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他鄉遇故知,陳疏言倒覺得闫嶼沒像在國內時那麽高高在上,兩人偶爾在圖書館遇見,還會一起約個飯。
留學生易抱團,尤其研究生,一年的時間,要習慣與融入當地都太難,大部分時間還是和老鄉混在一起。所以秦逸來邀請陳疏言參加商學院的中國留學生party的時候,陳疏言沒拒絕。
一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學生,還非得作死選了個自助廚房。
陳疏言平時和大家走得不算近,再加上女星的身份,多少有些界限。秦逸合計了下,也沒好意思給她安排什麽工作,只讓她跟着幾個學生一起去超市買了買菜。
秦逸包了二樓的三個小廚房,大方地包了所有開銷,買來不少名貴酒水,應該也是個殷實的二代。給大家的安排,也就是一人出一個自己家鄉菜,不要求色香味,能吃就行,反正大家也是鬧着玩圖個熱鬧。
廚房有人在做菜的時候,其他人就在外面包餃子。
雖然不是過節,但到底漂泊異鄉,家鄉的食物總是能從心底裏勾起人最原始的食欲與鄉愁。
樓梯口有走動的輕響,大家開玩笑問秦逸:“還有人?”
秦逸賣了個關子,神神秘秘地點了點頭,“嗯,來了。”
陳疏言望過去,闫嶼站在門口,沒像國內時一般正經,只穿了件簡單的襯衫,上面兩顆扣子沒系,松松散散地站在那裏,卻沒給人閑散随性的感覺。
屋內有些家世不錯的學生認出來闫嶼,誇了句秦逸:“秦逸不錯啊,連闫boss都能請來。”
秦逸得意地揚揚頭,“那可不嘛?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情義,他敢不來?”
有些不認識闫嶼的人竊竊私語,得了提示,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闫嶼走過來,秦逸伸手和他擊了個掌,然後對周圍人介紹:“這可是咱們商學院的學長,大家以後見了面都得客客氣氣地叫聲學長,不然就是不把我秦逸放在眼裏。”俨然自動帶入黑幫老大角色。
周圍人起哄,大家玩起來也不顧忌那些,大大方方地喊“學長”。
闫嶼客氣地道歉:“抱歉,有點事來晚了,一會兒自罰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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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推他一把,“別道歉了,趕緊做菜去。”
闫嶼沒明白,“什麽意思?”
“哥你進來的時候沒看這是什麽地方?”秦逸嘲笑,“這可是自助廚房,你不做菜我們吃什麽?”
闫嶼腳步一頓,陳疏言在背後看得發笑,看來做個菜是把這位貴公子難住了。
本着人道主義原則,陳疏言起身,向周圍人說:“我也去做菜了,你們加油。”
秦逸返回來和大家開玩笑,嘲笑大家包成包子的餃子,被大夥押着親自上陣,結果包出來直接成了饅頭,大家捧腹而笑,秦逸讪讪:“都笑什麽笑?你們包得也不見得有多好。”
陳疏言進廚房,看見闫嶼站着,對着一大堆鍋碗瓢盆發呆,一籌莫展。
“一個菜都不會做?”陳疏言問。
闫嶼轉頭,見是陳疏言,倒也沒太尴尬,大大方方承認:“不會,從來沒進過廚房。”
“還真是耿直。”陳疏言系上圍裙,站在水池前準備洗菜,“會洗菜嗎?”
“應該會吧。”闫嶼仔細打量了下一旁的菜,準備幫忙。
陳疏言看他一眼,替他把襯衫袖子卷起來,做得自然而然,坦坦蕩蕩。兩人靠得近,闫嶼除了小時候讓阿姨幫忙做過這些事,也再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不由心跳加速了幾分。
陳疏言沒察覺闫嶼的異樣,随口問道:“随便做個菜交差就行?”
闫嶼木然地點點頭。
陳疏言指了指一旁的蒜薹,“那就這個吧,做太好也不太像你。會洗這個嗎?”
闫嶼點點頭,陳疏言在另一旁切肉絲,也沒看他。
闫嶼拎了塑料袋往水池一放,開水龍頭嘩啦啦沖了三分鐘,拎起來,叫陳疏言:“好了。”
陳疏言回頭一看:“……”
“闫學長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陳疏言深深地感慨了一句,“放那兒吧,我自己弄,你出去跟他們聊會兒天吧。”
闫嶼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問:“那怎麽洗?我學學就是了。”
“一根根地搓洗。”陳疏言沒回頭,手上菜刀沒停,“去皮,清洗。”
說得簡單,但好在本身事情也簡單,闫嶼三下五除二地洗完了,站一旁看陳疏言做菜。
陳疏言刀工不錯,肉絲切得細而不粘,小火煸炒,加蒜薹,調味關火,一氣呵成。
闫嶼看得發愣,“你總不會在劇組也自己做飯?”
“劇組哪有條件自己做飯?好幾年沒做過飯了。”陳疏言想了想,補了一句,“以前讀書的時候,偶爾會回家做做飯。”
“廚藝看起來還行。”闫嶼下意識地點點頭。
陳疏言氣結,這人腦袋是漿糊麽?好歹剛幫他解了圍,有這麽誇人的麽?
懶得跟這種公子哥計較,打發他走免得礙眼,“端出去吧,我再做個菜就來。”
陳疏言又做了道麻辣兔丁,一端出廚房,就一群人圍過來。
秦逸滿嘴跑火車:“真香。我來采訪一下,陳疏言同學,你有廚師證麽?”
“沒有。”結果被陳疏言高冷的兩個字給打發回去。
一群人圍坐在一起,陳疏言這才數了數,總共十三個人,看來秦逸也不是誰都邀請了。秦逸特地跟店家要求準備了張圓桌,十三個人圍坐在一起,雖然有些擠,但确實熱鬧騰騰,更有故鄉味道。
秦逸一來就要勸酒:“咱們先幹一杯,畢竟大家夥兒不遠萬裏,來這兒碰到了也是緣分。為緣分幹杯!”
大家也都放得開,沒人拘謹,“為緣分幹杯!”
闫嶼挨着陳疏言坐,跟陳疏言碰了杯,低聲說了聲“謝謝”。
陳疏言抿了口酒,也低聲回了句“不客氣”。
大家夥看着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餃子,沒人敢動筷。最後秦逸一拍桌,“還吃不吃了?”大家這才面色讪讪地去夾餃子。
秦逸眼疾手快,把他親自上陣包的唯一一個饅頭夾給闫嶼,“哥,你看我對你多好,你秦小弟我平生唯一一次下廚大作就呈給你享用了。”
大家在一旁憋笑,闫嶼也沒好意思讓秦逸難堪,白着臉吃完了饅頭。
一陣寒暄,話題挨個轉,轉到陳疏言身上,秦逸也沒客氣,趁着酒勁問得刁鑽:“陳疏言同學,之前國內媒體大肆報道你和咱們闫學長的私情,請問,是不是真的?”
秦逸問得一本正經,還拿了個酒瓶子遞過來當話筒。在座不認識闫嶼的是多數,但陳疏言的名聲多少聽說過,去年那事鬧得挺大,基本沒人不知道,這下兩個當事人都在,一圈人目光齊刷刷地掃過來。
陳疏言拿筷子的手一頓,往旁邊一瞧,“不是咱們闫學長處理的麽?問他不就得了。”
闫嶼本來邊喝酒邊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想要聽聽她怎麽答,沒想到這丫頭甩鍋能力一流。果然,秦逸的酒瓶子移過來了,闫嶼沒好氣,一把奪下瓶子,“問什麽呢?沒這回事,人女星名聲多重要,別在這兒瞎起哄。”
秦逸知道闫嶼脾氣,沒跟他一般計較,就是可憐了一群人想要八卦的心。為表體諒,秦逸又拎了個酒瓶舉了過來,“陳疏言同學,請問你為什麽選擇在事業上升期選擇出國讀研,讀的還是跟表演沒半毛錢關系的金融?”
目光又唰唰地掃過來,陳疏言這次沒說什麽,老老實實答:“太累了,散散心。”
秦逸想了想,也沒想挖人家隐私,幹脆酒瓶一轉,瓶口對着闫嶼,“請問,天華少東家,您不是已經接手傳媒子公司了麽?怎麽又淪落到滾回學校的地步?”
看得出來是老相識,秦逸明顯帶了點開玩笑的意味,闫嶼也沒避忌,“犯了錯,太上皇巴不得把我大卸八塊,滾回學校關禁閉,已經很仁慈了。”
秦逸沒打算追問,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拍腦袋,“那這麽說,在出國之前,你們可是上司跟下屬的關系?”
陳疏言一愣,沒想到秦逸還真打算問點什麽,話題又回到上一個問題了。闫嶼白他一眼,“藝人只簽經紀約,你這點常識都不懂?”
“好好好,說不過你。”秦逸沒跟他計較,“不過是誰說的自罰三杯,可得趕緊。”
秦逸使壞,眼神示意了下,旁邊人趕緊挑了瓶度數最高的酒過來,也不管闫嶼什麽态度,趕緊嘩啦啦地就倒了滿滿三大杯,一瓶基本見底。
闫嶼盯他一眼,“我要酒精中毒,太上皇殺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就地正|法。”
“那也得你先中毒再說。”秦逸沒當回事,把酒杯往闫嶼面前一放,“再說了,我家父皇又是好惹的?”
酒烈,陳疏言老遠聞到嗆人的味道。
闫嶼沒忸怩,一口氣一杯,三杯灌下來,大家忍不住鼓掌喝彩。
闫嶼酒量還不錯,三杯下來還沒什麽反應,秦逸一帶頭,一群人圍上來勸酒,“學長學長”地叫,闫嶼一一喝過,臉色已經微微有些變了。
再敬第二輪,闫嶼喝了幾杯,忍不住要推辭,“不喝了,大家喝吧。”
“闫學長真是隐藏實力,以前中學都不只喝這麽點。”秦逸說着就要硬灌。
秦逸平素是跟大家夥玩慣了的,今晚這些人裏也就陳疏言和闫嶼是生客,大家成了心要把闫嶼灌醉。陳疏言看不下去,出聲勸了句:“別了吧,再喝小心真出事。”
秦逸回頭看陳疏言,“別小看咱們學長實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顯然大家都想歪了,一陣起哄,陳疏言臉上微微燥熱。
參加應酬太多,雖然已經見怪不怪,但陳疏言仍然一直看不慣勸酒逼酒,一把接過秦逸手裏的杯子,“我來吧。”
“喲。”周圍人起哄聲音更大,秦逸一愣,随即笑起來,“有人要幫你們闫學長擋酒,你們還等什麽啊?”
一群人一窩蜂而上,陳疏言沒說話,一杯不落地喝完,環視了周圍一圈。
沒人再上來,秦逸覺得尴尬,號召大家,“咱們去酒吧玩兒吧。”
大家看出氣氛不對,紛紛響應,陳疏言沒接話。
秦逸讪讪圓場,“那我們先走了,你倆回去早點休息。”說完一招手,一群人麻溜地消失不見。
陳疏言看闫嶼,問了句:“沒事兒吧。”
闫嶼搖搖頭,站起來跟着陳疏言往前走。兩人走了沒幾步,陳疏言覺得沒對勁,一回頭,剛好扶住栽下來的闫嶼。
陳疏言氣結,拿起桌上的酒瓶仔細看了看小字:Bruichladdich X4 Quadrupled Whiskey.
靠!
陳疏言涵養再好,也沒忍住在心底罵人。
一瓶四十度的蘇格蘭威士忌,加兩瓶紅酒。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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