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最差的一屆(19)
絲弦纖細,舞動中只餘殘影。
落棠橫起,相交時方有斷裂回響。
“師姐,大師兄的落棠,不是觸之既斷,而且劍氣會順着物體攀附,将其碎裂麽?為什麽這弦能揮這麽久?”
“觸之既斷沒錯,這弦每次碰到落棠都斷了,但它是靠妖力不斷延伸,斷了之後立刻恢複,你自然看不出來,另外落棠的劍氣是順着物體攀附,當攀附的物體斷落時,自然無法繼續攀附,不過這些段落的絲弦在失去妖氣的補充後,會迅速被落棠的劍氣侵蝕,這就是地上沒有斷落絲弦的原因,你瞧仔細些。”吟風一發話,說得莫風不停點頭,然後全神貫注盯着擂臺看。
看了幾眼沒看出來什麽劍氣斷落,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影子,是有幾個從劍上掉下來,但是怎麽越掉影子越多?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又問道,“師姐,我怎麽看着,這弦便快了?”
“不是變快了,是變多了,現在是三根。”吟風皺着眉,琵琶精,以絲弦做武器,從一根到三根,也許還有更多,但是吟風倒不怎麽擔心,如果壓二道和不正門現身,大約是三兩結伴,就修為而言,淩風應付得了。
果然,到後面已是漫天的影子将淩風籠絡其中。
莫風握起拳頭,眉頭皺起,咬着雙唇。
絲弦籠罩,但是淩風并不慌張,手持一把落棠,游刃有餘。
劍氣從落棠身上逸出,與相觸、段落的絲弦一起掉落在四周,然而劍氣無形,離開劍刃,飄散在四周。絲弦籠罩的時候,劍氣同樣将擂臺籠罩,只是大家都看不見。
仙魔交戰,大家都有些緊張,有些人連絲弦都看不到,幹着急,不過他們還是聽到了。
“嘣”的一聲,連同這琵琶精的身體一起,漫天絲弦都斷了,分裂開來,然後一點點碎化,落在地上逐漸消弭。
只有淩風。
站在擂臺中央,落棠歸鞘。
四周的碎影和琵琶精一同碎裂消失,不知逸散到了何處。
只有淩風還筆挺地站在遠處,似擂臺上紮根的白楊,秀麗靜穆,從未變過。
衆人吸氣,這人到底做了什麽。
淩風只是轉身,朝着主位上的蘇無題拱手行禮,示意清理完畢,這才退下了擂臺,唇角含笑走到吟風身邊。
擂臺清空的時候,泊雲山莊的人已經敲鑼喊話,示意比武重新開始,等淩風走到吟風跟前,擂臺上的劍客早已開始比劃。
淩風對着吟風點點頭,卻是轉過臉對着昆侖邱明子和方圓說起了話,“邱道長,方道長,适才我與那琵琶精交戰,發現她似乎有意拖延時間,便用神識偵查了周遭,外圍另有一股流竄的妖氣,如今壓二道已經出現,依照往常,至多還會出現兩次,我想與吟風先行查看外圍,擂臺上還望邱道長與方道長多多擔待。”
“難怪你會耗費這麽多時間,原來是分神查看,場外的事情,就拜托你們蜀山了。”邱明子方才也覺得奇怪,雖然琵琶精看着絲弦紛擾,但是單根都不強,怎麽會困住淩風,原來淩風發現對方有意拖延時間,一邊應付一邊分神查看,卻是擂臺下的幾人都沒有注意到。
依照慣例,壓二道與不正門,最多會出現三次,壓二道已經出現過一次,還有兩次。本來,昆侖和易木山莊就是輪流上場,蜀山既然應付過一輪,接下來便無須上臺,反而是場外的妖氣叫人放心不下,近來異事頻發,自然要小心些。
見邱明子與方圓應了,轉身便走,吟風自然跟上,莫風一拉吟風衣袖,想要跟去,卻被吟風拂開。
“你極少下山,如今正是見識昆侖和易木山莊本領的好時機,跟着多學學。”吟風說罷,又朝着邱、方二人笑了笑。
三派的關系本來還可以,加上莫風确實招人喜歡,自然不介意她留下來,倒是莫風興致缺缺。
雖然說能夠見識昆侖和易木山莊的本領很是難得,但是和大師兄二師姐一起出來,為何處處都被推開了?似乎大師兄和二師姐才是一路人,遇事兩人一起商量,無事一起修行,她就算是在邊上看着也看不懂,還要吟風為她解釋。
方圓在一旁瞧着莫風低着頭悶悶不樂,用胳膊肘輕輕一碰,莫風擡起頭來,圓圓的鹿眼瞧着方圓,竟有幾分埋怨。
“莫風小師妹,你也不用生氣,對方在外布置妖氣,或是引誘我們出去,或是另有詭計,情況不明,你沒見過他們的手法容易被騙,事出緊急,你師兄師姐是擔心你出意外才叫你留下來。”
方圓解釋完了,莫風臉色緩和了一些,又道,“那不讓我看,不是永遠都學不會麽?”
“怎麽會?”方圓一笑,“凡是由淺入深,你好好看擂臺上他們的表現,也能看清他們的本來面目,日後在外遇着妖魔,也知道怎麽下手。”
“這倒是,不過,這些武林人士要打到什麽時候?”
“不喜歡?”
“倒也不是,就是吧……”莫風壓下驚恐,面上卻還有幾分鄙夷,“這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擂臺上雖說點到即止,但是刀劍無眼,即便蘇無題在臺上看着,比武時一方或雙方受傷的情況依舊屢屢發生,莫風平日裏極少實戰,幾乎都是劍修拆招,偶爾遇上些小妖怪拿來練練手,也是砍瓜切菜般,哪見過擂臺比武這些活人拳拳到肉血肉橫飛的場景?
方圓笑了笑沒說話,又覺得衣袖被人扯着,回過頭,莫風指着爬上擂臺的矮個兒道,“這個人,好不對勁!”
小小的身體,看着如十三四歲的孩童,披着灰袍,爬上擂臺邊緣時兩只手都攏在衣袖裏,看不到手指,臉也被寬大的帽子遮住,望不見容貌。
那人個子矮,四肢看着也極為短小,爬到一半竟然沒攀住,“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露出一頭雜亂的灰色毛發,竟然是個老者,周遭一陣哄笑。
臺上的年輕男子手持長槍,不屑的瞥了一眼,并未開口,卻見那小個兒在地上打了一滾起來,身上沾了不少灰塵,灰撲撲的,走到旁邊繼續往臺階上爬,衆人嬉笑不止,更有甚者開口嘲諷。
矮個兒已經爬上了擂臺,帶着破舊的棉布手套,露出黑漆漆的手指,抓着一截尺來長的圓柱,一頭又大又粗,後面慢慢細小成個圓棍,惹得臺上青年不禁怒罵,“你這是個什麽東西,也敢上臺!”
矮個兒擡起頭,果然是皺巴巴一張臉,裂開嘴來露出兩排稀疏、歪斜的牙齒,滿臉皺褶和幾乎裂到耳朵的笑容詭異滲人,開口聲音确實又尖又細,“這可是個好東西。”
“骨器。”方圓已經登了臺,一開口,惹得那青年滿臉的不高興,卻又不知道“骨器”是個什麽東西,只能繼續伸着脖子,一邊繼續看着那小矮個兒,一邊努力聽着方圓說話。
方圓豎起手掌,對着青年微微一拂,便将那人送下了擂臺,客氣道,“俠士,此乃魔界中人,手持之物為骨器,多用于蠱毒邪術,你且稍等片刻再上來。”
“你倒是個識貨的。”矮個兒又裂開了嘴,還是比哭難看的笑容,但是方才只是随意拿在手中的棒子已經緊緊握住。
“剛才你換位置爬我就覺得奇怪,看到你現在站的地方……”方圓也笑了,“三點陣,三個地方位置固定,依序做好記號,配合骨器便可發揮更大的效果。”
矮個兒皺巴巴的臉上笑容消失,千溝萬壑都擠成一團,狹小的眼睛近乎藏在了松垮的皮膚裏,連五官都模糊起來,軟塌塌的鼻子下面特別深的一條褶皺向下彎曲,勉強看得到出來此人唇角下垂。
矮個兒手裏依然拿着骨棒,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慢慢往後退了兩步。
“三點陣布陣簡單,但是陣內陣外功效差異十分明顯,你想叫我進入陣內?”方圓笑了。
矮個兒臉上一團的褶皺勉強動了幾下,依然看不清是什麽表情,也依然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擂臺上,一人持骨棒,一人持拂塵,詭異的沉默起來。周圍竊竊私語又起,莫風在臺下左看右看也沒看什麽陣法,只是眼前飄過一道白影,竟然是方圓先動。
一步一步,走近那矮個兒,一腳踩在那人方才的位置上站好。
任何陣法都是陣內的效應強于陣外,方圓為何又要冒險踩到陣法邊緣。
方圓捏起手訣,面帶笑容,将拂塵一擺。那人連忙舉起骨棒,結果卻什麽都沒有發生,拂塵只是擺起了一陣風,似乎只是做個亮相。被戲耍的矮個兒臉上的褶皺忽然散開了一些,露出一雙不見底的黑眼睛,将骨棒的大頭狠狠砸着地面,越砸越重,骨棒大頭甚至飛出了不少碎屑,落在地上灰白的一層。
莫風瞧了一會兒不覺捂住嘴巴。
那些碎屑似乎變多了,變活了。
他們扭動起來,向外鋪展開來,原本淡淡的一層灰白色顏色變淺,變厚,方圓也念起了口訣,卻仍然阻止不了那些小蟲靠近。
莫風已經忍不住想要捂上眼睛,這些不停蠕動的小蟲感官上叫她腸胃不适,卻又十分擔心方圓的安危。
方圓卻連眼睛都沒睜開,似乎在全心全意的念咒,莫風急得跳腳,那些蟲子眼看就要爬到方圓腳下,然後可以預見的,順着鞋襪爬上身體。
終于,方圓睜開了眼睛,拂塵又擺了一圈,最後垂落下來,白絮對地,似有水滴從拂塵上滴落下來,嘀嗒一聲,落在地上,幾乎毫無聲響的,将滿地小蟲融化成一灘黃水。
莫風松了一口氣,然後就被腥臭的味道嗆得直咳嗽。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留言~
機械鍵盤居然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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