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節
理他們,提起禮物盒子,就往大門出去,老陳在外面侯着了。
上了車,盈袖的目光落在禮盒上,這麽大的方盒,不知裏面會是什麽。
北平是很大的城市,盡管是同城,但上官家離傅府卻是隔着大半個城市的距離。
汽車行了差不多快兩個小時才到。
到府門前的時候,門口的兩只大銅獅威武依舊,門前的臺階上,賓客進進出出,人來人往,盈袖看到大舅舅在門口迎接着來往賓客。
老陳見着這盛況,感慨道:“三小姐的姥姥家,如今比上官家好太多了。”
至于怎麽好,大家心知肚明。
盈袖從車裏出來的時候,吸引了立在門口臺階上的賓客。
“這是誰?”
“好漂亮的小姑娘。”
“興許是白家那位孫小姐?”
“傳聞她嫁到上海去了,沒想到這麽有孝心,千裏迢迢來給她姥姥賀壽。”
盈袖神色安穩,別人的眼光對她基本沒什麽影響。她拾階而上,手上提着禮物。
“大舅。”她乖順地喊了一聲。
她大舅愣了愣,而後笑開,“你這丫頭,這回算你有良心,親自過來給你姥姥賀壽,也不枉你姥姥天天惦記着你!快進來吧。”
盈袖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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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爺疑惑地看她,不想這一看,卻發現了些許異常,“你……你不是袖丫頭!”
老陳泊好了車,便跟在盈袖身後,見狀便說:“大舅爺,這是我們上官家的三小姐,盈袖。”
“三小姐?”大舅爺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是……歡歡的女兒?”
傅歡,是盈袖的母親,也就是白袖的三姨母。
盈袖點頭,“我以前沒來過傅府。因着我年幼,并不知曉傅府在哪兒。今天趁着姥姥生日,我這個做外孫女的,過來看看她。”
大舅爺認錯了人,雖然眼前女子不是老太太最疼愛的白袖,但她好歹也是老太太的孫女,總不能因為不認識她,而把她趕走吧。所以,大舅爺請她進去。
走過流水小橋,穿過回廊,入了垂花門,便在後花園的葡萄藤下,見着了老太太。那個幼時疼愛她到骨子裏的姥姥。
可是,盈袖沒想到會遇到沈凱恩。
此時,老太太正拍拍他年輕修長的手,唠唠叨叨地說着話:“你呀,都二十三歲了,該成家啦。”
沈凱恩溫柔淺笑,“姥姥,我還早着呢,不急。”
“你這像什麽話?”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而後嘆息道,“唉,我是挺中意你這個孩子的,當年我一直撮合着你和袖丫頭,想讓你做我的孫女婿,沒想到她最後還是……不提那個人,老婆子我就是不喜歡他。到底啊,是你和袖丫頭沒緣分。”
“是有緣無分。”他很耐心地聽着老人家念叨,周邊坐在石椅子上的傅府嬸子都喜歡他這個年輕人。
老太太還想繼續說話,忽聞傭人通報——
“老夫人,孫小姐來了!”
老太太的孫女不多,也就兩個,一個是自家府上的親孫女,一個是白家的外孫女。
一聽到孫小姐來了,老太太就拄着拐杖站起來,歡喜地問:“在哪?快讓她進來,這丫頭,終于肯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了!”
衆嬸子也很為老太太高興。
只有沈凱恩,他心裏一突,估計……此孫女不是彼孫女。
果然,在那個水綠色的身影進來的時候,驗證了心裏的猜測。
老太太是個眼花的,隔着七八米的距離,沒能仔細分辨她的面容。
老太太很高興,可不知道想到什麽,便又沉下臉,重新坐了回去,陰陽怪氣地說:“你不是為了你那個丈夫,看不上我這個老太婆嗎,怎麽又來了?”
盈袖心中一酸。上前去,握着老人家皺巴巴的手,“姥姥,我來看您。”
老太太到底不舍得對這個孫女擺臉色,嚴肅的老臉繃不住了,正要笑,就聽到盈袖說:“姥姥,孫女叫盈袖,這是第一次來看您。”
老太太眼花,但可沒耳聾。聽到這話,她的臉色瞬間變了,看向領着盈袖進來的大舅爺,“這是怎麽回事?”
大舅爺神色也是怪怪的。“娘,這是歡歡的女兒……”
“老三的?”老太太呆住了,“沒想到她的女兒都長這麽大了,而且生得跟袖丫頭這麽像……也對,老三和老大都長那麽像,生的兒女面貌相像也沒什麽奇怪了。”
雖然有這麽個外孫女來看她,她卻沒那麽高興,心裏還有點失落,到底是她最疼愛的那個沒來。
她将盈袖晾在那兒,不理她。
其實老太太是不大喜歡三女兒的,這個三女兒性格不比老大懂事,自小就叛逆,曾有段時間。還存了喜歡她姐夫的心思,被老太太一陣好打。後來,她又叛逆地、下嫁給了上官榮做妾。
他們傅家的女兒,怎能給人做妾?!而且還是排名第四的姨太太!
直到老三死了,老太太也沒去看她最後一眼。她太惹人生氣了,老太太覺得,她是活該,活該不聽家裏人的話。
這些年之所以沒和上官家來往,那是因為,傅府的人認為老三死得突然,和上官家脫不了幹系。
這個三女兒太不讓人省心,死得不明不白的,也是她咎由自取。
因為怨怪老三。所以傅府裏的人,都不大喜歡老三的女兒盈袖。
見她乖巧地坐在那裏,聽着長輩們說話,幾位舅媽,也不好意思再擠兌她。
正要跟她說點什麽,身側的沈凱恩忽然對她打起了招呼。
“三表妹,好久不見。”
大舅媽驚奇,“她是你小子的表妹?”
“是,上官家的大夫人是我的姨母,盈袖是四姨太的女兒,那也是我的表妹了。”
二舅媽插嘴,意味深長地說:“盈袖跟你,也不算什麽親戚了。”
老太太回頭瞪了兒媳一眼。“多嘴!”
大家這下都知道,雖然老太太喜歡沈公子做她的孫女婿,但是,打心底覺得老三這個女兒配不上沈凱恩的。
盈袖心想,就因為姥姥和三姨母結的怨,而不待見她這個孫女。
盈袖不想跟沈凱恩走太近,是以對于沈凱恩的招呼,只是禮貌地颔首致意。
老太太瞧在眼裏,暗道這丫頭矜貴的模樣,和她的袖丫頭有點神似呢,不知不覺間,對她的反感,也少了些許。
傅家不是新式家庭,老人家念舊,所以,這壽宴是在中午開始的,便是像古時那樣,辦流水筵席。
而筵席是在中午才開始的,現在還早着,傅府幾個男人在廳裏請賓客喝茶。
老太太不喜歡熱鬧,便在後花園跟兒媳婦、孫女們閑坐着。
這坐久了,老太太的老毛病就犯了,腰酸背痛的。
盈袖坐在一旁關注了她很久,見到她眉頭皺起,就知道她犯毛病了。
老太太正想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忽然肩上搭上了兩只素白的手,正不急不緩,輕重有度地幫自己按摩呢。
“我的腰……”肩膀是不酸了,可腰背就脹痛了,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後面那只手就落在她的腰上,開始推拿起來。
這娴熟的手法,讓她想起了袖丫頭。
那丫頭讓她又愛又恨,之前知道她這個症狀,便特意去學了推拿術,給她舒緩酸痛,讓老太太感動了許久,心想沒白疼她,可後來卻因為一個顧斐然。就再也沒來傅府看望她。
想到這裏她就痛心。
她握住盈袖的手,語氣沒有方才的疏離,“你是個好孩子。”
盈袖擡眼,不經意間便對上沈凱恩探究的目光。
她心底一驚,因為姥姥犯了毛病,她就下意識地為她緩解酸痛,卻忘了還有一個沈凱恩在場……
果然,沈凱恩狀作漫不經心地說:“三表妹跟白袖一樣,都懂得推拿呢。”
大舅媽附和,“推拿術說難不難,容易也不算容易,我和嬸子幾個,都曾去學習一段時間,卻還是沒有袖姐兒學得好,妹子,你這個手法,真是跟袖姐兒一樣呢。”
“我……”盈袖想解釋。
可不知怎的,這些人就跟約好了似的圍堵了她,二舅媽說:“有些東西,不是一學就會的。像袖姐兒和盈袖妹子,都是有這方面的天賦的人。”
“是啊,不僅容貌差不多,便是這學習的天賦也是……”
“夠了!”老太太突然喝了一聲,“兩個都是我的孫女,每個都有自己的優勢,何須你們将他們相提并論?”
幾個兒媳瞬間噤了聲。
這老太太當年可是大清朝的皇親國戚,地位十分權威。年輕時生下了五個兒女,丈夫就在革命中逝去。于是,傅府便由她一個婦道人家掌權,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名門世家,不是落寞消失,就是在戰亂中崩離。
只有傅府還屹立在北平,保持着名門世家的風度。
兒媳們都很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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