話,現在将軍會對吃食這麽挑剔,有時寧願餓着肚子,也不願吃下不合他口味的膳食,多半也是因為,他總在用膳的時候,想起過去夫人費盡心思為他與老爺打點膳食。”

難怪……那晚在他的寝房,一看見她拿起他娘親筆留下的食譜時,他會那麽生氣,謝孟芝心下恻然,鼻頭居然也泛着幾絲酸。

忽然之間,她對他火爆的壞脾氣,以及動不動就怒目相向的乖戾性情,不再像先前那樣排斥了,取而代之的是理解之後的心疼。

許是見她一臉五味雜陳,王嬷嬷又說:“其實你別看将軍脾氣壞,就以為他品性也壞,府裏上下或許大夥兒都極怕将軍,但大夥兒也明白,将軍心地正直良善,過去府裏有老奴仆生了重病,将軍還特地吩咐大夫去把脈開藥,府裏有仆人家中遭逢喪事,将軍也會吩咐賬房給上喪葬費,聽說軍營裏也一樣,只要是一路追随将軍的兵将受傷生病,将軍都會親自去探視,絕不會敷衍了事。”

“原來尉遲淳是這樣的人呀……”謝孟芝聽了頓覺胸中暖暖的。

原來尉遲淳是這麽好的一個人,看來是她錯怪他了。

于是那個下午,謝孟芝揉起面團特別帶勁,還一口氣做了數十樣甜食,有甜面餅、甜酥奶酪餅、薄脆糖蜜糕、山楂桂花糕、蓮藕紫米糕、杏仁甜湯等。

每一樣做工精細,味道更是細膩一絕,就連曾經嘗過尉遲夫人手藝的王嬷嬷也贊不絕口,認為她的手藝更勝夫人一籌。

“對了,看你做了這麽多甜食,我這才想起來,過去夫人也愛極了這些甜嘴的小點心,時不時就會做上一些。”

一聽王嬷嬷這麽說,謝孟芝雙眼一亮,臉兒興奮地泛紅。

她想的果然沒錯!

于是這會兒她更是信心滿滿,讓李總管遣來伺候她的蓉兒,一同端着這些精致的點心來到了尉遲淳的書房。

尉遲淳不必上軍營操練時,通常都在書房鑽研撰寫兵書,要不就是在後院的練武場鍛煉,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謝孟芝對他的起居作息已掌握得一清二楚。

謝孟芝空出手來推開書房的門,繞過了一個大插屏,進到裏邊就看見尉遲淳坐在書案前,大手執着狼毫筆,奮筆疾書。

兩旁的書櫥排滿了各類書冊,不僅僅只限于兵書類,舉凡天文地理,或是聖賢詩書,樣樣都囊括了。

也是進到将軍府後,她才發現尉遲淳并非只是個懂武的粗人,他飽讀詩書,可說是文韬武略樣樣精通,對于數字也是靈光得很。

正因為他如此聰慧多智,才能領将帶兵打戰,畢竟上了戰場,光是推演戰事,以及拿捏糧草養兵之事,對一個将軍來說,已是極煩憂的事,只要考慮周詳,事事周全方能打贏一場仗。

謝孟芝示意蓉兒放下托盤,然後她才清清嗓音說:“将軍,我做了一些點心,還煮了點甜湯,你若是不讨厭的話,就嘗一些吧。”

尉遲淳書寫的大手一頓,他皺着眉擡眼,貌似嫌惡地掃了那些精致甜點幾眼。

“那些是女人家吃的東西,本将軍怎可能會碰,還不快點拿走!”

謝孟芝忍住笑,轉身吩咐蓉兒,“這裏我來就好,你先出去吧。”

待書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她才抿着笑,将手中的托盤擱上書案。

尉遲淳見狀,眉頭一豎,俊臉無端又聚滿了怒氣,眼看就要對她發難,她卻先他一步出聲,“這裏只有我和将軍,将軍就甭再跟自己過不去了。”

“你在胡扯什麽?”他發惱的斥道。

她笑了笑,那笑容之甜,堪堪比得上滿桌子的甜食,瞪得他胸口一抽。

這丫頭曉不曉得,她那樣笑,根本是在勾引男人!該死!他可不希望見到她也對其他人這樣笑。

謝孟芝直直勾瞅着他,促狹道:“将軍,你其實很喜歡吃甜膩膩的小點心吧?”

尉遲淳一震,那張作勢欲發怒的俊臉,登時慢慢地變了,耳根子甚至還浮上可疑的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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