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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水急如箭, 巴船去若飛。
十月三千裏, 郎行幾歲歸。
這是古人對巴蜀之地固有的印象,巴水之急,急若離弦箭;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從高中語文課本跳脫出來, 現如今的交通技術已經發達到令人體會不了詩詞中所描寫的那些心情。
“老陸!醒醒!起床啦!起!床!啦!!!”打了一晚上的牌, 陸鮮衣賴在賓館軟乎厚實的枕頭裏不願起床。而液泡從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照進窗戶那刻起就興奮地蹦起來, 洗澡、洗臉、抹發膠,精心地倒饬自己。
陸鮮衣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煩躁地抱怨:“你他媽磨了一晚上的牙, 我三點才睡着……”
液泡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催道:“隔壁他們早就起床了, 都去樓下吃完早飯回來了,你再不起床落單了哈!”
陸鮮衣實在抵不過睡意,翻了個身繼續睡, 咕哝:“落單就落單……”
液泡又欠欠地去拽了幾下他的被子, 但都徒然, 只好作罷。檢查了幾番自己的形象後, 一個人輕輕開門出了房間找夥伴會合。
走廊盡頭, 離這間房隔了十幾個號的房門口,陳潔和林晗收拾完畢,把着門把向門內不确定地問:“你真的不一起來嗎?”
門內的陳釉坐在床上,滿面憔悴,充滿歉意地搖頭:“長途反應太大了, 真的不太舒服,休息半天再去找你們……”
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還沒有準備好足夠的勇氣去見到那個人。
林晗擔心遺憾地說:“那好吧……你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及時聯系我們!”
“嗯呢!放心吧!”
走空了一整層樓的“猴子大王”,空氣都顯得比剛才安靜許多。陳釉躺回床上,把身子全部融進柔軟的床中,閉上眼睛放空思緒,美美地睡了一個回籠覺。
醒來時都中午了,陳釉眯着眼睛張望着空曠的房間,撓着睡成雞窩形狀的頭發,緩了好久才恢複意志。山城的陽光透過白色透明的窗簾灑的滿地都是,屋裏靠長時間的空調運作維持着宜人的溫度,陳釉微微挑開窗簾一看,外面亮到如同幾十萬盞白熾燈同時照射般,看上去就是十分酷熱的感覺。
但總這麽睡下去,她來這兒也就失去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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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動作利索地簡單拾掇自己,帶上太陽傘,走出房門準備迎向外面的豔陽。
陳釉頭一回在離家這麽遠的城市一個人游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她總覺得重慶是T市的幾百倍大,幾百倍複雜。有時她會覺得兩邊的山和天空都離她很近,有時又忽而變得很遠。才不過行了一點點路,就覺得很累,就會迷失自己的來路。
怪不得昨天去賓館的路上,的哥師傅熱情地跟他們介紹,重慶的路不是所有司機領了證就能開,重慶是座立體的城市,得把自己的思維也變得很立體,才能不輕易迷路。
陳釉立體思維差得要死,連正方體的六個面标上號都要花好久才分清哪面對哪面。
一會街邊是印滿她在時尚雜志上經常看到的奢侈品牌logo的高樓大廈,顯得富麗堂皇;一會路旁全是一爿一爿老舊簡陋的小店鋪,顯得民風質樸。她不曾見過這樣多元的城市風貌,越走內心越新奇。
剛剛高中畢業的人對于電子産品上各種功能的app使用還不娴熟,陳釉打開昨天剛下的導航軟件,試圖搜索林晗跟她提過的“十八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有趣,難道真的只有十八層樓梯嗎?她突然很想去看看。
導航顯示這個地方離她所處的位置并不遠,只是顯示步行也要走上二十多分鐘。本就是第一次使用電子地圖,再加上重慶七上八下的地形,她即便是照着提示走還是走了不少冤枉路。在重慶,平面地圖上顯示的前進,可能是指往下層前進;顯示的左拐,又有可能是指從上層左拐。
路過一條寬大的江,導航告訴她是嘉陵江。頭頂有輕軌從樓間穿過,像在時空中突然現身,又突然隐沒在時空洞裏。
幸好她累得快走不動時,地圖顯示離目的地也就幾百米了。路旁有家門口擺了小板凳的小面館,曾被紀錄片勾起的饞蟲立馬又鑽進了她胃裏,她毫不猶豫地走進店裏,生疏地按照紀錄片裏說的那種方式,點了一碗小面。
老板聽出她的口音,笑呵呵地問:“妹兒不是本地人吧?”
陳釉聽懂了,友好地點點頭:“來旅游的!”
“吃得辣不?”
店裏的香料味正溜進陳釉鼻子裏,她猛地打了個噴嚏,老板笑:“那不給你加許多咯……”
門外小板凳上有兩個年輕男子正在吃面,面相看起來不是很友善,陳釉很奇怪為什麽自己跟老板說話時他們總有意無意地看過來,不由心裏有點害怕。她攥緊挎包,掏出手機不熟練地打開付款軟件,問老板:“多少錢?我……掃碼付……”
“八塊!”老板很善良,一邊幫她把面條端到了板凳上,一邊回答了價錢。
現在的經商方式那麽多,陳釉在家也不是沒吃過所謂重慶小面,但總感覺除了形式上的區別,和本地的其他面條相差無幾。看着眼前這碗面,聞着正宗香料的味道,她立馬在心底把家裏的那些山寨都拉入黑名單。盡管老板說不加太多辣,但她還是難以扛住這樣的辣味,而且辣中還帶着麻,她只吃了幾口就用完了将近十張餐巾紙。
只得把速度放慢再放慢,一邊欣賞街景一邊不停地抽紙抹嘴擤鼻涕。
辣歸辣,吃得還是很舒心的,這是她以前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有種從前車馬都慢的惬意。印象中,重慶人應該管這叫“巴适”,她放下筷子,擦幹淨嘴巴,揉了揉肚子,感嘆一聲“真巴适”,還不忘笑着跟老板道別後再離開。
填飽肚子恢複勁頭後,她得繼續往十八梯走。但離了導航可不行,站在路邊,陳釉右手伸進挎包裏摸找手機,可令她慌亂震驚的是,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遍,就是找不着手機了。
“嗯?嗯???”陳釉急得蹲下來,挎包反向朝下,把裏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實際上她也沒帶多少東西,要在的話早就找到了。所以全部倒在地上後,她得到的還是絕望。
……
陸鮮衣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起床沖澡時外面的天都昏黃了。他原本以為液泡他們得玩到大半夜才回來,穿好衣服擦頭發時,房門“滴”地一響,拎着大包小包的液泡回來了。
陸鮮衣微微擡眼透過濕成幾簇的頭發看他,疑惑地問:“你們這麽早就結束了?”
液泡嘆氣:“我們都買了許多東西,實在拎不動了,先回來放東西。哎,他們說晚上一起吃火鍋然後去酒吧玩,這你總得來吧?”
“嗯,”意興闌珊地答應了,陸鮮衣長腿一邁,走進盥洗間吹頭發。
“砰砰砰……”門又響起,還是很急切的砸門聲,液泡都癱倒在床上了,不滿地嘀咕幾聲站起來走到門邊:“誰啊?”
門外是林晗如火燒眉毛般的聲音:“液泡!陸鮮衣!是我,我是林晗!陳釉不見了!!!”
吹風機“啪”地一下戛然而止,陸鮮衣的頭發還半幹,轉頭問:“陳釉?什麽了?”
液泡心想“不得了”,趕緊把門打開,趴在門上的林晗冷不防差點往前一栽,也來不及怪液泡冒失,趕緊語無倫次地說:“她……陳釉……我以為她會在房間裏的,但她不在啊!我還給她帶了吃的呢……我打她手機,是關機的……”
陸鮮衣走到盥洗室門邊,皺着眉問:“她不是跟你們一起出去了嗎?”
液泡看他一臉不善,試圖緩解氣氛,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她沒跟我們一起,早上說身體不舒服,就沒來。”
林晗補充:“對,早上不知道為什麽,她死活都不願意一起,昨晚還說得好好的,問她,她說是不舒服,所以我們就留她在房裏睡覺了……怎麽辦啊?她一個女孩子,在陌生的地方,電話還關機,怎麽辦啊!!!”
她急得都開始跺腳,眼前的陸鮮衣卻不知到底是從她剛剛的那番話裏聽到了什麽令自己不開心的信息,臉立馬沉了下來,冷漠地丢了一句“沒電了吧,充充電就能開機了”,然後轉身回去繼續吹頭發。
液泡都傻了,和林晗面面相觑,無奈地攤攤手,林晗氣得沖陸鮮衣的背“呸”了一聲,重重摔上房門跑了出去。
液泡撓了撓頭,自言自語:“不會真出什麽事吧?”
半晌也沒得到回音,他怯怯地走回裏屋,決定先到班群裏問問有沒有人能聯系上陳釉。
盥洗室裏,陸鮮衣面對着邊角霧氣還沒散盡的鏡子,面無表情地右手握着吹風機,左手撥着頭發。
“但她不在啊!”
“手機關機……”
“女孩子”、“陌生的地方”、“手機關機”……吹風機檔位在最大檔,但他覺得腦內林晗的聲音早就蓋過了吹風聲,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交替循環播放。
撥動黑發的手還微濕,驟然停止,落下來撐在盥洗臺上;握着電吹風的手迅速往牆上一略,把插座裏的插頭扯下來。陸鮮衣對着鏡子長呼一口氣,随後把吹風機往臺上一丢,轉身幾步跨到門前,一扭門把,沖了出去。
林晗她們的房間門是開的,老遠就能聽見她方寸大亂的哭聲。陸鮮衣也不避嫌了,直接就進了房間,徑直走向坐在床尾的林晗低頭問她:“她出門前一條信息都沒給你嗎?沒有說要去哪什麽時候回來嗎?”
林晗撇開頭不理他,站在另一旁的陳潔說:“沒有,我們兩個都沒收到她的信息,要是收到了就好辦了……群裏也問過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出去了。”
陸鮮衣來回踱了踱步,耐下性子問:“你們有沒有聊過要去哪些景點玩?”
陳潔無辜地看着他,想了想還是失落誠懇地搖了頭。
林晗卻突然擡起頭,激動地說:“機場!”
陸鮮衣皺眉:“機場?”
“不是!”林晗“噌”地站起來,手在空中亂揮,“就昨天在機場!我問過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她說沒有,她準備跟着大部隊走……關鍵是!我跟她說過我想去的地方!!!洪崖洞和十八梯!!!”
陳潔也興奮地站起來“啪”地一拍掌:“那我們就先去這兩個地方找好不好?唐祁?”
要不是她這句話,陸鮮衣都沒注意到窗子邊還站着一個唐祁,他聞言轉身點頭,表情很嚴肅:“行,就先去這兩個地方找找,你們兩個在房間裏等,萬一她回來了就打電話給我們。”
陸鮮衣回視着他,內心的着急在面上不起波瀾,淡淡地問:“兩個地方,總得分頭找,不然很難找到。”
“當然分頭啊……”唐祁提唇一笑,定定地看着他,眉毛輕輕一挑顯露出不屑的神情,挑釁地問陸鮮衣,“你和我分頭,我去十八梯,我覺得她會去那裏,你覺得呢?”
陸鮮衣抿唇咬緊牙關,頰旁的咬肌繃起緊張的筋,他也不确定她會去哪,但就是不想在眼前這個男的面前露怯。快速在大腦有關她的記憶裏搜尋,他突然想起以前和她在書上看到洪崖洞的照片時,她特別激動地說很像《千與千尋》裏的場景,有朝一日一定要親自去看一看。
額邊流下一滴濡濕,陸鮮衣也不清楚是頭發未吹幹的水珠還是突然冒出來的汗珠,他握拳,擡頭自信地說:“她會去洪崖洞,我去洪崖洞找。”
唐祁沒什麽表情變化,點點頭說:“好,那就分頭行動吧,找到了就互相給個信兒。”
他先陸鮮衣一步走出房間,走到他身邊時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陸鮮衣總覺得,這只能是他在籃球場上會對自己露出的眼神。
就好像在說……誰輸誰贏,比一比?
……
夜晚的洪崖洞可以說是重慶最火爆的旅游景點,光是從下面江邊馬路上堵得水洩不通的車就能看出來。陸鮮衣上一回來這裏還是很小的時候,被出差的爸爸強行帶來,在這裏潦草轉了轉,沒欣賞什麽景色,只依稀記得這裏的電梯樓層十分神奇。
電梯十分擁擠,排隊的人把他推來推去,弄得他焦慮的心愈來愈煩躁。好不容易擠進去,他又突然發現能找到陳釉的地方不止一層樓,每層樓都肯定有熙熙攘攘的人流。陸鮮衣無奈地長嘆口氣,擡起手掌蓋住臉沉默了好久。
旁邊有個老太太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夥子啊,失戀了哈?不要緊的啦,不要難過呀,喜歡人家就去找回來呀!”
陸鮮衣一愣,連忙松開手,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轉身客氣地對老太太說“謝謝”。
電梯門打開,門外彈唱的歌聲伴着江風一道灌了進來,陸鮮衣被往外湧的人群帶了出去,等人都散開後,怔怔地站在門口,望着來來往往的人,迷茫不知該從哪裏找起。
“随風輕輕吹到,你步進了我的心,在一息間改變我一生。付出多少熱誠,也沒法去計得真,卻也不需再驚懼,風雨侵……”
“吹啊吹讓這風吹,抹幹眼眸裏亮晶的眼淚;吹啊吹讓這風吹,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裏是誰……”
川渝之地,嘉陵江畔,和着吉他旋律的深沉粵語倒顯得別有一番滋味。陸鮮衣默默聽着歌,猜着歌詞唱的意思,內心竟忍不住想到高考最後一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比不過這條街的繁華,但那條路的燈光也很亮,亮到女孩的眼眸一閃一閃的,亮到……她即便跑了好遠好遠,他還是能讀出她影子的悲傷。
他沿着陌生的街道走,眼睛一刻不停地搜尋,哪怕稍微有些類似的身形,他都要小跑着趕上去确認一下,不遺漏一絲絲希望。看到“老酸奶”的招牌,他就莫名想到陳釉很喜歡吃酸奶,而且是那種比較稠的酸奶;看到“甜水面”的招牌,他還是會想到陳釉那麽喜歡吃甜食,也許會喜歡這種小吃;看到“酸梅汁”的招牌,他又會擔心這智障有沒有錢給自己買水喝……
夜晚的洪崖洞是宮崎駿筆下的“湯屋”,而如白晝般耀眼的燈光裏,他是矛盾又迷惘的“無臉男”,害怕忘了姓名的“千尋”再也找不到路,再也回不去……
一層都找遍了,陸鮮衣決定返回電梯去別的樓層,這時他手機突然響起。號碼不是通訊錄裏的,但來源地顯示的是T市,他趕緊接起,話筒中唐祁帶着欣喜的語氣對他說:“找到了找到了,你回去吧,我帶她回賓館!”
遠處彈唱的小哥壓着嗓子低沉地說:“那麽接下來,給大家演唱一首周董的,《算什麽男人》……”
……
陸鮮衣火速打車回了賓館,站在門口等陳釉。賓館門口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裏,慢慢走出一個步履穩健的身影,唐祁背着陳釉,動作極為小心地邁着步子。陸鮮衣幾步上前,把唐祁攔停,看到陳釉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閉着眼睛沉沉睡去,眉眼溫順地低垂,臉上都是安心的表情。
他一陣無名之火燒起,冷冷地看着唐祁說:“放她下來吧,我帶她上去。”
唐祁歪頭看了看肩上她的臉,有些無語地笑着問他:“你想把她弄醒?她手機被偷了,胡亂走了很多路,很累……”
陸鮮衣沉默了,唐祁颠了颠,把往下滑的陳釉又往上帶了帶:“上去吧,風大她吹感冒了……”
陸鮮衣定在原地半晌,追上去吩咐他:“到了樓上放她下來,我帶她去我那裏,液泡他們去玩了。”
唐祁哼笑:“她有房間啊,為什麽要去你那……”
“她房間裏還有兩個女生,她怎麽睡得好啊?”陸鮮衣瞪着他,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地沒有反應,點點頭,倏爾轉身走到前臺把身份證往臺上一拍:“您好,麻煩用這張開一間單人房。”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猜猜之後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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