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女人得哄

今天,帶這個逛街的時候他真的有種很強烈的滿足感,因為她一直乖巧的待在自己身邊,像只小綿羊。後來,她又親自給他下廚,他是真的被感動了,也被那溫馨的一幕給震撼到了,心裏甚至萌發出一種想法,如果和她組建一個家庭,會不會很溫暖,很幸福。現在他知道,不會,倘若一個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那麽組成的家庭也只有冰冷。

在這個碩大的城市逛了一圈,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在這座城市,他有很多的住處,可是沒有一處是他的家。在這裏,他還有一個真正的家,那裏有他的所有家人,可他是誰,京城赫赫有名的薛大少,又怎能讓家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想了想,他調轉車頭,往江若止家的方向開去。

淩晨時分門鈴響起着實是件恐怖的事情,江若止睡得正香,被這喧鬧的鈴聲吵醒,他怒罵了一聲,不耐煩的跑去開門。看到薛鵬濤有些落魄的站在門口時,他覺得更恐怖了。皺着眉問,“哥們兒,你是想吓死我還是怎樣?我記得我好想沒招惹到你啊!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哦!”

薛鵬濤白了他一眼,推開他走進屋,徑直走到冰箱旁拿出兩瓶啤酒,随手扔了一瓶給江若止。

江若止準确的接過啤酒,陪着他在沙發上坐下,納悶道,“到底出啥事了?三更半夜的饒人清夢,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有事快說,我還要睡覺呢!”

“我沒瞧見這屋裏有女人啊,睡什麽覺呀!”薛鵬濤調侃。

江若止啐了他一口,認真道,“濤子,別跟我貧了,快說事吧!”

“說什麽事呀,小爺今兒個過來就只想找你喝酒。”薛鵬濤很是平靜的說,對着瓶子吹了起來。

江若止撇了撇嘴,也猜透了兩三分,這厮這副表情還能為了誰,除了蘇靜柔就沒人能影響他薛大少的情緒。不過這家夥現在不想說,他就陪着他喝酒。跟薛鵬濤打小玩到大,他什麽脾性他還不了解,喝不到兩瓶就得跟他吐露心聲了。

果然,薛鵬濤一瓶酒剛剛下肚,就大聲怒罵了起來,“******蘇靜柔,還真以為自己長臉了,求我幫忙還給我臉色瞧,真以為我下賤啊,我他媽再回去找他,我薛鵬濤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我說蘇靜柔怎麽着你了?”江若止試探的問。

“她怎麽找我了?一會兒給我做飯,在我面前裝的跟個賢妻良母似的。一會兒我碰她一下都不讓,還真當自己是貞潔烈女了。不就是個棄婦嗎,我能看上她,她就得放炮慶祝了。”

江若止努了努嘴,拍着他的肩膀道,“哥們兒,你都這樣了,還得瑟什麽呀。我看你對那女人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你瞧瞧你現在是啥樣子,一副受傷男人的苦悶表情。”

薛鵬濤竟然沒有反駁,自嘲的說道,“阿止,你說******蘇靜柔是什麽意思,沒事跑來找我幫忙,讓我救她老頭子,還用身體作為交換條件。她就吃定了我,知道我迷戀她。我傻子才不跟她交換條件。可是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我也讓她見到她老頭子了,這會兒我就碰碰她,她還不給。你說這是啥事啊!她都不讓我碰她,我還幹嘛遵守約定,幫她救人啊!”

“你真答應幫她了?”江若止微微皺起眉,“你還真敢幫!你知不知道這事是誰在背後搗亂?”

“我怎麽就不敢幫了,難道我還怕他不成。”薛鵬濤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當然知道你誰都不怕,可畢竟是長輩,李全還是看着我們長大的,你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去跟他翻臉吧,傳出去這多丢臉啊!”

“我沒打算跟他翻臉。”薛鵬濤不以為意的說。

“現在誰不知道李全想整蘇世龍,那蘇靜婉絞盡腦汁的賄賂,沒一個人敢收她的錢,這會兒你倒好,直接帶蘇靜柔去探監了,這不明擺着是跟李全作對嗎!現在估計大家都在冷眼看戲,看你薛大少怎麽跟李全鬥呢!這事兒傳到你家老頭子耳中,大概又得收拾你了。”

“那又怎樣!他也不看看他想整的人是誰!”薛鵬濤臉色沉了下去,“我今天帶蘇靜柔去探監,就是給他提個醒,他要是還不放手就甭怪我不客氣。他那點醜事誰不清楚,在外面鬼混搞大了一個歌女的肚子,真他媽有種還敢讓那女人把孩子生下來,放在他姐姐家養大,估計是腦袋給門夾了,才做出這種事。”

“撲哧”江若止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開玩笑似的問道,“敢情他若是還不放手,你真要把這醜事抖出來?”

“用得着我去抖嗎,誰不知道。”薛鵬濤不屑的說,“你說那周婧怎麽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一個私生女還耀武揚威的,動到我的女人頭上,我他媽才不跟她客氣。”

“嘿,我說哥們你這轉變也太快了吧!前幾天不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說什麽都不肯幫忙的,這會兒怎麽就當自己的事了。你的女人,剛不還在罵這女人不識好歹嗎?”江若止鄙視的說着,“我看你是中毒中得很深了,趕緊去找解藥救救自己吧。”

薛鵬濤啐了他一口,冷冷的說道,“我這人很護短的,我的女人我打也好,罵也好,那是我自己的事。但是別人碰都別想碰她一下,否則我他媽把他往死裏整。”

江若止深深嘆了口氣,開玩笑說,“我現在要是再說讓你離開蘇靜柔之類的話,估計會被你往死裏整。之前我還真在那兒納悶,你就真能見死不救,敢情你是在等待時機,等到蘇靜柔無路可走的時候,你來個趁火打劫,跟她簽了個不平等的交易。我看你還真該感謝李全,要不是他整這麽一出,蘇靜柔怎麽可能會主動走到你身邊。”

江若止看着他煩躁的表情,試探的問了句,“濤子,你給我說句實話,如果蘇靜柔一直不來求你,你就任由李全把他們蘇家給整垮嗎?”

薛鵬濤苦笑着搖頭,淡淡的說道,“她沒來求我之前我就已經出手了,不然你以為蘇世龍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判刑。我就簡單的跟上面打了聲招呼,讓他們照顧好蘇世龍,李全才沒敢輕舉妄動。我也沒有其他的行動,所以李全心裏也沒個底,一直就把他們關着,也沒判刑。”

“你丫夠悶騷的!”江若止不齒的說了句,“在我面前一副淡定從容的表情,口口聲聲說不幫忙,原來你早就按捺不住出手了。”

“能不出手嗎?你沒看到那丫頭最近都瘦成什麽樣了,連工作都辭了,還不整天以淚洗面啊!蘇世龍有沒有事我倒無所謂,把蘇靜柔給整進去,那可沒後悔藥吃。”

“得,這件事既然你介入了,那也就這樣了。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最好不要跟李全起正面沖突,适當的給他留點面子,畢竟是長輩,鬧僵了大家都難堪。再說你就算不給他面子,那也得給你家老頭留點面子。”

“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薛鵬濤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想到蘇靜柔,他又抱怨的悶哼了一句,“把我惹火了,我還真想撒手不管她。”

江若止諷刺了回了一句,“今兒個她不就把你惹火了嗎?要不然你幹嘛跑來我這裏發洩,有本事你對她撒手不管啊!盡會說些有的沒的。你這家夥我還不了解啊,你比那女人還別扭,明明心裏在乎得不得了,還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無所謂的态度,何必喲。喜歡就喜歡,愛就愛,哪有那麽難的。”

“你不說我們這種人不能愛嗎?”薛鵬濤笑着堵了他一句。

“不能愛是一回事,愛上了又是一回事。這會兒我讓你離她遠點,你還能做到嗎?”江若止異常認真的問,沒等他回答,他繼續感慨道,“那時候我在想,你可能真不愛她,或者說愛得并不深,還以為你可以拔出來,就想着勸勸你,誰知道你丫把自己的感情掩藏的那麽好。現在想回岸估計都沒路了。說起來真的挺替你擔心的,接下來的路估計會很不好走。”

薛鵬濤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暗自在想,即便是火坑,自己也已經跳下去了。

“得了,這三更半夜的咱也別煽情了,我家的酒也被你喝完了,接下來你想怎麽着,說吧,小爺我奉陪到底。”

“你家就這點酒?”薛鵬濤皺了皺眉。

江若止狠狠的啐了他一口,怒罵,“我哪知道你大爺的會跑來我家喝酒,皇廷去不去,小爺我陪你喝到天亮,喝死你為止。”

“不喝了,我累了,借你家床給睡一下。”說完他徑直站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江若止跟在他後面大喊,“喂,不帶你這樣的,半夜三更把我吵醒,現在還霸占我的床……喂,你給我站住……”

“碰……”的一聲,房門被狠狠踢上,剩下江若止在外面咬牙切齒,捶胸頓足……

薛鵬濤心裏堵着一口氣,一連幾天都沒回家。江若止可就不幹了,一遍又一遍的勸說,“我說濤子,你還是見好就收吧,我看這幾天那蘇靜柔也沒少給你打電話,你何必堵這口氣呢。這女人我可了解的很,你要是真把她的耐心給磨光了,受罪的可是你自己。這女人呀得哄着,寵着,慣着才行。”

“讓我去哄她?”薛鵬濤皺眉,“做夢吧她,現在可是她在求我做事。”

“得了,兄弟,在我面前你丫就別得瑟了!她求你幫忙,你還不心甘情願得很,裝什麽裝啊!快滾吧,小爺我還想睡個安穩覺呢。”江若止說着直接将他推出家門,這家夥成天拉着他喝酒,這樣喝下去可不得喝死。更過分的是,這厮還真把這兒當自個兒家了,好意思霸占着他的床。搞得他這幾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的。

薛鵬濤狠狠瞥了他一眼,不爽的說道,“得,你別推我,我這就離開你的狗窩,小爺在這兒還住不慣呢。”

“行,那哥哥也不留你了。”江若止鄙視的說着,又小聲加了一句,“直接說想你家女人得了,哪來那麽多廢話。”

“誰想她了,我******想她幹嘛?我是缺女人還是什麽?”薛鵬濤不服氣的說,悶哼着離開了。

蘇靜柔一直待在薛鵬濤的公寓,一有空就給他打電話,她可不能放過這唯一一次可以救出父親的機會。只是幾天過去了,薛鵬濤還沒回家,還鐵了心似的不接她的電話。

眼看着牆壁上的時鐘已經轉向十二點,薛鵬濤還是沒有回來。她有些洩氣了,正準備回房,忽然響起了鑰匙轉動門扉的聲音。她驚喜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拿起他的拖鞋站在了門邊。

薛鵬濤一打開門,看到這個女人滿臉期待的站在那兒,他心裏一陣雀躍,表面上卻還保持着鎮定。淡淡的說了句,“你怎麽還在這兒?真把這兒當自個兒家了?”

蘇靜柔也不理會他的嘲諷,笑着遞上拖鞋,親密的挽住他的手臂,厚着臉皮道,“我不說過,只要你不讓我走,我就絕不走。”

薛鵬濤啧了啧嘴,悶哼了句,“臉皮真厚!”

蘇靜柔癟了癟嘴,依舊笑臉相迎,溫柔的問,“你吃過飯沒,我去給你做飯。”

“吃過了!”薛鵬濤冷冷的哼了聲。

“那我去給你放水洗澡。”

“不用,我淋浴。”薛鵬濤語氣依舊很冷淡。

“我還是給你放熱水吧!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我給你放水泡泡澡。”蘇靜柔說完,沒等他拒絕就跑去了浴室。

薛鵬濤看着她殷勤的背影,嘴角無奈的勾了勾。這丫頭打什麽主意,他能不知道。

蘇靜柔放好了熱水,還細心的給試了試溫度。薛鵬濤就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細致入微的動作。

“水放好了,你好好泡一泡吧。”

薛鵬濤‘恩’了一聲,冷冷的說道,“你先出去吧。”

蘇靜柔猶豫了下,吞吞吐吐的問,“那我爸爸的事……”

“出去!”薛鵬濤不耐煩的打斷她。

蘇靜柔思量着再也不能把他給得罪了,于是乖乖走出了浴室。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卧室的沙發上,心裏還在琢磨着該怎樣讨好他。想想自己也真夠悲哀的,狼狽成這樣。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薛鵬濤是她的一個劫。那時候他多瘋狂的追她堵她的。現在是完全換過來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一切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薛鵬濤在浴室裏泡了很久,他幾乎可以想像出那女人在外面焦急等待的身影。他就想着再磨磨她的性子,把她的那點小脾氣給磨滅了。

薛鵬濤終于從浴室出來了,一眼看到蘇靜柔溫順的蜷在沙發上睡着了,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腿,頭深深的埋在雙膝之間。他輕嘆了口氣,不自覺的就心疼了。扔了手上的毛巾,走過去想将她抱到床上,可剛觸碰到她的身體,蘇靜柔便敏感的睜開了眼。

“呀,你洗好澡啦,我來給你吹頭發。”蘇靜柔從沙發上跳起,找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這一次薛鵬濤沒有拒絕,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任由她細心的給自己吹着頭發。

吹得差不多了,蘇靜柔收起吹風機,在他身旁坐下,親昵的挽着他的手臂,試探的問,“我爸的事……”

薛鵬濤悶哼着抽出自己的手臂,冷冷的回道,“你不說只想見你爸一面嗎?上次不見到了,還想怎麽着呀。我累了,先去睡了,別來煩我。”

說完他直接爬上了床,剩下蘇靜柔傻傻的坐在沙發上,也不知如何是好。

後來薛鵬濤直接關了燈,蘇靜柔便再次蜷在了沙發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整個房間裏就只聽到兩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鵬濤終于還是按捺不住了,低低的說了一聲,“你過來。”

半睡半醒中的蘇靜柔被這突然的聲音吓醒,她乖乖的走了過去,思考了下爬上了床,躺在了他身邊。

沉默中,他淡淡的問,“如果我碰你,你是不是還會像上次那樣把我推開?”

“不會。”她回答的很堅定。

黑暗中,他滿意的攬過她的身子,緊緊的摟在懷裏。

蘇靜柔被薛鵬濤帶到全城最奢華的餐廳,這裏她不是沒來過,可此時此刻哪裏有心情來享受這裏的美味和服務。她挽着薛鵬濤的手臂,小聲抱怨了句,“我現在哪有心情來這裏吃飯!”

薛鵬濤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冷哼,“放心,帶你來不會讓你吃虧。”

蘇靜柔被領着進了貴賓包房,一眼便看到江若止意興闌珊的坐在裏頭,臉色似乎不是那麽太好。

見他們走進去,江若止沒好氣的罵道,“這什麽事兒呀,我這客串的反倒比你們兩個主角來的早,不帶你們這麽侮辱人的呀!”

薛鵬濤聳了聳肩,平靜的回道,“這事兒不能怪我,沒想到他把你也給叫上了。”

“不叫上我做陪襯能行麽?”江若止悶哼,“沒有我,那萬一你大少爺脾氣上來,可就不可收拾了。這點他看得很透,所以才把我叫過來壓陣。而且這樣說起來也好聽,就當是敘敘舊,不至于目的太露骨,也不會太難堪。”

“他倒是想得夠多的。”薛鵬濤感嘆了句,拉着蘇靜柔坐下,随手拿了菜單給她。

蘇靜柔則乖巧的坐在一旁,接過菜單,靜靜的翻看着。

江若止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他們默契的動作,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笑着打趣說,“我剛注意看了下,發現你們倆挺有夫妻相的。”

薛鵬濤瞥了他一眼,沒去搭理。蘇靜柔則是淡淡的笑着,心中充滿苦澀。記得當年她和雷煜城結婚那會兒,人人都說他們很有夫妻相,這種話聽得多了,她還真覺得他們的婚姻是天注定的了,可到頭來還是離了。現在的她,不喜歡把話說在前頭,感覺很多時候,好事說多了也會變化。

江若止見兩人都沒搭理他,不樂意了,一臉認真的繼續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呀,你們別不當回事兒。我怎麽瞧你們都像是夫妻,而且我有種很強烈的第六感,你們最後會結婚。”

薛鵬濤開玩笑似的回了一句,“我也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你會打光棍。”

“你丫的能不能說點好話!”江若止咒罵道,剛想動手,一陣低沉的笑聲從外面傳進來,緊接着門就開了。

看到李全走進來的那一刻,蘇靜柔簡直難以置信,她疑惑的看了薛鵬濤一眼,他卻一臉鎮定的表情。

“濤子,阿止,我在外面就聽到你們鬥嘴的聲音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到一塊兒就又吵又鬧的。”李全說着也坐了下來,感慨道,“一晃二十年過去了,還記得那會兒你們一點點大,老喜歡往我們家花瓶裏撒尿。這會兒一個個都是大小夥子了,瞧着你們感情還那麽好,我真覺得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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