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章節

式,你也就不會覺得下不了手了。”

她當然知道還有很多種方法處理她,比如下毒或者讓她嗑下大量安眠藥,永遠沉睡。但之前她對這個惡鬼是真的痛恨至極,不肯讓她輕易死去,非要逮住她,讓她也嘗嘗被火焚燒的滋味。

而今,她從沈凱恩這裏聽說了那些往事,對林毓秀的恨也消弭了些許。

雖然還是讨厭她,還是想她死,但她已經沒有了要她受折磨的想法。

待到日頭上了中空,盈袖便告辭離開。

她去往了醫院,買了一瓶安眠藥。

結單時,洋人醫師鄭重地告訴她,這藥是給失眠患者吃的,而且用量不可過多,否則将危及生命。

盈袖緊緊地握着它,道了聲謝。

回到司令府的時候,那個被罰着下蹲的?媽媽已經不在門前蹲着了。

盈袖摸出懷表一看,已經将近正午十二點,确實已過了三個小時。

即将到了飯點。前院的人來喊吃飯。

盈袖去了東院的花廳,在橢圓形的餐桌落座,巡視了一圈,卻沒看到某個人影。

“盈袖在找什麽?”慕琪問。

盈袖端起一碗米飯,淡淡地說:“春眠沒來?”

“她是什麽身份,東院也是她有資格來的?”司令夫人憤然地說道,她瞪着慕奕。“你也真是,什麽人不找,偏要找那種出身的,而且姿色還是那等不堪直視的!她要是來了,我看到她的臉,怕是要吃不下飯!”

“噗……”慕琪嘴裏的一口果汁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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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夫人斜睨她,“長這麽大了,吃相還這麽難看,你就別想有婆家接受你這樣的兒媳婦!”

孫香玉弱弱地插嘴,“伯母,您言重了。那個女子雖然沒有上官姐姐生得好看,但也沒有您說的……呃,醜得看了吃不下飯。”

“她就随口說的,你們一個兩個還當真了!”老司令掃了桌上幾個人一眼,不悅地說。

“你看什麽看,”董氏瞧着盈袖,冷哼了一聲,給她夾了一對雞翅和豬肚肉,嘴裏沒好氣地念念叨叨,“要懷孕的人,就該吃多點肉。胖點好養身子!真是的,都不曉得在吃食上多留意。”

盈袖看着碗裏堆積成山的食物,嘴角抽搐,又有些無可奈何,只好說:“多謝夫人。”

董氏不理她。

慕奕的飯量大些,他吃了三碗米飯,一盤意面。一碗豬骨洋參的炖湯,吃完就離席。

在他前腳剛出去的時候,盈袖後腳就跟上。

“慕奕。”她叫他。

不知在何時,她已經不再忌憚地稱呼他為少帥,而他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她叫他名諱。

其實他的名字,除了家裏人。外人沒敢直呼他的名諱,若是叫了,就是對他不敬。

“怎麽了?”他停下腳步問。

盈袖說:“你把白袖從局裏帶出來了吧?”

“她現在被關在軍政府的地下室裏。”

“帶我去。”

慕奕回頭看她,似笑非笑,“要拿了她的命?”

盈袖目光堅定地看着他,沒答。

慕奕斂了眼裏的笑意,“她跟你什麽仇什麽怨。為什麽非要她死不可?”

他之前,不是對她的事不感興趣麽?盈袖冷冷地說:“少帥答應過我,不涉及、不過問我的私事。”

“我沒想插手,”慕奕的身量很高,盈袖只及他的肩膀,“我喜歡你這種性子,我也發現她的性子跟你蠻像的。這麽死了,未免覺得太可惜?”

盈袖睨着他,“莫非少帥你,有心收她進門?”

慕奕不屑地嗤笑,“你忘了本帥有潔癖了?先前還覺得她挺有意思,後來她跟那麽多不入流的上床,現在,本帥看到她,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

是了,他有潔癖。盈袖想起在上官府的時候,他一大早就去找“白袖”,興許是撞見了她跟別人茍合,回來的時候,發了好大的怒氣,他跟她說,他有潔癖,希望她別變成他讨厭的樣子。

看到盈袖出神,他有些不悅地拍拍她的臉,示意她回過神來,說:“我這個人,向來愛憎分明。倘若喜歡的東西,被外人碰了,即便是沒損傷,我也決計不會再要,寧願丢棄。”

盈袖聽了,心想原來這就是他的命門。她暗暗将這些記在心裏。

……

汽車開到軍政府,守門的軍官看到慕奕便行了軍禮,直接讓道。

盈袖跟在他身後,走入政廳,經過辦公室、審訊室,就看到一個昏暗的樓道。

那裏就是通往地下室的刑房、地牢。

軍政府的牢房,不會像局子裏的巡捕房那麽幹淨。

灰暗的水泥牆地,硬邦邦的鐵床,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

當然,高牆上還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窗口,只不過被木板堵住了,外頭的一絲光亮都穿不進來。

林毓秀頭發散亂地睡在鐵床上,而床腳下栓着四條鐵鏈,分別固定着她的四肢。

“本帥在外面等你。”慕奕很識趣地将她送到牢門前,只留下一個副官。就出去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陰暗的通道,盈袖轉頭看向副官,“開門吧。”

副官得了令,便掏出鑰匙打開牢門。

盈袖緩緩走進。

“姨太太,需要我回避嗎?”

盈袖瞥了他一眼,“不用。你就在這看着。”

副官縮縮脖子,心想,不愧是少帥的女人,殺人都不介意別人圍觀,如此的光明正大……和變态。

副官想着等會兒要發生的血腥場景,心裏既期待又覺得忐忑,一個女人家,手段能有多毒辣?

林毓秀聽到開門聲,眼睛陡然睜開。猛地從鐵床上乍起,扭頭看着盈袖。

“是……你!”她的聲音很沙啞,像破銅鑼敲擊出來的聲響,刺耳難聽。

盈袖之前毒啞她的時候,那藥物本身的效果,就不是長久的。

所以經過一個半月,她已漸漸恢複。

“你要殺……我?”她的眼裏迸出血光。

盈袖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淡淡道:“你放心,你不會死得太慘。”

林毓秀本來還怕她又想出什麽毒招來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乍一看到她要用安眠藥毒死自己,不禁有些愣,愣了過後,她張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盈袖蹙眉。叫來副官,“把這瓶藥全倒進她嘴裏。”

一百粒西藥,足以在四十八個小時內致命了。

副官接過藥瓶,才發現是安眠藥。

他有些呆,這手段也太仁慈了點,就算不想用殘暴血腥的方式解決,好歹也該用個穿腸草啊。砒霜啊這等劇毒吧?安眠藥算個啥!

林毓秀譏諷地笑,“瞧瞧,連別人都覺得你……太仁慈了,呵呵,你何必這般裝模作樣!”

她不會忘記她是怎麽毒啞她的嗓子,折斷她的手的!

今天這種死法,簡直讓她不敢相信!

盈袖靠近她。垂眼淡漠地看她,“沒想到你,還有受虐的傾向。”

“你痛快點來啊!”她嘶喊起來,表情猙獰。

“給她吃了。”盈袖不回應她,讓副官前來喂藥。

在副官走近時,林毓秀發狂了一般大叫,“你是不是知道了……沈從恩……沈從恩告訴你了!你覺得我很可憐?!”

“随你怎麽想。”

“哈哈,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你也沒那麽恨顧斐然了對不對!”

盈袖看向跟木頭一樣杵着的副官,冷喝,“喂藥。”

副官不敢再逗留,立即按住她的脖子,将藥粒全倒進去。

林毓秀呸呸地吐了出來,張口就要去咬副官,副官是個年輕的男子,見狀有些驚怕,不禁退後一步。

盈袖道:“把藥磨成粉末,和水攪拌。”

副官虎軀一震,“還是姨太太有法子!”說完,他就匆匆出去準備了。

林毓秀陰冷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盈袖,眼珠子裏有一個血色的光暈。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神神秘秘地說:“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知為何,她這個模樣,看着有幾分詭異。

盈袖沒受她誘惑,安靜地等着副官來。

聽到通道外面的腳步聲,林毓秀便知是副官來了,她顧不上引誘盈袖,大聲地說:“白袖!你不知道吧,顧斐然!顧斐然殺了你爹!白家老頭子,就是他殺的!哈哈哈,你們個蠢貨,還真以為他在外經商被劫匪殺死了?就是顧斐然!你可別心軟放過他啊,一定要他償命,讓他死了來地下陪我!我要、我要,咳咳咳……”她的嗓子發癢,應是咽管潰爛了,扯着喉嚨一陣疼痛,可她還繼續說,“我要他陪我下地獄!”

轟隆一聲,盈袖只覺得腦中有什麽東西在嗡嗡地震蕩着。

顧斐然……那個她愛了八年的顧斐然,是殺了她爹爹、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可是,她竟然不知道,還以為、他憐她家門沒落,所以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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