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進可攻退可守

“知道了，真是小管家婆一個。你們也別愣着，多吃點，喏，石頭拿着。”夏媛抓了韭菜餅先給陸愛國一塊，又給了石頭一塊。

“聽見沒有，蛇肉粥你們多吃點。還有這個韭菜煎餅，我做了許多，廚房還有不少呢，你們都給我放開了肚皮吃。”

陸芸笑眯眯地看着，時不時喝一口粥，咬一口煎餅再夾口白菜，偶爾再舀一勺炖蛋吃。一頓飯吃的舒心又滿足。

上一輩子她對媽媽的記憶早就模糊了，除了記住媽媽永遠是一張沒有笑容，落寂的面孔外，就沒有別的印象了。

這幾天的相處，現在再看着這樣生動、婉約，笑的一臉幸福的媽媽，她心裏缺失的那一角，開始慢慢的被填滿，豐盈起來。

飯桌上的話題一直繞着海城轉。

“我早上去找過二伯了。二伯說要把你和小芸的戶口轉回海城不難，正好今天去鄉裏一并辦了。至于我的戶口就不移去了，還是留在村裏比較好，這樣進可攻退可守，如果往後真混不下去還能回到村裏種地。”

陸愛國用開玩笑的口吻對夏媛半真半假地說。

小芸已經到了可以上學讀書的年齡，如果戶口不遷到海城去，沒有戶口讀書就會很麻煩。所以夏媛母女兩個的戶口勢必要回城的。

至于他的戶口，二伯和二伯娘都極力反對他的戶口跟着一同遷走。

按二伯的說法，留着戶口，留着田地，到時候他多出把力就幫着他把糧食種出來了，往後每年他回來一兩趟帶走，每年也不愁沒糧食吃，并不用指望城裏每個月定量的那點兒糧食。

而且更重要的是，夏媛是知青返城，如果只帶着未成年的孩子的戶口回去，手續也更好辦一些。

他想想覺得二伯、二伯娘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勉強了。所謂故土難離，他也不想真的帶着戶口離開，往後跟這個生他養他的村子沒瓜葛了。

“是二伯的意思麽？”

夏媛馬上想到，會不會是二伯反對他們一家人去海城。

“嗯，說是我的戶口一起遷走不好弄。”陸愛國點頭。

石頭跟陸芸的眼神交流了一下，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了然。估計未必全是戶口不好弄，而是陸二伯舍不得。恐怕也是害怕如果他連戶口都遷走以後，以後連人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覺得二伯和二伯娘說的也有道理。我也想以後每年我們能回來個一回兩回的。畢竟我的根還在這。”要離開從小長大的地方了，以後就是回來也注定待不長久，陸愛國總歸是有些失落的。

“也是，我又沒說以後不回來了，村裏還有大伯、二伯在，我們總該多回來看看他們。”夏媛點點頭，安撫他，“以後每年我們照樣回來過年好不好？”

“真的？”陸愛國有點驚喜。他想不到媳婦能提出這個。

“哄你幹什麽？我和小芸的戶口能遷去海城，小芸讀書的事兒就不用發愁了，我要趕快給大姐去一封信，叫大姐幫着咱們聯系學校、還要找個合适，最好既能開雜貨鋪又能住的地方。”

夏媛嗔了陸愛國一眼，“開雜貨鋪的事兒你跟石頭商量了麽？”

“那個，媳婦，我說的貌似是賣糧食、野物、山貨之類的鋪子吧？”陸愛國做了個擦汗的動作。

“是嗎？反正不管你開的是雜貨鋪還是糧食鋪，你跟石頭自己商量就好了，我可不管。我給你們看鋪子打雜就好。反正我也不懂。”夏媛眼睛都不擡的揮揮手，表示自己不攙和。

“呵呵。”

陸芸聽着覺得有意思，不由輕笑，“媽媽，我看還是給大姨寄包裹吧，咱們多給她寄點吃的。我這有許多肉幹之類的。而且以後家裏開鋪子我的大倉庫裏面的東西還可以拿出來賣啊。”

“那個還是算了，你大倉庫裏面的東西你就留着，拿點出來貼補家裏吃用的就行，做買賣哪裏能再用裏頭的東西？別搬空了。”

陸愛國一口拒絕。雖然閨女說裏面的東西多，但是他總覺的小孩子的話只能聽一半，別等把她的倉庫搬空了她再哭鼻子，他可沒東西賠她。

“我倉庫裏頭的東西真的很多，八輩子都用不完。留着也是白留着。”

“那就到時候再說。”

聽着陸愛國明顯是敷衍的口氣，陸芸撇撇嘴她空間裏面的食物是她用了好幾年時間，費勁了心思去各國一點一點收羅來的，想搬空哪有那麽容易。爸爸怎麽就不相信呢？

陸芸深深地憂傷了，她如今披着六歲的殼子，想要爸爸媽媽重視她的聲音，顯然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寄包裹啊？也好，我這些年幾乎都沒能給大姐寄過東西回去。這回叫她辦事索性我直接把錢夾在信裏給她寄點過去，要是有合适的房子就叫她直接租下來好了。”

夏媛思索了下，這年月的房子緊張，大家都是一大家子擠着，根本住不開，如果能碰見合适的就得趕緊的定下來才更保險些。

“嫂子，我這裏還有兩百塊錢，也一起放你哪裏吧。”石頭從身上摸了一個簡易的布袋子出來遞過去給夏媛。

“不用，我身上也有一百多塊錢呢，足夠用的了。你自己身上也要留點備用。”夏媛趕緊搖頭推拒。

“我還有。”石頭把布包往夏媛的方向又推了推。

“給你就收下吧，石頭也不是外人。以後咱們家的錢都是你管，我們沒錢了再找你要。”

陸愛國把布袋抓起來直接放到夏媛手上，早上在地裏幹活的時候石頭跟他說，以後開鋪子賺了錢都放在一起，就不用分來分去的了，他覺得那樣麻煩。

陸愛國想了一路，覺得石頭既然相信自己那自己也不能跟他算計的那麽清楚，合在一起就合在一起吧。橫豎他不可能叫石頭吃了虧。等找機會他就跟媳婦說，以後賺下的家産六成算是石頭的。

“好，那嫂子就收下了。”夏媛看看陸愛國，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肯定是有想法了，索性她也別廢話了。夏媛骨子裏面其實還是挺傳統的。對陸愛國的決定幾乎不會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