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血祭與封印

小巷子幽暗陰森,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一扇未關緊的破木門欲掉不掉,在風中不停的拍打着門框,“啪……啪……啪……”發出空曠而

單調的響聲。

沐歌站在巷子口,穿堂風吹來,在炎熱的夏日晚上,竟然無端的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向外放出神識,沐歌感覺到在巷子裏有微弱的靈力流動。而這裏空氣粘稠而腥氣,肯定有問題!

她右手一揮,一個信號彈破空而出。“嘭……”,銀白的煙火在空中炸開,在漆黑的夜空劃下一條明顯的痕跡。

這修心宗專有的信號彈已經發出,白修長老看到後應該随時都會趕來。

随即“啪……”的一聲,沐歌揮出一根銀光閃閃的鞭子,把鞭子橫在身前,小心翼翼的走進巷子裏。

巷子裏寂靜無聲,風聲、蟬鳴、破門拍打門框的聲音突然一下子都消失了。沐歌感覺自己似乎一下來到了一個真空的世界裏。

起霧了,一大團一大團濃重的黑霧伴随着一股濃重的腐臭味突然湧來,她捏緊了手中的鞭子。

突然,餘光瞥見一個黑影掠過……

沐歌急速的轉身,銀白長鞭随即揮出,“啪……”,打中了!

“嗚嗚嗚……”

滲人的哭聲響起,在萬籁俱寂的環境中,顯得更加詭異。

沐歌低垂着雙眼,凝神屏氣,外放的神識迅速的收回,圍繞着自身。

在那裏!

手中的長鞭破空而出,生生的撕裂開這一片濃霧,一張腐肉橫生魔物的臉出現在沐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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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漆墨黑的一團,依稀還能看的出是個人形,奇形怪狀的臉、殘缺不齊的牙,*酸臭的味道伴随着他的走動撲面而來。

他正龇牙咧嘴的朝着沐歌兇狠的撲了過來。

“着!”沐歌一聲輕喝,手中祭出捆魔索,把他綁了個結結實實。

“說!你有沒有見過一位白衣修士!”一鞭揮出,打在魔物的身上,留下一道墨黑的印記。

那魔物只是嗚嗚的哭,然後在地上猛烈的打滾。

沐歌嫌惡的屏住了呼吸,揮動銀鞭扯住了魔物的脖子,“再不說,我就勒斷你的脖子。”

魔物眼珠一轉,突然護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趴在地上對着沐歌指了指前面,發生無比難聽的聲音:“修士……被……魔使大人抓走了…

…”

“走,帶路。”

沐歌一扯鞭子,便在那魔物的帶領下,往巷子更深處走去。

行的不遠,耳邊傳來“屑屑索索”的聲音,似是有物體四肢着地爬行經過的響聲。還有一聲若有似無的呻、吟聲傳來,這……好像是蕭逸

遠的聲音!

沐歌一腳踢開擋在身前的魔物,快速的掠過。按着蕭逸遠的修為,如今卻發出如此痛苦的聲音,那麽……

沐歌心念一動,自儲物戒中翻出一件隐形鬥篷穿上,瞬間消失在暮色中。

謹慎的往前行了一段路,耳邊又傳來刺耳的呢喃聲,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在不停的咳着濃痰,那種咳不出又咽不下去的聲音,讓人發毛。

沐歌趕忙上前兩步,躬身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下子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幽暗的小巷子盡頭,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紅血祭陣法。血祭陣法的圖案詭異又散發着邪惡妖異的光,仿佛地獄突然降臨人間。而在

那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血祭符咒上,一個蒼白的白衣修士被呈大字型的捆綁在圖案的最中央。

他就是這血祭的祭品!他就是……蕭逸遠!

在蕭逸遠的對面站立着一個巨大的黑衣人,他全身都被一件黑色長袍包裹,讓人看不清面目。那刺耳的呢喃聲,便從此人身上發出,這似

乎是一種咒語。

而蕭逸遠的周圍爬滿了醜陋的魔物,他們垂涎欲滴的盯着他鮮嫩的血肉,但又忌憚着自他身上擴散開去的血祭符咒。

魔物四肢着地爬行發出“屑屑索索”的聲音伴随着黑袍人念咒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如此詭異恐怖。

沐歌捏緊了拳頭,告誡自己千萬不可沖動。她盯着這刺目的血祭陣法,拼命的回憶着原文劇情。

血祭,血祭……

對了!沐歌突然記起自己曾經寫過修心宗掌門主峰封魔崖萬丈之下的幽冥之地。

當年上古神與魔尊決戰于修心之巅,此一役,只打的天地變色、血肉橫飛。正邪兩道俱死傷無數,大地血流成河,連修心山上的樹木都被

染成了紅色。

最後,上古神憑一己之力以肉身封閉了魔尊于修心山。至此才有了人間太平800年。人間正道為了紀念上古神,在修心山中建立了修心宗

,而這修心宗掌門所在的主峰萬丈之下便是幽禁魔尊的幽冥之地,而這主峰又被稱作了封魔崖。

沐歌曾在一次女主出宗門任務時簡單的提及過,百年前,在修心宗山下的街市上發生曾過一次駭人聽聞的慘案,而那慘案的緣由便是那魔

道之人妄圖用血祭之法打開幽冥之地的封印,放出封印在內的魔尊。

那麽這次蕭逸遠被抓就是對這個劇情的一個補全。

沐歌很是着急,暗恨自己為何平時為何不好好修煉,以至于如今想要憑着一己之力救出蕭逸遠似乎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她咬着嘴唇,看着蕭逸遠在血祭陣中痛苦的呻/吟,臉色越來越蒼白,那原本雪白的衣衫上慢慢的沁出鮮血來。

黑袍人便是那魔使大人一邊欲/仙/欲/死的念着咒語,一邊用一支毛筆沾着鮮血在陣法只畫下一筆筆詭異的圖案。随着黑袍人勾勒,整張

陣圖漸漸的完整,血祭陣法中的紅光也越來越盛。

随即,魔使丢掉了手中的毛筆,把自己的腦袋架在蕭逸遠的肩膀上,用粗糙肮髒的手指細致的撫摸着蕭逸遠的脖子。

“偉大而聖明的魔尊啊,萬衆期待着您的降臨,就讓這童修之血為您打開光輝的通道吧。”

他呢喃着,另一只手上倏然長出尖銳而黝黑的指甲。

不好!

眼見着這指甲将要刺入蕭逸遠的脖子,沐歌再也等不了了。

“住手!”

沐歌爆喝一聲,一根銀白的長鞭随即甩出,緊緊的纏住了魔使的手腕。

魔使詫異的看着憑空出先的銀鞭,不可置信的看着對面空無一人。他放開了蕭逸遠的脖子,揮動另一只自由的手,一股猛烈的魔氣沖着沐

歌撲面而來。

沐歌見狀,一手死命的拉住銀鞭。靈活的一個翻滾,險險的避開了去。随即,她動用全身靈力,一手祭出了一根困魔索。

困魔索朝着魔使面門而去,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張巨大的網,一下子把魔使包裹其中。

呼……還好有師父給的法寶。

沐歌不敢輕敵,也不知這困魔索能困住這黑袍人多久。沐歌上前用盡全力的給了他一個暴擊。看着魔使在困魔索中用力掙紮,沐歌嘆了口

氣,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憑着她如今的修為竟然殺不死這黑袍人。

不管了,先救蕭逸遠。

随後,沐歌迅速的收回銀鞭,快速上前,一把拉住蕭逸遠就想把他從血祭陣中拉下來。

蕭逸遠緊密着雙目,無意識的發出痛苦的喊聲。

不行!

似乎在蕭逸遠背後的血祭陣中有一股力量緊緊的扣住了他。

沐歌探頭朝着蕭逸遠的背後看去,卻詫異的看到在他的後背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好肉。那紅火的血祭陣法早已與蕭逸遠的血肉相連,他後背

上每一個毛孔中都有火紅的火光進出,血祭陣法已經牢牢的生長在他的背後。

如果沐歌暴力的把蕭逸遠從陣法中拔下來,他……他會死的!

沐歌急得滿頭大汗,沒了魔使的坐鎮,那些醜陋的魔物都蠢蠢欲動。而她也清晰的聽到“喀啦喀啦”的聲響,那是困魔索即将破碎的聲音

怎麽辦,怎麽辦?!

“咔……”又一個清脆的響聲響起,沐歌看到那魔使從地上站了起來了。

“喋喋喋……誰……在……哪……裏?”他似笑非笑的走來,黝黑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生長着。他在尋找,尋找穿着隐身鬥篷

的沐歌。

眼看着魔使一個暴擊将至,沐歌耳尖一動,她用力的揮動了身上的鬥篷,把蕭逸遠緊緊的抱在了懷裏,用隐身鬥篷把兩個人都蓋了一起。

“啊!?”魔使大吃一驚,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血祭陣法中的祭品竟然憑空消失了。他暴怒的看着前方,以至于都沒有發現在他的背後出現

了一位長髯修士。

是白修長老到了。

只見他一個拂塵揮出,在半空中化作了千絲萬縷,魔使盯着千萬條銀針撲面而下,似乎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被白修長老罩在了網中。

“徒弟,可以出來了。”白修長老撫須喚道。

而此時的沐歌正與蕭逸遠躲在一張隐身鬥篷中,鬥篷不大,要完全遮住兩個人已是勉強。沐歌只得緊緊抱着蕭逸遠,感受到他的氣息都噴

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蕭逸遠,蕭逸遠,笨蛋蕭逸遠。”沐歌在他的耳邊輕聲喚道。

“嗯……?”蕭逸遠似乎醒了過來,“是你……小師妹。”

沐歌聞言又驚又喜,還好,還活着呢。

蕭逸遠艱難的睜開眼睛,他沙啞着嗓音說:“小師妹……我……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而此時,沐歌聽見自家師父的叫喚。她趕忙阻止了蕭逸遠說話,“別說話了,保存力氣,我先把你放下來吧。”說着,她一把扯下了鬥篷

“師父,我們在這裏!”

白修長老過來看了蕭逸遠背上的血祭陣法,一時之間竟然也束手無策。

正當二人束手無策之時,修心宗掌門浩雲真人到了,他看着這一切,突然把蕭逸遠的浩然劍遞給了沐歌。

沐歌不懂,通過浩雲真人的解釋才知道,浩然劍氣是專克魔氣的利器,但是這血祭陣法使用的是童修之血,須用童修之手破陣。而此時此

地,也只有沐歌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是童修,可以用浩然劍斬斷着血祭陣法與蕭逸遠的連接。

好吧!

沐歌深吸了一口氣,運用起了全身的靈力,閉着眼對着蕭逸遠的背後猛然的斬下。

“啊!……”突然,一陣鬼哭狼嚎之聲響起,天地瞬間變色,那血祭陣法中一股黑氣洶湧而出,黑氣凝聚成一張恐怖的人臉。他不甘心的

盯着蕭逸遠,嘶吼嚎叫的想要搶奪他的身體。

沐歌見此狀勃然大怒,用盡全身的靈力,手持浩然劍拼命的刺向了黑氣。

“啊!……”震耳欲聾的嚎叫聲再起,那股黑氣如被人從後突然吸收了一般,瞬間退回了去。

沐歌靈力用盡,雙眼一翻,只看着漫天的星鬥在上,便昏厥了過去。

此時,耳邊又傳來一道低沉而帶有磁性的男中音:“沒有美好結局就抹殺!”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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