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章節

,“你不能吃海鮮。”

盈袖掀起眼簾,深深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不能吃海鮮?”

程東一怔,而後慢慢地扯開唇角,低聲道:“阿曼她對海鮮過敏,而你現在坐在我面前,讓我以為你是阿曼,所以……”

他後面的話。盈袖便也明白了。

她垂眼,為什麽程東給她的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她真不知道該期待他是那個人,還是該祈願他不是那個人?

以前,她以他為中心,什麽事情都想着他,在意着他。

可是自她重生後,她起初是恨他的。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他即刻就死。但當她從沈凱恩那邊得知了他的生平之後,她突然,沒那麽恨他了。

解決了林毓秀後,她就沒再想念過他,關于他的情意他的恨意,已漸漸淡化。若不是這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她可能不會再想起他。

如此種種,只能說明,盈袖已經放下他了。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都沒有結果的愛情,談何執着?

“上官小姐在想什麽?”他笑着問。

盈袖微微一笑,“我覺得你,很像我一個故人。”

他笑了笑,“那我們還真是有緣分,我覺得你像我的亡妻曼麗,你卻覺得我像你的一個故人,就是不知道,那位故人,和上官小姐有什麽關系?”

盈袖定定地看着他,“夫妻關系。”

話落,他握着骨瓷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澄黃色的茶水溢了出來。

“程先生看着,好像有點激動?”盈袖試探。

程東用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桌面,說:“我只是驚訝小姐你這樣輕的年紀,便嫁過人了的。”

盈袖淡淡地笑,“是啊,我很早的時候就嫁給他,可是他、辜負了我。”

程東頓住了,聲音很輕,語氣很淡,“他怎麽辜負你的呢?”

“不說了,都過去了。”盈袖面無表情的,然後叫來服務員,将剛剛點的海鮮飯劃掉,換做豬蹄飯。

程東嘆了口氣,“你這樣好的女子,他卻這樣不珍惜。我想,他日後會後悔的。”他看着盈袖的眼睛,問,“如果他知錯了。來求你原諒,想用餘生來補償你,你會接受他的補償嗎?”

盈袖回視着他,一字一句地說:“不會。”

“為什麽?”

“沒有他的補償,我也能過得很好。”

程東呼吸一窒,半晌笑道,“上官小姐真是當代社會的獨立新女性。”

盈袖颔首,抿出一個寡淡的笑。

“這樣的亂世。女子再如何堅強,還是很難在社會上獨立生存的。而你卻不願依靠你的丈夫,是不是因為,你心裏已經……沒有他的地位了?”

盈袖眸色一冷,“我竟不知道,程先生對我的那個前夫,如此的感興趣。莫不是你認識他,見過他?”

程東一驚,忙道:“對不起,是我冒昧了。那位先生,我怎麽會認識呢?”

“未必不認識。”盈袖笑了,“他可是上海知名度很高的商人,程先生說不定聽說過呢。”

“聽說過什麽?”

盈袖注視着他,勾了勾唇,“四個月前,他犯罪入獄的事情。要知道,他殘殺三十多名未婚少女的罪名,可是鬧得人盡皆知呢。”

“竟是這樣……”程東怔怔的。

恰好這時候,有服務員送上餐來,盈袖吃了幾口豬蹄飯,跟他閑閑地聊起別的事情來。

談到悅動的分社,盈袖便說了昨晚在秦淮河畔的表演。

程東說:“你剛入社,作為新人,大家肯定不服你。而汪老師。擔心你經驗不足,自然是不放心讓你登臺的。不過,我相信你能獨當一面。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久等的,我會贊助你上臺演唱,讓你大紅大紫,圓了你的歌星夢。”

盈袖眉眼認真,“謝謝你。但是我不要你的贊助。雖然這是一條捷徑,但我想以自己的實力,堂堂正正地站在舞臺上。”

程東知道她是倔性子,所以也不勉強她,只是說:“雖然你不急,但我等不及。”

盈袖看向他。

他苦笑,“醫生說我近些年來身體太差,必須在這兩個月內。赴美接受治療。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徹底根治,若手術不成功,這條命就這麽賠進去了,我怕再也看不到你登臺演唱,如願圓夢的模樣了。”說到這裏,他捂嘴咳了咳。

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個沒什麽相關的人,為何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是那樣的真實刻骨,淡淡的悲傷渲染着她的情緒。

可是,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只能無力地安慰:“程先生,你會好的。”

程東看着她,“我在有生之年,親眼看到你、登上舞臺,大放異彩……”

盈袖說:“好。”

這便是接受了他的贊助了。

……

慕奕很暴躁,很想打人!

他明明夠低調了。身邊就帶着清源一個,跟着董家來到南京,卻還是招來了仇殺。

清源納悶道:“少帥,我想不通那群人怎麽知道咱們在南京的。況且這南京,也沒幾個認識咱們的。怎麽就暴露了身份了呢。”

慕奕抿唇,“那夥人不可能知道我們的行蹤,定是有人告密去了。”

“會是誰?”

慕奕斜睨他,要是知道是誰,他現在還待在這發牢騷,而不去幹掉那個人嗎。

清源瞧着他大腿上包着一層染血的紗布,凝重地說道:“少帥,咱們現在得回津了。您受了傷,若還留在南京,要是再來一批人怎麽辦,到時就兇多吉少了。”

慕奕當然知道現在應該火速離開南京。只是……他望着中華路的方向,心裏有點不甘。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還沒跟她處兩天,就要離開南京了。

若是再來一批人,那時他只怕要無法應對。畢竟南京不是他的地盤,也沒有他的人,再加上他負傷在身,怎麽也是讨不着好的。

說到底,還是他結仇太多了。

清源看出他的心思,心裏莫名對那個上官小姐不喜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說:“少帥。咱們還是趕緊回天津吧,您留在這兒,也是于事無補,且不說會不會再招仇家來,便是上官小姐見了您受傷,也會傷心的,您也不想看到她傷心的對吧?”

慕奕想,他還巴不得她為他傷心呢。怕就怕她會幸災樂禍,或者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他一直都知道,盈袖從來沒對他上過心,他的死活,與她無關。

所以,他确實是該離開南京的,他留在這裏,于事無補,盈袖也不會為他傷心,不但如此,還會在她面前,降低了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他始終,想留給她一個英勇無畏,霸氣剛強的形象,讓她知道,她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

其實。慕奕不知,盈袖恰恰就不喜歡太過剛強的男人。他慕奕是驕傲的,她盈袖就不驕傲嗎。面對一個同樣驕傲,同樣強勢的人,這讓她怎麽喜歡得起來?

倘若他在她面前,露出平常人該有的反應,比如受傷、比如怯弱,比如悲痛,她或許會改變對他的看法。

但是慕奕是個拉不下面子,內裏再如何不濟,表面上又愛死撐着的人,如此,他太難得到她的真心了。

“即刻回天津吧。”慕奕說。

清源一喜,立刻去準備。

“等等,”他又叫住他,“我總不能這麽一走了之的。要是盈袖來找我,卻找不到我怎麽辦?”

清源默默地想,少帥您真是想太多了,上官小姐巴不得你趕緊走了呢,怎麽會主動來尋你?

不過他還是給他提議道:“少帥您可以寫信告訴傳給她。”

慕奕皺緊了眉,“我不會寫字啊!”

“……要不,您親自去跟她道別?”

慕奕還是皺眉,“不行,我不能讓她看到我這個殘廢佬的窩囊樣兒啊!”

哪裏殘廢了?清源瞅着他的腿,不過就是挨了一刀嘛。咳,雖然這一刀劃得也不淺,但是好歹還能走路啊,怎麽就殘廢了窩囊了嘛?

“這樣吧,你去轉告她。”慕奕吩咐。

清源無法,便只能去了。

落日的餘輝傾灑在小樓房的磚瓦上,程東送了盈袖到門口。

二樓的窗口。那幾個女人探着頭看着。

“我會在南京待幾天,你有什麽事,就到紅花路的秦淮酒店找我。”

盈袖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程東說完,便鑽進車,揚長而去。

清源躲在一個拐彎處的小巷子裏,看着豪車離去,心頭升起一股火氣。

枉他家少帥近來掏心掏肺地對她。屈尊降貴為她做了那麽多事,沒想到她居然背着少帥,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那輛車他認得,是別克,時下最燒錢的豪車,想來是個有錢的男人。

這個上官盈袖,三番幾次拒絕了最有權勢的少帥,清源當初還以為她有清高。多有傲骨,寧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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