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節

轉睛地盯着她。

上官芸很生氣,在這個氣度溫雅的男人踏入家門時,她就已預料到他求娶的是自己。雖然他模樣長得也好看,各方面的條件也能滿足她作為女人的虛榮心,但她已是心有所屬。

一見少帥誤終身,她的心早已被那個強勢霸道的男子征服了!

可眼前人也是個不差的,她還是希望他求娶的是自己。然後她再高貴冷豔地拒絕,如此方可彰顯她上官芸自身的魅力。

然而,萬萬沒想到會是盈袖,她一個嫡女竟然比不過一個庶女!

幾位姨太太也是匪夷所思,這位大金主,竟然放出這麽優異的條件——

娶為平妻!

只有這些做妾的姨太太們,才知道平妻之位,有多難得。

上官榮震驚過後,便開始盤算,分析利弊。

雖說老三是被慕少帥預定的,但他沒有下婚書,給聘禮,一個沒名分的女子,怎麽說也不像定了親的。所以現在,他若應承顧斐然的話,也不算對不起少帥。

而且顧斐然這樣的條件,實在是個很令人心動的誘惑。

嫁過去就是平妻,地位高,有保障。當然,這嫁女的禮金也高。

“不知道上官老爺,可滿意顧某的條件。同意将盈袖嫁與我呢?”顧斐然看出他的猶豫,心道他這般低姿态地迎娶他的庶女為平妻,他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這……”上官榮發誓,這絕對是他生平最糾結的選擇了。

到底抵不過高額禮金的誘惑,上官榮咬了咬牙,就要答應時,大夫人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幹什麽?”他不悅地看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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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壓低聲音說道:“老爺。您可要想清楚了。若這麽把盈袖許給顧先生,您想,那位慕少帥若回來北平了,還能放過咱們嗎?”

上官榮臉色一白。

這就是他糾結的所在啊!那個姓慕的,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而且他的權勢能壓死人,若是貿然把老三嫁了。依那慕奕強勢暴戾的性子,就是掏槍崩了他這把老骨頭也有可能。

但,上官榮又抱着僥幸,說不定那位慕少帥,已經另有佳人,把老三抛到腦後了呢?

所以他嫁女,他也不知道了吧?

況且都三天了。慕奕還沒來接盈袖,說明她被遺忘了!

上官榮越想越有可能,遂重新拾起笑容,正要答應的時候,他的嫡長女也插上一腳了。

上官芸私心底不希望盈袖嫁得好。相比做富貴人家的平妻,她還是希望盈袖做高門裏一個卑賤的、無名無分的女人!所以她對上官榮說道:“阿爸,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與您說。”

上官榮很不耐煩這一個兩個都來阻擋他。想不顧上官芸的意見,就看到她凝重的臉色。

上官榮不知為何,突然一陣氣短。于是他對顧斐然歉意地說道:“顧先生先坐着,由我太太招待你們,我與長女有事相商,先離開一會兒。”

顧斐然也不在意,颔首。

“你要說什麽?”上官榮皺着眉瞪着長女。

上官芸直截了當地說:“阿爸,您可還記得,三妹已經和少帥同房了?”

“同房?”上官榮失聲叫了起來。話一出口,他忙住了嘴,環顧着人跡寥寥的走廊。

上官芸生怕他想不起來,提醒道:“上個星期,他在咱們府上留宿,不是跟您指定,要和三妹同房嗎?當時您還允許了,就在南苑……”

經她這麽提醒,上官榮瞬間就想起來了。是了是了,那丫頭是跟慕少帥睡了的,已經是他的人了,就算無名,卻也有實。如此。就更不能将她嫁給顧斐然。

即便慕奕真的忘記了盈袖,不會再來找她,也還是不能将盈袖嫁給他人的。

萬一到了新婚洞房夜,被丈夫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那怕是要退親的吧……?

那樣真的是太得不償失了!

上官榮覺得很懊悔,也很痛心。

等他再進客廳,他就說:“方才和長女商量了一些事,我想了想,還是不能将盈袖嫁給您。”

盈袖微微挑眉,她就知道這些女人不會讓她好過的,自會想辦法拒了這門親事。

所以,她根本不用費心思去拒婚。

顧斐然顯然是沒料到上官家會拒絕他,畢竟他這條件,已經是十分的好了。

柳媒婆意味深長地看了上官芸一眼,說:“我還是頭一回知道,一個大家庭,竟是一個長女在做主。”

也不知她說了什麽話,竟然說動了她父親。

上官芸很氣,想反駁,卻又找不到話來。柳媒婆這話的意思,是說她一個女孩子家。就這麽強勢,不顧長輩的意見,随便插手家事。

這種太愛管事的女孩子,是沒幾個婆家願意要的。

上官榮也聽說柳媒婆的意思,心下生怒,想破口大罵,卻又顧忌着她這張嘴要到外面亂說,搞得他家的長女名聲不好。

壓下怒氣,他盡量心平氣和地說:“倒也不是芸兒愛管家事。我只是覺得她向來聰慧,聽聽她的看法也是有利無害的。方才她跟我說了些事情,非常有道理。所以,顧先生不好意思了,我不能同意這門親事。”

“不知大小姐跟上官老爺說了些什麽事情?”顧斐然柔中帶鋼地問道。

上官榮自然不會抖出盈袖非處子的醜事的。他咳了咳,說:“其實。她已經有心上人了,我向來愛女,絕不會枉顧她的意願,就嫁給了別人。”

看來,上官榮是不會說出實情的了,什麽心上人、向來愛女,顧斐然在來提親之前,已經調查過她在上官家的日常生活是怎樣的了——是個備受欺淩的庶女。

他看向盈袖,溫聲問道:“你心裏,也不想嫁我嗎?”

他以為盈袖只是因為被家人脅迫,不敢嫁他。

他也認為,盈袖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的。嫁給他做平妻,也比做別人的妾好多了。

盈袖看着他這張清隽斯文的臉,這張臉曾經承載了她少女時所有青澀的愛戀。

她認識了他好多年。也努力了好多年,還是沒能讓他愛上自己。

可是如今,他跟她才認識不到幾天,他就對她表露出了、當年渴望又難以得到,心心念念的愛意。

多麽諷刺!

她垂着眼眸,狀似難為情地點頭。

這一刻,盈袖忽然想。嫁給他也好,這樣,她就不必依附着慕奕的勢力,能以最快捷的方法報仇了!

但是,這門親事,還是被上官榮拒絕了。

這也許是老天也不願意讓她作踐自己,用終身的幸福去做一場輸贏未知的豪賭吧。

顧斐然見她也不願嫁給自己。心頭有些失望。

他帶着柳媒婆離開了。

錯失了這只金龜婿,上官榮也很不好受,多好的一門親事啊,就因為他這個非處子身的女兒給壞掉了!

于是他把怒氣發在盈袖身上。

“好你個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賤人,給我跪下!”

他的脾氣發得猝不及防,姨太太們吓了一跳,而上官芸則很滿意,她早知道提出那件事,阿爸一定不會饒了盈袖。

盈袖的腰杆挺得筆直,目光生冷地直視着上官榮,“我為何要跪!”

上官榮怒氣反笑,他對長女道:“我已無顏說這種話。芸兒,你來跟她說!”

上官芸上前一步,鄙視地瞧着盈袖,“你可知道阿爸為什麽拒婚?就是因為你之前和慕少帥同房共寝,喪失了清白,若嫁過去被揭發,我們上官家的臉,都會被你這個不知恥的丢光了!”

姨太太們震驚了。

原來,剛才大小姐跟老爺說的。就是這番話?

不過也确實,盈袖上回是真的和那個男人一起睡了的。

盈袖氣得冷笑,“敢問當時是誰,允許未嫁的閨女和一個男人同房的?又是誰,不知羞恥地、半夜去敲男人的門?我且不知你們是這樣颠倒黑白的!”

“混賬!”當時确實是他上官榮允許她跟慕奕同房的,也是他指使芸兒去爬床勾引慕奕的。他嫌貧愛富,趨炎附勢,但是被女兒當場揭穿,上官榮惱羞成怒,當下就要發威,“你這個不孝女,竟然敢頂撞你老子?來人,拿扁擔來!”

這就是要家法伺候了。

上官家是舊式的家庭,自然還保留着家訓家規那一套。

有仆人從庫房拿了一管六厘米寬,三厘米厚的扁擔來。

上官榮上前兩步,奪過了過來,走近盈袖,厲喝:“給我跪下!”

盈袖下巴微擡,矜貴冷傲,“不。”

上官榮氣得發抖,舉起扁擔就要往她筆直的腰杆打下——

在它即将落下時,一股勁風從身後湧來,然後,盈袖纖細的腰身就被人一把摟住,帶到邊上。

聞到那強烈的陽剛氣息,盈袖怔住了。

只聽見頭頂上響起一個盛氣淩人的聲音:“她男人還沒死,幾時輪到你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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