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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3:18:52 字數:13206
下雨,有藉口不去上課了。
他還會帶她出游嗎?周佳燕一醒來,便跳下床往外沖;旋即想起昨夜的事,面紅耳赤地緊急煞住。
她雙手貼着羞紅的臉頰,心想,怎麽老是做醜事?她從未見過裸男,他線條分明的肌肉,雖比不上螢幕上那些英雄明星,卻也頗有看頭……她在腦袋瓜上敲了一記,想到哪去了?讀書、讀書,把書讀好才是正事!她強迫自己端坐在書桌前,但書中的油墨黑字全排列成一幅赤裸的男性身軀……她叫了聲,推開書本,房裏的空氣太沉悶了,才會胡亂瞎想。
房內靜悄悄的。張浩維已出去了,她在松口氣之餘,隐隐又有股失望。
“還是上課去吧!”周佳燕對着無人的大廳說。
原來自己不想上課的理由,不是雨天的關系,而是想延續昨天與他的相處;這一想,口中的饅頭變得又硬、又難以下咽。她不喜歡自己對張浩維有依賴感,他們雖是夫妻,但實質上一點也不是真正的夫妻。他對她的态度,雖說由冷漠進而有點人情味,可是仍然疏離;她若将他視為依靠,鐵定只有一種結果——自己深受傷害。
想驅逐心中的沉甸感,她打開電視,電視裏女人抱着男人問:
“你愛我嗎?”
“用你的聰明智慧想想。”男人模棱兩可,說了等于沒說。
“我要你親口對我說。”女人深情款款。“說你愛我。”
男人想起什麽似的推開女人。“糟了!我忘了有個重要的約會正等着我。”
“你在敷衍我!”女人眼神哀怨。“真有這麽難說出口嗎?”
“乖!這個約會太重要了,遲到可是會損失不小,晚些我們再談好嗎?”未覺女人從臉頰滑落的淚水,男人急急地走出。
原想驅散沉郁感,心情卻是愈沉甸。周佳燕關上電視,不住地想,男女間除了男歡女愛外,可還有什麽?她真的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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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似乎有樣東西塞入她手中。周佳燕眼睛張開一條線後,立即清醒地睜大——滿天星,一大束的滿天星,像缤紛的夢般。她是不是尚在作夢?
“喜歡嗎?”從頭頂傳來的聲音,很不自在。
她擡起頭,張浩維表情別扭地摸着鼻子。他送她花?周佳燕備覺珍貴地雙手抱緊。
“送我的?”
“中午的餐會送的,丢了覺得可惜!”他聳肩。“我想也許你會喜歡。”
原來是這麽回事,同樣是送,有心與無心的差別可大了!她手松開,将花塞回他的手中。
“還你。”
“你不喜歡?”他問,并不明白她看來歡喜的臉,怎麽突然變成不要了?
“我不要打折的心意。”周佳燕撿起掉落地上的課本,她是躺在椅子上看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這有何分別?”
“意義不同。”她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對她有所改變嗎?“一個有心,一個無心。”
他搖頭。“女人就愛拘小節。”
“不是小節。”她辯駁:“是感受。”
牆上的鐘指着七點。他怎麽這麽早回來,不會是因為可惜那束花吧?
“既然你不喜歡,把它丢了。”
張浩維走向垃圾筒;她控制住叫他別丢進的念頭,沒有誠意的東西,她才不要。
他走過來說:“我們到外面吃飯。”
請她吃飯?周佳燕一喜,但又降溫地噘高嘴。
“是不是又有不用花錢的飯可吃?”
他被她的口氣惹笑。“天底下的好事并不多,是要付錢的。”
“你怎會好心地想請我吃飯?”她大起疑心。“不對,你沒說請客,是不是要我自掏腰包?”
“你真将我想得那麽小器?”張浩維啼笑皆非。“連頓飯都請不起?”
“你的善心絕對不會給我。”
“錯了!”他微微一笑。“這一次可是以你為主角。”
他怎麽這麽好心?周佳燕疑心加重。
“當真?”
“一點也不假。”他催促:“快去準備,五分鐘後我們出發。”
走了兩步,她停下,想加以證實地又問了次。
“為什麽你會突然大發善心?”
“惡人也有為善的時候,不是嗎?”
話雖沒錯,但她總覺得有詐。
“你不會是想把我賣了?”
“你的疑心會讓你失去很多樂趣。”張浩維無可奈何地攤攤手。“你既不放心,那麽別出門了。”
“我才不想錯過成為主角的機會,雖然仍懷疑你居心叵測。”
她趕緊去換裝。
☆☆☆
一個鐘頭後,他們已在一家格調高雅的餐廳內。
“我希望你每天都能這麽大發慈悲。”周佳燕舉起甜酒。“敬你,好心人!”
張浩維閑适地喝了一口酒。“看來,我要改變亦對我的印象并不容易。”
“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她臆測,對他的看法的确牢不可破。
“不,沒有企圖、沒有目的。”他放下叉子。“你可以安心享用。”
要根除心中的疑惑雖不易,不過,她願意相信他的誠心。
“這裏的烹饪雖高明,我還是比較喜歡山中野菜。”她不知道自己的語中是否有暗示存在。
“想吃還不簡單!”
她抓住他的話問:“你會帶我去嗎?”
他似乎被問住。
“算了,當我沒說話。”周佳燕自嘲:“我太貪心了!”
“如果你肯自己付帳,也許我可以考慮。”他輕松地化解。
該知足了!他的态度已改善太多,還想苛求什麽?周佳燕讓自己專心地吃着食物。
“吃飽了。”她喝着開水,過濾胃中的油膩感。
“飯後,來點甜點。”
說着,張浩維朝侍者比了個手勢,侍者點點頭,一下子燈光全熄。
“怎麽回事?”用餐的賓客愕然地叫。
“大家不必驚慌!”傳來麥克風的聲音:“今天是在座的佳賓——周佳燕小姐的生日,讓我們在此為她祝福,并祝她生日快樂!”
随着生日歌的響起,前方亮起燭光,侍者推着一個雙層大蛋糕出現。
今天是她的生日?周佳燕想着今天的日子,是今天嗎?她看向張浩維,只見他微笑地點頭。
“生日快樂!”
侍者在她的身邊停下,排放着櫻桃和草莓的蛋糕,看來美極了!
太意外,也太驚訝!周佳燕眼中閃着驚喜的水光,開心地跟着唱生日歌。
“許願!”張浩維的臉在燭光下搖曳。
周佳燕閉上眼睛,感動地許着:願天天皆能如今天般,充滿喜悅與驚奇!她張開眼睛,吹熄蛋糕上的蠟燭。
“切蛋糕。”
侍者遞上刀子,她切下兩小塊,餘下的分予賓客分享。
“謝謝!”她由衷地感激:“這是我過過的最快樂的生日。”
“別謝我。”張浩維殺風景地說:“我只是受人之托。”
“什麽?”
“是你媽媽希望你能過一個愉快的生日。”他看着別處。“請我代勞。”
她正奇怪他怎會細心地知道她的生日,甜甜的蛋糕還在口中,己失去味道。
“你就不能假裝當一次好人,讓我吃得盡興些嗎?”
“我不能作僞。”他靜靜地說:“今天的桌位是令堂訂下的,我不能居功。”
還說什麽不吝于一頓飯,她現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意興闌珊地站起。
“我們回去吧!”
張浩維沒多說什麽,跟着她一起走出餐廳。一路上他們沉默不語,在進屋時,他突然低聲在她身後說:
“事實上,那束花不是免費,是我在花店買的。”
花不是順水人情!周佳燕想說話,他已從她身邊走過,進入屋子。
花還在嗎?她急忙奔到垃圾筒前,空空的,什麽也沒有了。李嫂的效率真高,将所有的垃圾全倒掉,她呆看着空無一物的垃圾筒。
☆☆☆
星期天。
屋外出現難得的冬陽,照說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氣候,實在不宜待在屋裏,可是她又提不起興致出去,就在家中享受陽光吧!
周佳燕搬了一張長椅躺在院子裏曬陽光,她想為昨天的事說些什麽,但在她下床前,張浩維即出門。她腳踢着草皮,有什麽大不了的事,非得星期天一早出門。當她正被暖和的陽光曬得昏昏欲睡時,李嫂叫她聽電話。
“你還沒出門啊?”趙偉中的聲音倒沒有不快。“我已等你一個鐘頭了,你是不是有事耽擱?”
啊!她忘了與趙偉中約好看電影的事了。
“對不起!我忘了!”
“我想也有此可能,畢竟是我們幾天前約下的。”他沒有責怪。“你現在能來嗎?”
她趕過去,最快也得四十分鐘,那他可有得等了。
“改天吧!你會等很久的。”
“我不在乎多等。”趙偉中在電話中說:“我已買好下場電影的票,錯過可惜。”
“我馬上去。”
周佳燕匆匆梳了兩下頭發,就穿着身上的衣服外出,邊招攔計程車,邊怪自己的心思全在張浩維的身上,以致把定下的約會給忘了。
趙偉中坐在戲院前的臺階上,一見到她,便高興地迎了過來。
“剛好趕上放映時間。”
“抱歉!”她道歉:“讓你久等。”
“你能來已太好了。”他沒有責怪。
“今天由我請客。”她說:“算是遲到的賠禮。”
“不,我有零用錢。”他搖頭。“我不介意多等你一會。”
她蹙眉,看來,他誤解了。
“我不希望你誤會——”
“我知道。”趙偉中接下她的話:“你是不是想說我們純粹只是朋友?”
她點頭。
“我不會要求太多,只要能與你聊聊天、看看電影,就滿足了。”
她想告訴他她是已婚婦,但他已拉着她說:
“我們快進場,電影要上演了。”
好吧!看完再說,免得影響他觀看的情緒。
戲院裏,周佳燕不時地移動身子,震耳的打鬥、槍聲,令她的耳膜很不舒服。放映的是警匪片,場面太血腥了,趙偉中則看得津津有味,這或許是男生與女生的不同之處吧!
“很棒的片子!”趙偉中大呼過瘾。“你認為呢?”
“還好。”她沒說出真正的感覺。
他們随着人群走出戲院。
“明天是聖誕節,有個舞會,想請你當我的舞伴。”趙偉中邀請。
“我不能。”
“有節目?”
“是的。”
“推掉好嗎?”趙偉中請求:“我很希望你能參加。”
她感到有壓力。“聽我說,我不是你的對象,請去找別人。”
“只有你才是我真心想邀請的女孩。”他眼中流露出少男的純情。“請你答應,好嗎?”
“你誤會了——”
“我明白你還未打算接受我這個朋友,但請試着交往,好嗎?”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卻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
正想說出自己已婚時,她眼睛倏地擴大,定住在前面的一對男女身上。那不就是張浩維與劉真君嗎?他們怎會在一起?
“你見到什麽?”見她神情似乎要宰人似的,趙偉中大為吃驚。
“男人跟女人。”
“男人跟女人?”這是一條熱鬧的街上,放眼過去全是男人和女人。
他們兩人要去哪裏?周佳燕雙腳不自主地跟着他們走。
“他們是誰?”趙偉中弄清楚她的目标是前面一對長相俊美的男女。“你認識他們嗎?他們看上去很相配。”
她聽來不是滋味,卻也不得不認同他的說法。張浩維與劉真君,不論是在氣勢上、年齡上,皆很相襯。
“為什麽要跟着他們?”趙偉中疑問:“是不是他們有什麽問題?”
周佳燕無心搭理他。“你先回去,不要跟着我。”
“你想當偵探?”趙偉中自作聰明地說:“我和你一起行動。”
究竟想幹嘛?她明白自己無權幹涉張浩維的事,可就是無法制止雙腳別前去,而跟着他們是想證實什麽?她一點概念也沒。
“他們走進飯店了,怎麽辦?”
張浩維和劉真君進入一家高級飯店。
“跟進去。”她簡短地說。
趙偉中看着富麗堂皇的飯店,又看着兩人身上輕便的服裝,心生膽怯。
“我們穿這樣不太好吧?”
“你可以不必進去。”周佳燕無畏縮地走進大理石鋪成的大廳。
趙偉中猶豫了下,也走進去。前面的男女進入法國餐廳,她毫不遲疑地跟在後。
“不要去。”
趙偉中想拉住她,但沒拉着,只好硬着頭皮走在她身後。穿西裝的侍者迎過來,有意無意地瞥了他們身上的衣服一眼,态度有點冷淡。
“兩位,用餐?”
“不……”
“是的。”周佳燕壓蓋過他的聲音,神色自若地指着角落的一張空桌子。“我們要坐那桌。”
“跟我來。”
侍者在他們坐定後,遞上菜單。
“兩位,用什麽餐點?”
趙偉中手微顫抖地翻着菜單;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如此高級的餐廳,雖看不懂菜單上的英文字母,價格倒是明白,簡直搶人!他身上的錢連付一杯咖啡都不夠,更甭提其它随便一道菜,叫價都得要上他一個月的零用錢,因此,他蓋上菜單。
“我們不吃……”
已聽得周佳燕流利地吩咐。她不會看不懂價錢吧?這種地方不适合他們來。
“先生,你呢?”侍者看着他問。
“我不用……”
“也給他來一份相同的。”
付不出帳可走不出這裏,趙偉中急得滿頭大汗。侍者一走開,顧不得在女孩面前該保持面子。
“我身上沒錢,我們會被留下來。”
她不慌不忙:“我說過今天由我請客,你盡管安心地吃。”
趙偉中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定下來,喝了口冰水壓驚。
他們呢?張浩維與劉真君呢?才一會工夫,他們已不在方才的位子上,周佳燕急得站起來。
“小心!”
但太遲了,侍者手中的熱湯潑灑在她身上。
“對不起!”侍者慌張地道歉。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咦?”有一個嬌脆的聲音傳入周佳燕的耳內。“那不是你的小妻子嗎?”
是劉真君的聲音。她舉目看去,他們換了靠窗的桌位,雖隔着好幾張桌子,她仍能感覺出張浩維望着她的目光中盛滿怒氣,因為被打擾而生氣。
“真巧!她也在這。”劉真君眼波溜溜地一轉。“我們何不邀請你的妻子和她的朋友過來,大家一起用餐熱鬧些?”
張浩維表情仿佛想将她大卸八塊般。周佳燕頭一揚,被撞見奸情,他該不好意思,而不是這麽理直氣壯,好像是她理虧似的。
劉真君如蔥的手指一招,一位侍者趨上前去;她往他們指了下,說了幾句後,侍者朝他們桌位走來。
“那桌的小姐請你們過去。”
對方在賣什麽膏藥?周佳燕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劉真君帶着挑釁的意味,笑眯眯地望着她。怕什麽?她正想弄清楚他們在搞什麽鬼,即使不是真正的夫妻,她也有權知道他的交往,不是嗎?
“去哪?”趙偉中一愣一愣地跟在她身後。
“請坐。”劉真君很殷勤。
周佳燕老實不客氣地坐下。
“你怎麽稱呼?”劉真君笑問一旁拘謹的趙偉中。
“趙偉中。”
“趙先生,你也請坐。”
趙偉中不自在地打量着對面的男女,又看向周佳燕;雖不了解他們三人的關系,卻可感受到其間有股微妙的緊張氣氛。
“他們是誰?”他小聲地問。
“奸夫淫婦”——這個字眼閃進她的腦裏,周佳燕回瞪着一直沒開口,用着冷冷眼光逼視她的張浩維。
“你們不認識啊?”劉真君嬌笑。“我來作介紹,我是誰不重要,這一位你卻一定要知道,他可是你朋友的老公。”
“老公?”趙偉中一時無法意會。
“老公就是丈夫也。”劉真君不厭其煩地加以注解:“你難道不知道她已結婚了?”
好像有一顆棗子卡在喉嚨,吞不下又吐不出來似的,趙偉中張嘴“啊”了兩聲後,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侍者端上食物,除了劉真君外,三人身體硬得像石塊。
“大家吃啊!”劉真君叽叽喳喳地講着:“羊肉要趁熱才鮮,別辜負了美食!”
“他真是你的丈夫?”趙偉中用責難的眼光看她。“你真結婚了?”
“不錯。”這時候作任何解釋,都嫌多餘。
“怎不早說?”趙偉中聲音裏有極度的失望。
“你沒問。”周佳燕簡潔地說。
“誰會問這種問題?”趙偉中哭喪着臉。
“是啊!”劉真君有如法官似的。“你有告知的義務。”
“行了,我們走。”
張浩維冷冷地站起來。
“不多聊會嗎?”戲就這麽落幕,劉真君感到奇怪。“東西不吃,多浪費!”
“你走不走?”張浩維冷硬地說。
“走,跟你來,當然跟你走!”劉真君溫馴地站起。“兩位,失陪了。”
她輕盈地跟上已走開的張浩維。
☆☆☆
愛——
在無意識中寫下這麽一個字後,周佳燕心中大亂地将紙揉成一團,仿佛上面有毒,怕被沾染似的丢得老遠。不會吧?她在房中急急地走來走去,自己不會真愛上張浩維吧?但若不是愛,又怎會在見着他與劉真君在一起時,心有如刀割般的疼痛不已?
昨天她過了一個最難過的耶誕夜,躺在床上,卻不曾合眼。她一直傾聽他從她房外走過的聲音,但他徹夜未歸,他去了哪裏?在何處過夜,她臉色因一夜未眠,加上錯綜複雜的情緒起伏,而顯得灰壞。
不成!她不要把自己困在這胡思亂想,今天是聖誕節,絕對不該是如此度過;她穿上外套走出去,卻在路上站住,去哪?就往人多的地方去。公園裏處處是雙雙對對的情侶,及親子同樂的夫妻,她覺得格格不入地走出。今天的日子不一樣,走在街上不是出雙入對的兩人,便是約好同樂的一票人。她穿梭在其中,愈顯形單影只,不由興致大減,還是回去吧!她走往回家的路。
“佳燕。”一輛紅色摩托車,在她身旁停下。
朱啓元——一個曾讓她心碎的男孩,再見他何以一點感覺也沒?
“不認得我了嗎?”朱啓元見她眼光陌生,訝異地眨動曾讓她癡迷不已的雙眼。“這陣子你都躲到哪去了?我找你許久都沒找着。”
把自己埋起來了。
“你讓開!”她淡淡地說。
“你變了!”
朱啓元無法相信那個總以仰慕眼光追随自己的女孩,竟會用如此淡漠的态度待他!
“也許吧!”憶起過去的傷口,她根本不願再為他多浪費時間。
“因為聯考失利嗎?別難過,我可以幫你,明年考個好學校。”
他考上明星學校,寧願相信是她心情不好,不是他失去魅力。
“我不需要。”
真奇怪?不久之前她還為他發狂,現在不僅完全免疫,甚至還産生厭惡感;周佳燕不清楚自己怎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為什麽突然不理我?”
朱啓元剛與女友分手,身邊正處于真空狀态;再見到她,他驚訝于她的美麗,以前怎沒注意到這點,不過也不遲,再次将她掌握于股掌之間并不難。
“你有一個壞記憶。”她冷冷地看他。“不記得是你要我別去煩你嗎?”
他受窘地一笑。“一定是聯考讓我精神緊張,你知道考試的壓力很大……”
“我什麽都不知道!”周佳燕不耐煩。“不要擋住我的去路!”
才幾個月,小女孩長大了不少。她愈有個性,他愈感興趣,以前他就是嫌她太溫馴了,像杯溫開水,沒有一點征服感。
“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
“去找崇拜你的女孩談吧!”早知道今天不宜出門,還不如悶在家裏。
“你在乎?”朱啓元一副恍然大悟狀。“別疑心,我的感情只為你一人保留。”
他的話令她惡心地想吐。她曾親眼目睹他和女孩卿卿我我,卻能臉不紅、氣不喘地睜眼說瞎話。
“我不嫉妒。”
真的,有的話也是屈辱,對他不尊重她的屈辱。
“你是嫉妒,女孩的心眼就是小些。”朱啓元自以為是地狂妄道:“我保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