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 (7)

法器的內衣褲,有些啼笑皆非的斜了他一眼,“這種東西,虧你想的出來。”

白玉彬卻一臉理直氣壯的道:“俗世有女子為夫君縫衣制襪,我們是修士,我又會煉器,給你制些小衣小褲怎麽啦?”他走過來坐到她身邊,滿臉期待的催促,“快穿上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法器本就可大可小,可随修士的心意變幻,會存在合不合身的問題?楊語眼神古怪的瞅瞅他,見白玉彬一臉的期待,也不想駁他的意,手上靈力一送,兩件被煉成法器的內衣褲在一陣五色光芒的煉化後,白光一閃就出現在了楊語身上。

文胸與內褲出現在她身上後,自動調整着尺寸,就如第二層皮膚般緊緊的貼在她身上,非常的舒适,上身的文胸更是緊緊的包裹住她一對豐胸,使之高高挺起,卻沒有讓她覺的束縛和緊繃,素雅的白色和嫩綠的藤枝,襯的她雪白的肌膚更顯誘人,這樣的美景使的白玉彬的呼吸立即就亂了。

楊語扯過一邊的法衣擋在胸前,警告的瞪了眼眼中明顯燃起了欲火的白玉彬,“不準再來癡纏,我一會兒要去煉丹,你也要把洞府全部布置好才是。”

白玉彬撇撇嘴,心裏不住的默念數次:來日方長。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退開幾步對楊語道,“那你快些穿戴,不然我怕會忍不住。”

楊語瞥了他一眼,手上的五形靈氣再次湧出祭煉法衣,片刻後,只見白光一閃,雪白的帶着華麗暗紋的法衣長裙就出現在了身上。楊語低頭看了看,有些不太習慣這種低調奢華的風格,“太華麗了。”

“就要華麗才好,你是女子,整天不是白就是黑的,哪裏能看?”白玉彬拉她下床,将她轉了個圈,看的雙眼直發光,那臉上滿滿都驚豔與贊賞,“我的語兒是最美的。”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人贊美,楊語也不例外,她心頭溢着絲絲的甜意,連帶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許多,“這也是你煉制的?”

白玉彬微笑着點了點頭,牽起她的手走向一旁的衣櫃,“我知你喜素,所以衣飾的花色我選的都極淡,只在花紋上下了點兒功夫。”說着他拉開衣櫃,只見長長的衣櫃裏挂滿了各種式樣的法衣,雪白的,淡藍的,嫩綠的,都是她最喜歡的顏色,連黑色也有數件。

“這邊的櫃子裏擺的是相配的法鞋,梳妝臺在那邊,手飾什麽的平日裏也不見你戴,我猜你是覺的那些東西累贅,便只制了些簡單的頭飾和耳飾。”白玉彬一邊說着一邊将所有的櫃子都一一打開,讓楊語看裏面的東西。

真愛是什麽,楊語不曾經歷過,所以不懂。此刻,她只看着他,心底有甘甜的暖流湧動,暖了她的身,也甜了她的心。前世的二十幾年,她被逼着獨立,被逼着冷情冷性,從沒有機會感受任何紅塵溫情。猝死穿越後,她遇到了這個男人,初遇時的厭惡,意外時的允身于他,再到現在的結為道侶,靈魂相系。

愛是什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沒有向他道謝,因為不需要,他是她的道侶,是她的男人,言謝未免見外。

楊語眸光閃動,看着他為她準備的一切,她慢慢勾起嘴角,走到鞋櫃旁取出一雙繡着桃枝的淡粉繡鞋,五色靈力催動祭煉之後穿上,然後走向梳妝臺。

“我為你梳頭。”白玉彬嘴角含笑,自然的扶着她的肩,将她按坐在梳妝臺前的軟凳上。然後取下她頭上的花冠,慢慢梳理起她的長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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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盤髻。”楊語輕聲吩咐着。

白玉彬笑着接口,“只編一條長辮,再在發間墜些珠飾如何?”

楊語聽了忍不住笑起來,他連她的內衣褲都準備了,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平時的習好呢?想到這裏,她又有些好奇,“你給我煉了些什麽發飾。”

“自己看。”白玉彬用下巴指指梳妝臺上的妝盒。

楊語伸手打開,只見長方形的妝盒掀開之後分成了三層,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只只小小的發飾,金木水火土五形齊備,且全是高階的靈器。“你的煉器術不錯。”她毫不吝啬的給予贊美,順手挑出數只發飾擺放在一旁,随口問道:“那麽多衣服鞋子要不少材料吧?還有這些發飾,品階這麽高,用的材料明顯比這法衣還要好,你上哪兒弄來哪麽多材料?”

白玉彬笑道:“這些發飾的材料大部分都是從師傅那兒搜刮的,至于法衣法鞋,則是自白家庫房搜羅來的,這些衣鞋只是給你平日穿着用的,因此材料差一點也沒關系,我沒在品階上糾結,只着重了樣式與花色。你以後若要出門,便在外面再穿上妙合師伯送的法鞋與清水師伯送的那件法衣,她們二位送你的可都是好東西,顏色雖然豔了點,不過你将就一下就是了。”

她自然知道兩位道君送給她的都是好東西,只是那樣華麗的火紅法衣,在雙修大典上穿穿還好,平日裏也穿的那樣華麗與豔麗,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楊語沉默了下又道:“你搬空了白家庫房,就為給我煉制些小衣小褲,這事要是被你白家人知道了,我看你這輩子別想再進白家大門了。”

白玉彬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小語兒,你太小看自己了,你以為我爹他們不知道我搜刮那些材料是用來幹什麽的?這些東西用在你身上,他們只會歡喜,不會有意見的。”

“啊?”楊語不相信的看着鏡中的他。

白玉彬停下梳發的動作,也擡頭望向鏡中的她,笑道:“你如今可不是什麽默默無聞的楊家七小姐,你是九華山謹軒道君唯一的入室弟子,是九洲大陸前無古人,年紀最輕的築基修士,是可以以築基中期修為,将金丹修士打趴下的絕世天才,你說說,你這麽威武不凡,我有幸與你結為雙修道侶,他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楊語眨了眨眼,立即就想明白了各處關節,無奈的笑了笑,“這麽多頭銜,聽着确實挺不錯的,我們一個是九洲大陸最年輕的結丹修士,一個是九洲大陸最年輕的築基修士,想來白家借着我們的名聲,又能開拓不少産業了。”

白玉彬斂了笑看她,“你介意嗎?”

楊語向他微微一笑,“為何要介意?我既然同意成為你的道侶,便等于與你綁在了一起,一榮共榮,一損共損,白家又沒要害我,只是借着你我聲名創造點附帶價值,這有什麽好介意的?”

白玉彬目光燦燦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豔麗的讓春花都要羞愧死。柔順的黑發在他纖長的指下迅速編結在一股,白玉彬挑起桌上楊語挑好的粉紅發帶,手腳麻利的系好,便開始拿起她擺在桌上的小小發飾,一一別在她發間。

楊語看着鏡中白玉彬認真的樣子,突然開口道:“下次再幫我煉幾朵紅梅吧,用獸血石做花形,下邊要墜上一顆珍珠。聽說北邊極海之地,有種冰貝會産一種發光的珠子,你試試看能不能找來。”

白玉彬擡頭向鏡中的她,笑着應諾,“好。”

楊語也沖他淡淡的笑開,“上次去山林裏獵獸,我意外找到了間遠古石殿。”

“此事師傅與我提過,你背上多了道赤紅的羽翼紋身,想來就是那件連金丹修士也無法抵擋的血翼法寶了?”

楊語點了點頭,突然露出抹狡黠的笑,自腰間乾坤袋裏取出兩個小乾坤袋在梳妝臺上一一擺開,“其實我沒同師傅他們說實話,那石殿裏除了血翼與煉丹爐和失去靈氣的法寶,自然還有沒廢的東西,外頭的那些百寶架和那個桌椅就是石殿裏的東西,還有我煉丹室裏的儲物櫃和那張玉床都是我從石殿裏搬回來的。”楊語指着桌上的乾坤袋向白玉彬道:“我修行時日不長,很多東西都不懂,也沒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你幫我看看,這些東西還有沒有用,若有用,又是怎麽個用法?都幫我整理整理。這邊這個袋子裏裝的是失去靈氣的法寶,這邊的這個是還有靈力波動的。”

白玉彬卻只拿起那只裝着已經沒了靈氣的法寶的乾坤袋,道:“那只袋子裏的東西還是待你得閑了再慢慢整理吧,這裏的東西我先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回爐重造。”

楊語直接拿起桌上的乾坤袋,一把拉過他的手塞進他手心裏,“我要花大把時間在煉丹上,哪裏有時間去研究這些,你要是不幫我弄好這些東西,我就只能去藏書閣裏閉死關,等将這些東西研究明白了才出來了。”

白玉彬皺起眉,眼底有欣喜也有抹無奈,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嘆氣道:“語兒,修行之人,即使是雙修道侶也不可盡信,法寶、丹藥、功法、天材地寶,任何一樣東西都能讓修士瘋狂。你自遠古遺跡中尋得的東西,歷經千萬年而未朽,必然都是驚世之寶,怎麽可以這麽随意的交給我處理?”

楊語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笑道:“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若你覺得你會受不住這些東西的誘惑,會為了這些死物生出害我之心,那我不是更該将這些東西交給你嗎?早日試出你的真心來,我也好早日另尋個好男人去。”

白玉彬一聽立即瞪起了眼,一拉楊語,将她硬扯進懷裏抱緊,“才新婚第一天,又說要尋男人,你是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楊語輕笑出聲,踮起腳尖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才道:“氣死也是你自找的,都被你騙着立了靈魂血誓了,還這麽磨磨叽叽。”

白玉彬臉上頓時顯出幾分尴尬來,“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知道你騙我立了道侶之間最為霸道的靈魂血誓?從此兩人靈魂相系,同生同死?”

“靈魂血誓靈魂相系是真,但同生同死倒未必,若有一方肯以靈魂獻祭,便能在另一人生命危急時,将自己所有的修為與壽元轉嫁給對方。”白玉彬深深的看着楊語,發誓般堅定的道:“我不要你與我共死,若有一天,我意外身埙,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繼續修練,盡你所能的走到最高處。”

楊語心頭感動,柔順的依進他懷裏,輕聲了罵了句:“傻子。”

白玉彬笑了笑,吊兒郎當的道:“傻呀,我也覺的挺傻的,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想這樣的,真的,可一想到你會受傷受苦,我就渾身難受,我一定中了巫盅之術了,你說說,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麽咒了?”

見他又開始不正經,楊語眯了眯眼,毫不留情的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啊!痛痛痛!你這女人,好狠的心!哎喲痛死我了,我的腳啊,哎喲。”

堂堂金丹修士,肉體強的就是拿榔頭砸都未必能砸出一點痕跡來,白玉彬卻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子般,抱着腳亂蹦亂叫。楊語“噗嗤”一聲,被他逗的笑了出來,下一刻那只亂蹦亂跳的猴子就出現在她身後,一把将她抱住後,不住的用臉蹭着她的雪頸,一臉無賴的笑道:“娘子何事笑的如此開懷?說與為夫聽聽如何?”

楊語一時壓不住笑意,反手推着他的腦袋罵道:“又耍寶,你都多大的人了?”

白玉彬換了個方向,自另一邊狠狠親了她一下,笑道:“為搏娘子一笑,為夫連猴子都不惜裝了,怎麽就讨了罵來?”

“誰叫你又不正經。”楊語拍拍他環在她腰間的手,“好啦,別玩了,快去做事了。”

“再讓我抱一會兒。”白玉彬晃着她不肯放手。

楊語好氣又笑的又去推他的腦袋,“師傅可是命我閉關十幾年呢,這十幾年你打算什麽事都不做,一直這樣抱着我不放嗎?”

“我倒是極想什麽事都不做,日日與你雙修,欲死欲仙的過這十幾年呢。”白玉彬不無委屈的哼道:“可你會準嗎?這腦袋瓜子裏整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是愛瞎折騰。”他氣哼哼的用自己的頭去撞她的。

這男人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楊語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嫁了個孩子,無奈的嘆口氣,她哄道:“我想親你一下再去煉丹室,你給不給我親?”

“給給給。”白玉彬立即乖乖松手,兩眼灼灼的望着她,一臉期待的等她主動親他。

看他這麽孩子氣的樣子,楊語又有些想笑,伸手拉下他的頭,她将紅唇送上,輕輕含吮舔弄着他的唇,他似知她的心意般,亦溫情的輕輕回應她。

良久之後,楊語才結束這個柔情的吻,看着白玉彬睜開的眼中流露出的默默柔情,她淡淡的勾起嘴角,撫了撫他的臉,輕道:“我去煉丹室了。”

白玉彬回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我送你。”

同在一個洞府裏,修練室與煉丹室能隔多遠?

只這三個字,就讓楊語又想錘他了,兩人推推掇掇了好一會兒,楊語才最終得以如願的進到煉丹室,白玉彬則只能認命的去布置洞府了。

進到煉丹室,楊語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收斂了心神便開始專注于該做的事上。

她如今已是築基中期偏後的修為,楊欣也被測出有水木雙靈根,只要好好調教,将來築基結丹都希望,而美婦人卻是個凡人。凡人的壽命只有短短幾十年,要讓楊語眼睜睜看着美婦人幾十年之後成為一胚黃土,她接受不了,所以她今天要做的就是煉制出有固本培元、延年益壽功效的丹藥,給美婦人與南叔、琴嬸服用。

延壽的丹藥最有名要屬長生丹,煉制這種丹藥需要一種名為長生草的靈草做主藥,但長生草這種天才地寶就算在遠古時期,都是能讓那些老怪大能們打破頭的東西,更不要說是如今物資匮乏的九洲大陸了,各大仙城的拍賣行但有長生草出售必遭瘋搶,此時連門山裏的衆位道君都沒辦法,楊語也就不指望從拍賣行賣到長生草了。

再說,天材地寶靈氣太濃,對毫無根基的凡人來說也未必是福,誤服天材地寶後被活活撐爆的例子筆筆皆是,所以楊語例出的丹方也是以溫和調理為主方向。

将蔣清新送來的藥草全部倒在地上,楊語展開神識在靈草山裏,将年份最低靈草一一挑撿出來。這些年份只有十幾二十年的草藥,算是最次等的靈草,也就是楊語為了練習煉丹術,才葷素不計的全部收購回來,否則,一般的修士根本不會買這種草藥,因為這樣的靈草煉出來的低階丹藥,藥效連正常丹藥的三份之一都不到,實在是得不償失。

但楊語現在卻需要這樣的靈草,因為只有這樣的靈草,其煉制出來的丹藥,其藥效才會既能達到她的要求,又不會讓美婦人和南叔琴嬸的身體承受不了。一份一階的洗髓丹,用這些才十幾年的靈草煉制出來後,其藥效對于修士來說已經微乎其微了,但給凡人用,卻仍能起到清洗體內雜質的作用。定期服用洗髓丹,再配上延壽的丹藥,讓美婦人和南叔琴嬸延壽個百年,應該不會是難事。

楊語第二份要煉制的是辟谷丹,仙門之內,雖有靈谷獸肉,但那些都是專門用來喂養靈獸的,美婦人他們雖也在山腳開辟了菜園,并圈了地飼養雞鴨,可現在菜籽才剛埋進土裏,雞鴨也還都沒長大,若要讓美婦人他們吃門中專靈獸準備的那些東西,別說楊語接受不了,時間久了門中弟子的瘋言瘋語也必定少不了。

第三份要煉制的丹藥就是能固本培元、延年益壽丹丸,楊語将之取名為益壽丹,它的丹方是參考長生丹的丹方而來,沒有長生草做主藥,楊語用仙泉水替代,原本煉制長生丹所需的草藥年限動則就是千年,楊語全部只選取百年歲以內的,如此一來便不存了草藥難尋的問題了。

在草藥山裏挑撿出所需的靈草放在丹爐旁備用,楊語用術法将剛煉制過辟谷丹的丹爐清理幹淨,又打開地火口熱爐,等丹爐溫度夠了,她才擡手一揮,用靈力掀開了爐蓋,将事先選好的靈草分批扔進爐內後,再将爐蓋蓋回。長生丹的丹方靈草種類達到一百多種,各種靈草因藥性不同,需要分九次分批提煉後,最後才與主藥融合成丹。

楊語閉上眼,分出一縷神識到丹爐內,仔細的感覺着靈藥在爐內的變化。随着丹爐溫度的升高,第一批投入的靈草漸漸融合為一體,再分不出彼此,楊語果斷的将這些提煉好的藥液用神識裹住帶到丹爐一角,手上靈力揮出,掀起爐蓋将第二批靈草扔入。這樣的動作反複了九次,縱使是向來自認是女漢子的楊語也覺的有些吃不消了,神識分出了九股,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九股提煉好了藥液,體內的靈力随着每一次的手印的打出而迅速流逝。

也幸好楊語有先見之明,當初洞府開辟後就在煉丹室裏設置了兩個小型聚靈陣,而她自身又有五形靈氣自行循環吸納,否則還真撐不住這樣巨大的靈力消耗。

丹爐裏的溫度已經沸騰,楊語掀開爐蓋倒入仙泉水,蓋回爐蓋便神識全開,一邊用神識牽引着,小心翼翼的将事先提練好的九種藥液一一混合進仙泉裏,一邊飛快的向丹爐打出一個個繁複的印訣。九種藥液與仙泉混合為一體之後,随着爐內水份的快速蒸發,在手印打入的靈氣包裹下,藥液飛快的在靈氣中回旋,并慢慢凝固。

楊語的額上慢慢滲出冷汗,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長生丹本是七階丹藥,只是在楊語大肆減低了靈藥年限,又換了主藥之後,丹藥的品階自然也會随之大降特降,在這靈氣濃的快成水的煉丹室裏,她本以為自己能夠應付,可現在的情況卻讓她有些難以支持。勉強支撐着打完最後一個手印,楊語立即自乾坤袋裏掏出一瓶仙泉水狠灌了一口,煉制這改良自長生丹的益壽丹,所需的靈氣太龐大了,差點兒就将她渾身的靈力給耗盡了。稍稍緩過了點勁,楊語一點兒都不敢放松的凝神感應着爐內的情況,現在已到了開爐的最後時刻,必須掌握好開爐的時間。

開丹爐的時間極為的講究,若丹爐開的早了,丹氣散出,丹藥的藥效自然就會有所降低,丹藥的成色就會不足,若開的晚了,丹火過多的滲進丹藥內,會形成火毒,不但會影響丹藥的成色,更甚者還會使丹藥報廢。

所以一個煉丹師的煉丹術高不高明,不單要看他煉制的手術,結印的節奏,還要看他是否能撐握好開爐的時間。

忽然,楊語倏地出手了,一道靈氣揮出,卷的丹爐蓋猛然掀開,驟地,熱氣四散,藥香滿室。

成功了!楊語幾乎虛脫的攤在地上,直喘粗氣。

“轟隆隆——”石門開啓的聲音傳來,門口現出白玉彬擔擾的身影。

“語兒?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感應到楊語的不适而前來查看情況的白玉彬,一見到倒在地上的楊語,頓時臉色就變了。

楊語任他将她摟進懷裏,只虛弱的揮了揮,“沒事,我只是有點兒脫力而已。”她舉起手裏的玉瓶又往嘴裏狠灌了兩口仙泉水,感受着體內靈力正在的迅速恢複。

“你這煉的是什麽丹啊,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副樣子?”白玉彬看着她虛弱的樣子,又急又氣。

“參考長生丹的丹方改良的一種丹藥,我煉來給姨娘養身用的。”

白玉彬看着這滿室又是藥氣,又是靈霧,又是滿地的草藥的,長臂一伸就要将她抱回修練室休息,卻被楊語阻止。“你讓我靠着歇一下就沒事了,丹藥都還沒收拾呢。”

白玉彬無奈,只能移動身體讓她盡量靠的舒服些,他伸手握着楊語的手腕,輸入一絲靈力查看她體內情況,卻見她體內靈力不夠充盈,卻也不算少,但楊語卻仍一臉蒼白,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他不由慌了,“你到底還有哪裏不舒服,怎麽靈力恢複了,臉色還這麽蒼白?”

楊語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事,你別擔心了,我只是神識有些使用過度,有點兒頭暈,休息一下就好的。”

白玉彬又氣又無奈,雙臂一收抱起她就往外走去,“丹藥一會兒我來收拾,你現在給我乖乖的閉上眼休息。”

楊語原本還想說話,但一對上白玉彬“兇狠”的眼,她很識像的将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乖乖的任他将她抱回修練床,放到玉床上,然後拿手往她眼睛上一蓋,“睡!”

楊語無聲的彎起嘴角,神識傳來的陣陣疲備感,也确實容不得她逞強,于是也便乖乖的閉上眼睡了。

再次醒來時,身邊沒有人。楊語感覺一下自己的情況,發現神識還是有些“虛弱”,顯然是這次勉強煉丹出現了些微損傷,不過身體的傷好治,神識的損傷除非有針對神識的天材地寶,否則只能靠長時的溫養來慢慢恢複,半點也急不來。

起身走到煉丹室,楊語發現煉丹室裏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地上的草藥堆不見了,丹爐也已經被清理過,裏面的丹藥不翼而飛。她轉出煉丹藥,往外面的大廳走,卻在看清大廳裏的布置時目瞪口呆。

整個大廳以楊語自遠古遺址淘來的那三個百寶架為屏,被隔成了兩部分,靠內的一部分面積要小些,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憑空出現一座假山和一個小池塘,楊語探頭看了下,池子裏還有各色的錦鯉在悠閑的游來游去。再看百寶架上,那原本空空的百寶架,此時已經被擺滿了東西,滿架子的珠光寶器,各色華光閃耀着與天花板上的夜明珠交相輝映,簡直能讓人看花眼。百寶架面對着洞府門的中央位置,則擺放着一張巨大的長椅,長椅兩側各是一長排的小幾和靠背椅。

楊語此時唯有一個想法,白玉彬跟秦真道君不愧是師徒,兩人的品味簡直一模一樣,一樣的喜歡奢侈和張揚,這大廳的布置簡直就是逍遙宮百寶殿的翻版,比之俗世的皇宮大殿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洞府外的陣法一陣波動,白玉彬大步走了進來,他見到呆呆站在百寶架旁的楊語,立即快頻走了過來,“語兒你醒了,感覺怎麽?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楊語仍有些沒法回神,她指指百寶架,“打哪兒弄來的這麽多東西?你該不會去打劫你師傅的百寶殿了吧?”

白玉彬忍不住失笑,“這裏有些是我多年的珍藏,有幾樣是我前陣子回白家時在庫房裏看到,覺的不錯就帶回來的,剩下的就是從師傅的私人寶庫裏拿的了。”

楊語滿臉同情,“秦真道君收了你這麽個徒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白玉彬哈哈大笑,一點慚愧的自覺都沒有,“師傅說他是上輩子造孽,欠了我的。”

這男人沒救了,臉皮厚成這樣,舉世無敵了。楊語搖搖頭,問,“我那些草藥和丹藥你收起來了?”

“草藥擱在那你個儲物櫃的左手最上方的格子裏,丹藥在我這裏。”白玉彬從腰間乾坤袋裏拿出三支玉瓶遞給她,“總數三百一十三顆,這裏是三百顆,多出的一十三顆給我如何?”

“那爐丹藥煉出了三百一十三顆?怎麽會有那麽多?”楊語有些呆滞,接過玉瓶,拔掉瓶塞一看,頓時傻了,“四階?”

白玉彬聽着覺的不對,挑眉問道:“你原本想要煉幾階的?”

楊語呆呆的道:“草藥用的都是幾十年份的,而且主藥也換了,我以為煉制出來後最多也就是二階的丹藥,怎麽會……”

白玉彬聽出症節所在了,“你連自己煉制的丹藥倒底是幾階都不知道,就敢拿來亂煉?”

楊語底氣不足的弱弱辯解,“我怎麽知道用幾十年份的靈草也能煉出四階丹藥來?我之前煉制三階丹藥都只有四五層的出丹率的。”

白玉高高的挑起半邊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你這次就算把自己累的昏睡了三天,也還算是值得的羅?”

楊語閉上嘴,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才意會過來,“你說我昏睡了三天?”

“嗯!”

楊語瞬間清醒,收起玉瓶轉身就往外走,“我去山腳一趟。”

白玉彬在她身後亦步亦趨,“要去看你姨娘?”

“嗯,我去去就回,你……”

白玉彬直接打斷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唉?”楊語忍不住回頭看他。

白玉彬嘆了口氣,摸摸她尚有些蒼白的臉,道:“我一會兒沒盯緊你,你就把自己弄的昏睡了三天,你說我怎麽能放心再讓你亂跑呢?”

楊語忍不住撇嘴,“那是意外,再說我又不是風一吹就倒的布娃娃,哪兒那麽容易出事。”

“等出事就晚了。”白玉彬不由分說的攬住她的腰,半摟半抱的帶着她往外走,“別與我争,否則咱們就誰也別出去,東西讓小刀送給你姨娘得了。”

楊語見他态度堅決,也只能乖乖閉上嘴。

金丹修士可不借助任何東西,淩空飛行。由白玉彬帶着,從半山腰到山腳只用往下一跳,一陣呼呼的風聲之後,兩人便穩穩的站在了小院門口。

楊語擡頭望望天空,心中頓時一陣感慨,難怪人類要修仙,從山上往山下一跳,半點事兒沒有,還省時省力,比現代的電梯可是好太多了。

“語兒小姐!您來啦?”驚喜的蒼老的聲音自小院內傳來,正是在掃地的南叔看到了他們。“老奴給小姐,姑爺請安。”

楊語嘴角勾起淡笑,撇下白玉彬連忙迎了上去,“南叔,我來看看姨娘和欣兒,您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這仙山就是好啊,在這裏住了這麽幾天,老奴覺的整個人都年輕了,身體也特有勁兒,做事都不會覺的累。”南叔顯的很激動,指着小院外的一片綠油油的菜地對楊語道,“小姐您看,這仙山連種菜都熟的特別快,我前兩日才埋下的種子,這才三天呢,您看,地裏的菜就全長大啦,我們今兒中午還摘來吃了呢,那味兒別提有多鮮啦,您要是沒事兒就留下來吃晚飯吧,老奴去菜地裏多摘些瓜果回來,回頭讓琴嬸給您做了嘗嘗。”

“真的呀,那我一定得嘗嘗了。”楊語看着老人喜悅的眉眼,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起來,“那南叔你快去多摘些好菜回來,讓琴嬸快快做了,我去姨娘那裏坐着等着好吃的。”

“好,好,小姐你們先進去等着,老奴這就去給您摘好吃的瓜果去。”南叔向着兩人行了一禮,就喜滋滋的出門摘菜去了。

白玉彬上前攬住楊語的腰,一臉溫柔的笑看着楊語,“語兒在家中時,待仆人都是這般親厚的?”

楊語被他摟着一邊往院裏走,一邊道:“我也只對待我好的人親厚,南叔和琴嬸是家裏的老仆人了,楊家斷了我的月例之後,家裏的日子就越發難過了,四叔又被楊家人指使着到處跑,家裏仆人走的走,遣散的遣散,最後只剩下了不要工錢也要服待姨娘的南叔和琴嬸,和兩個不肯走的丫環,所以在我眼裏,南叔和琴嬸不是仆人,他們是家人。”

白玉彬靜靜聽着,然後微笑着點了點頭。

進了前廳,楊語沒見到人,正要轉身往後院去找人時,在走廊上撞到了端着茶盤走來的琴嬸。

“語兒小姐,您回來啦!夫人正在房裏教欣兒小姐讀書呢,你要不要……”琴嬸一臉的驚喜在見到楊語身後的白玉彬後變成了無措,“哎呀,姑爺也來了啊,這,要不您二位先在廳裏坐坐,老奴這就去請夫人過來。”

“也好,那琴嬸就跑一趟後院把姨娘請過來吧。”楊語上前端走琴嬸手裏的茶盤,趁琴嬸愣神時,又道:“琴嬸,您可得快點兒,不然讓姑爺等久了可是會很失禮的。”

“啊?哦,好,老奴這就請夫人去。”琴嬸被楊語忽悠的火燒屁股似的走了。

白玉彬自身後從楊語手中搶過那略顯沉重的茶盤,只用一支手舉着,低頭在楊語的頰邊親了一下,才輕笑着摟她回大廳,“語兒好像很擅長應付老人家。”

楊語微微一笑,道,“你不覺的他們都很可愛嗎?”

白玉彬點點頭,将茶盤放在桌上後,順手給楊語倒了茶杯,“他們确實都很好,也難怪你會這麽緊着他們。”

楊語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便微微皺起了眉,“這茶……”

“怎麽了?”

“這靈茶怎麽這個味?”楊語砸砸嘴,眉頭皺的更緊,她雖平時不怎麽喝茶,但到底是喝過幾次的,雖然每次喝的茶味道都不一樣,但像這樣又苦又澀,靈氣又淡,還帶着股怪味的靈茶實在是第一次見。

白玉彬拿過她的茶杯聞了聞,輕抿了一口後也立即皺起了眉,他轉頭拿過茶壺,掀了蓋子查看。這一看之下,他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這是靈茶,但卻是最為低劣,還發了黴,變了質的沉年舊茶。”

“小院裏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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