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回,被一個小姑娘說的啞口無言了

另外一個保姆傭人一聽,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雙眼睛睜大好像是銅鈴一樣,“你……”

她急匆匆的跑進了別墅之中,“太太,老爺!二小姐回來了!”

蘇海東近些天被兒子煩心的很,公司也沒有去,就在家裏開導兒子,卻并沒有想到,兒子對她更加排斥。

蘇夫人也是愁白了頭。

她在書房裏和蘇海東商量着,“要不然,就去找個像桃桃的人,然後說這就是你姐姐,沒有死。”

“你覺得他是傻子麽?”

蘇海東略顯煩躁,點燃了一支煙。

蘇夫人臉上的神色也顯得很不好看,長籲短嘆,“那總不能一天到晚我們看着他呀。”

“不看着又能怎麽樣?”蘇海東将煙蒂上堆積的煙灰彈在煙灰缸裏,才說,“不看着,難道等着讓他去當一個酒鬼麽?”

現在家裏的酒櫃都給鎖了,蘇海東嚴令禁止任何傭人給蘇南珂開門去拿酒,就連零用錢都給停了。

只是蘇南珂都已經上大學了,又怎麽能沒有自己賺錢的收入了,停了家裏的錢,他手裏還有自己的錢。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傭人的一聲叫喊。

蘇海東當即就将煙蒂給扔了,“大呼小叫的,都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蘇夫人站起身來。“我出去看看。”

樓下,王阿姨顯得很是激動,“太太……小姐回來了!”

蘇夫人皺了皺眉,“沐煙?”

這上個月才飛回美國去上學,怎麽就短暫的時間就回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不,不是,”王嬸也是跑的氣喘籲籲,氣兒都喘不勻了,“是二小姐!二小姐蘇桃,已經死了的那個蘇桃!”

蘇夫人完全僵住了,書房裏的蘇海東一下就沖了出來,“什麽?”

其實,也不用王嬸解釋了。

此時,從門口,邁着緩緩的步子走進來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身得體的衣飾,“爸、媽,我回來了。”

………………

三分鐘後,傭人端上來一杯熱茶。

蘇夫人急忙就将熱茶遞到了蘇桃的手中。“手怎麽這麽冷,快點暖暖。”

蘇桃眼眶有些濕熱,“謝謝媽。”

蘇夫人搖了搖頭,“都叫了媽,還說什麽謝……回來了就好。”

她特別避開了死這樣的字眼。

用了回來這兩個字。

蘇桃吸了吸鼻子,看向坐在另外一張單人沙發上的父親,“爸……”

蘇海東一向都是不茍言笑的神情,小時候也是寵蘇桃,才能讓她由着自己的小性子,嫁給了沈鉑辰。

就在蘇桃的死訊傳來的這樣幾個月裏,蘇海東常常都是夜不能寐。

他一直都在回想着,當時對女兒言辭厲色,那些讓她滾出去,再也不會認這個女兒的畫面,清晰如昨。

女兒死在生日那天。

即便是生日,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曾去找過她。

蘇海東看着女兒的面容和身形,真的是瘦了,瘦的讓人感覺到心疼,臉上……那一道傷疤,一看就是用刀子刻意劃的,顏色很深,就那樣橫亘在側臉上。

這四個月裏,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女兒究竟是經歷過什麽。

但是,蘇海東可以想象得到,絕對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蘇夫人看丈夫也不知道是想要說什麽,便主動伸過手來,起身,将蘇桃拉在了自己這邊,“我上去告訴南珂這個好消息,你們父女兩人先自己說話。”

蘇夫人上了樓,蘇海東才緩緩地開了口:“沒事就行,沒事就行。”

蘇桃聽見父親沙啞的嗓音,還有他比起四個月前更加蒼老的面容,一下眼睛就濕潤了,“爸。”

蘇海東拍着女兒的肩膀,“別哭,好好地,回來了,我們之前的事情就都不提了,今後好好過。”

蘇海東吩咐了王嬸,今晚多做幾個菜。

就在這時。從樓梯上響起飛快的腳步聲,聲音特別響。

蘇桃抹了一下眼淚擡起頭來,一眼就看見了因為匆忙,而差點就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蘇南珂。

“南珂你慢點!”

身後,蘇夫人也是心驚膽戰的。

剛才,話都還沒說完,兒子就一下從床上竄了起來,飛快的跑了出來。

“姐!”

蘇南珂一下沖了過來,一下就将蘇桃抱了個滿懷。

“姐!你沒事!”

蘇南珂看着蘇桃,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三遍!

蘇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嗯,我沒事,我還活着。”

蘇南珂的目光,在看到蘇桃臉上的傷疤的時候,一下就頓住了。

“姐,你的臉……”

蘇南珂到底還是沒有蘇夫人和蘇海東想得遠。

他們都絕口不提蘇桃這四個月發生的事情,生怕女兒一旦是回憶了起來,那樣,噩夢就永遠都會無休無止的做下去。

可是蘇南珂不這樣想,他握緊了蘇桃的手。“姐,到底是誰?是誰在你臉上劃了一道,是誰害你摔進江裏!你告訴我,我去殺了他!”

蘇桃還沒有說話,蘇夫人就尖叫了一聲。

“蘇南珂,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蘇南珂在蘇夫人心裏,一直都是很乖的存在,從小學到現在,可是現在因為蘇桃的死,卻開始酗酒抽煙,這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能把殺人這種話放在嘴邊!

蘇南珂一雙眼睛好似明鏡一樣,暗淡之中,一下就綻出了光彩。

他完全沒有在意母親的話,只是抓着蘇桃的手腕,“姐,你告訴我。”

“沒有,南珂,”蘇桃在蘇南珂的肩膀上拍了兩下,“你別想這麽多,姐姐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麽也就是意味着沒事了,我現在好的很,那些不高興的人,不高興的事,就都讓她過去,好麽?”

蘇夫人急忙也附和着:“對啊,咱們不提以前那些傷心事。”

蘇南珂猶豫了一下,才說:“姐,以後我保護你。”

這樣,才算是将這件事情給暫時性的掀過去了。

蘇桃和蘇南珂也是許久都沒有見面,在蘇夫人提到蘇南珂酗酒抽煙的時候,蘇南珂一下就急了,“媽,你不是剛才還說,以後不提以前的事情麽?你怎麽現在還提!”

蘇夫人臉色讪了讪。

“再說,我就喝了一點。”

蘇南珂揉着鼻子,餘光已經看了一眼蘇桃,似乎是想要看看蘇桃的表情。

其實,不用蘇夫人說,蘇桃也聞到了。

就在蘇南珂剛才跑來擁抱她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來自于蘇南珂身上的濃烈的酒味和煙味。

并不是淡淡的,而是很濃烈的,可以聞的出來,絕不是喝了一點。

以前蘇南珂不僅僅是不抽煙,酒也是很少喝的。

就這樣,氣氛算是略微冷了下來。

蘇夫人看着蘇桃,不免的皺起了眉。

等到吃了飯之後,蘇南珂拉着蘇桃到樓上去,樓下的餐廳裏,就只留下了蘇海東和蘇夫人。

蘇夫人臉上帶着不滿,“桃桃怎麽能那樣,南珂酗酒抽煙,還不是因為她,她怎麽能在聽到南珂這樣做,一句話都不勸呢。”

蘇海東說:“就算是說了,南珂的性子,能聽麽?”

“說不說,和聽不聽,完全不一樣的好麽,”蘇夫人有點生氣的說,“我對她,和對沐煙,向來都是一模一樣的,而現在,她一句話都不說。”

蘇海東怎麽能聽不出來蘇夫人口中的怨氣。

“我知道你對桃子一直都是一視同仁的,她肯定會私下裏勸南珂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向着她!”

原本,今天蘇桃活着回來了,在蘇海東看來,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一直以來籠罩在心上的陰霾,已經消失不見了,聽了妻子的這些話,還是忍不住皺眉。

“那你還想怎麽樣?蘇桃也是剛剛回來,也受了苦,倒是你自己的兒子,自己管不了,責任推到蘇桃身上?”

蘇夫人臉色一僵,直接轉身,拎着裙擺就上了樓。

蘇海東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現在蘇桃回來了……那沈鉑辰,知道麽?

要知道,之前沈鉑辰一直都壓着蘇家,不讓去申請有關部門的死亡證明。但是現在看來,難道當初沈鉑辰就知道蘇桃并沒有死?

………………

蘇桃跟着蘇南珂上了樓,順手将在商場裏買的東西拿給蘇南珂。

“之前你一直說喜歡這款籃球鞋。”

蘇南珂一下瞪大了眼睛,他是很喜歡,因為作為一個理工男,唯一的哀嚎也就是私下裏玩籃球打羽毛球了。

他的運動細胞也還沒有退化,之前就跟蘇桃提起過,想要買籃球鞋。

“姐,花了你不少錢吧?”

蘇桃才剛剛回來,身上肯定沒有多少錢。

蘇桃也不打算告訴蘇南珂這錢都是她在燕舞臺賺的,只說:“都是你鉑辰哥給我花的。”

蘇南珂一聽,眼睛就亮了亮。

“我就知道!”蘇南珂說,“姐,你不知道,前段時間,媽媽都差點想要去找公安局開死亡證明了,都是鉑辰哥給攔了下來。”

蘇桃也是第一次聽見說起這事兒,心裏一時間五味陳雜。

距離自己的死亡,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了,聲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種生活。自己的父母都已經确認自己必死無疑了,他……又在堅持着什麽呢?

蘇南珂還在興致勃勃的說着,在他的心裏,沈鉑辰就是神一般的所在。

蘇桃嘆了一聲,這才将話題轉移到蘇南珂酗酒抽煙上面。

剛才在樓下,蘇桃是顧忌着蘇南珂在父母面前的自尊。

男孩子在這個年齡,對于父母的唠叨都是比較厭倦的。

她怕當着父母的面勸蘇南珂,會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蘇南珂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知道了姐,我之前鬧脾氣了,因為爸媽都瞞着我,不告訴我,今年年都過了,都沒有告訴我,我現在想起來,你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在哪裏過着苦日子,我卻在過年的時候,張燈結彩,吃吃喝喝,我都想要抽我自己一個大嘴巴!”

蘇桃低頭苦澀的笑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窗口。

原來……

自己的“死”,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吧。

就連自己的家人,都可以照樣張燈結彩鞭炮齊鳴,她還可以奢求什麽呢。

蘇南珂只顧着自己說了,這才注意到蘇桃的不對勁,急忙就捂住了嘴,“姐,我不是故意說的,其實爸媽對你的事情還是很傷心的,之前我從學校回來,就看見媽媽在默默地流眼淚,看見我了才急忙擦去眼淚了。”

蘇桃笑了一下,“都是我的家人,我沒有那麽小家子氣的。”

她轉過頭來,在燈光下,蘇南珂就再度看見了蘇桃臉上的傷疤。

一直到蘇桃離開,蘇南珂眼神之中的恨還都沒有消散。

姐姐不告訴他,他就自己去找!

蘇南珂翻出來,翻了一下四個月前的新聞。

蘇南珂是理科生,在四個月前,剛好是跟着導師去外地做項目,一直到臨近過年才回來,所以就一直沒有關注過新聞,一直到現在,他才看見了。

這個害了姐姐的人,名叫呂泰!

………………

蘇夫人說身體不太舒服,沒有出來送蘇桃,倒是蘇海東送蘇桃出來。

蘇桃說:“媽媽怎麽會身體不舒服的?”

“別管她,都是想得多,”蘇海東語重心長的說,“女兒啊,其實,現在我想了想,之前執意不讓你嫁給沈鉑辰,都是我對……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的一種執念,但是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如果他對你好,那你們就過吧。”

蘇桃眼眶有些濕潤。

父親退讓了。

她想起來還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大步從蘇宅裏走出來,臉上帶着視死如歸的表情,下定決心,一定不要再回來了!

一向都很是強勢的父親,退讓了。

“女兒,沈鉑辰……”蘇海東拍着蘇桃的肩膀,“并不是說不好,他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只是後來……都已經過去了,以後,在他那裏受了委屈,你就回來,爸爸一定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

蘇海東想要讓家裏的司機送蘇桃的,蘇桃說不用,“現在天還早,我想要路上走走,等到前面打車也方便。”

蘇桃是想要自己走的原因,其實是想要打車回東露園的。

卻不曾想到,在出了蘇宅,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就頓下了腳步。

沈鉑辰的車竟然還停在原地!

還是下午送她過來的位置!

蘇桃眨了眨眼睛,走過來,從車玻璃看進去。什麽都看不見,她試着拉了一下車門,一下就拉開了。

前面的駕駛位沒人,沈鉑辰在後車座趴着。

“沈鉑辰!”

蘇桃開了車內燈,才看清楚沈鉑辰是彎腰伏在後車座的,右手按着自己的胃,眉心緊緊地擰着。

“沈鉑辰,你怎麽了?”

蘇桃急切的去推沈鉑辰,沈鉑辰勉強睜開了眼睛。

她忽然想到,沈鉑辰……是有胃病的。

就在這時,在一邊的沈鉑辰的,忽然就響了起來。

上面顯示的姓名是洛景。

蘇桃急忙就接通了電話。

“總裁,我買了一些吃的,您也吃點,蘇小姐肯定是在蘇宅裏吃過飯了的。”

蘇桃沉沉的呼吸了一下,“是我。”

電話另外一邊,蘇桃有點驚愕,“蘇小姐?”

“嗯,他沒吃晚飯麽?”

“沒有,一直說等你一起吃。”

洛景斟酌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蘇小姐,其實,總裁雖然說了不讓我說,我還是……今天中午在中餐廳的面……是總裁親手做的。”

蘇桃挂斷了電話,一時間有點發愣。

是他……親手做的?

怪不得,他在上菜之前,出去了一趟。

蘇桃看了一眼車窗內,抿了抿唇瓣。

走到前面的駕駛位上,開車,路過藥店,買了一般沈鉑辰吃的胃藥,然後又經過超市,買了一些蔬菜和肉,才開車回東臨別墅。

蘇桃将沈鉑辰給扶出來,他可真的是很重,基本上都将身上的力氣傾倒在自己的身上了。

東臨別墅裏關着燈,一片漆黑。

蘇桃叫了一聲:“張嫂!”

沒人答應。

只聽沈鉑辰的聲音響起,帶着沙啞的質感,“張嫂今天有事,請了一天假。”

蘇桃聽着沈鉑辰虛弱帶着沙啞的聲音,一時間內心被揪了一下。

她将沈鉑辰扶到沙發上,去給沈鉑辰倒水。喂他吃了藥。

轉身,在腳邊依偎着的一只白貓一下就竄了過來,在她的腳踝處蹭了蹭。

毛團兒在蘇桃在醫院的辦公室裏睡着的時候,就被送回來了。

蘇桃蹲下來,将毛團兒抱起來放在沈鉑辰的肚子上,“你就這樣兒別動,給他暖暖胃。”

她去廚房裏找出來一條圍裙來系上,超市裏買來的袋子打開,裏面的新鮮蔬菜和肉類都拿了出來。

現在沈鉑辰有胃病,吃面或者喝粥養胃。

蘇桃便熬了小米粥,将已經洗幹淨的菜和肉放在案板上,開始切。

客廳內,躺在沙發上的沈鉑辰睜開眼睛,和肚子上趴着的貓咪大眼瞪小眼。

剛才吃了胃藥,已經好了一些了。

沈鉑辰聽見從廚房裏傳來的聲音,直接将肚子上的貓咪給推開,向廚房走去。

那個系着圍裙的女人,正站在料理臺前面,熟練度翻動鍋鏟炒菜。

原來的蘇桃,生在蘇家,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過了四個多月,竟然會炒菜了。

這如果放在以前,沈鉑辰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二十分鐘後,蘇桃将一個芹菜肉丁,還有一個香菇菜心端上了桌,還有一碗很濃稠的小米粥,“沈鉑辰,過來吃飯啦!”

看起來賣相還是不錯的。

蘇桃對上沈鉑辰疑惑的目光,便主動解釋:“我跟柳媽學的。”

沈鉑辰坐下來,“能吃麽?”

蘇桃:“……”

她皺起眉,直接就想要将桌上的碗筷給拿走,沈鉑辰按着胃哼了一聲。

“你胃還疼麽?”蘇桃一下緊張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你快喝點熱粥。”

沈鉑辰擡頭看了她一眼。

蘇桃眨了眨眼睛,臉蛋有點紅,“我……你如果不想喝,你也可以倒掉。”以報今天中午,她吐掉他親手做的面之仇。

沈鉑辰失笑的搖了搖頭,坐了下來,開始吃東西。

蘇桃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沈鉑辰吃東西的動作很慢,卻很好看,盡管因為胃痛而臉色蒼白。也是病态美男子!

蘇桃撐着下巴,忽然聽到自己的鈴聲,便竄起來去接電話。

打過來電話的是陸吾。

蘇桃這才想起來,白天的時候,給陸吾發微信,說晚上回去的。

她走到陽臺上去接電話。

只不過,電話裏傳來的卻并非是陸吾的聲音,而是莫莉的。

“你哥哥在等你,我明天早上有早課,要先走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今晚有點事情,應該不回去了。”

蘇桃說這句話說的有點心虛,放任腰上還有傷的陸吾一個人在家,她其實心裏也不放心。

就別說現在沈鉑辰還不知道陸吾的存在,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讓她去陪陸吾的。

莫莉啊了一聲,“你不回來啊?那你哥怎麽辦,他的腰傷好像是更加嚴重了,今天去洗手間都要我扶着他去的。”

這事兒莫莉也覺得挺奇怪的,上午的時候,陸吾還能自己走,雖然腰上有傷,但是外人仔細看才能看出來。

下午就忽然惡化了。

“那你自己和你哥說吧。”

莫莉直接就将遞給陸吾。

“哥,我今晚有點事情,我明天去看你好麽?”

陸吾那邊一時間沒有聲響,過了片刻,才說:“嗯,好。”

“我明天給你帶好吃的東西。”

蘇桃挂斷電話,轉身就看見依在陽臺門上的沈鉑辰,吓得手中的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她眨了兩下眼睛。

不知道剛才她的電話,沈鉑辰聽去多少。

“穿上衣服,跟我出去。”

沈鉑辰沒有再說一句話,直接轉身就向外面走,蘇桃急忙跟上去,“你要出去麽?”

沈鉑辰頓下腳步來,看着蘇桃,“不是我,是我們。”

“你胃不疼了麽?在家休息吧。”

蘇桃不死心的想要讓沈鉑辰留下,沈鉑辰直接就将喋喋不休的蘇桃給抱在了身前,手臂繞過她的腰身,去解她後面的圍裙帶,順手丢到了一邊。

“喂!”

蘇桃被沈鉑辰抱着坐在了玄關穿鞋的軟塌上,蹲下來給蘇桃穿鞋子。

脫掉了她腳上的拖鞋。大掌握住蘇桃的小腳丫。

以前就沒有注意到,蘇桃的腳真的很小,甚至比他的手掌就大一點點。

握着她的腳踝放進一雙平底皮靴之中,拉過她的手起身,“走吧。”

………………

車子在平滑的公路上行駛着。

一直來到……夜色。

蘇桃看見外面的牌子,忽然就有點明白了,沈鉑辰現在是來這裏幹什麽的。

沈鉑辰拉着蘇桃走進夜色,徑直走到燕舞臺。

戚落落沒有想到沈鉑辰會現在拉着蘇桃過來,鄭峰來通報的時候,楞了一下,将後臺安排的工作都交給了鄭峰,自己起身到去迎接沈鉑辰。

畢竟,前兩天沈鉑辰在燕舞臺這裏,也的的确确是鬧出了不笑的動靜來。

“沈少。”

戚落落笑着迎過來,“米蘇。”

沈鉑辰根本就面無表情,蘇桃朝着戚落落笑了笑。

戚落落給蘇桃的印象不錯,最起碼在來到燕舞臺這邊讨生活的這段時間裏,戚落落是很照顧她的。

且不說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照顧她,總之,受人恩惠了。

沈鉑辰掃了一眼這後臺的舞女,“面具和蛇的事情。找到人了麽?”

戚落落笑了。

她就知道,沈鉑辰一定會來這邊問起這件事情來。

她點了點頭,“沈少,您今天就看好吧,已經放好了魚線,就等着魚自己游過來了。”

………………

戚落落既然是在燕舞臺這邊十年多了,也是有手腕和算計的。

監控錄像,确實是不能跟确認什麽,在蘇桃出來更衣室之後的那幾個小時裏,進去更衣室換衣服的舞女,有好幾個,其中也包括郭曉敏指認的慕佳慧。

這樣一來,就是心理戰了。

戚落落當天晚上,就跟香香聊了聊,說是要繼續培養力捧她,香香一聽,喜不自禁。

郭曉敏在知道戚落落找過香香之後,自己就慌了手腳。

香香從臺上下來,一杯酒突破了她的最好成績,喜不自禁的表情,看起來就是很喜悅的。

誰知道,郭曉敏就趁着這個時候化妝間裏沒有人,擡手就給了郭曉敏一個巴掌。

“我們不是說好了這件事情誰都不說麽?你為什麽要告訴戚落落!”

香香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我沒有!”

郭曉敏當然不相信,“你沒說?你沒說為什麽今天給你最好的場次,卻不安排我出場,就讓我在這裏白白的等這麽一個晚上!”

“不光是你,”香香捂着被郭曉敏打的發紅的臉,“今天好多人不也沒有上麽?進來來的舞女多,場次安排的又少,輪空不是正常的麽?”

“那為什麽要安排你上臺?”

香香無語的說:“這是戚姐的安排,我怎麽知道,再說了,安排我怎麽了,難道就只能你上臺,不能我上臺麽?”

“如果不是你給了戚落落什麽有用的情報,她都已經将近一個月都沒有用過你了,為為什麽現在又用你了!”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出了那麽惡毒的主意,把米蘇給弄走了,還順便抹黑了一下慕佳慧,怎麽都輪不到我,不是麽?”

香香的話說的很挑釁。郭曉敏氣急了,擡手就去抓香香的頭發,“我就知道,你這人就是沒安什麽好心!一張臉長得就是告密的模樣,我是怎麽想到和你一起合作的!”

香香剛才被扇耳光,現在又被同一個人撕扯着自己的頭發,是個人根本就是受不了的,她狠狠地反擊,一把就将顧曉敏給推到了。

後面有一排衣服,一下就被撞翻了,哐當一聲。

外面有人經過,鄭峰帶着人一下沖了進來,将這打架的兩人給硬是拉開了。

戚落落現在利用的,正是他們彼此之間的……嫉妒心。

當在監控器後面,蘇桃看着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禁啞然嘆氣。

如果是原來的她,見到這種事情,也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麽會有人因為這點東西去争吵呢。

因為她不知愁滋味,不缺錢,不缺愛。

但是。經過這一次浩劫,她才知道,手裏沒有錢是什麽滋味,住着拿着一天只用一百塊錢的旅館大床房是什麽感覺,那種吃不到東西餓肚子是什麽感覺。

戚落落轉過身來對沈鉑辰說:“沈少,魚上鈎了。”

她并非是只針對香香和郭曉敏了,只是将舞女之中,兩兩,或者是三三之間的小團體,都是采用這種方式的。

如果是彼此之間有一點矛盾火星,就會因為她的這一舉動,徹底點燃,成為導火索。

就比如說郭曉敏和香香。

但是,其實戚落落的這種行動,說到底,也是铤而走險,如果郭曉敏和想象沒有選擇在後臺吵起來,而是到了燕舞臺甚至夜色之外,她就無法抓到把柄了。

戚落落問沈鉑辰:“沈少,您打算怎麽處理他們兩個?”

沈鉑辰嗤聲,“這是你手下的人。問我做什麽?”

………………

蘇南珂今天又出去了。

雖然是答應了蘇桃,只是……

他今天心情不好。

他在心底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出來喝酒,他打電話叫了哥們路遠。

路遠開車過來的,一進門就看見了蘇南珂,“你不是在朋友圈發了狀态,說要戒酒了麽?”

接到蘇南珂的電話,他還覺得挺詫異的。

蘇南珂說:“今天最後一次。。”

路遠直接就叫了一瓶威士忌,“那行,我可監督你了啊。”

路遠和蘇南珂是發小,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自然也是知道,因為蘇南珂姐姐的事情,才讓蘇南珂最近這樣難受。

酒吧包廂。

葉清清被薛紫嫣硬是拉着出去,到舞池裏去跳舞。

“這邊才有感覺,你在包廂裏面,就咱們幾個,哪有這熱鬧啊。”

葉清清原本就挺不屑的。

要不是同學聚會來到這種名不見經傳的酒吧,她根本就不可能來到這種地方,要去也是去夜色那種會員制的高檔區。

薛紫嫣拉着葉清清走到酒吧大廳,就已經進了舞池了去扭了。

夜精靈。其實算是很火的酒吧了。

薛紫嫣這種也算是豪門的千金,也是經常來玩兒的,偏偏葉清清就是看不上。

薛紫嫣嘴裏沒說,其實心裏都已經吐槽了一百遍了。

明明不就是葉家的二小姐,還是個私生女,非要端着自己的架子,好像是真正的名門千金一樣。

葉清清心裏有事兒,便去洗手間裏點了一支煙抽。

她抽煙是在進監獄之後學會的,只是出來之後,并沒有在沈鉑辰面前抽過。

今天去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看了,在外面地市是有兩個警察,葉清清心裏想,如果單純她恐怕是進不去的,就只能假扮成醫生護士,或者,就是将那兩個警察調虎離山,再進去将呂泰的氧氣罩給拿掉。

只是,要好好地想一想辦法。

靠着走廊抽煙,葉清清拿出來,又翻出通訊錄的l,撥了電話過去。

誰知道,電話卻沒有接聽,直接給挂斷了。

葉清清深深的皺眉。

她不死心,拿出剛準備再度撥通電話的時候,前面經過一個少年,她手中動作一頓,擡頭看過去,眯了眯眼睛。

這個少年……蘇南珂啊。

蘇桃唯一的弟弟。

葉清清臉上浮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将随手丢在口袋裏,走了過去。

蘇南珂上了一趟廁所,洗了手,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支煙來咬在唇中。

正在往自己的口袋裏摸打火機,可是摸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找到,不禁就有點煩躁了,他剛擡起手來,想要将唇邊的煙蒂給拿出來丢掉,就已經有一雙手湊了過來。

“要點煙麽?”

蘇南珂皺着眉擡頭,看見女人手裏護着的打火機。

葉清清将打火機湊過來,向蘇南珂湊過來,蘇南珂本能的向後側了一下身,“我不習慣讓別人給我點煙。”

葉清清笑了一聲,“其實我也不習慣。”

她擡手就将打火機抛給了蘇南珂,蘇南珂點了煙道了一聲謝謝。

葉清清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就這麽靠在後面的牆上,一邊吐着煙圈,一邊端詳着蘇南珂,“你看起來并不是屬于這裏的,乖乖少年。”

蘇南珂皺起了眉。

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用乖這個詞來形容他。

在最該叛逆的初中高中,她都克制着自己沒有突破那一層叛逆的外層,一直到現在。

他皺了皺眉,擡步就想要向外走。

畢竟,這種主動來搭讪的女人,他沒什麽好感。

剛剛擡步,身後的葉清清說:“我認識你姐姐蘇桃。”

蘇南珂的腳步,一下頓住了。

葉清清說:“我是你姐姐的大學同學,說到底……哎,四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情……還是紅顏薄命啊。”

“不是紅顏薄命,我姐姐沒……”

蘇南珂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了。

幸而想起來姐姐說的,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任何人,要不然的話,讓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陌生人知道了。

葉清清并沒有理會蘇南珂說了一半的話,她當然知道蘇南珂說的是什麽,沒有死麽?沈鉑辰都已經知道了,要不是她太相信呂泰,相信這一次天衣無縫的謀殺計劃,怎麽會對蘇桃的回歸毫無察覺!

葉清清低着頭,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緬懷之中。

“真可惜的,你姐姐走的冤枉啊。”

蘇南珂皺着眉看着葉清清,“怎麽冤枉?”

“當初綁架你姐姐的罪犯,非但是沒有判處死刑,竟然還因為在監獄裏鬥毆,被人捅了一刀,”葉清清說,“還給送到醫院裏急救,給搶救過來了。”

葉清清餘光看了蘇南珂的表情,嘆息一聲,接着說,“你說說,這種殺人綁架犯,竟然還送到醫院裏去搶救什麽?死了就死了,死了也沒人心疼,你說是不是?”

蘇南珂的瞳孔變得通紅。

他想起來夜晚看到姐姐蘇桃臉上的那一道駭人的傷疤,看到姐姐瘦的模樣,雖然姐姐從來沒有說起過這幾個月來所受的苦痛,但是他能想象得到!

甚至,蘇南珂今晚查詢有關于呂泰的消息的時候,看到那人的照片,就覺得咬牙切齒的恨。

“哎,我雖然和蘇桃并不是交情很深,但是好歹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不見了,”葉清清掃了一眼蘇南珂的神色,“我聽說,當時綁匪,就那個為首的呂泰,毆打強-暴,還劃花了你姐姐的臉,這還不夠,在你姐姐的身上綁了石頭丢進江裏,那時候,可是冬天啊,江水都快結冰了!”

蘇南珂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手背上青筋直跳,聲音都是壓抑的恨。

之前只是他自己憑空臆想,卻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血淋淋!

“那……那個呂泰,人救活了?”

“當然了,救活了,”葉清清撐着腮幫,“就是在……在第一人民醫院,聽說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呢,不過我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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