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8
“陳疏言,你敢說你不喜歡闫嶼麽?”
蕭曼的聲音不大,但語氣裏的壓迫感讓人沒來由的憋悶,陳疏言難得被其他人震懾一次,半晌沒說話。
蕭曼看着她,好整以暇,臉上挂着笑,慢悠悠地喝着咖啡,等着她回答。
陳疏言吸了口氣,心情平複下來,慢慢吐出一個字:“不。”
蕭曼嘆了口氣,像說給陳疏言聽,又像在說給自己聽,“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何苦為難自己?”
陳疏言回以禮貌的一笑,拿起手包,“謝謝蕭小姐招待,我還有事,先走了。”
兩人都是有涵養的人,沒因為這次的小插曲而有什麽不快。陳疏言再次去時裝周的時候,還是帶上了蕭曼。畢竟,不得不說,蕭曼鏡頭下的她,的确多一分靈性。
巴黎街頭随手拍完一組街拍,蕭曼回酒店修片。
陳疏言閑着沒事,帶着紀含逛了會兒街,算是給紀含變相漲工資了。
羅賓又談下一個封拍,陳疏言這次沒打算帶蕭曼,畢竟對方雜志在國際上很有地位,不好貿然換自己的攝影師。但蕭曼自己通過關系,最終也得到許可,進棚觀摩一陣。
陳疏言打量着蕭曼,蕭曼也只笑笑,“對方攝影師是位大咖,我去讨教讨教,不介意吧?”
陳疏言沒說什麽,畢竟蕭曼這次沒打自己旗號,只能點點頭,“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拍完片,陳疏言還沒來得及換裝,一轉頭看到等在門口的闫嶼。
陳疏言這次算是相信蕭曼那句拿個子公司圍着她轉了,闫嶼能自由出入,足夠說明天華和這份雜志的關系了。
蕭曼小跑過去,“嶼哥,你看我拍得怎麽樣?”
闫嶼目光掃過屏幕上姿态各異的陳疏言,神情不一,或冷峻,或魅惑,或帶着點淺淺疏離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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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疏言默默看了頭碰頭的兩人一眼,沒說話,進了化妝間。
卸妝,她向來是習慣自己動手的。
紀含在門口等着,見闫嶼過來,要出聲,被闫嶼手勢示意給阻止了。
闫嶼敲了敲門,陳疏言以為是紀含,沒多想,“進來吧。”
闫嶼推門,陳疏言從鏡子裏看見闫嶼,手上一頓,妝卸了一半,左右不一,看起來有些滑稽,口中冷冷的:“闫總請回吧,這怕是不太合适吧?”
“沒事,天華收購了這家雜志,合同已經談下來了,不過還沒對外公布。”闫嶼聲音不大,平穩而有力,“而且在國外,不用怕太多。”
“娛記無處不在。”陳疏言笑了笑,沒管闫嶼,自顧自卸妝。
卸完妝,洗個臉,坐回鏡子前慢慢護膚,這才緩緩說:“雖然是國際大牌,但也不過就是個時尚雜志而已,闫總別得不償失。”
“我樂意。”闫嶼笑笑,從鏡子裏看陳疏言,“你不用替我省錢。”
陳疏言:“……闫總臉真大。”
搖了搖頭,這麽看,闫嶼和蕭曼要麽是絕配,要麽就是禦用軍師從秦逸換蕭曼了。
“紀含。”陳疏言朝門外喊。
闫嶼笑得狡黠,“我支走了。”
陳疏言:“……闫總到底有何貴幹?您未婚妻不還在外面等着麽,這樣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
“沒事兒,她讓我來的。”闫嶼把門關上,倚在門後,直勾勾地看陳疏言。
目光撩人,陳疏言目光微微往下移了移,畫了畫眉,準備離開,“那闫總就自便吧,我先走了。”
陳疏言拿起手包,往外走,闫嶼不動,巋然如山。
陳疏言瞪他一眼,“勞煩闫總讓讓。”
闫嶼沒動,笑着看她。
陳疏言怒極,沒見過這麽沒臉沒皮的,“闫嶼你給我讓開,再不讓我喊人了。”
闫嶼似笑非笑,分明帶着些看熱鬧的意味,“你叫試試啊,外邊除了蕭曼沒人了。噢,紀含這會兒應該被其他人拉去給你買東西了。”
陳疏言氣結,闫嶼又笑得她心裏發毛,伸手就要去推闫嶼。闫嶼一個反手把她往側面一推,單手把她禁锢在牆上。
兩人靠得極近,呼吸相連,胸腔相近,近乎貼在一起。
陳疏言沒說話,擡頭看闫嶼,目光懾人。
這次闫嶼沒再回避,與她直視,目光裏有如水柔情,包涵着她一切的小情緒。
陳疏言突然敗下陣來,目光下移,“闫嶼你到底要幹什麽?”
闫嶼聲音壓得低,溫柔而有磁性,“疏言,我本來已經決定,不再打擾你。”
陳疏言沒好氣,“闫總已經打擾到我了,還請讓開。”
闫嶼沒管她,克制着情緒,“如果不是蕭曼突然回來,我可能真的就要錯過你了。”
提到蕭曼,陳疏言默然一會兒,帶着點嘲諷的笑,“闫總說您那位未婚妻?您還是莫要負了人家的好,人家小姑娘心思單純,別三心二意糟踐了人家姑娘。”
“心思單純?”闫嶼笑裏意味不明,“你別看她沒心沒肺的,蕭曼那丫頭經歷的事情不比你少。”
闫嶼話沒說清楚,陳疏言卻一愣,難怪她倆第一次見面,蕭曼眼神裏偶爾流露出來的濃郁的悲傷會震懾到她。
然而眼下這種情景容不得她多想,高跟鞋太高,陳疏言腳有些發軟,微微靠在牆上,“闫總還是讓開吧,畢竟光天化日,您和蕭曼還有婚約在身。”
“你吃醋了。”闫嶼看她,嘴上說的似乎是玩笑話,但眼神分明誠摯。
陳疏言:“……闫總您臉皮是水泥做的吧?”
闫嶼沒生氣,自顧自地說下去:“你連着推了好幾個封拍不就是為了不見蕭曼麽?要不是這次對方名氣擺在那兒,你不也一樣推掉?我記得以前,你應該更喜歡老本行勝過演戲?”
闫嶼那眼神,帶着點狡黠,等着看她發窘。
陳疏言默然,她确實有意推掉了一些送上門來的資源,不過沒去細想過到底為什麽會拒絕。闫嶼這話勾起她深思,不過也只是一瞬,語氣依舊冷冰冰的,“闫總想多了,我的工作,我自己有我的規劃,闫總不必操心。”
“疏言,我不想和你争論。”闫嶼這次沒再開玩笑,也沒再試圖去探詢陳疏言的內心。
畢竟她鋼鐵不入,堅固若堡壘。
“我這幾個月想了很多,我承認我确實唐突了,沒給你足夠的時間去痊愈。愛太深,總歸傷也太深。”闫嶼一字一句說得艱難,要承認自己喜歡的人心裏有別人,終究是太困難了。
“但我想,我也沒錯。人不能總陷在過去,你在泥沼深潭掙紮的時候,我不能袖手旁觀,我想帶你離開苦難境地。”闫嶼直視着她,一點不管她刻意的逃避,“疏言,我能帶你離開,我也能給你幸福,你為什麽就不肯試試?”
陳疏言笑笑,不置可否,“闫總憑什麽認為,你可以,我就必須要願意?”
兩人姿勢暧昧,闫嶼呼吸有點快,呼出的溫熱侵蝕着陳疏言最後的一點理智與防線。
闫嶼接着說:“疏言,別對自己太殘忍了。過去終究是過去,人要向前看。更何況,你不是沒有心思,何必要壓抑自己?”
?
陳疏言無言,還真能給自己臉上貼金,套路一套一套的,“我沒那心思。闫總,我能走了麽?”
闫嶼沒放開禁锢她的手,國內耳目太多,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回國之後再找這樣的機會,就實在太難了。
“疏言,原生家庭的傷害無法避免,但你不能讓這種不信任跟着你一輩子。這樣,你一輩子都會過得太辛苦了。”闫嶼聲音很低,一字一句裏都有憐惜的意味。
在他眼裏,她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失落時會一個人躲起來默默傷心的小女孩而已。需要人庇佑,也需要人給她溫暖,讓她安心。
“疏言,我和蕭曼不會結婚,你放心,我跟她都沒有那個意思,不會糾纏。”闫嶼定定地看着她,眼裏的溫柔快要溢出來,将她包裹吞噬。
陳疏言突然覺得有點冷,縮了縮身子,典型的防禦型動作。
闫嶼沒死心,聲音不高但很有壓迫感,“疏言,有些話,我應該也只會說一次了。”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願用我餘生,來護佑你永不受傷害。”闫嶼頓了頓,艱難地說出了下一句他并沒有打算說出的話,“如果,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請別拒絕我的好意,我沒有那麽貪心,只希望你能過得不那麽辛苦。”
陳疏言靜靜注視着他說完了最後一句話,闫嶼喉結上下跳動,勾起些別樣心思。
闫嶼說完,陳疏言沒回應他的話,只問了一句:“闫總說完了?我可以走了?”
闫嶼頹然讓開,陳疏言砰然關門,高跟鞋的聲音愈行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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