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鬼的惡作劇20
從睿誠私立學校回來後,孟長河怕薛嫣還不舒服,就主動送她回來。
兩人進了小區,散步一般的往回溜達,還沒走到門口,剛好就碰見了去超市購物的朱琦。朱琦還是穿着平時的那套大t恤和短褲、人字拖,拎着幾個塑料袋,裏面從瓜果蔬菜到各種口味兒的泡面,還買了幾雙橡膠拖鞋。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出來購物的大叔倒是毫無區別。
而再看孟長河,雖然人長得魁梧兇悍,可是身上穿着十分講究,從頭到腳無一不是名牌,一身休閑款的西服襯托的他寬肩、細腰、大長腿,看起來就是一個行走的帥字。
兩個男人一碰面,眼神就觸到了一起,雖說不是噼啪閃電的交鋒,但彼此之間也是争鋒相對,互相看不順眼。大概彼此都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情敵。
薛嫣也清楚這兩個男人的眼神交鋒是因為什麽。不過可惜的是,她現在兩個男人都不想交往——她心情還沒轉換回來呢,還沒完全從霍衍的好裏面走出來,看誰都不如她們家霍衍。而且她也不想這麽早就交男朋友,所以兩個男人,她真的是一個都不想撩。
雖然有時候會下意識的不自覺的習慣性的上手撩一撩……但她真的是只想和他們做朋友。
可兩個人誰也沒挑破窗戶紙,她又不好直說。而且讓他們兩個人追吧,說不定追一追,她就忽然覺得他們兩個誰不錯,說不定就真的好上了呢?
若是她執意把人家往外推,拒絕所有湊過來的人,說不定把緣分也推開了。
而她從不拒絕緣分。
薛嫣笑着和朱琦說話:“朱大哥,買菜回來啊?”
“對。”朱琦把視線轉回薛嫣的身上,剛才看着孟長河時候還冷淡的眼神,再換到薛嫣身上的時候就變得溫柔又含着笑意,“剛好順路,一起回去吧。”
“好啊。”薛嫣無不可的答應了。
朱琦很自然的走到薛嫣的另一邊,和她并肩而行,在她身後對孟長河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孟長河眼神變得深了深,卻也并未說話。
孟長河為人沉默,和薛嫣走在一起的時候通常是不說話的,有時候薛嫣一個人說,有時候兩個人安靜的一起走。而朱琦卻不同,他為人老道圓滑,總是能找到話題和薛嫣聊得十分熱乎氣起勁兒,而這回他們聊的是最近正火熱的一款游戲。
這款游戲是一款類似守望先鋒的第一人稱射擊游戲。薛嫣自己本身是眼疾手快,玩游戲既有手速又有眼力,只可惜她玩游戲的時候總是智商跟不上,硬怼她誰也不怕,但是一繞彎子她就必輸無疑。而且不知怎麽的,一玩上游戲她就莫名其妙的跟不上節奏,普通玩家裏是與中等偏下,職業玩家裏那可就真是拖後腿的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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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琦卻自信無比,甚至大包大攬的說:“你去送人頭,我組團兒帶你飛。”
“這算不算濫用職權?”
“作為教練,我這是訓練他們。”
“那你真是有特殊的訓練技巧。”
“那是那是。”
等三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薛嫣還有點聊的意猶未盡,朱琦趁機就說:“回去你上游戲,我領他們帶你打幾把。”
“好啊好啊。”一提起游戲,薛嫣就雙眼發光的連忙答應了。
朱琦問她:“你電腦配置怎麽樣?”
“我……”薛嫣剛想說自己是游戲本,忽然想起來她的那個筆記本還是“借”的朱琦的,到現在還沒還呢。這時她又聽朱琦說:“你對計算機懂不懂?不如我去給你看看你的筆記本配置吧,如果有需要換的我可以給你點意見。而且我們和廠家有合作,購買配件可以優惠不少。”
薛嫣怕他過來看見自己的筆記本是他丢的,連忙說:“哦,我那個筆記本太舊了,我之前就準備去買一個新的,不如哪天你有空,陪我去買一個新的吧?我想買一個高配的臺式。”
“你想買什麽價格的?”朱琦手裏有高配的電腦,但想起來薛嫣手頭不寬裕,就是不知道什麽價位是她需要的。他雖然不差送她一臺電腦的錢,但他們的關系還不到那個地步,施施然提出來的話,肯定要把薛嫣給吓跑的,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就難辦了。
薛嫣随口就說:“稍好一點的就可以,價錢最好可以在五萬以內。”
咦?朱琦笑了笑,“你這是掙到錢了?”
“對,我……”薛嫣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借了朱琦幾千塊錢呢,連忙說:“哎呀,最近都忙忘了,我借你的錢還一直沒還呢。你□□多少?我回去就給你轉賬——或者給你發個紅包?”
“好。”朱琦沒有推辭,“你發紅包給我就可以。”
“當時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們都是鄰居,鄉裏鄉親的互相幫助,有什麽可說的?”
“那也要真心感謝你沒把我當騙子呀。”
“你別說,我還真把你當騙子了,一個小姑娘不聲不響的搬到隔壁,還是個鬼宅,一看就不正常。但也許我們就有眼緣吧,我當時居然把錢借給你了,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也許是你鬼迷心竅呢?”
“哈哈,如果鬼都有你這麽好看的話,被迷一下也沒什麽,你這不就還錢了嗎?”
叮咚一聲,薛嫣的紅包已經給朱琦發過去了。
朱琦随手又給薛嫣發了一個九塊九的紅包,擡頭對她說:“哥心情好,給你也發個紅包。”
“那我就謝謝您嘞!”薛嫣笑嘻嘻地收下了,然後和朱琦道別,用鑰匙打開門,正想回頭和孟長河道別,孟長河就先她一步進屋了。薛嫣無語的笑了一下,覺得進就進來吧。
回家後薛嫣就拿着筆記本上游戲,對孟長河喊了一句:“你自己随便玩,我去玩游戲了。”
孟長河不滿的看她一眼,發現薛嫣看也不看自己,真的就抱着筆記本往卧室走。他想了一下,跟着走上去,結果在上樓梯的時候薛嫣回頭對他說:“咱們還沒吃午飯呢吧?你去訂外賣,這頓得你請,剛才我的飯全被你‘淨化’了。”她不滿的撇撇嘴。
孟長河深深地看她一眼,明明是面無表情,但眼神卻透着委屈和不高興。
薛嫣沉默一下,看着他說:“怎麽,不行啊?”
“可以。但是……”孟長河的語氣有些猶豫:“怎麽訂外賣?”
薛嫣看着他足足有十秒鐘,最後不可思議的說:“你難道從來沒訂過外賣?”孟長河搖搖頭。她真的是無語了,同情的看他一眼說:“那行,我自己訂。”
孟長河連忙說:“你可以教我。”
“沒那時間教你。”薛嫣頭也不回的開始繼續爬樓梯,“有那時間我都訂完了。你要是不會你就去百度,讓百度教你。”
“百度……”孟長河在她的背後疑惑的問:“百度是誰?”
薛嫣的腳步停了一秒鐘,最後拿出手機和朱琦說她要晚一會上游戲,然後又自己定了兩份外賣,就帶孟長河去她的卧室,兩個人擠在床上,薛嫣手把手地教他百度。等他終于學會了以後,薛嫣把他往旁邊一推說:“你現在可以靠邊兒了,姐要玩游戲了。”
孟長河剛想說話,外面想起了門鈴聲。
薛嫣對他說:“去取外賣。”
聞言,孟長河只好下樓去取了外賣,打開後一看,發現薛嫣定的竟然是漢堡、薯條、雞肉卷餅,還有兩小碗海鮮粥,一份披薩,兩大杯可樂。除了粥,全是一堆垃圾食品。
不過想想薛嫣的身份,就算吃再多這種東西也不會影響健康,他也就沒說什麽。
這個時候他忘了自己也要吃這個垃圾食品。
将外賣取回來後,孟長河喊薛嫣下樓吃飯,可薛嫣說自己定這種快餐,就是為了要邊玩游戲邊坐在床上吃。可是孟長河從小學的規矩就是吃飯要去飯桌上,所以也要求薛嫣關掉游戲去桌上吃完飯再玩。但是剛才已經讓朱琦等了她半個多小時的薛嫣,此時已經不好開口讓剛進游戲,正6v6的朱琦他們等她吃完飯再玩,而且正打着呢,她怎麽可能抛棄隊友自己去吃飯?
兩個人誰也沒說服誰,最後薛嫣自己在床上吃的飯,孟長河下樓在餐廳吃的飯。
後來薛嫣和他們打完一局又一局,忽然想起來,這麽久了孟長河怎麽還沒上來?趁着游戲準備時間她就伸長脖子,快速的把腦袋從卧室伸出去,穿過牆壁和走廊、樓梯伸到樓下,這才看見孟長河正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打坐。
似乎察覺到有東西過來,打坐中的孟長河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薛嫣抻着頭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
他有些手癢,有一種往薛嫣腦門兒上拍一個符的沖動。不過他忍住了。
薛嫣并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随意的對他說:“你居然在打坐,我還在想你怎麽還沒上來呢。那你接着打坐哦,我繼續玩游戲了。”話音剛落,她的腦袋就“唰”的一下縮了回去,孟長河的視線跟着她的腦袋走,最後暫停在牆上。
薛嫣的腦袋穿牆而過了,但他沒有透視眼。
為什麽不讓我回去卧室呢?孟長河有些生氣,賭氣的自己也沒主動回卧室,又開始打坐了。
後來直到晚上六點多,薛嫣都沒有下來喊自己回去,孟長河終于坐不住了,郁悶的自己跑上樓看看她是什麽情況,還要不要吃晚飯?
然後就看見薛嫣用兩只手聚精會神的打游戲,而她的肚子上又長出兩只手,一只手拿着披薩,一只手拿着大杯的可樂遞到嘴邊,嘴裏還咬着吸管在喝可樂。孟長河有些生氣:不僅在床上吃飯,還一邊玩游戲一邊吃飯,還變出四只手一邊玩游戲一邊吃飯!
孟長河忍不住皺眉的對她說:“你就不能不在床上吃飯嗎?”
薛嫣這才注意到孟長河過來了,驚訝的掃他一眼,但随即視線就會回屏幕上,兩只手還在打游戲,肚子上的兩只手則拿開,把可樂和披薩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嘴裏說道:“我忙着呢,沒有空下去吃飯。再說在床上吃怎麽了,舒服着呢。”
“你難道不覺得這不合規矩嗎?”
“規矩是什麽?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還有規矩是鬼必須去地獄呢,我這不還在這邊打游戲呢嗎?”
“那掉一床的渣滓呢?”
“用法術的話‘嗖’一下就沒了。”
“……”
不善言辭的孟長河立馬被薛嫣頂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他還是說:“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坐下來吃飯。”語氣略帶着一點寂寥。
薛燕的心底有些觸動,手下意識的一停,本想擡起頭對孟長河說些什麽,但是沒想到這時候她居然被敵方的人圍攻了!她一着急便忘了回孟長河的話,一邊焦急的“咿呀呀”的叫着一邊試圖突破包圍圈。這時候朱琦操控着他的角色,十分帥氣的踩着牆面過來救駕,幾槍就打死了三個圍攻薛嫣的人,帶着她躲進小巷,順利的把對面的人甩開。這一過程中薛嫣也反殺成功,反而又多了幾個人頭的戰績。
“yes!”她高興的叫起來,肚子上的兩個手不自覺的拍起了掌。
看着和朱琦玩的那麽高興的薛嫣,孟長河的眼神有些寂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默默地收拾好她床鋪上那堆吃完後沒有及時扔掉的、剩下的包裝紙,就默不作聲的走了。
等薛嫣終于玩夠游戲,才發現偌大的房子裏竟然沒有了人氣。
孟長河什麽時候走的?她不可思議的回憶着,然而毫無頭緒,最後的印象就是孟長河把她沒吃完的半盒披薩和半杯可樂收走了,當時她着急搶人頭沒來得及阻止。她不滿的想着:走也不和她說一聲,還以為孟長河今天能給她暖床呢,可惜可惜,遺憾遺憾~
她打了個呵欠,看一眼已經走到九點的時鐘,脫掉外衣爬進被窩看美劇去了。
然而早就偷偷用法術監視薛嫣一舉一動的孟長河看見這一幕後,心裏不禁彌漫上悲傷,嘴裏也有些苦澀澀的感覺。
最開始監視薛嫣,是因為害怕這個女鬼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傷天害理,傷害無辜的人類,但這麽長時間的注視後,他發現薛嫣生活的和一個普通人類幾乎沒有區別,甚至比一些作奸犯科的人類活的更好、更健康,看起來是一個善良溫柔的人。
想起甄甜生前默默資助的那些學校和貧困山區的孩子,孟長河早就默認了薛嫣是一個好人的事實。
怪不得她可以那麽輕松的發誓答應自己不會殺人任何一個人,原來她本就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做出那麽可怕的殺人事件,也是因為對方罪有應得。
就算是孟長河自己調查過甄甜的死法後,都有想殺人的沖動,更何況是被殘忍殺害的甄甜?
而如今,監視薛嫣已經不再是害怕對方會傷害無辜了,而是因為他內心不可告人的一面——也許是他這麽長時間全在觀察她一個人,也許是他一早就對她動心,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他已經無法把薛嫣再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或者是一個需要被消滅的女鬼。
他想自己已經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然而知道什麽是喜歡的同時,也知道了什麽是愛而不得。
薛嫣對自己并沒有和他一樣的感覺,他知道的無比清楚。
所以他才會害怕,害怕是另一個男人和她牽手。而如今他害怕的另一個男人已經出現了,正是薛嫣的那個鄰居——朱琦。
但是他絕對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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