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娃娃 (1)
少年的笑容竟然比身後漆黑夜空上閃爍的星星還要再明亮幾分。
許阮阮呆了幾秒,很快她就意識到了關鶴年來找自己要什麽, 是那條手鏈。
那天把手鏈拿回家, 許阮阮才發現了不同的地方。
許知行送她的手鏈上的花朵是粉色玫瑰花的樣子, 花瓣朵朵綻開,關鶴年留下來的這條, 很明顯是上面的花朵是純色的百合花,許阮阮眨了眨眼睛, 連忙把放在首飾盒子裏的細鏈拿出來,從房間跑出去。
一樓的沈姨聽見了樓梯上跑動的聲響,又瞧見了許阮阮披了件薄薄的針織開衫就要下樓, 連忙問道:“二小姐, 您要去哪裏?”
許阮阮說了聲:“沈姨, 我出去跟同學見個面,很快就回來啦。”
“這都快晚上十點了, 二小姐,還是別出門了, 大少爺馬上就回家了。”
“沒事的, 我很快就會回來,沈姨, 別告訴大哥啊。”
許阮阮輕輕地關好了門。
沈姨看着少女, 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正當她準備回房間休息, 一擡頭竟發現了站在樓梯上的許瑤, 她連忙給少女打了招呼。
“大小姐?”
“沈姨, 阮阮妹妹去幹什麽了?”許瑤溫和道。
“二小姐說是出去和同學見面……”沈姨看着許瑤的臉色,猶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許瑤倒是脾氣很好,沈姨也就開口了:“大小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老爺和太太?咱家許家的都知道,阮阮小姐本身就是輕舟少爺的——”
許瑤伸手示意沈姨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她說:“沒事的,沈姨,不用擔心,周末爸媽就從紐約回來,一是給輕舟過生日,二來,他們也會考慮下阮阮和輕舟的事情。”
既然許瑤都這麽說了,沈姨自然也不好繼續說下,她笑道:“還是大小姐想的周到。”
Advertisement
許瑤聞言,慢慢走下臺階:“我來等阮阮妹妹就好,沈姨,您早點休息。”
夏天的晚上沒有那麽炎熱,黑黝黝的夜空點綴着顆顆繁星,微風也将道路兩旁的梧桐樹吹的沙沙作響。
深夜別墅區也沒什麽人,夜深人靜的環境下,許阮阮走到了關鶴年的身邊,他正仰頭不知道看什麽,雖然臉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整個人的表情卻是輕松又閑适的,許阮阮仔細回想了下,這個人好像就沒有過正經的時候。
诶……這麽說來的話……
那天在公交車上的人究竟是付醒,還是關鶴年呢?
許阮阮忽然就想到了那個神情更為陰郁,而且尤其和付醒一樣喜歡玩手機的少年。
“喂。”
她站在旁邊,喊了一聲。
關鶴年轉身,結果下一秒就是“咚”地一聲,直接摔倒在許阮阮面前。
“你,你沒事吧?”許阮阮連忙把他扶起來,驚訝的看着他膝蓋上的傷。
因為關鶴年穿的是私立高中的黑色制服褲,隔着很遠看的時候反而不明顯,等許阮阮湊近過去,才發現他膝蓋都被踩得髒兮兮的。
關鶴年:“抱歉抱歉,我全身都滑了一下……”
許阮阮:“都被揍成這樣就別勉強了。”
她原本想給醫生打電話讓他看看關鶴年的情況,結果關鶴年直接按下了許阮阮的手:“我沒事。”
“可是……”她看着少年臉上的傷口,實在是于心不忍,“要不然我打電話給付醒好了,讓他帶你回去吧。”
“那我寧願現在就撞死在你家門口。”關鶴年打斷她,“做什麽夢呢。”
許阮阮急了:“你要怎麽辦嘛!”
關鶴年擡眼,語調都沒什麽明顯的起伏:“你給我掏點醫藥費就好了,怎麽樣,三千塊錢應該不算多吧。”
确實也不算多。
許阮阮平時的零花錢大概是七千塊錢,但是許知行有時候跟她聊天就順手給她轉個幾萬塊錢,很多都堆在微信的零錢裏,許阮阮平時的衣服和首飾也都是許知行買回來送給她的,她根本沒什麽用錢的地方,就很大方的加了關鶴年的好友,把錢轉給他。
少年有點開心,臉上很少出現的酒窩緩慢綻放,原本總是在眼底的不正經和陰暗幾乎一瞬就消失。
也只有這個時候,許阮阮才能從他臉上找到和付醒一模一樣的感覺,但是關鶴年又不是付醒那種純粹的理性和冷靜,更多了幾分乖,還有溫柔。
下一秒少年開口,許阮阮就覺得剛才的景象立刻幻滅。
只見關鶴年低着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為什麽存到銀行卡還要手續費……雖然只有三塊錢,但也跟要了我的命一樣難受。”
“需要我給你發個紅包嗎?”許阮阮問他。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軟了。
尤其是聲音,哪怕許阮阮不想承認,但還是得說,比起普通的甜甜的少女聲線,她的聲音有點糖果般的軟酥,是那種稍微撒嬌就會讓人很受不了的類型,然而關鶴年是個,比她還會利用撒嬌優勢的人。
雖然眼前的人很可能是在撒謊,但許阮阮還是特別大氣的又給他發了個紅包。
關鶴年就問:“大小姐,今天我還救了你,對不對,我覺得你也應該給我英雄救美的費用。”
許阮阮已經氣成了河豚。
“得寸進尺啊你,我不理你了。”
她轉頭就往家走,關鶴年拉住她的手,“诶诶诶,大小姐,我是逗你玩的,不要生氣啊。”
許阮阮的視線落在少年的手臂上。
臂上的淤痕經過沉澱,反而比臉上青青紫紫的模樣更吓人,關鶴年的皮膚跟她差不多白,手臂那些已經泛着黑色的淤青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許阮阮瞅了瞅他的傷口,甩開了他的手,走回家裏。
關鶴年有點意外,但是看着少女頭也不回的模樣,自嘲般的笑了笑,黑曜的眼眸裏明顯有了點失望。
“關鶴年。”
背後女孩糯聲喊着他,關鶴年眸色微動,輕輕一笑,卻還是沒轉身。
“還有事嗎,大小姐。”
許阮阮忽然走近,對他道:“給你。”
關鶴年轉過頭,就發現許阮阮把家裏放的醫藥箱提出來,笑嘻嘻地說:“怎麽樣,算你便宜一點,給我二十塊錢就好了。”
他本來還有點難以置信,瞪眼看着許阮阮,卻發現少女亮亮的,微風拂過她的裙子,露出光潔如玉的細腿,她臉上的表情明顯有點惡作劇的感覺,關鶴年也跟着笑了笑:“你學的也挺快。”
許阮阮低頭,蹲在地上,打開了醫藥箱,從裏面取出了化瘀的噴霧和藥膏,又把消毒的那些東西一并都拿了出來。
關鶴年攔住她的手:“大小姐,你不會就準備在你家門口給我包紮吧。”
“不然呢?”
“好歹也讓我坐下來,嗯?”關鶴年颔首,看了看路旁綠蔭帶後面那片休息區。
許阮阮點頭。
她和關鶴年兩個人穿過綠蔭,來到了那片專門讓孩童們玩耍的地方,關鶴年坐在滑梯的出口處,許阮阮蹲在旁邊,把那些藥品挨個拿出來擺好。
“疼的話,你就喊一聲。”
“之前就跟你說過吧,不會疼的,我都習慣了。”
少年剛說完,許阮阮看他半晌,手下用了點力,沾着酒精的棉球落在他臉上的傷口處,就看着少年嘶了聲。
“不疼哦,對吧?”許阮阮用棉球一邊擦着他臉上那些已經幹了的血痕,一邊眸光瞥他,“不疼就不要叫出聲哦。”
她軟萌萌又嫌棄的表情真的特別可愛。
關鶴年就咬着唇,仍由女孩的手在臉上,她清理傷口的動作其實已經很輕了,手法也很老練,尤其是臉龐那些因為摔倒而不小心沾染的小沙粒被她輕輕擦拭掉,關鶴年為了做一個堅強不被嘲笑的人,努力沒說話,連呼吸都摻雜了幾分不自然。
為了轉移疼痛,關鶴年的眼睛就在不停地看着。
他的視線先是從許阮阮裙擺下的小腿到了她纖細的腰肢,然後一路向上,她那條荷葉邊的裙子胸前裹得很嚴實,但是那道動人的弧線随着她呼吸的時候淺淺起伏着……
“嗯——!”關鶴年忽然往後退了一下。
許阮阮手裏的棉球沒抓住,落在地上,她用手扶着額:“別亂動呀。”
“哦,哦……”
他閉了閉眼。
喉嚨裏有些燥熱,連胸口都奇怪的凝着一股熱氣,關鶴年垂着眼簾,手裏一張紅心A的撲克牌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變了出來,他就無聊地把那張牌彎在手心,然後彈出去前再把它抓住。
氣氛有點詭異。
關鶴年臉上頂着許阮阮給他貼的紗布,他緘默良久,才說:“大小姐,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麽?”許阮阮低頭,正在沿着他胳膊受傷的痕跡輕輕地抹着藥。
其實關鶴年很清楚,許阮阮只是為了表達自己救了她,所以才會幫他包紮這些傷口。
但是她哪怕距離他很遠的位置,仍舊可以聞到身上淺淺甜甜的香味,她的長發從肩上垂下,有幾縷随着她時不時包紮的動作蹭在他的手臂上。
關鶴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揚起下巴。
“你學文科比較好,還是理科比較好?”
許阮阮詫然,沒想到他的聊天居然就是提問題讓她回答。
她歪着腦袋:“唔,文科。”
我也是文科學的很好。
關鶴年眯眼,單邊的鏡片上折射出涼涼的光芒。
“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生?”
“嗯,要會保護我,包容我,還要逗我開心,最主要的是,要長得很帥才可以。”許阮阮腦子裏一下子就想到了正牌男朋友付醒,她連手下動作都慢了點,一點點地在說着付醒的好處。
關鶴年垂下眼簾,“比你年齡大還是比你年齡小?”
“當然要大一點,我覺得年齡小的男孩跟他談戀愛……很奇怪耶。”
我比許阮阮大一歲。
關鶴年覺得很滿意。
“個子高還是個子矮呢?”
“一般來說都是個子高的人會比較帥。”
他偷偷看了眼許阮阮,在心裏比劃了下她的身高,然後想了想上次體育測試自己的身高恰好是183cm,連忙點頭。
“你喜歡吃什麽?”
“草莓,酸奶,還喜歡沈姨給我做的三明治。”
“最喜歡什麽顏色?”
“粉色。”
“平時最喜歡做什麽?”
“睡覺……”
許阮阮就發現,原本的聊天不知道何時進展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詢問和回答,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回答的越多,關鶴年反而靠的越近,當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徹底被繃帶覆蓋住的那刻,少年已經微低着下颌,慢慢地湊近了她,路燈溫柔又缱绻的燈光灑在少年清隽帥氣的五官之上,墨黑的眼瞳內,眼神變得清澈真摯極了。
“最後一個問題。”
他嗓音帶着笑,“你喜不喜歡看煙花?”
許阮阮頓了頓,“喜歡,但是……”
關鶴年伸手輕輕的捂住了她的眼睛,許阮阮蹙了蹙眉,他把她從原本半蹲着的狀态拉起來,冰涼的手指在眼睫上覆蓋着,許阮阮忽然想到關鶴年之前捉弄自己的場景,有點緊張:“你……”
“噓。”
關鶴年示意她安靜。
周遭靜悄悄的,關鶴年垂頭,就看着少女微微張着唇,纖細的手指緊緊地交握在一起。
她在緊張,還是害怕……
關鶴年垂頭,眼皮半阖,用雙手捂住許阮阮的雙眼,其實他根本沒有那麽鎮定,心跳的過快,只能盡力穩住。
“送你個禮物。”
他的手掌下,她的睫毛過于纖長,因為不停地眨眼一顫一顫地刷着他的掌心,好像一直都到了心底。
“三、二、一……”
關鶴年計算好了時間,就在最遠處第一束煙花炸開前松開了許阮阮的眼睛。
一開始只是一個橙色的花朵在天空短暫升起,慢慢地綻放,接下來就是鋪天蓋地幾乎要把周遭照亮的煙花,在黑暗的夜空中拼出各種各樣的圖案,紅色的桃心,巨大的熊,還有擺着尾巴的金魚,天空閃爍着煙花的光芒,許阮阮仰頭看着滿天的景色,鮮豔的色彩流轉,美麗至極。
“你怎麽知道——”
許阮阮往前走了幾步,恰好看到了天空中正用最燦爛的煙火thank you的字樣。
關鶴年漆黑的眼裏帶着三分笑意,站在她身後默默看着她不停地用手機拍照的模樣。
這未免也有點太神奇了吧!
直到最後一束煙花落下,許阮阮才心滿意足地扭頭,然而像是魔術師那樣永遠能給人帶來驚喜的少年此刻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許阮阮在休息區傻愣愣站着的樣子恰好被開車回來的許知行捕捉到。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道路旁,許知行一身黑色的西裝,從車上下來,為了不打擾對方,許知行手臂交叉在身前,靠着車安靜地看着許阮阮。
女孩好像還在尋找着什麽。
即便是昏暗的夜晚,也遮不住那身柔嫩白皙的皮膚,和永遠豔麗明媚的五官。
“許阮,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許知行低沉如絲絨的聲線喚回了許阮阮的神智。
她輕顫的睫毛,低下頭:“大哥,你才回來啊。”
“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剛才在這裏看煙火……”許阮阮有些糾結,最終擡起頭微笑着:“還想再等等,如果等會還能再放就更好啦。”
許知行忽然輕笑了聲。
他把許阮阮拉到了身邊,脫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既然這麽喜歡,就等輕舟生日的時候,我們把旋轉餐廳包下來,我帶你去樓頂放煙火。”
許阮阮逢默了默,點頭:“好。”
她重新回到家,剛好十點半。
許瑤一個人坐在客廳,笑意淺淺:“诶,阮阮,你跑哪裏去了,你都錯過剛才的煙花啦。”
“瑤姐……”許阮阮撓了撓頭,“我是在外面看到的。不過……你知道這個煙花是怎麽回事嗎?”
許瑤聞言眉眼都是笑,“晚上新聞有說這件事呢,是上京大學為了慶祝百年校慶特地放的啊,聽說還特地去隔壁省定了特制的煙火,會在天空炸出想要的字,你看今天煙花最後不是就是上京市全體學生感謝老師嘛。”
許阮阮咳了咳,語調不自覺低了幾個度:“原來是這樣啊。”
對嘛。
像關鶴年那種摳門到連手續費幾塊錢都會要了命的家夥,怎麽可能會特地去放這麽一場煙火呢?
許阮阮彎了彎眉眼,又跟許瑤說了幾句話,才蹦跳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是高三全體學生的動員大會,學校裏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挺熱鬧的,因為這個活動相當于變相的家長會,而上京市的學生差不多又都是小姐少爺,他們的父母自然也都是名人,有最近剛拍了電影并拿到國際獎項的導演,也有那種偶像團體的經紀人,一年級這邊的同學們都趴在走廊的窗口處八卦着。
“看……那不是市長的車嗎。”
“這輛跑車是不是要到十月份才正式上市的限量版啊,寶石藍色,好漂亮哦。”
好/他媽有錢啊。
雖然在原書裏許阮阮就知道上京高中同學們的家境,但是當她親身體會到還是不由得暗暗咂舌。
許瑤也是高中三年級的學生,雖然她屬于相對自由的藝術生,但許家的父母也特地從國外回來參加這次的動員大會,許阮阮只要一想到晚上回家就能看到許爸爸和許媽媽,也有點緊張。
“哇,快看!”
有個女生幾乎已經是尖叫出聲了。
原本就在做理科綜合卷子的楚眠很不滿的擡頭,剛想訓斥這個大驚小怪的女生幾句,結果沒想到大部分同學都和女生一樣,眼裏露出“卧槽”的神情,她索性放下試卷,拉着許阮阮一起來到了走廊。
寬闊的校門此刻正一輛接着一輛的駛進來那種幾千萬的黑色豪車,毫不忌憚地就在校園裏暢通無阻,一般家長的車輛都是要在側門那裏通過後進入地下停車場,這些車反而大咧咧地從正門開入。
每個同學都在猜測學校裏到底是誰家這麽壕無人性,就看着其中的一輛車停在了學校的國際禮堂前,在保镖開門後,一個拄着拐杖的爺爺出現,雖然年齡很大,但是隔着老遠的距離,許阮阮都覺得這是個很有精力并且很睿智聰明的爺爺。
他出來後就輕輕咳了幾聲,在保镖和旁邊幾位秘書的簇擁下走進了國際禮堂。
“他是誰啊?”許阮阮扭頭問着楚眠。
楚眠懶懶地掀起眼簾,“我的阮阮,你一定要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華國的總理大臣你還不認識嗎?”
“啊?”
楚眠覆在她耳邊,輕輕地提示:“葉衡的祖父。”
許阮阮瞳孔一縮。
原書裏只是用盡一切來描述江沉晝家是多麽多麽有錢,江沉晝又是個商業天才,倚靠着顯赫家世,出手闊綽,所有從初中開始就有一堆願意跟着他的小弟。
作為江沉晝最大的對手,書裏倒是沒怎麽說葉衡家是什麽樣,還挺神秘的。
現在想來,葉衡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能把原書女主許瑤關在家裏接近一周,這也得有頂了天的本事才能讓原書裏許家不僅不聲張,還準備和葉家聯姻,讓許瑤做葉衡的未婚妻吧。
英語老師在走廊喊了好幾聲,不少同學才回到了教室,稍微收拾一番,準備上課。
貴族學校的學生們就是這點很好。
他們雖然也喜歡看熱鬧,但絕不會八卦地毫無底線,對于一些有趣的事情也只是在不影響自身的情況下看一看,當老師在屏幕上把今天的學習內容放出來後,許阮阮他們班很快恢複了以往的安靜。
窗外麗日綽約,風光正好。
教室裏的同學們也認真的在學習,午休剛結束,高三那邊的動員大會也徹底開完了。
自習課的時候,英語老師也挑了一部很地道的英文電影放給同學們。
許阮阮坐在教室最後排,和楚眠一起下棋,她正手把手教着楚眠該怎麽走才不會被吃掉,教務處的主任來了他們班,看到了角落處的許阮阮,眼前亮了亮,走到了老師身邊,悄聲說着什麽。
“許阮阮,你跟着主任一起去教務處。”
許阮阮一頭霧水的看着教導主任。
“把書包背上,跟我走。”對方溫和道:“快一點,有人想見你。”
“見我?”
許阮阮想了想,難道是許爸爸和許媽媽?可是她今晚下課後就會回家,許家父母也不至于非得現在跟她見面吧……
難道是因為最近學習上出了問題?
許阮阮收拾着書包,冥思苦想,學習上應該也不至于,她雖然成績在班裏還是墊底,可是已經比剛入學的時候好了很多,一直都在慢慢進步,上次考試甚至考到了全年級七十多名,老師也都是誇獎她的。
許阮阮被教導主任領着,從教學樓到了行政樓,最後在一扇門前,許阮阮瞪大眼睛看着門外那些戴着黑色墨鏡的保镖,更加緊張了。
“您放心,剛才三年級各科老師都跟我溝通過,小少爺從開學以來成績都很穩定,我看今年不出意外的話,文科狀元就是他了。何況小少爺又是你的孫子,也是我們葉家唯一的繼承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給家裏丢臉的。”
“呵呵,那就好。”
當門被打開,許阮阮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頭發花白的葉老爺子正笑呵呵地跟旁邊的人聊天,那人西裝革履,許阮阮猜測這大概是葉老爺子的貼身秘書。
“來了。”另外一個穿着淺灰色盤發的女性同樣出聲提醒道。
許阮阮就這麽看着葉衡的爺爺滿臉慈祥地看着她,“你好啊,阮阮。我是葉衡的祖父,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爺爺。”
她抿唇:“葉爺爺。”
然而不等她多想,老爺子就站起來,他繞着許阮阮走了一圈,面容慈祥溫和,許阮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她竟然覺得這爺爺看她的眼神很不可思議,就像是那種……家裏的洋娃娃居然活過來的感覺?
是自己太敏.感了?
許阮阮摸不到頭緒,也只能低着頭,好在葉老爺子這種打量式的目光并未持續太久,他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呵呵笑着:“阮阮啊,願意去我們家,陪我這個老人家聊聊天,喝喝茶嗎?”
許阮阮有點惶恐,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眸。
“不用怕,只是帶你去看看,葉衡的姐姐早就跟你媽媽打了招呼,會在晚餐時間把你送回家的。”老爺子的态度很誠懇,許阮阮進退兩難,最後也只能點着頭同意。
車子行在路上已經很久了。
旁邊是漂亮的玫瑰花園,甚至還有波光粼粼的湖面。
許阮阮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葉家宅邸,但是沒想到他們家的占地面積比看上去還要大好幾倍,她就端着那個小巧精致的骨瓷茶杯,眼睫輕輕顫着,時不時回答一些葉老爺子提出的問題。
這并不是個面目可憎又古板的老人,他的姿态優雅閑适,思維非常活躍,甚至還能聊幾句最近小姑娘們喜歡看的偶像劇,許阮阮,漸漸地也放松下來。
車子停在了宅邸前,保镖打開門,葉老爺子便帶着許阮阮一同走進了這棟低調但卻奢華的豪宅。
“這位小姐是誰?長得真好看。”
“自從咱們小姐結婚搬出去,夫人和先生又經常在國外,家裏就再也沒有過這麽漂亮可愛的女孩了。”
“是不是小少爺的女朋友呢?”
許阮阮好奇地擡頭打量着,并沒有聽到葉家仆人們接下來的八卦。
“這位小姐長得好像小少爺最喜歡的娃娃哦,幾乎一模一樣,她剛進門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少爺房間裏的娃娃活過來了。”
“就是啊,這是到哪裏找的這麽像的姑娘?”
“也許是為了迎合小少爺的口味,特地整容的呢,我看老爺把她帶回來,沒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怎麽回事。”
“真的假的?那得花多少錢,得多疼啊,我看那女孩還小呢。”
葉家和許家的裝飾風格以及房屋的氣氛就完全不同。
許家沒有這麽多古董,整個洋樓充斥着現代感,房屋的裝修更偏簡約和現代感,也可能是因為許家的父母本身也是實業家,而葉家就完全不同了,從腳下樓梯上墨色的地毯,再到走廊兩旁懸挂着的畫作,明顯價值不菲的雕塑,甚至連房屋內的花瓶都帶着股歐洲貴族的古典感。
葉老爺子就把許阮阮帶到了書房。
書房的半面牆上都挂着照片,許阮阮眼睛亮了亮,就發現了照片裏抱着考拉的小小葉衡,在往上一些,是正坐在鋼琴前腼腆地笑着的小葉衡,左邊是舉着滑雪板的他,右邊是抱着小提琴的他……
随着照片背後景色的不同,許阮阮也發現,小時候連照相都不敢看鏡頭的害羞少年漸漸成長為氣質優雅沉峻的少年。
最中間的照片裏,少年在鏡頭前,身上質地精良的白色襯衫考究,工整,他面部輪廓英挺,五官清隽,漆黑的瞳孔沒什麽溫度,一派精英氣場。
許阮阮看了半天才發現這是景山高中入學那天所有人都要拍的照片,除了拿來制作學生卡外,還廣泛用于各類比賽,是每個學生的官方頭像。
她回想起自己開學第一天照相時,因為老師說笑起來比較可愛,許阮阮就沒多想,特別開心地笑起來,等拿到卡片才覺得,露出梨渦的自己顯得有點傻乎乎的,就沒葉衡這麽冷靜帥氣。
“小衡以前還是很喜歡笑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越長大就越不喜歡了。”
葉爺爺從管家手裏接過茶,樂呵呵地跟許阮阮說着:“小時候他很怕黑,必須要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他爸爸那時候在外交部還不忙,就借着工作的機會帶他到處去玩,後來還是他姐姐在國外夏令營的時候給他買了個洋娃娃,他才沒這個毛病。”
許阮阮輕笑一聲。
葉爺爺就繼續給她說着葉衡小時候發生過的有趣的事情,又帶着她去了樓上。
他用拐杖敲開了門,布置的可愛又公主的房間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但是到處都幹幹淨淨的,房間的最左側還有個巨大衣帽間,當許阮阮推開門,她烏溜溜的眼睛水盈盈的,直接捂住了嘴。
這簡直是全世界少女夢想的衣帽間啊!
整個房間有無數件漂亮的裙子和衣服,旁邊還有衣帽架和鞋架,以及和裙子搭配的配飾,葉爺爺摸了摸許阮阮的頭發:“這些都是我孫女小燃的,也是小衡姐姐以前的房間,自從她嫁人後,這裏很久都沒有小姑娘來過了。”
葉爺爺眼中柔和:“雖然小燃已經長大了,但是我還是習慣性地會買很多她以前喜歡的衣服放在這裏,就像是小時候她還在家裏住着似的。”
他慢慢走進來,從其中拿出一條身上好像閃爍着小星星似的淺色連衣裙,“阮阮,你看這個你喜歡嗎?”
許阮阮微赧地垂下眸子,點點頭。
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大概沒有女孩子不會對這種公主般的生活表達出明顯的拒絕。
葉爺爺笑了幾聲,“喜歡就送給你。”
“诶,诶诶不用的。”許阮阮連忙擺手。
“還有這個,這個,呵呵,都不錯,适合小姑娘穿。”葉爺爺一邊挑着,他身邊的管家就把那些漂亮的不可思議的裙子統統取下來,看的許阮阮目瞪口呆,如果不是門外一直等待着的秘書進來在老爺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許阮阮懷疑葉爺爺大概要把這裏的裙子都取下來。
葉爺爺聽完秘書的話,臉上神情稍微變得銳利起來。
他回頭看着許阮阮乖巧的樣子,淺淺舒了一口氣,摸了摸她腦袋:“阮阮,你可以先在這裏坐一會兒,等爺爺忙完,就安排阿姨和叔叔送你回家。”
“好。”許阮阮瞳仁亮晶晶。
老爺子一扭頭帶着秘書和管家離開,只留下了許阮阮一個人在這裏好奇又羨慕的看着。
她打量着這條漂亮的好像輕飄飄的羽毛般的裙子,卻沒有動手,只是看了看,又把視線看到另外一側,薄薄的紗籠罩着淺粉色肩上還有蝴蝶結點綴的洋裙,這裏還有水藍色像是小仙女般的裙子……
許阮阮忽然好羨慕葉衡的姐姐哦。
從小就被祖父寵愛到大的女孩子,哪怕結婚了房間還是這麽夢幻,一定是個活的宛如公主般的女人。
樓下。
葉衡從車上下來,面容沉靜,如果不是進門看到了仆人正急急地端着蜂蜜紅茶要上樓,他或許并不會意識到平日裏冷清清的宅邸居然會有客人。
“小衡,回來啦。”
葉老爺子走下來,他的神色閑适放松,這讓葉衡也微微笑了笑:“爺爺,你今天好像很高興。”
眼前的老人點頭。
葉衡忽然又道:“是姐姐回來了?”
“沒有。”
葉衡沉默。
如果不是姐姐,他不知道還有什麽人喜歡喝蜂蜜紅茶,也不知道有什麽客人居然可以上二樓。
老爺子看出了孫子的心思,不由得一笑:“上去看看?”
許阮阮覺得很丢人。
她居然就在葉衡家迷路了。
起初是她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從房間走了出來,在露臺稍微呆了一會兒,等她再回去,竟然發現自己找不到原本的房間了。
看着眼前的走廊,許阮阮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也沒看到個仆人,她順着樓梯往下走,沒有看到大廳,反而來到了書房,許阮阮徹底懵逼,又原路返回,眼前的房間門敞開,許阮阮走過去,剛推門而入就發現了不對勁。
并不是剛才那個房間粉粉甜甜的風格,這個房間明顯更男性化一些,許阮阮剛想退出來,視線內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擺在那個巨大的床上的洋娃娃,和這個理性的房間格格不入,讓許阮阮呆滞了。
洋娃娃有着黑色的卷卷的長發,她稍微走近一些,這個娃娃的五官就落入她的眼內。
過分精致的臉蛋,眼眸好像是琥珀色的寶石,嬌豔的紅唇,她身穿着淺藍色的裙子,裙擺上還繡着精致的金色花邊,胸前戴着一個蝴蝶結,漂亮動人。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洋娃娃簡直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許阮阮知道自己不應該随便碰別人家裏的東西。
但是她的手還是不受控制的伸出,慢慢地把娃娃抱起來。
當葉衡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穿着制服,有着一張妩媚動人臉頰的小姑娘抱着幾乎跟她長得一樣的洋娃娃,睫毛黑又長, 微微卷起, 她眼睛很美,彎如弦月,将一股漂亮又妩媚的風情拉得又綿又長。
葉衡下巴微揚,薄唇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
他反手把房間的門關上,筆直的身軀朝着還懷抱着娃娃的許阮阮走了過去。
“她是我的。”
修長的手指落在了洋娃娃的頭頂,許阮阮忙看過去,少年手腕微垂,從她懷裏把娃娃接過去。
許阮阮反應過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碰她的,只是我沒想到——”
“她很漂亮,對嗎。”葉衡很溫柔地把娃娃重新放回去,轉身看她,“這是我姐姐給我帶回來的禮物,從我得到她那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