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太子爺
“想什麽呢。”
付醒的聲音提醒着正在思考着的許阮阮,當她擡起頭,就見他臉上那抹輕微的嘲弄出現了短短一瞬,很快褪去,他表情掩飾很好,至少許阮阮就沒看出來。
許阮阮看着他俊朗秀氣,就覺得還是自己疑神疑鬼,連忙搖頭,“沒什麽,只是班長你很少見地會對女孩子發火,我一時看愣住了。”
“哼。”
付醒冷哼一聲,黑瞳宛如曜石。他攬住許阮阮的那只手,也不過停留片刻,便很快收回來,付醒轉身就走,許阮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少年手臂以及手指那裏的蹭傷,
手背青紫一片不說,從腕間到手臂外側也看起來很狼狽,剛才付醒一直有意無意地遮住,許阮阮才沒發現。
“班長,你受傷了……”許阮阮遲疑半晌,還是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腕,“你看你傷口這裏,上面還沾着砂石,再不處理你一定會感染的。”
付醒頓了頓,于是轉頭:“我習慣了。”
“诶?”許阮阮略一思忖,“這樣吧,我們先給班主任請個假,我送你去醫務室,讓老師給你包紮一下,下午反正是例行的社團活動日,你幹脆就請假回家休息好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唇邊帶起輕輕的弧度:“我讨厭醫生。”
許阮阮看付醒的眼神愈發難以形容。
班長……今天怎麽回事?總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好任性啊。
她對上他比平日更顯涼薄淡漠的雙眼,良久發出輕微的音節,“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先幫你把這裏清理幹淨,不然那些草屑和碎石子粘在胳膊那裏,應該挺難受的。”
付醒從頭到尾将她打量一遍:“你還蠻喜歡管閑事的。”
許阮阮就沒答,頓了頓,反而說:“開學的時候你幫過我,我幫你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付醒一臉平靜,他就看着許阮阮從自己書包裏取了個很小的急救醫藥包,這還是家裏的沈姨害怕許阮阮在學校受傷特地給她放在書包裏的,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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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阮阮取了紗布和臨時可以消毒的藥水小瓶出來,又遲疑看向付醒:“班長,我會努力輕點,但是消毒的過程一定會很疼,你要是忍不住的話……”
“我不怕疼。”
付醒一派輕松自然,他是真的很白,手背上血管清晰分明,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張開,指骨細瘦,掌心處隐約可見薄繭,許阮阮用棉簽清理他手背上髒兮兮一片的小沙粒和那些枯黃色的草屑,有些已經紮入傷口內,得用指尖一點點挑出,許阮阮動作很輕,還是時不時會看向付醒,少年安靜着仍由她動作,眼看傷口血.肉模糊,他也一點沒反應。
“真的……班長,疼的話要告訴我哦。”
“不疼。”
“真的嗎?”
“嗯,早就習慣了。”
許阮阮垂眸,能做的也就是簡單的清理和包紮,用藥膏在傷口上輕柔的搓了幾下,最後把紗布繞着付醒的手背一圈圈纏繞,本身就是用來急救的紗布沒多少,到最後連個蝴蝶結都沒法打,許阮阮急中生智,取了一塊草莓色的創口貼将紗布邊緣貼緊。
付醒半晌沒說話。
他垂着眼,習慣性地低頭看手表指針的走動,眼皮慢慢擡起:“我先走了。”
“诶?嗯,好吧。那我就先回班裏了,要我幫你請假嗎。”
“沒這個必要。”付醒面容沉靜,眼神專注,長腿邁開就要往前走,他眼底不被察覺的笑意稍縱即逝,下一秒唇邊驀地增添了分嘲諷的笑:“你先回教室,我等會回去找你。”
許阮阮點點頭,她從來不喜歡過問別人的事情,付醒眼看着往學校另外一條路走,許阮阮也沒興趣知道他到底要去哪裏,她把剛才那些東西小心地收拾起來,放入書包,一個人走進了學校。
景山中學和上京私立高中只隔着一條街,從景山面前那條路下來,拐個彎再走十分鐘就到了富麗堂皇又特別奢華高調的上京私立高中。
只不過比起學風嚴謹的景山中學,這裏的學生顯然自在多了,眼看着上課鈴早已敲響,偌大的校園內還是有不少的學生聊着天,不緊不慢地往教室走,沒人在意有個穿着景山制服的少年正一邊扯着領帶,一邊解着白色襯衫牢牢扣到頸項處的紐扣,又頹又精致。
少年眼睑半斂,原本眼底朦胧清澈的感覺已被陰戾陰沉所取代。
早上九點二十分。
許阮阮他們班的數學課正在進行中,她還被老師抽到,在黑板上解題。
原主學習成績一向不好,屬于班裏吊車尾,但是許阮阮還是很努力的想擺脫這種刻板印象,她每天都在努力讀書,希望可以拿到好成績。
“嗯,這個解法中規中矩,但是呢,對許阮阮同學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了。”老師滿意地看着許阮阮在黑板上寫下的秀氣又可愛的字跡,“付醒,你來給她示範一下最簡單的解法吧。”
老師下意識地喊着臺下的付醒,半晌卻沒回應。
她搖搖頭,笑着說道:“我都忘了,付醒同學身體不舒服,今天請假了。”
許阮阮從講臺走下來,經過了付醒的座位。
她眨眨眼,看了看,位置空落落的。她有點擔心付醒手上的傷,哪怕回到座位都還盯着面前空無一人的座位發呆。
下課鈴都敲響半天,許阮阮還是撐着下巴,她睫毛很長,垂着的時候像兩把小扇子。
楚眠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聲,她稍微湊近一些,拍了拍許阮阮的肩膀,“老師來了。”
“啊?”許阮阮吓得連忙低頭翻書,聽到楚眠忍俊不禁的笑聲才反應過來,慢吞吞地開口:“讨厭啦,害我吓了一跳。”
“想班長了是不是?”楚眠故意逗她。
許阮阮将長發勾起到耳後:“沒有,只是……有點擔心。”
楚眠一笑。
她從剛開學那天就覺得許阮阮這小姑娘并沒有傳聞中那麽婊裏婊氣不好相處,兩個人同桌時間不長,她就發現許阮阮真的是太可愛了,這種臉上在意的不得了嘴上還堅持說沒有的樣子确确實實地把她逗樂了。
“給。”楚眠找了張便利貼,寫上了一串數字給了許阮阮。
“……什麽?”
“付醒的電話,雖然他平時總是說沒事別找他,有事最好也別找他,不過是你的話,他應該會接的吧。”
許阮阮無奈:“還沒有到非得打電話關心的程度啊。”
楚眠想了想,說:“我真的有道題不會,剛才那個解法,就連我也只是用五步才能解出來,老師剛才不是說付醒三步就能解出來嘛,你打電話幫我問問吧。”
許阮阮實在拗不過楚眠,只好打了付醒的電話。
嘟嘟嘟的回音讓她握緊了手機,直到低低地還有點困意的少年的嗓音飄入耳中。
“你好,哪位?”
诶。
好像和今天遇見的付醒有點不太一樣呢。
許阮阮瞪大了眼睛,付醒那邊停了好一會兒,猜出了她的身份:“許阮阮?”
“那個,班長,是我。”
“有事?”付醒聲音旋即變得溫和了許多。
“你身體好點了嗎?”許阮阮緊張的不行,細細軟軟地問着:“今天你請假了,我只是想問問你身上的傷……”
“我沒事,只是身體不太舒服。”
許阮阮深吸一口氣,“好,那你要好好休息哦。”
旁邊的楚眠就覺得許阮阮哪裏是論壇說的那種玩弄男人在鼓掌之間的渣女,簡直是個不解風情的直女。
她舉起自己的數學筆記提醒着,許阮阮這才又說了一句:“班長,我有道題目不懂,可不可以問你?”
電話這邊的付醒躺在床上,手背搭在額頭上,他彎了彎唇,笑意淺淺漾開:“嗯。”
“題目是什麽?”
“那個,那個是——”許阮阮連忙把今天的課本拿到眼前,許阮阮剛把題目念完,付醒那邊連思考都沒有,直接開口:“我說步驟,你寫下來給楚眠,明天去學校我講給你。”
付醒語氣冷靜,有條不紊地就把解題步驟念出來,許阮阮連忙抄寫在本子上。
她低下了頭:“謝謝,那我不打擾你了,班長,你好好休息。”
“許阮阮……”
付醒及時叫住了她,聲音很輕,像羽毛般落在耳畔,“幫我個忙,今天數學課的筆記放學後可以送到我家裏來嗎?我需要複習。”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過……”許阮阮猶豫。
付醒仔細聆聽着女孩子的嬌氣柔軟的嗓音,微笑說道:“謝謝,那我在家等你。”
啪的一聲,付醒就把電話挂了。
許阮阮擡起手臂,撐住下巴,“眠眠,你的筆記可以借給我不?”
“可以啊。”“楚眠說,“你要借回家抄?”
“不是,班長讓我下課後把筆記給他送過去,他要複習,可是我害怕我記得太簡單,感覺還是你這個學霸的筆記比較适合班長。”
楚眠忍住笑,平靜地說:“好。”
付醒還需要筆記?說出去大概沒人會相信,楚眠就心想,付醒哪裏是要複習,明明就是要見許阮阮。
景山中學每周五下午是各個社團規定的活動日,除了高三的同學需要自習外,其他年級的學生都要根據規定參加社團的活動。
許阮阮昨晚接到了許知行的電話,讓她下午早點回家,她不太敢耽誤,只好中午放學後就請了假,準備去付醒家。
花店。
許阮阮微微彎腰,正看着眼前的淺黃色康乃馨。
她換了景山的那身制服,穿着淺紫色的背帶裙,肩頸的線條纖弱精致,鎖骨上懸着細細的天鵝頸鏈,一截細腰,裙擺下雪白纖細的腿,一頭長長卷卷跟洋娃娃似的長發傾斜而下,琥珀色的眼睛妩媚漂亮,這間花店本身也是走的也是輕奢路線,客人很多,許阮阮這種美豔的長相,惹來了很多打量的目光。
店外停着一輛黑色的跑車。
許阮阮不知道的是,自己剛從學校出來,就被江沉晝從後面開車一路追到這裏,他降下車窗,打量着正抱着花束的女孩,她長睫輕輕顫抖的樣子實在過于嬌弱,像是還未完全綻放盛開的花朵,青澀,但已經有了勾人的資本。
以江沉晝在上京市的地位,他确實見過不少女孩,比許阮阮漂亮的也不在少數,原本江沉晝沒把這個刻意接近的女孩當回事,直到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江沉晝對她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
已經很少有人能夠帶給他完全又純粹的愉悅感了。
他清冽微戾的眼多了幾分興趣,下車,慢悠悠地走進花店內,來到許阮阮面前。
高大身影由遠而近,許阮阮身子慢慢僵住,擡頭。
“好久不見。”江沉晝就在她身旁,帶着紋身的手臂撐在桌臺上,好整以暇地和許阮阮打招呼。
江沉晝畢竟是原書裏的男主角,長得也是真的好看,私立高中整潔的英式制服都穿出幾分散漫驕矜的太子爺架勢,這種感覺不是人人能模仿的,是生來就優越的他天生自帶的底氣。
“你好。”許阮阮也很禮貌,但她心裏簡直堵得厲害。
讨厭死了,為什麽江沉晝總是出現在自己面前啊!
她冷着一張臉:“江學長,你今年已經高三了吧,應該好好學習,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江沉晝勾了勾唇,笑意不達眼底:“我的成績很好,不用你擔心。”
許阮阮:“我要走了。”
江沉晝挑眉:“去哪裏?”
“……我們班長家裏,他生病了,我要把筆記給他送過去。”
“男的還是女的?”
江沉晝靠近了許阮阮,聲音低緩輕柔:“我送你過去,晚上你陪我去別的地方。”
眼前的許阮阮緊咬着唇,小姑娘貌似緊張過頭了。
江沉晝其實不太介意逗弄她,因為看她的模樣就覺得很有趣。
他的手撫摸着許阮阮懷裏的花束,直到看到了許阮阮細嫩的脖頸上的項鏈,眸色暗沉,笑意也微微斂起。
那條項鏈是某大牌出的限定紀念品,只有男性才可以買得到,江沉晝根本不用細想,也知道這條項鏈絕對是其他男人拿來讨好她的禮物。
眉間微不可查的蹙起。
江沉晝的手指勾起許阮阮的項鏈:“摘了。”
他的手指溫度很低,許阮阮顫了顫,雪白的脖頸漸漸染上粉色,她別過頭,實在不明白江沉晝這個長得如此俊秀好看的人怎麽心思如此偏執扭曲又變.态。
江沉晝把她拉到他的懷裏,故意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最好聽我的話。如果是我親自動手,應該就不只是摘了項鏈這麽簡單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阮阮:我懷疑你想開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雙胞胎也有,雙重人格也有,我們是成年人,都要~
謝謝大家前段時間的支持~順利上了榜,今天起就是日更啦~今天特地加了字數~希望大家看的開心~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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